當程蝶舞踉蹌地走出花廳時,就被一臉急切匆匆趕來的趙飛燕扶住了胳膊。5當趙飛燕的視線落在程蝶舞那《赤》《裸》的左臂時,一抹心疼立時充滿了趙飛燕的雙眸。


    雖然,剛剛趙飛燕並沒有看到花廳裏的情景,可是,當她被李芸娘趕出房間,並讓她離的遠遠時,她便猜到了什麽。因此,擔心程蝶舞的趙飛燕並沒有走遠,隻是隱在了一叢冬青後麵,直到看到軒轅澈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看到程世傑一臉笑容的離開,一臉急切地趕來,又一臉鐵青的離開,看到那個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的月白錦衣男人一臉冷凝的離開,趙飛燕才從冬青後麵跑了出來。


    此時,程蝶舞一臉的悲愴表情,一覽無餘的落在了趙飛燕的眼裏,趙飛燕緊緊扶著程蝶舞,一邊往念慈堂的方向走,一邊用一抹堅定的口吻說道:“小姐,飛燕會永遠在你身邊,不管你要飛燕去做什麽,飛燕就是拚上這條命也定會幫小姐完成心願。”


    程蝶舞對趙飛燕的話沒有說一個字,隻是抬眸看著前方無盡的黑暗,那就像此刻這侯府給她的感覺,沒有一點兒光明可尋,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與陰冷。


    一陣冷冽的寒風吹來,無情地吹開了程蝶舞的棉裘,無情的撫摸著程蝶舞此刻《裸》《露》的左臂。程蝶舞不覺打了個寒戰,趙飛燕忙伸手把程蝶舞身上的棉裘緊了緊,把程蝶舞《裸》《露》的左臂全部隱藏在棉裘之下,抬起一雙擔憂的眸子,看著一言不發的程蝶舞。


    “飛燕……”


    突然,程蝶舞停下了腳步,轉眸定定的看著一臉擔憂之色的趙飛燕,平靜地說道:“你現在去找一下李管家,告訴他,讓他來一下念慈堂,就說香炷有些問題。”


    “小姐,我把你送回念慈堂再去找李管家吧,天晚了,路不好走,我……”


    “我沒事。”程蝶舞知道趙飛燕是真的關心自己,不覺抬手握住了趙飛燕的手,繼續說道:“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快去找李管家。”17070234


    “好吧,那小姐,你慢點走,我快去快回。”趙飛燕看著程蝶舞眼裏的火花,終是點頭說道,然後,轉身朝管事房跑去。


    此時的程蝶舞,剛剛臉上的悲愴表情已經被一抹冷然所代替,她看著消失在黑暗裏趙飛燕的身影,轉眸用一抹狠狠的目光看著映荷院的方向,手輕輕一揮,讓《赤》《裸》的左臂完全暴露在寒風之中。


    如果,非得要我變得冷血,才能讓你不敢小視我,我情願讓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的惡魔;如果,非得要我摒棄良善,才能讓你不敢哪此欺侮我,我情願讓自己變成一個令人深惡痛絕壞蛋。李芸娘,今ri你所加注在我身上的屈辱,他日,我定要百倍,千倍的返還給你,我定要你為此付出痛不欲生的代價。


    當趙飛燕和李雲飛趕到念慈堂時,就看到程蝶舞正坐在破椅子上低聲哭泣。看到走進來的趙飛燕和李雲飛,程蝶舞朝趙飛燕使了個眼色,哽咽的說道:“舅舅來了,飛燕,你去廚房看一下還有熱水嗎,我想要洗個澡。”


    雖然,趙飛燕對程蝶舞很是擔心,可是,在看到程蝶舞朝自己使眼色時,還是強壓下心頭的擔憂,點頭答應,轉身離開了念慈堂,並細心的關上了房門。


    在趙飛燕離開後,程蝶舞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的說道:“舅舅,昨天去表哥那兒拿回了這次你所賺的銀兩,本該今天回來就給舅舅送過去的,可是,剛剛有事耽擱了。”說著,從胸口的貼身袋子裏拿出了幾張銀票,遞給了李雲飛。


    李雲飛接過程蝶舞手中的銀票,雖然他並不關心程蝶舞為何哭泣,可是,看在這手中的銀子上,還是故意做出一臉關切的看著程蝶舞,不解的問道:“蝶舞啊,你這是為何哭泣啊,給舅舅說說看。夾答列傷”


    “舅舅……”


    聽到李雲飛的問話,程蝶舞的眼淚又落了下來,輕輕一鬆棉裘,露出了一截《裸》《露》的左臂,哽咽的說道:“舅舅,今天晚上,爹爹叫蝶舞去前邊說是有事,沒想到……沒想到確是叫蝶舞去做一個煙花女子,若不是太子急時趕來,今天晚上蝶舞就……”說著,便哭出了聲,再沒有說下去。


    其實,今天晚上的事情李雲飛還是多少知道些的,因此,在聽到程蝶舞此刻的話後,臉微微一沉,故做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不是我說,你爹這個定國侯啊,就是個怕老婆的窩囊廢,行了,蝶舞啊,別傷心了,以後多加小心便是。”說完,把手中的銀票往懷裏一放,便想離開。


    程蝶舞看著想要離開的李雲飛,眼裏劃過一抹精光,忙開口阻止道:“舅舅,蝶舞還有件事要給你說呢。”


    “蝶舞啊,舅舅還有事,有事,不行明天再說吧。”


    聽到李雲飛的話,程蝶舞的嘴角微微一挑,冷冷一笑,臉上卻做出了一幅可惜的模樣,低低喃道:“可是,表哥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明天還等我答複呢。”


    聽到程蝶舞的話,李雲飛的臉上閃過一抹貪光,忙回轉身子看著程蝶舞,連聲說道:“既然如此,那舅舅就晚點再走,蝶舞有什麽事你說吧。”


    看著如此模樣的李雲飛,程蝶舞在心裏冷冷一笑,臉上卻沒表現出一絲異樣的表情,平靜的說道:“舅舅,表哥說,最近皇上把好多事都交給了太子,而太子對表哥又極為信任,所以,表哥說,想再最後賺一筆就收手。所以,蝶舞想,舅舅,我們就算在這侯府裏,踏踏實實的永遠也出不了頭,何不趁這最後一次機會大撈一筆呢,就算以後我們離開王府,也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難道,舅舅想永遠在這定國侯府裏,被人欺壓一輩子?”


    聽了程蝶舞的話,李雲飛麵露遺憾地說道:“舅舅,我也想大撈一笑啊,可是,舅舅現在就隻有你剛給的這一千兩銀子啊。”


    “蝶舞有一個想法,說出來,對呢,舅舅咱們就這樣做,不對,舅舅也別放在心上,行不行?”


    “行,蝶舞,舅舅相信你,你說吧,舅舅聽著。”


    程蝶舞咬了咬嘴唇,故作出一幅深思的樣子,片刻,終是開口說道:“芸夫人前些日子在外麵不是收了幾家店鋪嗎?我記得,還曾經為此事給舅舅說過,如果能把這些店鋪的管理權拿過來,對舅舅隻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在想,如果,現在舅舅能把那些店鋪的管理權拿過來,哪怕隻管理一個月,我們先拿裏麵的周轉資金去做這最後一筆,到時,借雞生蛋……”


    “這我知道,可是,她不給我啊,把那些店鋪給了於心荷那老娘們兒。”聽到程蝶舞的話,李雲飛咬牙切齒的回答道。


    “舅舅,於媽媽年紀大了,怎麽能和身強力壯的你比呢,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害處,就是經常生病什麽的。”程蝶舞挑眉淡淡說道,眼裏卻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


    對於心荷,程蝶舞沒有忘記,那晚她是如何陰狠的對待杜媽媽的,以往,程蝶舞還不想這麽快動她,以為,經過賞梅會那一事,已經多少給了於心荷一個警告,可是,那日,如果不是她告訴李芸娘自己在雲錦閣的事情,又怎麽會發現後麵這些事。再加上,如今李芸娘對自己步步緊逼的形勢,便讓程蝶舞有了如此一個想法,不管怎麽樣,先撥掉李芸娘的一個爪牙再說。


    聽到程蝶舞的話,李雲飛的眼裏閃過一抹光澤,卻很快的隱了下去,他懷疑的看著程蝶舞,喃喃說道:“蝶舞啊,難道,你讓舅舅殺了那個於心荷嗎?不成……不成……那是要掉腦袋的。”


    “舅舅……蝶舞是那種陰狠的人嗎?不管怎麽說,於媽媽也是當初我娘兒的管事媽媽,對蝶舞平時也照顧有加。蝶舞是想給於媽媽喝點藥,讓她病上幾天,僅此而已。舅舅,你想啊,如今,芸夫人一心想讓程躍龍入太子的眼,是不可能讓他接手外麵這些店鋪的,而芸夫人更不可能自己接手,侯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府裏的鎖事就夠她忙的了,再說,臨近年關,各府的往來禮品什麽的,也有她忙的,因此,這便是舅舅接手的最好時機,表哥說了,這最後一次,最多半月,便能連本代息的收回來。舅舅,你好好想想,外麵這十幾家店鋪,每日別的不說,就是那帳麵上的銀子就得有上萬兩,如果這一翻一正那得是多少兩啊。”


    程蝶舞沒的忽略掉李雲飛眼裏的鬆動,接著說道:“如果此事真成了,舅舅,到時,你便是富賈一方之人了,還用在這定國侯府裏天天看人臉色嗎?到時,你便是大老爺,手下養著各種奴仆,舅舅隻管坐著喝茶就是了。或者,舅舅也可以用這些銀子買家店鋪,做生意,蝶舞想,憑舅舅的陪慧,定比那前朝的沈萬三還要富有。”


    程蝶舞的話讓李雲飛的眼前一亮,仿佛此刻他便已經是富賈一方的財主,坐擁萬貫家財,天天飲酒做樂,數不盡的美女任他挑選。


    “蝶舞啊,真的不會出事嗎?還有,最重要的是,怎麽樣才能讓那個老娘兒們喝了你說的藥啊,不會出人命吧?”


    “放心吧,舅舅,蝶舞不會害你的,怎麽說,在這侯府裏,隻有舅舅真心對蝶舞好,不是嗎?”


    “那明天,於心荷來了……”


    “舅舅,下藥之事,我來辦,你就等著到時接收外麵的各家店鋪便是,隻是,明ri你要想辦法留於心荷在門房坐一下,還有,芸夫人生來多疑,她若找你,你可千萬別露出馬腳才好。”


    “舅舅知道,蝶舞啊,舅舅沒看錯你,舅舅下半輩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李雲飛一臉巴結的笑道。


    “舅舅放心吧,天色不早了,舅舅快些回去吧,晚了怕被人拿來說事了。”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程蝶舞忙一臉關切地說道。


    李雲飛點點頭,又說了一些關心的話,轉身離開了念慈堂。


    等到李雲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程蝶舞臉上的笑容隨即被一抹冷然所代替,看著門外無盡的黑暗冷冷一笑,轉身朝書桌走去。


    “小姐,還要洗澡嗎?”身後傳來趙飛燕恭敬地聲音。


    坐在書桌後麵的程蝶舞抬眸看著趙飛燕,笑著搖了搖頭,柔聲說道:“剛剛是騙你的,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再抄遍經書就睡下了。”


    “那小姐還是換身衣服再抄經書吧,天色已晚,冷氣逼人,別再受涼生病。”趙飛燕關切地說道,便想去給程蝶舞找件衣服。卻被程蝶舞的話阻止住了腳步。


    “不用了,飛燕,這樣才更能讓我知道該做些什麽。飛燕,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你是我在這兒侯府裏最後一抹溫暖了,真的謝謝你。”


    “小姐,你忘記飛燕是你的妹妹了嗎?妹妹關心姐姐不是應該的嗎?好吧,既然如此,那飛燕就不打擾小姐了,小姐早些休息。”趙飛燕真誠的說完,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看著隨著趙飛燕的離開而關上的房門,程蝶舞真誠的笑了一下,心裏暗暗說道:真的謝謝你,飛燕。然後,抬手沾墨便用心的抄起了經書。19ckm。


    如果說,以前抄這些經書是為了給娘親祈禱,那麽,以後抄這些經書便又多了一項內容,那便是替自己洗刷一下罪孽。程蝶舞如此想著,眼裏閃過一抹光澤,便更加用心的抄起了麵前的經書。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的程蝶舞便在趙飛燕的陪同下來到了映荷院。


    “翠兒姑娘,芸夫人可起來了?”程蝶舞一臉淡笑的看著翠兒,輕聲問道。


    翠兒看了一眼垂著的棉簾,微微垂首,輕聲說道:“大小姐還是一會兒來吧,芸夫人正在用早飯,她不喜歡這個時候有人打擾。”


    聞言,程蝶舞眉頭微微一挑,眼角餘光在看到四下無人時,抬手輕輕碰了一下翠兒的手,臉上卻依舊是一幅平靜的表情,喃喃說道:“是我來早了,去王尚書府時間還早,既然如此,那一會兒我再來吧。”說完,便和趙飛燕離開了映荷院。


    直到程蝶舞消失在映荷院的門前,站在棉簾外的翠兒依舊緊緊握著手,動也沒有動一下。


    “翠兒,大小姐走了嗎?”李芸娘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喃喃問道。


    垂首站在一旁的翠兒,首言,恭敬地回答道:“回夫人的話,大小姐半個時辰前坐王府的馬車已經離開了,按夫人吩咐的,奴婢已經派人跟著了。”


    聽到翠兒的話,李芸娘滿意的嗯了一聲,轉眸看了一下窗戶,微微一皺眉頭,再次問道:“去前邊看看,怎麽於心荷還沒有來,今天應該是她來交帳的日子啊。”


    翠兒答應一聲,眼睛輕輕掃了一下李芸娘,轉身掀簾離開了房間。程花臂眸趙。


    “娘兒……”


    翠兒剛離開,門外便響起了程鳳舞嬌柔的聲音,隨著金兒挑簾,一身大紅色錦衣的程鳳舞一臉不快的走了進來。


    看到程鳳舞臉上的表情,李芸娘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抬手便把程鳳舞摟進了懷裏,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麽了,誰又惹你不開心了,告訴娘兒。”


    就見程鳳舞微微一嘟嘴,一臉不快的說道:“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程蝶舞,聽說,她從今天開始,天天去王府教王語嫣刺繡,娘兒,你當初怎麽說的,那個王語嫣是接觸太子的好機會,可是,可是如今,你怎麽有放她去嗎?”


    李芸娘就猜到程鳳舞是為了這件事而不高興,輕輕歎了口氣,抬手點了點程鳳舞的鼻子,柔聲說道:“我的傻鳳兒,這次是王夫人府親自送來的書信,娘兒有什麽權利和理由去阻止程蝶舞出府呢?再說,她去府上,不也給你創造了機會嗎?”


    程鳳舞馬上會意道:“娘兒是說,我也借機天天去王府?”


    對程鳳舞的會意,李芸娘很是滿意,抬手溫柔的撫著程鳳舞的話的秀發,柔聲說道:“是呀,過去,你隻有借著一些茶會什麽的去王府找王語嫣,而如今,姐姐去王府教刺繡,妹妹也跟著去一道學習下,姐妹情深,這放到哪兒也是一番佳話啊。如果做姐姐的因為妹妹去而不高興,那隻能說明那個當姐姐的存著攀附之心,對自己的妹妹有妒忌之意,鳳兒,你說,她程蝶舞去王府,對你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程鳳舞因為自己娘兒的親的話而眼裏一亮,剛剛臉上的不快也被一抹喜悅的光澤所代替,“是呀,我怎麽沒想到呢。那女兒現在就命人備馬車去王府。”


    李芸娘撫了一下程鳳舞的發頂,笑著點了點頭,眼底劃過一抹精芒,柔聲說道:“嗯,去吧。記著,要和你的姐姐形影不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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