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老三送的尾鞭還真好使。


    蘇瞳心暖暖地收起鞭子,皺眉看了千年一眼。


    “還有,前輩,你不要叫我主人,不是一直喚我小友的麽,你這樣說,我好別扭。”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老頭兒模樣了,我叫你小友,你叫我前輩……不妥吧?”千年的眼神很純粹:“而且你還說過,在真仙界尋個宅子,請我去院裏紮根,你自然是我主人。”


    這樣也行?澹台修文吃驚地瞪著蘇瞳與那已經帶有花祖氣息的金發花靈,沒想到二人不過是房東與租客的關係。


    呃滴神啊!將一位花祖種在自家院裏!


    想想那個場麵,大概仙王裏也很少人有這樣的魄力。


    “好吧,我們是朋友,我是蘇瞳,你是千年。”蘇瞳的聲音溫柔起來,千年想了想,便認真地點了點頭,接受蘇瞳這樣的說法。


    “小丫頭你並不是魔修,來花神宮裏,便是尋那把劍吧?”紅衫王看出了蘇瞳的來曆。


    “是的,之前欺瞞了前輩,還請紅前輩多多諒解。”蘇瞳趕緊又向紅衫王陪罪。


    “哎……我說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怎麽可能教出像你一樣厲害的血徒,真是可惜啊!”紅衫王狠鐵不成鋼地長歎一聲,大概又思念起了早已死去的緋公子。


    “我倆不是,但澹台是啊!”蘇瞳趕緊將澹台修文從一旁拉了過來,若是紅衫王有意再次栽培繼承人,他豈不是最好的對象?


    這是蘇瞳有意幫襯,澹台修文立即心中感激,但顯然她這句話勾起了紅衫王的其它想法,令其目光迅速閃爍起來。


    “你……你倆都不是?”紅衫王的表情明顯地愣了一下,看看蘇瞳,又看看暈倒在地的君琰。


    “對啊!”蘇瞳皺了皺眉頭,隻覺得紅衫王話裏有話。


    “你不早說!不好了!快帶此子回我宮殿!”紅衫王大喝一聲,臉上升起大事不妙的表情!


    “怎……怎麽了?”蘇瞳結結巴巴地發問,君琰雖然身上有傷,但她多次檢查,無論是氣息還是體征都趨向平穩,照理說應該越來越好才對,為何紅衫王會這樣慌張?


    “你不懂!他是魔念入骨,若他一直修的是魔修之道倒也無礙,可這次折林仙王的尾鞭將大量戾氣打入了他的肉體。”


    紅衫王蹲下身子細細翻看君琰背上的傷口,還有那些細小到幾乎已經融入他骨血內的黑絲,目光慢慢地變得更加陰沉。


    “這些不是毒素,服用解毒丹和愈傷丸是沒有用處的,此子體質特殊,看樣子身上不止一次被厲害的魔修種過魔念,甚至在知道與不知道的情況下,修煉過一些隱藏極深的魔功。”


    “許是被人設計,這些力量早已在他體內堆積如山,卻被他以極強的意誌壓製下來,平素看不出來,但它們的確存在,借著這一鞭之威,從被壓製的地方迅猛地爆發,瘋狂占領了他的血肉。”


    “他不修魔,卻有濃鬱魔念。”


    “這樣一來,他體內原本的功法與運功方式便會與魔息劇烈衝突,無論何者勝利,都必對他肉體與精神帶來難以逆轉的傷害!”


    “唯今之計,隻有回老夫血王宮中血池之內,以老夫魔功慢慢梳理他躁動的經脈,不過就算那樣……”紅衫王皺了皺眉頭,艱難地又說了一句:“就算那樣,日後修為也定大大損傷。”


    聽了紅衫王的話,蘇瞳如被棒擊!


    她早知君琰有入魔的趨勢,也曾多次提醒,卻沒有想到魔念與魔息的積累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經過紅衫王的解釋,她才徹底明白君琰此刻境遇,他隻是表麵上看著還平穩而且,實際上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地獄裏!


    要是兩種無法共容的力量真的在他體內打起來,他的一切根基都將被摧毀,正如紅衫王所說,就算及時解救能保存性命,若原本卓越的天資被掐斷,可比殺了君琰更難過!


    “您帶路!”蘇瞳趕緊讓出鯤鵬頭頸的位置,示意紅衫王為眾人指點血王宮殿的方向,可就在這個時候,星海深處卻傳來了一道極富有磁性的聲音。


    “我能立即解除君琰身上的危機。”


    蘇瞳隻覺得這聲音耳熟,猛地抬頭,立即看到二人從星空遠角踏來,其中一人,赫然是東王倪君明!


    誰能想到東王居然也在大炎星附近?隻見他手持蛛形劍,身旁還並肩戰立著一位容貌妖異的白衣少年。雷無手在看到白衣少年的刹那,立即震驚得瞪大了眼睛,而蘇瞳雖然不識枯手,卻也未低估白衣者可怕的實力,因為此刻他手上,還提著折林仙王被毒鶴老祖斷頭的巨大蟲屍!


    看來在剛才的星辰爆破之中,這兩件東西被炎星的噴發給甩了出來,又恰好被盤桓於附近的東王和白衣少年拾起!


    “琰兒不過是仙魔不能共融而已,隻要將他魂息抽離,讓我進入他的身體,借他經脈運行魔功九九八十一個周天,他的肉身潛能便可以完好無損地保持下來。”東王嘎嘎地狂笑,居然厚顏無恥地將奪舍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倪……君明!”


    此人生命頑強得猶如小強一樣,總是挑撿著最令人憎惡的時機出現在她的麵前,蘇瞳從牙縫裏擠出他的名字,立即覺得聞到了一股臭味。


    千年嗖地一聲帶露葵消失在蘇瞳的身側,似乎準備隨蘇瞳大幹一場。


    “哎,蘇……蘇什麽來著?你這螻蟻居然認得本尊,一會我定送你個好死!”東王微笑答應,卻不屑地佯裝忘記了蘇瞳的名字,他選擇此刻現身,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將蘇瞳一擊擊殺。


    雖然此女意外地從折林仙王手中逃生,但底牌業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從急促的呼吸上可以聽出,她體內仙力空乏,根本無法再戰。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將君琰的仙王體掠奪到手,也可以永遠除去蘇瞳這個心腹大患!


    “嗚……水!”


    就在蘇瞳以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東王的時候,被紅衫王斷言情況危急的君琰卻突然翻動身體,用幹涸的唇斷斷續續地索要清水。


    “小子,你遇著大麻煩了,再忍一忍,老夫帶你回宮!”


    紅衫王原就蹲在君琰身旁,此刻更是俯下了身體在君琰耳旁承諾,這三個小輩,雖然並不全是血徒,但怎麽說都一同經曆了生死,在紅衫王眼裏,他們已是自己的朋友。


    “那就……多謝前輩了!”君琰的眼,猛然張開,透露出一股腥紅的妖芒!


    他如被魔附身一樣,完全看不出身有重傷,迅速挺身而起,二指直戳紅衫王眉心血痂未幹的第三眼!


    太快了!


    君琰的出手又快又恨,讓人根本無法防備!


    噗!


    第三眼被紮透!


    紅衫王原本這幾年都在修煉第三眼的神通,此穴便是他身上最大的軟肋之所在,被君琰凶狠地一戳,便血流如注,痛得紅衫王“哇”地一聲閉了氣去,渾身魔息仿佛突然在主幹上被人截斷,血雲亂竄,皮膚一陣紅一陣青,大有走火入魔的趨勢!


    “天啊!”


    “老主人!”


    “前輩!”


    “怎麽回事?君琰入魔了!”眾人迅速湧來,迅速將紅衫王從“君琰”身旁拉開,此刻他的肉體已不為自己控製,化身為一尊行走的魔傀。


    “混蛋。”


    經曆了與折林仙王的死戰,令蘇瞳判斷力不比之前,其實在東王現身的刹那她便應該想想,有紅衫王這尊魔君為自己撐腰的時候,那懦弱膽怯的東王是不應該這麽快暴露自己的,除非……除非他有將紅衫王一擊出局的手段!


    “啊哈哈哈哈哈哈!”東王見紅衫王倒下,立即瘋狂大笑起來:“好好好,我的乖徒兒,快來為師的身旁。”


    君琰目無表情,飛身而起,他的自我早已迷失在體內狂亂的魔息內,早在接受魔念深入自己心底的刹那,便令東王找到了入侵自己識海的可趁之機。


    蘇瞳衝上前去,死死抓住君琰的手,知道他要是真的一走,便會完全被東王奪舍,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可君琰的手腕已硬如鐵石,無論蘇瞳怎麽呼喚,那聲音都無法到達君琰意識的中央,他的“自我”此刻迷失在魔念的洪流之中,控製他身體的,完全是東王的意念!


    他狠狠甩開蘇瞳,頭也不回地高高躍起!


    “不!君琰回來!”蘇瞳捏著一片從君琰袖上撕下的布帛,隻覺得心中剜下了一塊肉!


    “噗!”


    就在此刻,一枚尾如煙雲的箭矢卻突然破風而來,在東王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狠狠紮在君琰的左肩,箭頭完全沒入肉內,隻有那縹緲的箭尾在空氣哈哈震響!


    君琰身體猛地一抖,竟被此箭活生生地釘在半空。


    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升起了焦灼與掙紮的表情,回頭看到暈厥不起的紅衫王,眼中竟滾出了血淚。


    “對……不……起……”君琰沙啞地低吟,身體因控製不了體內暴走的力量而不斷地顫抖,一股股自爆與毀滅之息從他七竅下迸出,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得到,君琰的體內正關著一尊隨時都會破皮而出的惡魔!


    蘇瞳猛地側頭,知是那凶險的一箭,喚回了君琰的一部分意識。


    東王也正詫異地向劍來的方向打量,看到了一位陌生的灰衣女子踏塵而來,輕啟朱唇,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他……是我的!”


    ------題外話------


    昨天下午留言區開始的活動,笑尿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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