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主公與教眾撕開外衣,露出一身甲胄,推出三輛手推車,將蓋布與稻草一揭,赫然露出三門火炮,裝填炮彈,向皇城上轟來。


    朱標與朱橚已將朱元璋送進宮城,換上一身金盔金甲率領錦衣衛、旗手衛、親王近衛軍衝上了城樓。


    皇城四麵都被天狼教眾圍了起來,手持火銃向上射擊,或者施展輕功企圖登上城樓。


    朱元璋登臨的正是宮城南麵的承天門,三門火炮對準承天門轟個不住,炸得城樓上官軍無法抬頭。隻在樓上不時張弓搭箭反擊,畢竟不敵火炮威猛。


    金吾衛副指揮使“玉麵神槍”梅玉堂正在城樓上指揮官軍反擊。他手挽雕弓一箭一個,瞄準咽喉箭無虛發。


    天狼主公並不急於驅使教眾向前,隻以火銃、火炮遠程攻擊。弓箭射程有限,根本傷害不到他們,隻有梅玉堂弓沉箭疾,有所威懾。


    朱標皺眉道:“五弟,賊人怎麽會有火炮?”


    朱橚也在皺眉沉思,火銃小巧還有可能趁城門守衛不察夾帶進城中來,這火炮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混進京城的,敵人怎麽可能會推出三門火炮來?事情蹊蹺!攻擊四城門所用的這許多的火銃不可能都是夾帶進城的,守城兵士不至疏忽至此。


    他腦中一道電光劃過:難道,地宮寶藏已被打開?這批賊人用的就是其中所貯的火藥、兵器嗎?


    地宮中竟然還有火炮,這倒是事先未曾料到的!心中暗道不好,這一戰隻恐要血流成河,傷亡慘重,希望衛師傅他們早些完成任務,帶領武林正派來援。


    天狼主公盯著城門,他在等著黑風、黑石打開承天門,放他們長驅直入。因此並不急於向前推進,強行登城。


    朱橚趕緊對朱標道:“皇兄,原定計劃有變,我們要準備打場硬仗了!”掉頭吩咐李鶴年道:“通知衛指揮使與黑風、黑石,埋伏暫時撤去,緊閉城門,所有人登上城樓!”


    李鶴年領命疾奔而下,錦衣衛指揮使衛無涯率領錦衣衛正埋伏在承天門兩側,承天門內高懸著一座碩大的玄鐵籠,黑風、黑石已經站在門前,就等一聲令下,隨時準備打開城門,將天狼教眾引進城來。


    李鶴年傳下令諭,衛無涯一擺手,引著眾人一齊奔上了城樓,炮火洶湧而至,皇城本是內城,與其他城池不同,並不配備火炮,隻有少量火銃,因此極為被動。


    洪武年間共設有:錦衣衛、旗手衛、金吾前衛、金吾後衛、羽林左衛、羽林右衛、府軍衛、府軍左衛、府軍右衛、府軍前衛、府軍後衛、虎賁左衛共12個皇帝直屬的護衛親軍,專司皇帝貼身侍衛、儀仗鹵簿,負責守衛皇城四門,巡視警戒,守護宮禁安全。


    根據與各指揮使的會商結果,由實力最強的上第一衛錦衣衛與上第二衛旗手衛、金吾前衛負責值守承天門,朱橚的親王近衛軍從旁協助。


    金吾後衛、羽林左衛、羽林右衛負責守衛北麵玄武門,由金吾衛正指揮使葉知秋負責指揮;府軍衛、府軍左衛、府軍右衛負責守衛東華門,由府軍衛指揮使“太極手”杜冷蟬指揮;府軍前衛、府軍後衛、虎賁左衛負責守衛西華門,由虎賁衛指揮使南風指揮。


    眼下四門遇襲,敵人裝備有不少火器,相較而言皇城中的上12衛親軍就吃虧得多,皇城隻是一座內城,四海承平已久,並無儲備多少火器。幸而城牆堅固,經久耐轟,一時半會還不至被人攻入。


    天狼主公等了許久,不見黑風、黑石出來開門,心中氣憤。不知這二人是行跡敗露被抓,還是發生了什麽變故,時間緊迫,不能再等,一直拖延下去,引來各地勤王之師,就慘了!


    他果斷下令,朝向城門不斷開炮。旗手衛趕緊堵住大門,手握長矛、刀槍緊緊抵住。衛無涯在城牆上看得“哇哇”怪叫,空有一身絕頂武功卻無法施展,敵人躲在前方以火器遠攻,城樓上親軍像靶子一般被動,有力使不上!


    梅玉堂不急不躁令金吾前衛暫避鋒芒,避在城牆內,不在射程之內便不要盲目放箭,節省箭矢以備長遠。自己依舊張弓搭箭,瞄準敵人咽喉一箭放倒一個。


    朱橚的三百親兵手持盾牌將他和朱標層層拱衛住,在城樓上督戰。各城門雖然同時遭襲,但情況都不像承天門這般嚴峻。


    火銃再強,也打不穿厚厚城門與堅固城牆,上衛親軍手持火銃與之對射,不在射程內便隱身城牆內不去搭理。有施展輕功企圖躍上城牆的,就張弓搭箭一箭射去,雙方互有死傷。守軍憑借守城優勢自可以逸待勞。


    承天門就不同了,城門雖厚,內外包有黃銅,但終究難抵火炮之利,挨了十幾炮之後,終於洞穿了二個大洞。旗手衛趕緊以石獅、銅鼎、木石等各種器物堵住破洞。衛無涯在城牆上有力無處使,率領錦衣衛一同下到城門,準備與衝進城來的敵人廝殺一場。


    天狼主公哈哈大笑:“朱重八篡奪我大元江山,竊居帝位,如今我拔都貼木兒前來收複河山、複興大元,你們已是甕中之鱉,還不快快出城投降?”


    朱標揚聲怒叱道:“大膽反賊,前朝餘孽,竟敢襲擊皇城,你以為這樣就能撼動我大明皇朝的根本?!”


    天狼主公狂笑道:“遠水不解近火,我們今夜攻進城來,殺盡你朱氏父子,大明焉在?”


    朱標冷笑道:“你以為攻下皇城就能竊居大寶嗎?各地藩王和守將的勤王之師自會令你不得安枕,你想鋌而走險、投機取巧隻會自取滅亡!”


    天狼主公陰沉地喝道:“我大元皇族遠走漠北,一旦在你朱明偽朝心髒插入一把匕首,令你等群龍無首,自會鐵蹄重踏中原,你以為本爵隻是區區這數萬之眾嗎?費話少說,今夜定要殺盡你朱氏子孫,為我先祖報仇雪恨!”


    言畢一揮手,天狼教眾像一團黑雲,直向破損的承天門壓了過去。金吾衛從城牆後現身,張弓搭箭向下射去。


    三門火炮立即瞄準城牆開炮,被炮彈擊中的兵卒倒了下去,有的被爆炸氣浪震翻,連人帶弓摔下城樓。被箭矢和城樓上火銃射中身死的天狼教眾也有不少,伴隨著“隆隆”的炮聲,硝煙彌漫,承天門下漸漸血流成河。


    旗手衛親軍一排弓箭手在前排半跪在地朝著大門窟窿外不斷放箭,第二排站立著從窟窿往外不斷紮出長矛與長槍,雙方慘烈拉鋸,傷亡不少。


    天狼主公雙眸陰沉,已經在皇城前拉鋸了一個時辰,不能速戰速決,拖下去的話馬鞍山等地的守軍都會前來增援。他再也沉不住氣,親率大軍向城門掩殺過去。


    天狼教眾見主公身先士卒,士氣大振,在火炮的掩護下,一鼓作氣向城門撲去。杜炎奇門兵器一轉,數把長槍、長矛都被截斷,天狼教眾趁勢用力一推,城門頓時倒了下去,有幾名弓箭手不及躲閃被壓在門下。


    數千人從倒塌的大門上魚貫踩踏而過,將這幾人生生踏成肉餅。衛無涯率領錦衣衛當頭截住,與天狼教眾打作一團。


    衛無涯截住天狼主公,伸出烏黑枯瘦的雙爪,陰森森地喝道:“叛逆匪首,納命來!”


    天狼主公冷笑道:“你還不是我的對手!”看到這雙烏黑雙爪,他便知曉對方爪上有毒,若論毒功,他還是相當有把握的。


    衛無涯怒極反笑,他成名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輕信他的人,夜梟般地笑了起來:“無知小輩,讓本指揮使送你上路!”雙爪一錯,二寸長的尖爪直抓麵門。


    天狼主公從袖中抽出一條二指粗、二尺長,黑不溜秋間有紅紋,頂部純白的皮鞭,迎上前去,直襲他的腕部。


    衛無涯怎會讓他的皮鞭纏住手腕?手腕一翻,尖爪一探向這條皮鞭抓去,想要將他的皮鞭空手入白刃奪了下來。


    天狼主公左手揮出一掌,右手微縮將皮鞭回撤。衛無涯冷笑道:“想躲,晚了!”枯瘦烏爪迎上一掌,掌心噴出一團黑霧。


    天狼主公左袖中突然射出二道金光,穿透黑霧,直襲向衛無涯的手腕。適才右手假意回縮,這時又突然迎上,那條皮鞭突然張開大口,吐出長長的紅信,睜開湛黃色的雙眼,一線黑瞳森寒妖異,自二枚管狀尖牙中噴出一股毒液,直飆向衛無涯的麵門。


    衛無涯毫無防備,哪裏料到這條皮鞭竟然是一條活蛇,嚇了一大跳,趕緊偏頭閃避。躲過了迎麵這一意外毒招,卻未能躲過襲向手腕的毒招。隻覺手腕一疼,二道金光又飛回了天狼主公的袖中。手腕上留下了四個尖尖的小孔,冒出血花。


    這二道金光正是西域沙漠劇毒的角蝰,襲擊得奇快無比,衛無涯甚至未能看清這東西的長相,隻知是一種一尺長的活物。寒聲道:“你好卑鄙!竟然偷襲我!”


    天狼主公哈哈大笑:“對陣殺敵,還講什麽規矩?兵法有雲,兵不厭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認命吧!”


    衛無涯大怒,躍身上前施展“陰風爪”烏光閃閃、爪影幢幢直向天狼主公抓落。天狼主公仿佛一條靈蛇般扭動身軀,微微閃避,身體拗成不可思議的S形,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地移動閃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條巨大的蟒蛇一般,以這種奇異身法令衛無涯數度撲空。


    朱標和朱橚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朱橚皺眉道:“皇兄,衛指揮使似乎是被二條毒蛇咬傷,我看到那匪首袖中飛出的二道金光分明是一尺長的金色奇蛇。”


    朱標憂形於色地點點頭:“顏色越是鮮豔的蛇往往毒性越是劇烈,我擔心衛指揮使堅持不了多久!”


    朱橚咬咬牙:“好卑鄙的手段!”朱標點了點頭:“此人心機陰沉、不擇手段,極為可怕!”


    梅玉堂張弓搭箭,一箭射中三人,回過頭來麵向二人稟道:“我看此人武功路數不似中原門派,似是源於西域。”言畢又回過身去,射落一名企圖施展輕功躍上城樓的天狼教高手。


    衛無涯數招落空,心中燥怒:“你個無膽鼠輩,除了暗箭傷人,隻會躲躲閃閃,還算是條漢子嗎?”


    天狼主公陰笑道:“奉勸你不要動怒,否則毒性隻會加快發作!”


    衛無涯經他一提醒,果然覺得眼前暈眩、心髒絞痛,連肚腹亦是疼痛無比。怒喝道:“你!”一語未了,已是毒發昏倒。


    天狼主公仰天大笑,挑釁地盯著朱標與朱橚兄弟:“大內第一高手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敗在我手下!”


    錦衣衛見指揮使倒下,搶出來想將人救回去,天狼主公截住或以毒霧或以毒蛇,將數名錦衣衛放倒在地。


    杜炎一柄奇形巨扇亦是如入無人之境,傷了許多旗手衛親軍,天狼教眾向城門缺口處湧了進去。除金吾衛堅守城樓,朱橚近衛軍也奔下城樓協助錦衣衛和旗手衛與敵人鬥在一處。


    雙方死傷越來越多,朱橚大怒,正要挽起寶弓與金吾衛一齊殺敵。一陣喊殺聲驚天動地而來,場麵極為壯觀。朱橚取過千裏眼一看,大喜道:“皇兄,援兵到了!”將千裏眼交到了朱標手上。


    當先的正是楊千城、錢悅兒、嶽成龍三人,唐心瑤、唐清遠率唐門弟子不離左右,一馬當先向著天狼教眾施放暗器,接下來峨嵋弟子九人一組形成峨嵋九宮劍陣,絞肉機一般地劍光旋舞,帶出道道血光殘影,向前推進。千萬名丐幫弟子手持打狗棒呐喊著衝殺而來,人數越聚越多。破衣爛衫的襤褸人群中身穿金飛魚錦袍,腰佩秀春刀的一千錦衣衛和二名仙風道骨的老者被簇擁在當中。這支數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皇城前掩殺過來。


    嶽成龍淩空躍起,雄渾威猛的“降龍十八掌”劈落下來,將正在操控火炮的四名教眾一下子震飛,被剛猛的掌力直飛出三丈遠,重重墜落在地上,眼看是不能活了。


    同一時間,楊千城淩空撲落,施展“遊龍劍法”一劍向另一門炮的炮手砍去,將四名教眾削得身首分離,又弄啞了一門炮。手成風景點出道道箅嵋九宮劍陣絞肉機一般地劍光旋舞,帶出道道人工林


    錢悅兒人未到,束腰白綾已經如靈蛇般卷到,將四人捆粽子一般綁成一串。飛身躍落,出手如風,重手法點了四人大穴,白綾一舒,繼續向前掠去。


    三門火炮全啞,看到情勢陡轉,來了如此多的援兵,天狼教眾都慌了。天狼主公認出正是唐門、峨嵋、丐幫的人馬,不由大驚:想不到這些人如此難纏,竟與朝廷勾結,與我為敵!


    嶽成龍回身迎上丐幫大隊,指示石長老率一隊丐幫弟子支援北門、魯長老率一隊弟子支援東門、柳長老率一隊弟子支援西門,自己與一隊弟子協助峨嵋、唐門在承天門截殺天狼主力。


    衛長天領著1000錦衣衛隨同丐幫弟子一道掩殺過去,殺聲震天。得了增援,皇城內上衛親軍士氣大振,索性打開城門掩殺出來,兩下裏合圍,將天狼教圍在核心剿殺。


    喊殺聲陣陣,官軍與武林正派裏應外合、士氣如虹,直殺得天狼教眾膽戰心寒,唐見賢、華陽真人、楊千城、嶽成龍、錢悅兒、唐心瑤、唐清遠七名高手如入無人之境,當之辟易。


    聯軍將天狼教眾緊緊包圍起來,不斷壓縮包圍圈。天狼教眾瞬間經曆了從勝券在握到瀕臨死亡的戲劇性轉變,眼見同伴一個個倒下,前後受敵,心中無比絕望!


    天狼主公狠狠地盯著錢悅兒,心中怨毒無比:總是這個賤人壞我大事!我若能逃過此劫,絕不與她幹休!


    掉頭看向楊千城,冷笑道:“想不到,武林盟主投靠了朝廷,當起了朱元璋的走狗,什麽時候幹起了這門子奴才勾當!”


    楊千城靜靜一笑:“楊某雖是武林中人,卻也是大明的子民。我等皆是大明臣民,你要逆謀造反,令天下重陷刀兵之災,就是整個武林的敵人,是我大明子民的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天狼主公怒吼道:“胡說八道!天下乃是我大元的,是朱元璋逆謀造反,篡奪寶器,你們竟然奉他為主,反而指我為謀逆,實在可笑!”


    嶽成龍一邊逼近,一邊朗聲答道:“元朝氣數已盡,改朝換代本是天命所歸,如今的天下是我漢人的天下,不再是你元狗為非作歹、作威作福的地方!”


    華陽真人屈指道:“無量天尊!你逆天而行,荼毒生靈,招致天怒人怨,今日就是你的果報之期。”


    唐見賢一捋壽眉:“我唐門不理世事,不管天下哪朝哪代,你要怪就怪自不量力,與我唐門為敵!今日老夫要向你討個公道,拿命來!”


    錢悅兒沒有說話,滿麵痛苦之色,聽起來人人都要哥哥死,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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