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還沒有過,夷州史上堪稱最強的一紙新策出來了。


    所有年滿20的青年人全部要到街道登記,作為梁家軍預備役兵役人員,也就是這些人全作為後備有生力量,將來梁家軍征召新兵將會從這些人當中擇優錄用!


    這項新策一出,所有人都沸騰起來,先前出的移民還有分戶政策在這項新策跟前,完全就不一是個量級,直接引爆了整個夷州!


    大家這一刻是真的知道,梁川準備帶他們去打仗了!


    鳳裏街道外麵的告示牌上,張貼著一張紅底的喜報,上麵寫著正是登記兵役的內容!


    有人歡喜有人愁,大家都圍在街道辦事處的外麵,緊張地與家人商議著這件事,旁邊巡街的司法所執法人員也是有些忐忑,生怕會有意外發生。


    那紙便是無聲的召喚,梁川自然是要動員所有人全部上陣,打起來,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如果無所謂,今日他大可以自己安心地在家裏享受這太平與安逸,夷州離破城還有許多的時間,甚至到他死也有可能。


    可是他不想做鄭經,就算是鄭經,還想著有一天能返攻中原呢!


    有人想要有永遠的太平,就要去創造太平的環境!


    夷州大家都看不上,那是當年的夷州窮得隻剩下草了,現在的夷州還是當年的夷州嗎,現在的夷州那是東方之珠,海上的燈塔,不管是開發還是經濟,全部都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瘦田無人耕,一耕有人爭,現在的夷州早可以脫貧摘帽,換個響亮的名字,再叫夷州都對不起自己這一代人的付出!特別是四十多個村官派出去以後,隻要假以時日,這發展就翻天覆地的大變化,那時候,夷州自成一國也是可以的,誰都會想來爭一爭,那時就不再海上的困地,那是東海的寶地!


    沒開發之前,連山本龜田這龜兒子都要來搶,更不要說現在了!


    可是夷州的實力跟周邊的國家比起來又如何,隻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中原的幾個國家一但實現大一統有能力騰出手來的時候,絕對要把夷州納入自己的版圖,臥榻之旁,豈能容下他人酣睡!況且睡的還是一頭猛虎!


    這一點,蘇渭與吳用還有各個街道的主官都是讚同支持的,他們也沒想到梁川能化腐朽為神奇,真的帶領他們這些草台班子,幹出了這麽一大份成績!


    隻是不理解的還是有一部分老百姓,他們眼見自己的生活正要安定下來,屁股都還沒有坐熱,這兵亂又要來了!


    陽光灑在那張紅紙之上,顯得格外的刺眼。


    梁川換了一身便裝,在新策頒布之後,馬上也跟著到街上轉了起來,何保正跟他說過,老百姓大部分都是支持他的,所以他才敢在這個節骨眼趁熱打鐵,把自己想幹的事一起給幹了!


    眼見為實。


    街道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地登記起來,每個人戶口本上的備注那一欄,若是已前來自行登記的,全部會用朱筆備注,已登記!


    接下來便是回家等待街道的體檢還有考核。


    大部分人對登記都看得明白,記下來名字,將來等待街道的下一步指示。


    這個體檢和考核是什麽回事?


    體檢自然就是還要考量一下各方麵的身體素質!


    梁川可不是要大家上陣去當炮灰的,他需要的是一支精銳部隊,就像戰國的魏國卒一樣,人數雖少,但是以一當十,這樣招的人就不能是那些歪瓜裂棗。


    參照以前成管大隊招人的標準,身高體重有要求以後,力量速度與反應更要有要求。


    這個也不難,就是讓他們去舉重,個人能舉二百斤,拉硬弓一百二十斤的,能開十次,折返跑能跑出規定的時間的,就算過了第一關!然後身體再沒有其他的基礎病的,就可以接下來的考核了,考核還是審查背景,如果是沒問題的,就可以錄用為將來的梁家軍成員!


    梁川要有一支精銳部隊,更要有其他的雜魚,比如他手下的倭軍,對於倭軍來說,他不會要求太高,反正是當炮灰來用的,但是對自己這些手下人,他要對這些鄉民的親友負責,就得給他們裝備好的,訓練更要好,將來在戰場上才能保下性命!


    很不容易。


    相關的訓練標準還有考核內容細則,梁川已經會同蘇渭吳用以及天雄軍還有成管大隊以及神機營的幾位主官來商討,目的就是要製定出一套切實可行又科學的方案,定作以後施用的標準!


    要征便要可用之兵,精而強,不是那些臭魚爛蝦上去充數。


    梁川在人群裏看了看,一個老漢正在角落邊上訓著自己的兒子,聽著口音,倒像是關中的老秦子弟,他們現在算起人,人並不多了,大部分又在軍中任職服役,隻有少數一部分人還在外麵務農。


    論起來,他們才是職業的軍人,當年梁川去了一趟關中,銀邊寧三州,隻要是正常人家想活下去,就得到軍中去當大頭兵,呆在家裏隻有餓死的份!


    老漢年紀稍大,銀絲條條分明,正訓著自己的兒子:‘咱們一路走來,如今又碰上這亂世,娃娃你須得爭氣,不能丟了咱們的人!’


    兒子也沒有說什麽話,隻是點點頭,表情十分的憨厚。


    自古從軍都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難道他們就一點都不擔心。


    梁川一看,馬上湊到跟前,與他們攀談了起來。


    ‘老哥兒這是準備把孩子送到軍中?’


    老漢抬頭一看,見梁川相貌不凡氣語軒然,本來也不想搭理梁川,不過見梁川一臉正氣不似歹人,這才回答道:‘正是!’


    梁川拱手相拜,一臉誠摯地相邀道:‘正好在下家中孩子也大了,想有同樣的想法,不如請老哥兒到前麵,咱們坐下聊上幾句,給在下解惑如何!’


    老漢看梁川誠意相請,關中人性子耿直,想著自己一時半會也還登記不上,在哪裏等不是等,便答應了梁川的請求,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與梁川一齊到了邊上的茶攤子上坐了下來。


    茶攤子也很簡單,一張方桌,四條長凳,桌麵夥計麻利地上來擦了個透亮,這才笑著問幾個客人需要點些什麽茶果糕點。


    梁川一揮手道:‘熱茶來一壺,再上兩碟豆子便可。’


    夥計本來也沒怎麽注意,忽地看到梁川的臉,四目相對,皺了皺眉頭,好像想起什麽,卻又不敢斷定,全上的表情換得極快,笑著回了一聲:‘客官稍候,咱們這便把茶水上來!’


    茶葉看樣子應該今年新上的,在水壺裏不停地燒煮,那味兒越燒越厚,攤主時不時地往裏麵續著清水。


    ‘老哥兒聽著聲音像咱關中的哥兒!’


    老漢不由得看了一眼梁川,年紀雖小自己許多,但是說話做事穩得,也是一位好後生!


    ‘小兄弟倒不似咱老秦人,是的,哥哥正是關中遷過來的!’


    梁川一聽更高興了,這些關中人都是好漢!正如他們世家門楣上寫的,祖源流芳,從來沒有丟過人。


    ‘在下以前也有位好兄弟,正是你們關中人士,可惜現在不在了!’


    梁川一臉黯然,說的正是宋華老叫花子。


    老漢看得出來,梁川有什麽經曆,也不強人所難。


    ‘能與我們關中人有交道,那實在不容易。’


    關中人性子傲,能讓他們看得上的南方人,屬實不多。


    梁川強笑,詢問道:‘老哥兒您娃娃今年幾歲,這是準備給送到軍中當差,那真打起來,凶險的事,真要讓孩子去?’


    本來看著梁川人高馬大,關中老漢以為梁川也是好漢一個,卻聽他說話是勸人回頭,莫上那戰場,馬上就笑道:‘關中老秦有一個算一個,從春秋到現在,哪一個是怕死的人!’


    ‘好,今日時機不佳,不然我真要請老哥兒喝兩大海碗酒!豪爽痛快!真性情!’


    梁川一連稱讚了好幾句,對著老漢道:‘有一說一,在下也想著送孩子上去曆練曆練,卻狠不下這個心,想聽聽老哥兒是什麽看法!咱隻想聽真話!’


    茶水上來了,還有兩碟子小菜,梁川一看這菜分明不是自己的點,扭頭問茶小二道:‘你這菜送錯桌了,我們可沒有點這些個東西!’


    小二哈哈一笑道:‘客官隻管慢用,這工們東家送給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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