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好多時候往往事與願違,尤其是醉酒之後,昨日張武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第二日隻記得最後喝爬在了桌子上,至於怎麽上床睡的覺,一點也沒有印象。


    宿醉之後的腦袋,別說精神爽了,稍微一動,就和在撞牆一樣,咣咣的疼。


    不得已,張武隻好在家裏又歇了一日,這才趕到軍營裏報到。


    白日裏,這世界仿佛到處都帶著一抹朝氣,尤其是軍營,有著操練的軍士更顯得特別雄壯。


    到了這時,張武才發現,甄武還沒有來軍營,他忍不住傻笑的想著,莫不是甄武這個大舅子前日也樂開了花,在家裏喝大了?以至於現在還來不了軍營。


    這麽一想,張武瞬間有些得意洋洋。


    看來自己這個妹夫,在甄武心中還挺滿意,值得喝頓三天起不來的酒。


    可是,還沒等他得意洋洋多久,他就從譚淵嘴裏得知,原來甄武另有事情請了假,這讓張武微微有一點小失落。


    不過,馬上他就把那點小失落丟到了腦後,忍不住又咧起大嘴笑了起來,二賢啊二賢。


    這麽好看可人的姑娘,竟然會是他媳婦。


    他每次想到這個,內心中就會湧動出歡喜和激動,久久無法平息。


    這世間最值得歡喜的,可不就是念念不忘下的心想事成。


    張武是試百戶,甄武不在,他自然就領了甄武的差事,帶著隊伍開始督促操練,隊伍裏所有人也都知道張武定了親,閑話時都忍不住的打趣兩句,一時間整個隊伍氣氛搞得很是歡樂。


    這般歡樂的情況下,紀律就顯得差了幾分。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惹來了德立索兒的訓斥,張武發愣,德立索兒這孫子自從上次被打了軍棍後,一直在當縮頭烏龜。


    今日怎麽又把那啥露了出來?


    德立索兒冷眼看著張武,張武不懼的與其對視,可看著看著,張武還是忍了下來,對方畢竟是個千戶。


    張武轉過頭在德立索兒麵前訓斥了隊伍兩句,整頓了一下紀律,這才把德立索兒送走。


    當德立索兒走後,隊伍裏爆發出一陣不滿的私語。


    他們正在興頭上被德立索兒按了下去,心裏自然不爽,一個個不由的吐槽暗罵。


    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手插的也太遠了。


    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之後幾日,德立索兒竟然一直來找茬,尤其是在今日,更是逮住薛祿的一個錯處,非要懲治薛祿。


    薛祿旗下的李二牛上去勸解,德立索兒寒著臉一腳就把李二牛踹出去好遠,一下子讓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德立索兒又拿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綱上線不說,還打人?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德立索兒千戶旗下的人。


    德立索兒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看著李二牛,帶著些狠厲道:“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插嘴?來人把他也給老子拉過來,給我重重的打。”


    他的親信動作迅速,立馬過去控製住李二牛,也沒叫督撫處的人,直接親自動手,揚起馬鞭就抽了起來。


    啪啪聲不絕於耳。


    周圍軍士一個個怒目而視,心中憤慨,可是也都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於事無補,隻能在心裏暗暗的恨著。


    一直到李二牛被打的皮開肉綻,德立索兒才指向一直被控製的薛祿道:“行了,打這個吧。”


    語氣滿帶不屑與隨意,仿佛薛祿隻是一隻牛羊一般,可任他鞭打。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吼響起。


    “給老子住手!”


    匆匆趕來的張武,龍行虎步躍到近前,眼睛在薛祿身上掃過,見薛祿無礙,又把眼光放到了李二牛的身上。


    隻一眼,張武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他自認從不弱於人,甄武不在,他竟然沒有護住自己的人,這讓他怒火中燒。


    德立索兒淡淡的瞥了一眼張武,眼中滿含嘲諷道:“怎麽?你一個小小試百戶也敢來阻攔我?難不成我堂堂千戶還不能懲治下麵軍士?”


    張武咬牙切齒道:“即便他們有錯,上有我張武懲治,我若沒有分量,我上麵亦有譚千戶處置,哪裏輪的到你來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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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偏要指手畫腳,難道你還敢動手不成?”


    “老子有什麽不敢的。”張武瞬間怒火就被燒到了頭頂,噌的一聲拔出腰刀指向德立索兒。


    他張武豈是慫蛋性子。


    可旁人還尚有理智,有幾人連忙上前攔住張武,就連一直被控製的薛祿也忍不住的喊道:“張武,你發什麽瘋,你他娘的還想鬧多大,不就是被打一頓,老子抗的住,用你來救?”


    德立索兒冷笑一聲,“有種你就動手。”


    說玩,轉頭看向薛祿,衝著親信吩咐道:“給我打。”


    “艸你娘的,老子回頭被砍了頭,今天也要剁了你。”張武大怒,掙紮開身邊攔著的人,提著刀就向前想要豎劈了德立索兒。


    可就在這時,莫比合衝過來攔在了張武和德立索兒中間。


    “夠了。”


    說完,莫比合還看向德立索兒道:“德立索兒,你鬧夠了沒?”


    “鬧?”


    德立索兒看向莫比合的眼神也沒有柔和幾分:“你要阻我?你可別忘了,如今咱們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


    其他人也許不明白什麽意思,可是莫比合清楚,德立索兒也是答應其其格一塊重回草原的人。


    可是,莫比合依舊沒有退,仍然沉聲道:“我說你夠了。”


    德立索兒寒著臉看著莫比合,莫比合絲毫不讓,另一邊張武又被親近的軍士攔住,還在嚐試掙紮。


    這仿佛是場鬧劇。


    德立索兒心中不甘,明天休沐,他們今晚就要趁夜重返草原,可他心裏猶記著那日的侮辱,他要報複,他想要在最後一天裏把場子找回來。


    可惜甄武不在,不過即便不在也無妨,找甄武旗下的軍士收些利息也可以。


    沒想到這也被莫比合阻止。


    要是真說起來,若不是他惦念著大事,恨不得連莫比合一塊收拾,他還記得,那日他被打軍棍,莫比合也有份。


    德立索兒看著莫比合堅定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看向張武等人,眼中帶著恨意道:“等著,遲早有一日收拾了你們,包括你們的百戶甄武。”


    說完,德立索兒侮辱性的拍了拍薛祿的臉龐,一揮手,帶著他的親信揚長而去。


    此刻,天邊太陽已經西落,可餘暉正燦爛的燒紅了晚霞。


    如大難臨頭的人,最後的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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