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


    阿魯帖木兒得知約鬥的事情,大吃一驚,來不及多想,便匆匆向著營外走來,意圖阻止這場約鬥。


    可那還來的急,該的打也打了,莫比合和德立索兒該怨恨的也怨恨上了。


    到現場後的阿魯帖木兒,隻能看著一片混亂的現場,大聲怒吼。


    等到阿魯帖木兒把雙方分開,看著一個個臉上掛著烏青,嘴角帶著鮮血,隻覺得滿心的怒火無處釋放。


    他有怒目掃了一眼圍觀的一些漢人。


    可這事和漢人一點關聯不沾,他們蒙古人自己內鬥,他便是想要遷怒也沒有理由。


    “這到底怎麽回事?!”阿魯帖木兒壓著怒火,陰沉的問道。


    雙方為首的莫比合和德立索兒各自看了一眼,硬氣的誰也沒有說話。


    阿魯帖木兒更加怒了,眼睛一瞪,憤怒的吼道:“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德立索兒不屑的看了一眼莫比合道:“他們找事,我們能怎麽辦?難不成認慫?”


    阿魯帖木兒還未說話,莫比合的聲音緊接著就響了起來。


    “誰找事,你說清楚,那些王八蛋先在軍中侮辱我們的。”


    “侮辱?真是可笑,我們哪點說錯了?你們不就是吃了敗仗被俘虜的。”


    莫比合一下被說中痛點,大怒罵道:“艸你奶奶的,我們是吃了敗仗,但是再怎麽樣也比你們這群縮頭烏龜強。”


    “你有膽再和我說一遍。”


    ……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當著阿魯帖木兒的麵就吵了起來,阿魯帖木兒一聽是因為這事,犯愁的揉了揉額頭。


    “夠了。”


    阿魯帖木兒大聲製止了兩人,他本想雙方各打五十大板懲處一番,可一轉頭看到德立索兒梗著脖子咬牙切齒的模樣,想到德立索兒往日一直為他馬首是瞻,也就不願再懲處,歎了口氣道:“你們兩個行了,還有沒有點以身作則的樣子,此事聽我的,以後誰也不要再提,誰再提起我必重罰,現在你們兩個都給我約束部下,趕緊給我散了。”


    德立索兒雖說有些不甘,但也沒什麽意見。


    可是莫比合不樂意,他的人因為人數少,各個傷的都不輕,現在就這麽不明不白的過去了?


    莫比合頓時陰沉的說道:“那我們這些人受的傷就這麽算了?”


    德立索兒直接不屑的嘲諷道:“自己打不過,還好意思說?”


    “放你娘的狗屁,說好一樣人數的,你看看你們上了多少人。”


    “你們自己人少,關老子屁事。”德立索兒心想,既然撕破臉了,他也就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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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一句話的殺傷力顯然是不一般的,莫比合被說的臉色漲紅,憋的半天沒說出話。


    這個耿直的漢子,在怒急的情況下,想也沒想的就看向阿魯帖木兒。


    他咬著牙說道:“你可別忘了,以前丞相是怎麽對你的。”


    這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


    阿魯帖木兒更是臉色大變:“大膽!你還知不知道你現在是明軍。”


    莫比合看著阿魯帖木兒,一雙眼睛充滿仇恨的盯著阿魯帖木兒,他向來認命,打了敗仗降了大明,他無怨無悔,可他忍受不了白眼狼的恩將仇報。


    “阿魯帖木兒,你很好,你是好樣的。”莫比合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咬出來的。


    而此刻的阿魯帖木兒也被氣昏了頭腦,他本就帶著怒氣,又被部下隻呼其名,再也忍耐不住,衝著身邊的親衛道:“給我拖下去重重的打。”


    莫比合不懼的絲毫不退,而那些親近他的人,聽到阿魯帖木兒的話,更是全都掛滿了憤慨。


    甄武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輕笑了幾聲,真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比想象的還要好,隻能說這些熱血的漢子,真的很容易被情緒所控。


    ……


    看完這場好戲後,甄武和朱高熾等人往回走,這哥三個方方麵麵的教育章程,安排的滿著呢,現在是輪到時日,被朱棣扔過來操練武事,一會兒需回中衛營地,等明日和軍士們一起練習騎射,所以也順路。


    路上,朱高煦和朱高燧興致勃勃的談論的剛才的事情。


    朱高熾反而和甄武落在後麵,朱高熾語氣中略帶欽佩的對甄武說道:“你好像很擅長這些?而且之前聽父王和高煦都說過,你亦是勇猛過人,可是也與父王和高煦一般喜歡戰事?”


    額?


    甄武不明白朱高熾為什麽這麽問,不過想了想後,搖了搖頭道:“說實話,不喜歡。”


    說完,甄武看著朱高熾有些疑惑,攤了攤手道:“我若是身份足夠,我定然更喜歡過平淡嫻靜的生活,沒事種種花,逗逗鳥,這不比打仗安全,不有意思的多?”


    朱高熾噗嗤笑了出來:“雖說確實如此,但是多少有些沒誌向。”


    甄武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世子好像也不喜歡戰事,不知世子可有什麽誌向?”


    朱高熾想了想道:“以前父王帶我走過不少地方,見過不少戰死將士的家屬,也見過不少食不果腹的百姓,我就想如果這世間不再打仗死人,人人能夠安居樂業,吃得飽,穿的暖又該是什麽模樣。”


    “你覺的這世間不好?”


    朱高熾搖了搖頭道:“其實皇爺爺做的已經夠好了,聽父王和師傅們說以前更慘,但我總覺的可以更好的,嗯…應該可以更好,但這好像很難實現。”


    甄武聽了這話,半天沒有說話,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人好像生來帶著使命,他們有著崇高的目標,活著就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更好。


    相對而言,甄武總想著他的家長裏短,顯得太小家子氣。


    走著走著,甄武嗓子裏的一句話,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其實是有辦法的。”


    真的有辦法,而且也真的能實現,因為甄武見過這世間更好的模樣。


    朱高熾初始沒反應過來,可漸漸反應過來後,剛忍不住發問,遠遠的過來幾人。


    他們的拜見聲,直接打斷了朱高熾。


    走到這個時候,甄武他們已經走到了右衛營門口,甄武眼睛一眯,認出了來的幾人,正是右衛營指揮僉事薛斌和三個蒙古百戶。


    這三個蒙古百戶都屬於德立索兒千戶旗下,今日不知為何沒有去參與約鬥。


    等薛斌幾人和朱高熾等人見過禮後,薛斌示意甄武借一步說話。


    甄武皺著眉,隨著薛斌來到一旁。


    薛斌笑了笑道:“甄百戶,後日便是百戶以上的議事日子,不知可有什麽打算?”


    甄武疑惑的看著薛斌。


    然後,耳中響起薛斌的話:“我瞧著時機也差不多了,該是讓阿魯帖木兒曉得護衛軍裏,是誰說的算了。”


    甄武腦袋嗡的一聲,隨即仿佛一道閃電劈過。


    這薛斌竟然是自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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