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個人在馬背上不間斷奔襲,再加上風餐露宿,沒有一個強健的身板絕對是扛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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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遭苦差事。


    所有人都明白。


    可麵對甄武的提議,尤其是顧明和朱能差不多應下的情況,他們沒道理退縮。


    都是響當當的漢子。


    死尚且不怕,何懼一些皮肉之苦。


    所以一個個也都點頭應下,張武也不例外。


    隨後,眾人也不再耽擱,甄武等人紛紛上馬,開始向著漠北疾行。


    北平周邊,前兩日下過雪。


    這兩日,陽光也不甚毒辣,所以雪地莫說融化,反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奔馬踏過,越發堅硬,也更顯得滑了幾分。


    甄武幾人在速度不減的情況下,都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控製著馬匹,生怕馬匹滑蹄。


    等出了古北口,之後的路途便不再平坦,不是山腳小路,便是需要越過的矮山,甄武等人一直到下午時刻,方才出了山勢起伏的地段,來到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顧明是蒙古人,不僅小時候生活在草原上,後來也隨大軍進草原北征過,所以對草原並不陌生,他看了看天色,辨認了一下方向,帶著大家再次上路。


    一直到天色黑了下來,才停止前進。


    這一天下來,哪怕現下是寒冬天氣,馬匹也顯得有些汗淋淋的,大口喘著白氣,即便是不怎麽費力的甄武等人,一路過來,身子也是暖烘烘的,不見寒意。


    眾人卸下軍帳,麻溜的紮好帳篷,開始燒水,等到一個個坐下後,所有人都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聲。


    等稍歇了會兒後,顧明起身叫了兩個人,去尋些枯草喂馬,順道轉轉看有沒有野兔之類的。


    甄武見狀,起身也隨他們一道去。


    不是甄武喜歡幹活,而是這一天下來,甄武瞧見顧明幾人騎馬的技術,明顯比自己強一些,所以,跟上去主要也想和顧明取取經。


    顧明也不藏私,幾人一邊走,一邊聊。


    軍帳處,張武自己一個人樂的烤火歇息,朱能身邊圍了幾個人竊竊私語。


    “你瞧,那倆個右護衛的成色怎麽樣?”有人問朱能。


    朱能眉頭皺了皺,雖不願意,但還是實話實說道:“那個叫甄武的,若是單比力氣,我估計不是對手,至於對麵那個,瞧咋呼的勁,估計也差不到哪裏,應該都算是好手。”


    周圍幾人嘖嘖不斷。


    其中一人笑道:“無妨,且看後麵的。”


    “怎麽說?”


    “我看這倆人騎馬的架勢,雖說嫻熟,但肯定不是老騎兵,咱大家都知道,第一次在馬背上待個十幾日,保準他大腿根子都得磨出泡來,穿多厚都不好使,那滋味絕對夠他們受的。”


    幾人頓時嗬嗬的笑了起來。


    ……


    沒過多久,甄武幾人回來了,而且運氣不錯,遇到一隻野兔,被顧明一箭射中,回來後熟練的開膛破肚,烤熟後,幾人就著幹糧,分而食之。


    第一天,總得來說過得還算輕鬆。


    晚上,守夜的時候,甄武覺的自己身體恢複過來了,便提議自己先守,順便也能再練會刀法。


    眾人也沒意見,便要入帳休息。


    隻是幾人入帳時發現甄武竟然練起刀來,神色各異。


    張武是有些佩服,這一天他已經夠勞累,自認沒有甄武這股毅力,其他人大多心裏暗罵甄武傻帽。


    隻有顧明好心的過來勸了勸,讓甄武注意休息,之後隻會越來越累。


    甄武仔細體察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笑著道了句‘無妨’,顧明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


    一夜無事。


    之後,甄武幾人越來越深入草原。


    一天。


    兩天。


    三天。


    一直到第十天,他們一無所獲。


    眾人情緒都有些低沉,不過朱能幾人見到甄武大腿磨出了泡,一個個來了點精神,相互之間擠眉弄眼的等著看笑話。


    可是沒想到,甄武眼睛眨也不眨的全部紮破,然後提著刀,又出去練刀了。


    眾人不由得咋舌。


    這幾日,甄武不管是不是他守夜,雷打不動的練半個時辰的刀,簡直有些變態。


    軍營裏的刀法其實也沒啥技巧,說白了就是快準狠。


    但是甄武深信,隻要他練的夠多,遲早能斬出一道無人能擋的刀。


    而張武看著甄武的背影無言,他早兩日就磨出泡來,每天日間騎馬,正忍的難受,見甄武如此,一咬牙,也有樣學樣,把泡全部紮破。


    朱能等人瞧見,相互對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不過意思很明顯。


    等著看他們第二日會是什麽表情。


    第二日,甄武一上馬就覺的大腿內側特別酸爽,眉頭皺了皺,但沒說什麽,照常跟上眾人的速度。


    到晚上,大腿內側又磨出來水泡,甄武依舊眼也不眨的紮破,然後提著刀,又出去練刀了。


    張武見狀,也全部紮破。


    其他人見兩人都有這麽一股狠勁,一時間對甄武兩人的觀感大為改善,甚至,朱能還主動坐在張武旁邊,看著練刀的甄武,感歎的問。


    “這家夥,對自己一直這麽狠嗎?”


    張武眼光也放在甄武練刀的身影上,想了想道:“在我們營地,單輪操練力度,沒有一個人比的上他。”


    頓了一下,張武又補了一句:“不怕你知道,剛認識的時候,我覺的我一個人能打他十個。”


    “現在呢?”朱能好奇的問道。


    張武不知道的搖了搖頭。


    ……


    再之後的日子,過得依舊如常。


    隻不過,甄武再練刀時,朱能偶爾會過來提點兩句。


    甄武對於有用的建議,向來是虛心接受的,也會趁機提出一些自己的疑問,朱能一般也都會如實相告。


    這對於甄武的幫助很大,而且可以預想到,如果甄武參加過幾十場戰爭,他將來教自己兒子的時候,絕對都是經驗之談。


    朱能的情況就是如此。


    如今,他們從北平城出來,已經快一個月了。


    任務的期限就是一個月,哪怕一個月後毫無發現,也需要歸營。


    所以這個時候每個人身上多少都帶著幾分鬱氣,加上這一段時間的勞累,所有人早就沒有剛開始鬥氣的心思,相互之間倒融洽了很多。


    就連甄武,心中也有不甘,這一個月的苦吃了,丁點功勞沒撈到,絕對不是一個好體驗。


    今日,又輪到甄武守夜。


    甄武練完刀,坐在火堆旁耗時間,他需要挺到半夜才能換人。


    而夜間,一個人沒有娛樂方式,隻能呆呆的看著火堆,時間過起來是很慢的。


    慢慢的,不知道過了多久。


    遠處突然出現異響,一下子把甄武刺激的精神起來。


    甄武四處一看。


    寒毛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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