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燕王的公子,怎麽可能缺少忠心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為這種事煩心?


    甄武不明白,但他知道這個問題不同於普通的寒暄,不是他一個小小總旗就能隨便亂說的,同時他也沒有在朱高煦麵前表現的心思。


    說他勢利眼也好,趨利避凶也罷,甄武尚琢磨著怎麽在朱高熾麵前刷好感度,又怎願和朱高煦有太多的牽扯。


    哪怕這哥倆如今都還小,朱瞻基也還沒出生。


    “公子若是沒有辦法,我又怎會有辦法。”甄武無奈的搖了搖道。


    “你不願意說?”朱高煦好臉立馬變的冷了下來。


    “非不願,確實不知。”


    朱高煦倔強的看著甄武,看了一會兒,氣呼呼的把小臉一揚:“我朱高煦非死皮賴臉之輩,我且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辦法?”


    甄武仍搖了搖頭,無奈道:“公子,何故篤定我有辦法?!”


    若非必要,甄武也不願朱高煦對他心生惡感。


    朱高煦仰著小臉不肯放下:“若不篤定,難不成要懷疑父王的眼光?”


    這下甄武不知道該說什麽為好。


    朱高煦偷偷瞧了瞧甄武,看見甄武不說話,更加生氣了,可這氣生著生著,沒來由也多了股委屈。


    他倔強的哼了一聲,不想讓甄武瞧見異樣。


    “不願說便隨你,真當我稀罕不成,若不是瞧你救了我大姐,願與你多說兩句,你當我會隨意尋人求教?”


    朱高煦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可甄武第一時間便聽出了朱高煦的異樣,不由得看向朱高煦。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十歲的小孩。


    尤其在這個時間段能有什麽壞心思。


    甄武歎了口氣,道:“公子想要尋個辦法,總要和我說下,是何人不聽公子的話,又是如何不聽的吧。”


    “你願意說?”朱高煦頓時驚喜的把仰著的小臉轉了回來,把小孩狗臉說變就變演繹的明明白白,隨後,毫無心機的嘿嘿笑了笑:“對的對的,總得和你說下緣故,你才能想些辦法。”


    “其實主要是老大和老三太不讓我省心,我說話他們非就和我對著幹,你說動手吧,老大長的壯實,不好打,老三還小,打了容易遭母親罵,可把我愁死了。”朱高煦愁眉苦臉的說道。


    甄武有點懵了。


    ???


    剛還覺得朱高煦隻是個小孩。


    現在看來這家夥有大問題啊。


    想讓老三聽話,還能說為了老二的麵子,這連老大都惦記上是什麽鬼?!


    就這性格,日後朱瞻基不替他爹撐腰,和朱高煦對著幹才是見了鬼。


    可是現下,話趕話已經到這裏了,尤其朱高煦一雙眼睛亮晶晶,興致勃勃的瞧著他,甄武不想個辦法也不成。


    但是替朱高煦想辦法收拾朱高熾和朱高燧,怎麽想也覺得不是個好事情。


    甄武想了想,硬著頭皮道:“我倒是有個小辦法,公子可以試一試。”


    朱高煦沒有接話,等著甄武說。


    甄武一狠心道:“其實很多人都有習慣性聽從的毛病,就是說如果你經常聽一個人的命令,慢慢你就會自然而然的聽從,所以,你平時可以多命令命令他們。”


    “他們不聽我的,我才來問你辦法的。”朱高煦急道。


    “我還沒說完呢,你可以從他們必須做的事情上嚐試著下命令,比如,該吃飯了,他們本就要去吃飯的,這時候你就故意下命令說吃飯,那麽他們肯定去吃飯,其實你也知道,他們去吃飯,和聽你的話沒關係,但是,你經常這樣做,慢慢的他們就會以為是在聽你的話,等到習慣後,你讓他們做別的事情,他們也會去做。”


    “管用嗎?”朱高煦懷疑道。


    “公子可以試試,比如三公子想要出去玩,你就說出去玩吧,想要喝水,你就讓他喝水,總之他想做什麽,你就讓他做什麽,隻要做的多了,大概率就會聽你的話。”


    其實這隻是管理當中的一個小技巧,針對有主見的人用處不大,但是如果這個人盲從性比較大,很容易就讓這個人產生聽從的習慣性。


    就比如,小夥伴當中大多數都會習慣性的聽從有主見,經常拿主意的那個人。


    Pua其實也有在利用盲從性。


    朱高煦想了想,笑著點了點頭:“不管有沒有用,我都記你這個情。”說著說著,瞧見甄武手上拿的藥,隨後撇了撇嘴道:“這些藥都是普通貨,等回頭,我讓人你給送些好的。”


    說完,朱高煦興衝衝的走了。


    甄武看著朱高煦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未來,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


    下午,朱棣帶著人去了隔壁的左衛營巡查。


    黑著臉轉了一圈,就不願意多留,帶著人直接回北平城了。


    這整體的操練風氣,完全比不上右衛營。


    若不是現下已經冬日,不適合大動幹戈,他恨不得現在就改一下軍營的操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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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王府。


    三保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遞給了朱棣。


    信上是關於甄武從出生到現在,以及家庭關係的所有信息。


    朱棣靜靜的看完,敲敲桌子,仿佛在自言自語,也仿佛在問三保:“你說該獎賞一些什麽給甄武呢?”


    三保靜默著,沒有回複,他曉得朱棣的習慣。


    房間裏靜悄悄的,一時沒有聲息。


    沒一會兒,朱棣再次拿起信看了起來,看著看著,朱棣突然出聲道:“三保。”


    三保這次上前俯身:“殿下有何吩咐。”


    朱棣幹脆決斷的聲音響在房間裏。


    “你去辦一下,升甄武為試百戶,暫且還讓他帶一個總旗,另外,你去和王妃說一下,讓她準備一些好一點的布匹之類的,一並送到軍營。”


    三保領命下去。


    他知道,升職是為了獎賞甄武在軍營的所作所為,讓王妃準備布匹是王府用來感謝甄武對永安的救命之情。


    朱棣向來分得清公私。


    ……


    軍營裏。


    譚淵讓甄武好好休息,甄武也沒有客氣,便待在住所,躺在床上,裹著被窩睡大覺,他也確實疲憊,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而這會兒,甄武打贏柯靖的事情,已經在整個軍營傳開,甚至甄武昨夜在蒙古人手下救了永安郡主的事情,也被一些多嘴的百戶傳了出去。


    譚淵瞧見這樣,也隻是笑了笑。


    有些人天生就會怎麽聲名鵲起。


    而有些人蹉跎半生,也隻能默默無聞。


    這不單單是能力問題,並不是努力就能學會的。


    其中對此次事件最為吃驚的,還是與甄武相熟的人,比如薛祿,張武…


    還比如甄武總旗當中的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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