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小茶幾上的紙筆,中年道人刷刷用朱筆在黃紙上寫了四句話丟給劉一輪,這位縣城工會副主席撿起來一看,不禁心裏打了個突,隻見上麵:“家有萬貫難自律,野徑陋巷久沉迷。(.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積德行善為時晚,難過九九八十一。”


    劉一輪自家醜事自家知,他家裏確實藏了幾十萬元現金,更在縣城郊外和縣城內一個小巷子裏養了兩個情婦。氣焰頓消的劉一輪腆著臉道:“道長,您說的那事兒,可有解救的辦法。”


    朱剛烈閉著眼睛不理劉一輪,隻是做了個揮手的動作,虎子從他背後走過來惡聲惡氣的說道:“快走吧,我師父不想跟你說話。該說的他都說的很明白了,你別再嗦了。”


    對朱剛烈這樣的道士,劉一輪倒是沒什麽害怕的,對於身強力壯的虎子,劉一輪可就非常的柔弱可憐了,他轉了轉眼珠,心想這老道士說的倒是挺準,不過黃紙上寫著自己還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會出事,今後收斂一點就是了。


    在道觀裏倒騰了快一個小時,訂購好了藥的遊客們被鄉裏的人帶往清水村用餐。由於客人眾多,所以村裏幹脆就在趙老書記的指揮下,在村口擺開了一字流水席,各種時鮮蔬果和山珍美味送了上來。


    劉一輪平時出門應酬,吃的也算是不錯了,今天在鄉村裏吃了些清淡的農家菜,覺得別有一番風味。讚不絕口的劉一輪無意中一轉頭,發現山道上有幾個穿製服的人向這邊走,當先一個是位秀美到讓人難以心生邪念的女警官,那秀麗而微帶靦腆的笑容,簡直讓劉一輪的魂魄都飛出了軀殼。


    不過很快劉一輪笑不出來了,這些人有的手裏拿著照片,有的四下東張四望,然後有人向他們這邊指了指,那幾個製服人臉露喜色,滿頭大汗的向他這邊走來。


    警察,檢察員,這架勢分明是要來拿人啊!


    心裏有鬼的劉一輪唰一下臉色蒼白,手裏的筷子吧嗒掉在桌上。


    幾個穿製服的人走到劉一輪麵前,山裏涼快,這些人還跑的滿頭大汗,看來事情夠緊急的。其中一個人一邊翻皮包一邊嘟囔著:“還好還好,還好這家夥沒有成功潛逃國外。”


    “劉一輪是嗎?”一個檢察院拿著照片問劉一輪。


    “是的,我就是。”


    “那就好,請跟我們回鳳新縣吧,這是我的證件,”製服男一副‘終於逮到你’的表情,“這是逮捕令,考慮到社會影響,我們暫時就不對你使用手銬了,請您跟我們好好合作接受調查。”


    劉一輪眼前一黑差點摔倒,逮捕令上蓋著鮮紅的印章,印章下麵有一行字:一九九九年八月十一日,劉一輪怪叫起來:“原來那位道長說的是九九年八月十一日,而不是九九八十一難,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檢察院拾起劉一輪手中飄落的黃紙,看了看上麵幾句怪裏怪氣的文字:“這是什麽東西?”


    楊林戰戰兢兢的說:“這是附近道觀的人寫給他的讖語。”


    “迷信!愚昧!”檢察院不屑的將黃紙揉成一團丟掉,幾個人押著劉一輪離開了。估計是害怕劉一輪乘著療養的時候潛逃到南越國去,他們才急急忙忙從鳳新縣來這裏抓人的。


    飯桌上一片議論紛紛,好端端的旅遊療養鬧出這一幕來,讓這些幹部們心裏為之一緊。楊林吃了幾口飯驚呼道:“對了,老劉還在那道觀訂購了三千塊錢藥呢,這下估計全送人了吧?唉,不過那個老道士算命算的好準啊!”


    附近幾個中年男女幹部也齊聲稱是:“真的好厲害呢,一眼就看出劉一輪快完蛋了!”


    吃了飯,幹部們被鄉裏的工作人員安排到農戶家中修習,楊林假寐了一會兒,偷偷摸摸起了身,前往道觀門口的小木屋,準備找那位活神仙算算命,他有點緊張的左右看看,畢竟身為幹部出來搞迷信這套可不光彩。


    到了玄空觀門前,楊林為之絕倒,有三個幹部提前他一步到來,正圍在仙風道骨的道士身邊嘀嘀咕咕,那個道士連連搖頭,笑容比對待劉一輪和藹多了。楊林走近了,隻聽那道人說:“諸位先生,貧道隻是觀中清修的人,哪有這種法力為各位占卜前程?何況這錢嘛,我就更不能收了,我們玄空觀建成這一百多年裏,從未收過香火錢或占卜費,也不會去隨意點破天機,貧道實在難以從命。”


    楊林腦子靈活,他聽這個道士口口聲聲說道觀不收錢,便大聲道:“這位高風亮節的道長,既然道觀不願意接收香火費,那我們捐錢給鄉證府造福鄰裏,您看怎麽樣?至於點破天機什麽的,您給我們稍稍指點迷津就好,也不用說的太詳細的。”


    其他三個來算命的幹部也連連點頭,朱剛烈長歎一聲,一副‘拿你們沒辦法’的無奈:“那好吧,貧道就給你說說,若有冒犯,還請四位先生見諒。”


    拂塵一擺,朱剛烈開始舌燦蓮花,哪個幹部有私生子,哪個幹部家藏了多少錢,哪個幹部家夫妻生活不合,哪個幹部在位置上苦熬了十年沒有進展,這位道長,哦不,這位仙長拂塵輕搖,四個幹部的生活和工作履曆宛如在他眼前一般,唬得四個幹部滿背冷汗,清涼的山風吹來,每個人背後都是涼颼颼的。


    站在十幾米外的虎子目瞪口呆:“師叔,我師父算命居然這麽靈?”


    秦風抱著胳膊,輕聲笑道:“當然靈了,這些人的完整資料我連夜給他從柳市的檢察機關和國安機關調出來了,正麵反麵材料俱全,你師父要是再算不準,就沒法在柳市擺攤混飯吃了。”


    虎子恍然大悟,連連苦笑:“原來歸根到底還是騙人的。”


    秦風拍拍虎子的肩膀笑道:“別傻了,宇宙飛船都上天了,你還相信這個?”


    虎子啞然,心想別人這麽說也就罷了,你一個在道觀長大的虔誠信徒,居然也這麽唯物主義?隻聽秦風悠悠說道:“當年師父算命,也是察言觀色,抓住細節推斷分析,然後找些模棱兩可勸人向善的話來忽悠對方。”


    果然,這邊廂正氣凜然的朱剛烈開始告誡這些幹部們要多行善、多積德,少去沾惹不義之財等等,這些勸善的話夾在在一些養生訣竅當中,說的那些幹部們一個個點頭如雞啄米。


    虎子看著師父神情專注的給人算命,忽然明白了什麽。至於秦風,他看著跟師父當年有幾分相似的朱剛烈,歎息著說道:“那些神父聽人懺悔,那些和尚給人超度,還有我們道士幫人指點前程,說來說去都是開解人心中的暗麵。神仙在我們心中,魔頭也在我們心中,以言語道德指點他們,為他們消魔積德,就是一樁大好事啊。相信這些家夥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後,多少能夠收斂一些。”


    虎子笑道:“師叔,那個被抓走的劉一輪是你舉報的吧?”


    “怎麽可能?”秦風正氣凜然的說:“我怎麽會舉報別人?我隻是向他們要了劉一輪的資料而已,不過這些柳市的同誌真是好聰明、好配合啊,立刻就把這家夥給控製起來了。”


    虎子那叫一個無語:你一個掛著特勤組副組長的尉官,深受各級領導的喜愛,並且還是人家柳市市長的準女婿,打電話查幾個小小的縣城工會主席,人家不順手幫你把這種小貪腐給辦了,還不是舉手之勞?


    秦風和虎子說著話,這一邊朱剛烈已經把四名工會幹部忽悠的欲仙欲死,哭著喊著非要給涼山鄉捐獻幾萬塊錢作為行善之款。朱剛烈搖頭道:“這事你們去和李鄉長談,我一個出家人,不願沾著銅臭之物。”


    仙風道骨的朱剛烈轉身回草廬中睡午覺去了,四個工會幹部一合計,還真找到李柏鬆要了個銀行賬號,說是回頭每人會劃撥一萬塊錢過來,作為涼山鄉的扶貧資金,把李柏鬆喜得抓耳撓腮、心花怒放,心想咱們秦風同誌還真是本領高強的很啊,這賺錢的招一手接著一手,嘩嘩的財源就流淌過來了。


    心裏一高興,李鄉長第二天早上在辦公室見著秦風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一聲,表示自己有話要說。可那個平日裏寸步不離秦副鄉長的白胖妞兒小程程就是不接招,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


    李鄉長有些尷尬的笑笑:鄉長一個秘書,副鄉長卻配了兩個女秘書,雖然一個漂亮一個難看,但無論數量還是質量上都壓倒了正鄉長。不過以秦風背後那尊準嶽父的大山,估計再配一個秘書也沒人敢吱聲,人家可以說我管的事兒多忙不過來嘛。


    秦風此時正忙著,手裏拿著兩份礦泉水廠的產品說明書在看,這種科技型的東西對於小道士來說還是艱深了一些,所以他皺著眉頭相當專注。


    聽見李鄉長的咳嗽聲,秦風茫然道:“李鄉長您來了,哦,有事盡管說,圓圓是自己人。”


    李柏鬆有點尷尬的看看胖乎乎的程圓圓,向秦風笑著說:“昨天有幾位來我們村療養的領導說會給我們鄉捐點款,你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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