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雪姬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離去。


    柳生但馬守目送雪姬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雪姬的性子還是柔弱了些,適合相夫教子,繼承家業了話,殺伐不夠果斷。


    十兵衛性子太過孤傲,而且為人太夠陰狠,其實也並非繼承家業的最好人選。


    飄絮天資聰穎,還有塑造的空間,或許是最佳人選,但是年紀尚輕。


    如果雪姬選擇了和萬三千一起去中原,那麽飄絮的訓練要提前了。


    入夜,柳生雪姬在房間內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今日父親說的話,對於雪姬來說,是一種衝擊。


    她感覺好像十兵衛死後,無論是新陰派,還是柳生家都變了,變得死氣沉沉的。


    沒有傳承人。無論是對新生門派,還是對武術世家,都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雪姬自己心裏清楚,雖然自己是柳生第二代中除了十兵衛外,武功最高的。但實際上自己的天賦還不如妹妹飄絮,自己能有這種成績,完全因為是父親的嚴格教導。這樣的自己,是不足以承擔傳承人的身份。


    柳生但馬守雖然說過不會逼迫自己,但是雪姬自己知道,如果整個家族都衰敗了,那麽自己還能夠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嗎?


    萬三千或許不是最好的人選,但絕對是目前來說,最合適的人選。他的勢力,他的權謀和財富,都是當世頂尖的。如果柳生家族有了這樣一個親家,肯定是一個不小的助力,父親也能輕鬆很多。


    想到這裏,雪姬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了,但她還是決定明天試試萬三千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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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無求回到伊藤府後,發現自己房間桌子上放著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萬三千收。


    應無求打開信封,裏麵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望君西邊竹林內涼亭一見。


    應無求看著這張紙條,有些出神,字條上書寫得是大明國的文字,字跡清秀,像是女兒家的手筆。


    “會是她嗎?”應無求口中喃喃道。


    帶著這個疑惑,應無求決定去見上一麵。


    他從牆上取下了忍刀,掛在腰間,叫上了湘西四鬼,陪同自己一同前往西邊竹林內的涼亭。


    應無求來到涼亭外,看見了邀請自己前來的神秘女子。


    “你們在外麵等著吧!”應無求吩咐道,隨後獨自一人進入了涼亭。


    涼亭石桌子上擺著一架古箏,古箏後端坐著一名蒙麵女子。


    蒙麵女子一身和服,麵巾上的眼眸明淨清澈,露出了雙手雪白如玉,她的模樣打扮像極了,那日在德川府見過的武野小姐。


    這讓應無求想起,當日德川家康曾說過武野小姐曾回江戶老家的話語。隻是來江戶這些日子,都沒有見過,應無求就將此話拋之腦後了。


    今日邀我前來的人,竟然是她?


    應無求沒想到在準備返回中原時,這女子竟然神奇的出現了。


    想來那日德川府一別,竟已經過了七年之久!


    “武野小姐邀我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啊?”應無求除了剛開始的驚訝外,立刻恢複了往日的神情,淡淡的問道。


    蒙麵女子看了一眼應無求掛著腰間的忍刀,再看了一眼遠處觀望著涼亭內情況的湘西四鬼,沒有答話,隻是將手搭到了古箏上,輕輕彈撥了下琴弦。


    “叮咚”清脆悅耳的琴聲出現在屋內,這個聲音很熟悉,赫然就是疏石蘭兮。


    “是你!!!”應無求驚訝的看向女子,脫口而出道。


    應無求萬萬沒有想到,武野小姐竟然就是自己那個知音?


    應無求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熟悉的陌生人,心中不免有了些波動。


    他一直以為他的那個知音,那個琴聲的主人,是他人生中的過客。當他離開扶桑後,這一切都改結束。卻沒想到,今時今日,那個人竟然出現了。


    應無求平複心情後,再次問道:“你?你來做什麽?”


    應無求一時間,也不知道要用什麽態度麵對她,是敵人?還是知音?還是救命恩人?


    或許是感受到應無求態度緩和了,女子彈琴的手停了下來,她開口道:“我要去中原了。”


    她的聲音很清脆、很幹淨,聽得很舒服,就像山間的百靈鳥一樣。


    應無求聽到她的話,很疑惑?她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告訴自己她要去中原?是想跟自己一起去嗎?還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那天,你很危險。”女子繼續說道。


    應無求點了點頭,隨即道謝:“我知道,謝謝了。”


    “你……”女子遲疑了一下,繼續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那種情況,uu看書uukashu.c但是你還是小心點吧!”


    應無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一時間涼亭內,寂靜無聲。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應無求覺得情況變得有些尷尬,便開口道:“我明天也要去中原,要不一起吧!”


    這是一句客套話,也是一個試探。這個女子出現的太突兀了,而且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實在讓應無求懷疑。


    “不必了!你我不同路。有緣再見吧!”蒙麵女子對著應無求點了點頭,將古琴裝入琴盒中,一手抱琴,一手背起牆邊的畫卷袋,準備離去。


    應無求看著她遠去的倩影,心血來潮,突然高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蒙麵女子越走越遠,也不知道她聽到應無求的話沒有,隻聽到一個縹緲悠遠的聲音傳來:柳雪靈。


    “柳雪靈?”應無求念著這個名字,中心五味雜陳。


    或許她真的沒有什麽惡意,又或許她真的隻是告訴下自己,她準備離開江戶,前往中原而已。


    應無求的經曆,讓他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懷疑貿然接近者的目的。


    這個女子太過神秘了。


    她為什麽被德川家康稱作武野小姐?又為什麽會來到江戶?現在又為什麽前往中原?


    她究竟是誰?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團迷霧,擋在應無求麵前。


    看著她完全消失的身影,應無求有一種感覺,覺得他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或許在那個時候,這些謎題的答案應該都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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