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選擇動手,除了有李洪澤的一定暗示外,更多的是他自己心態被搞炸了。


    事件的前半場,陸豐借著長清公司的資源,可以說是占盡了優勢,但後半場卻處處莫名其妙的被動。手下的馬仔花襯衫被抓了,原本唾手可得的閘南區買賣也黃了,管理會的鄭福安對他充滿埋怨,李興更是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罵過他,並且……陸豐自己的耳朵也被摘了。至於錢上的損失,那更是一言難盡。


    要知道,陸豐可不是穿著西裝的大老板啊,他是長清公司的頭馬,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中人,而這種人最在乎啥?


    臉麵啊!


    長清公司一頓操作猛如虎,可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還要給這四家陸豐根本瞧不上的公司,賠償六十萬,這誰能受得了?


    以後的買賣要這麽幹下去,那行業內誰還能害怕你長清公司,誰還能給你陸豐麵子?


    跑江湖的沒了麵子,那錢還怎麽掙?


    所以,陸豐是真急眼了。把這幾個人砍了,無非是讓馬仔進去蹲監獄的後果而已,而這個代價他給得起。


    不服是嗎?那幹就完了唄!


    ……


    蘇天禦拿著落地台燈打向陸豐的那一刻開始,就意味著一場血腥的鬥毆已無法避免。


    門口處,二十多名拿著砍刀,鋼管等凶器的長清馬仔一股腦地衝了進來,見人就砍,室內數十號人瞬間混戰在了一塊。


    蘇天北與自己的弟弟蘇天展,各自從懷裏拽出了一把菜刀,迎著門口人最多的地方就衝了過去。


    “別打了,別打了!”劉老二歇斯底裏地吼著,但卻根本沒人搭理他。隨即他一看對方的人也衝自己跑來時,動作相當敏捷地鑽進了包廂衛生間內,把門反鎖後,用肩膀頂死,不敢再吭聲。


    白宏伯一看屋內場麵太過激烈,心裏多少有點犯了慫病。他張著大嘴跑到衛生間門口,不停地拍門喊著:“劉叔,劉叔,把門給我打開!”


    劉老二沒有吭聲。


    “劉叔,讓我進去,有人過來了……劉叔你開門啊,劉叔我M!!!你咋恁損!”白宏伯氣得口音混雜,連續踹門數腳,後者都沒有給他開。


    “噗嗤!”


    白宏伯正在門口呼喊之時,後麵上來一人,一刀就砍在了他的後背。


    大白老傷未愈,又添新傷,當場被打倒在地。


    就在這時,白宏伯帶來的親弟弟,在身中兩刀的情況下,拿著自己帶來的尼泊爾軍刀,硬生生掄跑了圍著自己哥哥打的幾名馬仔,隨即伸出帶血的手掌將他拽了起來:“都幾把一人一條命,怕他個球!爸都多大歲數了,讓這幫狗東西給弄進去了。他媽的,幹死他們!”


    白宏伯聽到這話,也瞬間被點燃了,滾著肥胖的身體竄起身,拿起周邊的椅子就與對方混戰在了一塊。雙眼通紅,整個人跟被捅了腚眼子的熊貓似的吼道:“我跟你們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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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天北側麵,孔正輝和他的兄弟也衝了過來。這哥倆也不是善茬,雖然平時話少,但幹起仗來絕對不含糊。他們的父親也都六十歲左右了,活生生的被人下套,扔進了監獄,那不知道要在裏麵遭多少罪啊!


    新仇舊恨,就在此刻清算。


    蘇天北,蘇天展,以及孔正輝哥倆,這四個人在門口處,與十幾個人亂砍。他們後背靠著牆,根本無處閃躲,你不還手,那肯定要被剁倒。


    長清公司的人也不含糊,三四個人被砍退後,外圍的人立馬補進來,一邊叫罵,一邊往死揮動著手裏的凶器。


    客廳中央位置,一聲不吭,宛若啞巴似的的蘇天禦,已經和陸豐廝打在了一塊。


    陸豐腦袋上被蘇天禦的台燈砸了兩下後,已經飆血,但二人近距離纏在一塊後,狹長的台燈就沒用了,隻能拳拳到肉的肉搏。


    這倆人在死掐的時候,都沒有喊罵的習慣,全都是咬著牙,抿著嘴,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對方,想盡一切辦法往其要害上幹。


    剛開始,陸豐根本沒瞧得上蘇天禦,他覺得對方就是個小孩,而且體格看著也不壯。但真打起來後,陸豐卻發現自己很難給對方幹服。


    陸豐是練過的,不然也不會有閘南第一刀的外號,他的反應速度,身體協調程度,以及下手狠辣程度,那都是比普通人強很多的。雖然不至於像武打片那麽誇張,一個打上百個,但論單挑生幹,一般人絕對扛不住他兩拳。


    客廳內,陸豐扯著蘇天禦的脖領子,側步使勁向後一拉,想要憑借慣力把蘇天禦弄倒下。但後者卻雙手死死拽著他的胳膊,身體在地上畫了半圈後猛然起身,提膝直接撞向陸豐的小腹。


    “嘭!”


    陸豐疼得眼珠子都凸了起來,雙手掰著蘇天禦的胳膊,腳下失去平衡,與其一塊倒在了沙發上。


    ……


    樓下的街道上。


    一名警員拿著電話,撥通了王道林的號碼:“福滿樓好像幹起來了,我們上不上去?”


    “怎麽幹起來了呢?”王道林有點懵。


    “不知道。”警員搖頭。


    “上去了你能怎麽辦?抓誰啊?”王道林想了一下回道:“不用管,李洪澤也不是二逼,他心裏有數的。”


    “知道了。”警員應了一聲。


    道路對麵,另外一陣營的警員也給李興打了個電話:“屋裏搞起來了。”


    “王道林的人上去了嗎?”李興問。


    “沒有,還在對麵呢。”


    “那不用管,他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李興有些不滿地罵道:“不過要鬧出人命,老子連陸豐一塊抓了!”


    說完,李興掛斷電話。


    ……


    室內的四海包廂裏。


    蘇天北趴在地上,胸前,胳膊上,腿上全是刀傷和鋼管的劃傷,整個人就跟個血葫蘆一樣,看著非常嚇人。


    “撲你啊母!爛仔,你服不服?跪下喊一聲爺爺,我讓你拿錢走!”一名同樣腦袋飆血的壯漢,拿刀指著蘇天北吼了一嗓子。


    蘇天展彎腰硬拽了兩下蘇天北,後者咬牙站起來,後背靠在牆上:“我服尼瑪B!!!今天要麽你給我弄死,要麽老子肯定自己拿錢走出去!”


    壯漢看著已經快沒人樣的蘇家兩兄弟,以及孔家兩兄弟,咬了咬牙吼道:“幹,就給我剁他嘴!”


    “呼啦啦!”


    眾人再次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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