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陶清和江清淺兩夫妻終於回來了。


    陶建國陶老爺子,十分的高興。


    雖然在家一樣有人陪,老爺子並不寂寞。但是見兒子見得最多的地方,竟然是在財經新聞中。


    雖然老爺子對這一切都有覺悟。但夜深人靜的時候,也不免有些神傷!


    現在好了,兒子回來了。自己也不必和老張頭在一起抱團取暖了。


    不過,陶老爺子沒有料到的是。陶清剛剛到家,陪著他和老伴剛說了沒多久的話,他竟然和隔壁的那個混小子,一起出門喝酒去了。


    如果說你要出去應酬,那麽他姥爺隻可能還會理解!畢竟青瓷科技這麽大的一個企業肯定需要掌舵人和各個方麵都處理好關係。


    你和隔壁老張頭家的那個臭小子。兩個人都是一樣的,不著家。難得回家之後,你們兩個竟然勾肩搭背的出去喝酒。這就讓陶老爺子心中有一些不愉快了。不過現在正值新春佳節之時,加上畢竟回來了。所以老爺子強壓著火氣,想要尋自己的孫子過來說一說話。


    可是不尋找陶然還好。


    一尋找陶然,陶老爺子突然發現。原來這個小兔崽子。竟然也不著家。


    “桂芬同誌!”


    “桂芬同誌!”


    “唉!建國同誌,怎麽了?”


    正在客廳看電視給小狗織毛衣的陶然的奶奶李桂芬,聽見陶建國的喊聲,答應了一句。


    “老二家,他們一家子都去哪裏了?怎麽回家裏打了個轉轉,人就沒了?”


    “老二和隔壁張家老大一起喝酒去了。說是什麽難得卸下身份!想要體會一下普通人的感覺。”


    “老二媳婦和隔壁的張家媳婦兩個人說是出去逛街。給咱們家買幾身衣服!”


    陶老爺子站起了身,從書房走了出來。經過客廳,推開了大門。來到了院子裏的草坪邊。


    一邊走,一邊嘴裏嘟囔著。


    “家裏的衣服都快堆積成山了。年年都捐,年年都捐。也不知道買個什麽勁。”


    李桂芬聽見陶老爺子的嘟囔臉上嗤笑了一下!


    “你個糟老頭子懂個什麽!老二和老二媳婦這次出門是我特批的!”


    陶建國老爺子聽見自己媳婦的話,回過頭,瞪了她一眼。


    “桂芬同誌!請你正視我的問題。就算老二和老二媳婦,你批準他們出去了。但是陶然那個小兔崽子呢?這小兔崽子回來四五天了。我就在早晚能看見他的影子。然後一轉眼,人就沒影了。”


    “桂芬同誌啊桂芬同誌!老陶我這心口疼啊!老二這一家子,沒有一個有良心的!都是白眼狼,眼裏沒有我這個老頭子啊!”


    “建國同誌,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李桂芬聽見陶建國的話,不樂意了。


    “建國同誌!我知道你一直對老二當初沒有順從你的安排,而心存不滿,一直耿耿於懷。”


    “但是這麽多年,老二是個孝子這點沒錯吧?相比老大和老三!老二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咱們兩口才上,一晃這麽多年了。”


    “可是對比老二呢?老三年年的在邊疆不回來。老大則是每一年的新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慰問活動。你不能總把目光盯到老二的身上。要一碗水端平!”


    “總不能,因為老二在你身前晃蕩,你就不舒服吧?況且,這次老二他們一家出門,可是有正事。”


    聽見陶建國的話,李桂芬心裏的話,也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隻是也有一些話她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那能一樣嗎?”


    陶建國聽見李桂芬的話,也有一些來勁了。


    “老大當的是父母官,為人父母當然要盡心盡力。一年到頭,上到城市規劃大事小情。下到街坊鄰裏,日常雞毛蒜皮。那個不需要老大操心?別說他還有我這個老子。我寧願他心中沒有我這個老子,免得給他形成拖累。”


    “至於老三!一人參軍,全家光榮。他替我保家衛國,是給我們老陶家爭光添彩,積德的事!”


    “再說老三,一天天每個正形!想方設法的,要把錢從老百姓的腰包裏掏出來裝進自己的口袋裏。一天天的,不琢磨正道!那個王者榮譽!對就是那個遊戲!在社會上造成了多壞的影響?你看現在的孩子!一個個的,不是抱著手機玩遊戲,就是抱著手機玩遊戲。十個遊戲裏麵,有八個都是老二這個王八蛋旗下公司搞出來的。”


    “桂芬同誌,你自己說說,我能對老二不來氣嗎?”


    “而且他有正事!他有個屁的正事?保不齊,就是和姓張的那個小兔崽子,在一起琢磨怎麽賺人的錢呢!這錢,他用著不虧心,我還虧心呢!”


    “還有,當初他要死要活的,去當個填曲的!我現在想想就來氣!想我一輩子,兢兢業業,腳踏實地,一點點,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建設國家。可是怎麽生出了這麽一個不務正業的兒子?”


    陶老爺子,是越說越氣,越氣越說。


    人心都是肉長的。


    既然是肉長的,自然就會有輕有重,有所側重。


    陶清兄弟,一共三個。老大從政,老二經商,老三參軍入伍。


    在陶老爺子的個人觀點,他最喜歡的,是老三,然後是老大!對陶然的父親,排行老二的陶清,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左右都是看不上。


    而李桂芬則不同。


    自己的三個兒子,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自然都一樣心疼。


    但是女性相對於男性更加感性。


    自己的孫子一輩,陶然吃的苦,實在是要比他的哥哥弟弟多得多的多。


    所以老太太的心,愛屋及烏,對陶清的感情要稍微好上一點。


    對老大老三,他是牽腸掛肚的牽掛,對老二,則是多了一些喜愛了。


    任誰的兒子,能夠放下自己幾百億的公司不管,陪自己老兩口過年。


    自己的兒媳婦,一年年的,不上春晚,回家陪自己包餃子。陪自己拉家常。


    人心都是肉長的!


    一年如此,兩年如此!


    二十多年了。


    在老太太的心中,三個兒子的排序,或者是一樣重要。


    但是兒媳婦,她最喜歡的,絕對是陶然的母親江清淺。


    孫子輩的,她最喜歡的也絕對是陶然。


    不是因為別的!


    其他的兒媳婦和孫子,二十多年,見得麵都是有數的。


    但是陶然和江清淺,年年都會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


    日積月累,感情也就深了。


    “先不說老二家每年捐出去的真金白銀。建了多少所希望小學。”


    “建國同誌,你這麽說,你不覺得虧心嗎?”


    “什麽叫老二沒有正事了?市場經濟了!老二憑自己的本事掙錢。怎麽就低人一等了?還有,你憑什麽說他沒有正事?難不成,和你一樣,天天在牛棚裏麵喂牛就是正事了嗎?”


    “桂芬同誌!我嚴正對你提出交涉!不是說好了嗎?這事翻篇了!你怎麽還翻老賬?把它帶到棺材裏不好嗎?”


    “大過年的,說什麽棺不官差,一點都不吉利。”


    李桂芬聽見了陶建國口中的嚴正交涉,知道目前,已經到了火候了。


    如果兩個人繼續吵下去。吵的老頭。血壓升高。那麽提心吊膽的不還是自己嗎?所以,李桂芬停止剛才的話題。


    “對了,你剛才說的正事,是什麽正事啊?”


    猛然之間,陶老爺子突然想起來剛才李桂芬經常掛在嘴邊的正事。


    對此,陶老爺的心中無比的好奇。


    要知道往年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活動。陶清在回家之後。都會陪著她。聊一聊過去的事,聊一聊未來的事。一說就是一天多。從來沒有如同今天這樣。把它放在了一邊,出去和人喝酒。一點都不考慮他這個做父親的想法。


    “老二家能有什麽正事?他們一家子都不睜眼。不過是人家做父母的,想給自己的兒子或許操心一下罷了。這在你老陶眼裏算什麽正事?”


    李桂芬的心裏麵帶著氣。嘴上的話自然就夾槍夾棒,不陰不陽。陶建國和李桂芬是患難夫妻。風風雨雨已經走過了50多年。情分自然不比尋常!


    陶建國聽見李桂芬的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是啊!


    一瞬間,陶然這個小兔崽子,也到了快要結婚的年紀了。


    “你是說老二他們兩口子。是為了陶然這個小混蛋結婚的事情。才會和隔壁老張家兩口子出去喝酒和商談事情?陶然這個小王八蛋大學還沒有畢業呢,難道他們是想要現在就要把婚事定下來嗎?而且陶青這個混蛋。怎麽一直沒有和我說?口風這麽嚴,連我都不漏。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做爹的放在眼裏?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做爺爺的放在眼裏?”


    陶老爺子一連串的問題。丟在了李桂芬的山上。搞得李桂芬不知道先回答那個比較好。


    “不行,我要去和老張頭聊一聊,探一探老張頭的口風!”


    話還沒說完,陶老爺子。轉身就從自家的院落中走了出去。來到了隔壁的張家院落。隻留下李桂芬一個人。在家中一臉懵逼。


    “這個死老頭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難道老了老了,反倒是精神出現問題了?”


    李桂芬在沙發上一邊織毛衣,一邊吐槽了陶老爺子幾句。


    “陶陶,你看咱們今年對聯買那副?”


    廟會之中,張幼薇蹲在一個賣春聯的攤位旁邊。看著眼前一幅幅的春聯,張幼薇挑的眼花繚亂。


    不能決定之後,忍不住的問了身邊的陶然兩句。


    “我看看啊!”


    突然來到了攤位旁,看著攤位上擺放的春聯。仔細的瞅了一瞅,他們上的春聯全部都是普通的春聯。年年都是一樣的,通用春聯。很少有新意。


    想了想,陶然說道。


    “要不,咱們今年買一些紅紙吧!對聯的話,回到家裏,你我寫也好,讓老爺子們或者咱爸們寫也行。讓大家都有參與感,也有心意一點。自己給自己增加一些年味。”


    “我看也行!”張幼薇停了陶然的話,想了一想!發現,陶然的想法確實可行。而且也更有意義。


    “老板,你這裏有沒有沒寫的紅紙?能不能夠賣我們一些?”


    “有的,有的!有正丹和銀摻兩種。你要哪種?”


    張幼薇一聽!發現老板這是行家啊!


    “正丹就好!您幫我拿五套!”


    “好的!”


    老板也不多問,轉身就從下麵拿出了包裝好了正丹紙!


    您好,一共60元!是現金還是微訊支付通?


    “現金吧!”


    張幼薇一看,uu看書 .uknshu.om也沒多問!拿起來就要和陶然一起去逛下一個攤位。


    陶然在一旁看著,心裏麵默默吐槽。


    這個小妮子太敗家了!這比生意,最起碼還能砍下來十塊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突然覺得。年味兒,一年比一年淡了。這種感覺不單單是心理上的感覺。


    陶然小的時候。過年伴隨著的是一陣又一陣的鞭炮聲。特別是在八歲之前。那時的陶然身體還算是康健。


    記得童年的他。沒少和左立優秀的夥伴們一起拿著鞭炮,以各種各樣的煙花。在大街上邊跑邊放。年30的時候。他們也會成群結隊的。挨家挨戶的去吃糖。去討壓歲錢。


    那時候的他們。年紀很小。天空很藍。一切都很美好。隻是漸漸的陶然長大了。


    一方麵是身體上的原因。她的身體不允許她在大街上左東奔西跑。另外一方麵可能也是心理上的原因。或許是因為病痛的折磨,陶然要比同齡人早熟許多。


    不過雖然早熟,但是小的時候不管是電視劇,影視劇。甚至於春節聯歡晚會。都會點,不知不覺中讓他感受到新年應該有的氛圍。換句話說,就是那個時候。在他的感覺之中,年味還是頗濃的。


    隻是後來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或許上了高中。或許是上了大學。漸漸的,他也覺得你不是一年比一年大了。過年在他的心中一點點的。由喜悅而變成了負擔。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很多很多年。可是在今天。突然突然之間發現。年味兒,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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