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山作為薑小妹的親哥哥,在她嫁給許掌櫃的時候,沒有回家參加婚禮,就是因為,他在張公茂的安排下,一直在加緊備考。


    薑一山,本來隻是一個窮書生。


    他在京城的生活一直窮困潦倒,又不好意思讓張公茂接濟,幸好妹子繼承了萬貫家業,隔三差五托人給他,捎去不少的生活費。


    薑小妹對父母有怨言,但是對哥哥,卻非常支持。


    這一切都因為,嚴綜呂總是在彭州城裏,誇讚自己的兒子。


    薑小妹覺得,自家必須出一個當官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哪怕有錢,也被很多富家大戶看不起。


    但是隻要家裏出一個狀元,不,狀元太難得,一個進士就行了!


    隻要家裏能出一個進士,那麽以後她走在街上,就不會有人再像錢大公子和嚴老爺子那樣,不理不睬讓她吃癟,挨罵不敢還嘴。


    到時哪怕是牛不耕那個巡檢官,見到她,也要矮三分。


    所以薑小妹給哥哥的生活費,毫不吝嗇。


    別說溫飽,偶爾逛逛青樓都沒問題。


    有了妹妹的支持,薑一山生活不用發愁,讀書就更用功了。


    假如說文朝天,隻是張公茂在當初隨著眼緣,認下的門生,那薑一山,就要算張公茂的得意弟子。


    三月即將春闈,月中就是殿試。


    嚴家公子還有薑家小哥,已經韜略在胸,就等在考卷上潑墨揮毫了。


    嚴家公子,想著高中狀元,然後回家壓錢大公子一頭。


    薑家小哥,對入圍進士誌在必得,力求能對得起,妹妹的一番支持。


    作為馬上就要從禮部尚書,進入內閣的張公茂來說,他當然希望自己弟子薑一山,能夠拔得頭籌。


    至於陶子安和段朝用的爭奪,張公茂懶得摻和。


    段朝用自從鎖住井龍,在皇帝麵前更加受寵,又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終於悟出了,煉製長生不老藥的秘方。


    這一點,實在是撓到了皇帝的心窩。


    所以現在段朝用,已經成了皇帝麵前,紅得發紫的大寵臣。


    段朝用一時風光無兩,雖然陶子安名義還是他的上級,但是他的勢頭,陶子安感覺有點控製不住了。


    說起來,當初段朝用,還是陶子安推薦給皇帝的。


    但是世間就是這樣,像白切鳴和段朝用這種,得勢之後,回頭咬一口恩人的白眼狼,不在少數。


    這次皇帝為了招攬更多高人,打算提拔一個道人當禮部尚書。


    按道理這是違規違例。


    但是文武大臣,沒有一個站出來反對。


    當年有兩個人,老是和皇帝唱反調,最後雙雙罷官。


    “咱可不走魏??安和文定國的老路子。”他們都是這麽說。


    ……


    卻說鼠洞裏麵。


    在地麵上被萬人敬仰的劉瞎子,在洞裏被段初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聲“段爺饒命”之後,段初才放下眉尖刀。


    之後劉瞎子不再消極怠工,指引段初,直接來到了鼠洞的妖穴。


    這時兩人被氣味嗆的難受,都用帶下來的棉布,澆上清水,係在臉上圍住口鼻,當防毒的麵罩。


    找到妖穴,已經是下午時分。


    “兄弟,隻要時近黃昏,地麵天黑,賊婦才會顯出修煉的真身,到時動手擒拿,能保她無法恢複原狀,更沒法使出法術。”


    聽了劉瞎子的話,段初撇撇嘴。


    原來動手時機在黃昏,怪不得是劉瞎子之前在地麵上,和魏先生說,最快也要傍晚才能成事。


    “老劉,你不地道啊!你明知動手時機在黃昏,就不能早點說,害得我在這洞裏,都快被熏了一天了!”


    劉瞎子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丟了百鬼破煞符,這才想折磨段初。


    他怕段初追究,連忙轉移話題:“鼠洞的妖穴到了,快看!”


    段初抬頭看去,原來妖穴就在鼠洞最高處。


    澆下來的燈油貓尿,就是淋在了妖穴之上。


    鼠洞中心被燈油貓尿傾瀉,所以賊婦人才會,派出高齡鼠士求和。


    大小像是三間連通的房間,視野開闊,段初能看到對麵有黑壓壓的老鼠,堵在一個洞穴入口前。


    估計是聽到生人侵入的動靜,都來守護躲在洞裏的賊婦人。


    劉瞎子死不承認自己能看得見,段初也沒追究。


    這時段初把看到的場景,告訴了劉瞎子。


    衝鋒陷陣段初能行,和賊婦人對算心機,還是需要劉瞎子應對。


    “反正時間還沒到傍晚,咱們先別過去,防止有詐,中了埋伏就不妙了,可憐瞎子回家之後,都沒來得及和嬌妻親熱……”


    段初咳嗽一聲,道:“老劉,扯遠了。”


    “是的,確實是扯遠了,多說容易教壞你,反正咱先別過去,你別打擾瞎子,給瞎子一點時間,容瞎子想個妙招……”


    段初聽了,真沒有再找劉瞎子說話,始終盯著對麵看。


    結果劉瞎子倒好,說是想個妙招,結果站在段初身後,歪著頭靠著牆,竟然睡著了,還小聲打呼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大概到了傍晚時分。


    對麵的鼠群,突然如浪濤翻滾,對段初和劉瞎子這邊,洶湧而來。


    足足有千八百隻。


    太多了,鬼頭刀再厲害,也殺不過來。


    段初也明白,隻要被鼠群裹入其中,他和劉瞎子就別想活著出去。


    段初一邊持刀警戒,一邊戳醒劉瞎子。


    劉瞎子慌裏慌張,在百寶囊裏掏出來一片紙。


    一把小剪刀在他手裏飛舞,哢嚓哢嚓,幾下就剪出來一隻大狸貓。


    “快,快,來一點童子血!”劉瞎子說著,把剪紙狸貓遞到段初麵前。


    段初來不及多想,鬼頭刀在指尖一劃,幾滴血滴到剪紙上。


    劉瞎子馬上把剪紙往地上一扔。


    那隻大狸貓竟然活了。


    大狸貓翻身爬起,站在段初和劉瞎子麵前,昂頭按足豎尾巴,對著洶湧而來的鼠群,喵嗚一聲叫。


    翻湧而來的鼠群,竟然不敢碰一下狸貓。


    洶湧的鼠浪,在狸貓麵前分成兩股,和段初劉瞎子兩個,擦腳而過。


    段初忍不住誇劉瞎子:“老劉,你還真有兩下子。”


    劉瞎子之前大叫段爺饒命,這是吃癟。


    現在利用大狸貓,終於找回顏麵,一時高人附體,手捋短須。


    劉半仙此刻看上去,比金鎏子更加顯得仙風道骨。


    “咳咳,別叫我老劉,請叫我劉半仙。”


    有件事劉瞎子沒有明說,剪紙狸貓能夠鎮住群鼠,不是靠他的剪紙手藝和師門法術,靠的就是段初的幾滴血。


    千萬別小看那幾滴血。


    血腥味遍布狸貓全身,哪怕悍不畏死的群鼠,也不敢沾其纓捋其須。


    段初現在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回家之後不知道。


    畢竟紫墨公主,小時候就喜歡研究靈異事,把黃錦搜集來的,各種描寫民間邪物邪事的書,讀了不少。


    ……


    段初沒有去喊那一聲劉半仙,他隻顧回頭,看群鼠退卻。


    “馬捕頭已經備好燈油火把,巡檢官兵也劍拔弩張,嚴陣以待,這些老鼠出去之後,不是被燒死,就會被刀砍箭射。”


    劉瞎子沒撈到段初一聲劉半仙,心情很不好。


    “老鼠死不死,不關咱們事,咱們現在隻要抓住賊婦就好。”


    ……


    謝夫人,本來是有機會逃命的。


    假如她在馬千裏發現輿圖,文朝天堵住她退路之前,舍棄那七千兩銀子,uu看書 ww.uukanshu直接獨身逃命,還是能跑掉的。


    不過,財帛晃人眼,金銀動人心。


    很多人都是死在這十個字上。


    謝夫人看到鋪滿了藏身洞穴地麵的七千多兩銀子,當時心裏不停往上冒蜜,哪裏舍得丟下這無數老鼠,用生命換來的錢財。


    老鼠力氣畢竟不大,偷來的大多是,五兩一錠的官銀。


    還有很多,府衙還沒來得及溶解重鑄的碎銀子。


    五千兩的五兩銀錠子,就是一千錠。


    再加上那些碎銀子,需要兩千多老鼠才能運出去。


    不過銀庫一役,老鼠損失慘重,已經湊不齊兩千的運銀大軍。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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