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千裏本來以為,濟海和尚年齡大了,不是老眼昏花,就是老糊塗了,幾塊碎銀子,大多是記錯了。


    不過當濟海和尚,說竹林寺的功德箱裏,現在還有一隻,沒有爬出去的老鼠,馬千裏就不敢大意了。


    他連忙跑去找文朝天匯報。


    文朝天歎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看來操縱賊鼠行竊的,另有邪術高人,那條老狗,不過是攔路搶劫賊鼠盜竊的贓銀,馬捕頭,這件案子,就交給你辦好了。”


    馬千裏一聽這話,腦袋當時就耷拉下來了。


    文大人真是的,讓我查賊鼠竊財案,我能查出什麽頭緒,還不如直接打我幾板子,放我回家養傷呢!


    馬千裏想到這,不由得又開始懷念,心目中未來的虎婿段初了。


    唉,也不知道魏先生,發了哪門子神經,非建議段初去庫房清點存銀,不然的話,有我那虎婿在,哪裏輪得到讓我老馬打頭陣!


    文朝天看馬千裏,滿臉都是為難,笑了笑。


    “馬捕頭,案子確實詭異玄乎,就算你查不出來,本府也不怪你,絕不打你板子,你先去看看情況,等元起忙完了,再說吧。”


    文朝天也算通情理,知道馬千裏的斤兩。


    不是鋼鐵肩,切莫壓重擔。


    明知他不行,還要把重擔放他肩上,壓壞了他不說,擔子也會摔破。


    馬千裏得了保證,很開心。


    他謝過文朝天,離開之後,又去找濟海大和尚。


    值守的捕快,連著家住附近的,都被馬千裏給召集起來了。


    幾十個衙役捕快,衣衫齊整手提兵刃,在馬千裏帶領下,跟著濟海大和尚,向著駱駝山竹林寺進發。


    牛巡檢正在巡街,帶著一隊盔明甲亮的巡檢官兵。


    “吆喝,馬捕頭,帶著大隊人馬,是去抓什麽重犯?”牛巡檢打趣。


    “當然是抓捕那種,武藝高強躥房越脊的賊人,抓誰,不好意思,本捕頭受文大人將令,對誰都不能泄露,包括你牛大巡檢。”


    馬千裏說完,揚長而去。


    牛巡檢吃了個沒趣,扭頭對手下說:“他神氣什麽,就知道吹牛!”


    身後的親兵包括其他巡檢官兵,看馬千裏一行數十人,提著鋼刀晃著鎖鏈,感覺不像是吹牛,竟然沒有一個人,去附和牛巡檢。


    靜夜裏,牛巡檢一甩馬鞭,吼道:


    “你們這些小崽子,竟然站在馬千裏那邊,反了反了!”


    ……


    不是冤家不聚頭,等馬千裏再次轉回來,迎頭碰上又了牛巡檢。


    牛巡檢馬鞭一指捕快班。


    “孩兒們,我說他吹牛,你們還不信,看到沒有,多少人去的,還是多少人回來,犯人,沒抓到!”


    馬千裏哼一聲,甩甩手裏的口袋:“牛大人休得猖狂,賊人在此!”


    牛巡檢突然伸手,把口袋搶了過去,打開一看,哈哈大笑。


    “這不就是一隻,惡心的老鼠嘛,就它,也能算躥房越脊的賊人?”


    馬千裏奪回口袋,鄙夷的看了看牛巡檢。


    “牛大人,你懂什麽,這是潛入竹林寺偷盜香火錢的賊鼠,本捕帶兄弟們圍追堵截,好不容易抓到,有本事,你抓一隻試試!”


    馬千裏這話,把牛巡檢唬的一愣一愣的。


    其實他就是用火鉗子,從功德箱裏把老鼠夾了出來,哪有圍追堵截。


    牛巡檢聽了,也明白操縱賊鼠的另有其人。


    他連忙讓手下繼續巡街,自己跟著馬千裏,去府衙等文朝天的安排。


    ……


    府衙大堂裏,馬千裏本想把布袋交給文朝天,想想感覺不合適。


    他把布袋扔給一個捕快。


    “把賊人鎖起來,等下去找文大人,也好讓文大人看看。”


    捕快當時就一撇嘴。


    “頭兒,你看鎖鏈這麽粗,這老鼠就這麽點兒,怎麽鎖?”


    馬千裏感覺在牛巡檢麵前,丟了麵子,當時一巴掌拍到捕快頭上。


    “你傻啊,腦子不會轉嘛!誰說用鐵鏈鎖了,去,找結實的麻繩來,在賊鼠腰上,好好綁結實嘍!”


    接下來,府衙大堂去往文朝天住處的路上,發生了這麽一幕。


    馬千裏手牽著麻繩,麻繩另一頭,是一隻吱吱叫,拚命逃竄的老鼠。


    老鼠在前麵轉著圈地跑,馬千裏跟在後麵,轉著圈的收繩子。


    牛巡檢提著燈籠,看到此情此景,笑得前仰後合。


    “馬捕頭,你就是與眾不同,別人是遛狗,你是遛老鼠!”


    馬千裏這時到了牆根,聽牛巡檢笑話他,回頭跟牛巡檢拌嘴。


    沒等他話出口,就聽到咕咚一聲響。


    牛巡檢拿燈籠一照,這下兩人再也沒有拌嘴的興趣了。


    那隻賊老鼠,看著孤立無助,不過實則非常凶悍。


    它知道逃不掉,竟然趁馬千裏鬆懈,以頭撞牆撞死了。


    ……


    白天劉瞎子,在監獄鬧那一場,文朝天下午就知道了。


    他也猜出來,魏先生派出去的送信人,肯定帶著回函,回來了。


    所以哪怕生擒了一隻賊老鼠,他也沒有去驚動魏先生。


    結果他也沒有想到,好不容易抓到的一隻活口,竟然還自殺了!


    馬千裏手捧著一塊布,布上是那隻死老鼠,腦袋都撞碎了。


    馬千裏愁眉不展,牛巡檢看了看,都替他揪心。


    雖然文朝天之前說過,查不出案子,也不打他板子,但是現在他連一隻老鼠,都看不住,文朝天就算要責罰他,他也沒有話說。


    這隻老鼠能自殺,就說明,怕被查出什麽秘密。


    現在老鼠自殺了,什麽都晚了。


    文朝天想到這裏,怒火衝天,抬起手來,就要甩馬千裏一個大嘴巴。


    結果他抬起來的胳膊,被香兒給抓住了。


    “大人,你身為四品知府,老是動手打下屬,說不過去,再說了,馬捕頭也不是故意的,誰又會想到,一隻小老鼠也能自殺。”


    香兒溫言軟語,一番好言相勸,文朝天破天荒的點了點頭。


    馬千裏被香兒感動得一塌糊塗。


    文朝天看了看香兒,道:“你肯定看出來什麽頭緒了吧?”


    香兒確實看出頭緒了。


    不然她也不會,當著牛馬二人的麵,這麽大膽勸誡文朝天。


    “大人,這是馭靈術,所謂馭靈術,就是專門操縱小動物的法術,一開始是從耍猴人,這種靠小動物吃飯的人那流行起來的。”


    “這隻老鼠被抓之後,還能撞牆自殺,這就證明,靈性很大。”


    “能訓練出這麽有靈性老鼠的人,已經達到了馭靈術的最高境界。”


    “不過境界越高,他能操縱的小動物品種,就越少。”


    “因為他必須,讓這些小老鼠,把他當成自己的同類親人。”


    “換一種說法就是,他經過多年苦修苦練,現在的體型相貌,一定和站立的老鼠,看上去差不多!”


    聽了香兒的論斷,別說牛巡檢和馬千裏,就連都文朝天半信半疑。


    “香兒,你確定?”文朝天問。


    香兒點點頭,表示非常確定。


    “那個馭靈術高人的住處,經常有大批老鼠進進出出,所以必須用別的味道,掩蓋老鼠的腥臊氣。”


    香兒說到這裏,又忍著惡心,閉著眼湊過去,聞了聞自殺的賊老鼠。


    “除了血腥味,還有一絲香油味……”


    香兒打個哈欠表示困了,臨走又說:“大人,我隻能幫你到這裏。”


    幫到這裏,就夠了!


    文朝天馬上下令:“馬捕頭,牛巡檢聽令!”


    牛馬二人齊聲應諾:“在!”


    “搜查全城的香油坊香油鋪,uu看書ww.ukanhu.cm假如查不出問題,那就務必打聽到,有沒有誰,經常大批采購香油!”


    “對了,別隻盯著男人!”


    “縱鼠的馭靈人,也可能是女子!”


    馬千裏和牛巡檢領命,兵分兩路,虎狼一般,撲向了香油坊香油鋪。


    ……


    牛馬二人,帶走了所有能帶的兵力。


    這樣一來,彭州府銀庫外圍,兵力就空虛了。


    段初正在睡覺,他並不知道,門外已經湧來了,黑壓壓的老鼠。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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