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珠子看到瞎眼貓複活了,還能翻身爬起,頓時欣喜若狂。


    她又對著天空拜三拜,表示自己對老天爺,恩準瞎眼貓複活的謝意。


    就在這時,瞎眼貓蹲坐在磨盤上,突然抬頭轉脖子,要吼叫!


    假如把段初新買的青磨盤,比作是一座山的話,那瞎眼貓此刻的姿勢,就像是一頭猛虎,髙踞山巔。


    猛虎髙踞山巔,必然有虎嘯。


    虎嘯一出,必定震驚半個彭州!


    珠子距離磨盤,有六七步的距離,想過去捂住貓嘴,已經來不及了。


    “完了,這一聲虎嘯隻要發出來,它的行跡就無法隱藏了!”


    哪怕段初能蹚平彭州府,但是也未必能應付得了,天下所有的高人。


    畢竟,有些高人,也像賊一樣。


    不怕高人偷,就怕高人惦記,到時高人接踵而來,段初就算刀法再好,段家也會應接不暇不堪其擾。


    現在瞎眼貓剛剛起死回生,要想恢複刀槍不入的真身,還需要時間。


    所以假如它發出虎嘯,引來關注,珠子也未必能保得住它。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瞎眼貓,已經張開了嘴!


    ……


    卻說曹獵戶。


    他當天在丫環芳兒的監督下,爬上屋頂修繕家中的茅草屋。


    丫環芳兒臉色緋紅,在昨天洞房餘波之下,以前臉上的童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已經是已為人婦的成熟,還頗有幾分韻味。


    既然已為人婦,那就要相夫教子。


    不過現在距離生孩子還早,所以她就先學著,教育丈夫了。


    混不吝的曹獵戶,終於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克星。


    他在洞房之後,就被芳兒抓住了,有汙點的把柄。


    他連聲求饒,發誓以後不再耍嘴皮子,到處去坑蒙拐騙,一定會好好對待芳兒,絕對努力賺錢養家。


    為了表示誠意,又把賣“山彪”得來的銀子,都交給新晉妻子保管。


    芳兒這才放過他。


    芳兒把曹獵戶收拾服帖了,反而感激馬清爽把她送給曹獵戶,在曹家,她能感受到當主人的樂趣,而在馬府,她隻是一個丫環。


    寧做貧家主人,也不當富戶奴仆,這就是丫環芳兒的心得。


    芳兒在大戶人家呆過,有錢不會亂花,做事也有信條。


    修繕房子,就是她的提議。


    曹獵戶在房頂上,用一片片灰瓦,挨個堵住了漏雨的窟窿。


    他忙了一天累得滿頭大汗,剛想休息,下麵就傳來一聲,河東獅吼。


    “不幹完,你就別想吃飯!”芳兒叉著腰吼道。


    “娘子,俺累得腰酸……”


    “少廢話,你腰酸不是蓋房子累的!抓緊幹!另外,茅草屋隻是暫居之所,來日好好打獵換錢,咱們必須去彭州城裏買房子!”


    曹獵戶聽了,哪敢頂半句嘴,隻有點頭的份。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曹獵戶被芳兒拿捏得死死的。


    從表麵上看,曹獵戶是怕剛進門的媳婦,不過換一個角度,何嚐不是在芳兒教導下,曹獵戶通過婚姻,懂得做丈夫的責任了呢。


    ……


    茅草屋在山腳,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塊半邊懸空的大石頭。


    大石頭下麵,插著不少靠山木。


    當瞎眼貓在磨盤上張嘴的時候,一根靠山木,突然歪到一邊。


    那根靠山木,正是曹獵戶當初插的。


    靠山木歪倒的時候,曹獵戶一腳踩空,突然從房頂滾了下來。


    幸好他皮粗肉糙,隻擦傷了皮肉,沒有傷到骨頭。


    芳兒還是很疼老公的,扶起丈夫,又找來藥水,給他塗傷口。


    曹獵戶推開芳兒,抬眼望山坡,道:“賢妻,俺有預感,俺當初立下的靠山木,倒了!這是凶兆!”


    曹獵戶預感的沒錯。


    在瞎眼貓複活之後,他即將迎來人生中,第二個克星。


    芳兒隻是教育曹獵戶,不會傷害自己丈夫,但是假如瞎眼貓恢複真身,那曹獵戶的未來,可就懸了!


    正如宋時聲說的那樣:“你也插過靠山木,山彪作為山神就是你的靠山,你為什麽出賣你的靠山!”


    出賣自己的靠山,是要遭到報應的。


    ……


    回頭再說瞎眼貓。


    它張嘴之後,珠子嚇得要死,結果她沒想到,瞎眼貓做足了虎踞山巔的架勢,最後發出來的卻不是虎吼,而是“喵嗚”的一聲。


    聲音也不大,沒有驚動任何人。


    珠子一邊慶幸,一邊把瞎眼貓抱下磨盤,又檢查它的傷勢。


    瞎眼貓口中的傷勢,複活後已經緩解不少,不過恢複還需要時間,暫時還不能吃東西,隻能喝流食。


    珠子從冰窖裏,提出來一條大魚。


    她煮了魚湯,又用小勺喂到瞎眼貓的嘴邊。


    相對於狗來說,貓都是比較傲嬌的,瞎眼貓更傲嬌。


    它扭頭不理珠子,也不喝魚湯,珠子不管它是誰,根本沒打算慣它這臭毛病,當時就拿起來了戒尺。


    “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說簡單點,我就是你媽,你敢不喝試試!”


    “就連獨眼龍,也要聽我的!你還敢跟我較勁!喝不喝!”


    曾經在騎龍山,橫行無忌的瞎眼貓,麵對戒尺喝罵,隻能低頭喝湯。


    珠子摸了摸貓頭。


    “這才乖嘛!等我慢慢想辦法,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眼……”


    珠子說到這裏,先放開貓頭,又抄起了戒尺:“另外,小貓你記住了,你跟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傲嬌,唯獨跟我,不可以!”


    哄一句吼一句,恩威並施。


    瞎眼貓認清了情形,知道她不好惹,連忙對她點點頭。


    珠子又摸摸貓頭,就在自己床邊,給瞎眼貓做了一個貓窩,她臉上表情嚴肅,不過心裏卻樂開了花。


    “等到獨眼龍衝破封鎖,瞎眼貓恢複視力,本姑娘左青龍右白虎,除了劊子手的刀和仵作的眼,試問這天下,誰敢與我為敵!”


    ……


    懂行的高人,肯定知道珠子這話,絕對不是吹牛。


    不過,獨眼龍衝破封鎖,瞎眼貓恢複視力,都還需要時間。


    而錢以寧,帶著能決定珠子存亡的密信,距離彭州府,已經不遠了。


    ……


    想要截殺錢以寧的三檔頭,胯下騎著的,是皇家禦馬監的寶馬。


    皇家禦馬監,以前掌管四衛營,自從皇帝打壓宦官,削弱太監兵權,四衛營就落到了昌寧候的手裏。


    不過四衛營的軍馬,都歸禦馬監喂養撥付。


    而三檔頭騎著的快馬,就是喂養合格,暫時還沒交付四衛營的好馬。


    三檔頭本以為,錢以寧隻能單臂騎馬,而且騎的是彭州府地方上的馬,肯定比不上皇家禦馬監的寶馬,自己一定能追上錢以寧。


    三檔頭失算了。


    他沒想到,文朝天治下的彭州府,也是有好馬的。


    而且錢以寧雖然是單臂騎馬,但是急著回家葬母,跑起來照樣飛快。


    三檔頭一路沒追上錢以寧。


    東廠雖然隻剩空架子了,不過在地方上,埋伏的暗線耳目還在。


    於是三檔頭一路飛鴿傳書,許下重金,隻要誰能截殺京城往彭州府,那個單臂雙刀的騎客,賞千金。


    這樣一來,錢以寧這一路走得曲折,真是險象環生,所以離開京城這麽多天了,他才終於衝破圍追堵截,繞路趕到馬陵山腳下。


    三檔頭隻要經過錢以寧經過的地方,總能看到荒野裏有屍體。


    死者都是在他懸賞之下,uu看書.ukansh 截殺錢以寧的勇夫,這些屍體不是掉了腦袋,就是缺胳膊少腿,致命傷都很明顯,就是無雙刀造成的。


    三檔頭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右臂骨折的刀客,怎麽還能殺人!


    在馬陵山腳下一處密林裏,三檔頭終於找到了答案。


    ……


    瞎眼貓複活的當天晚上,馬陵山下一處密林裏。


    “等我吃完這口幹糧,繞過馬陵山,就是彭州府地界了。”


    錢以寧右臂骨折未愈,還吊在脖子上,右手食指雖然斷了,不過在臨行前,也被黃錦給包紮好了,而雌雄無雙刀,就掛在腰間。


    就在這時,會魯班術的三檔頭,殺到了!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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