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輕笑道:"怎麽?不習慣我伺候你?還是你喜歡那些宮女伺候?"


    她仿若無事般的笑容,似是回到了過去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宗政無憂心頭一動,袖中的手握得很緊。漫夭攏住他的銀發,用毛巾擦拭著他隱現疲倦的臉龐,動作十分溫柔。


    宗政無憂不動,就任她擺弄。心中漸漸升起的溫柔和甜蜜夾雜著苦澀和窒痛,掙紮著,仿佛找不到出路的方向。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在她麵前,他那一向引以為傲的自信,變得什麽都不是。以前是傅籌,如今又是容齊。她對傅籌沒有愛,可她對容齊卻是實實在在的愛過。他和傅籌都利用過她,傷害過她,隻有容齊的愛是完美無缺,似是永遠也無法超越。


    他一直以為,這個世上隻有他才是最愛她的人,可是如今,多了一個容齊,一個同樣深愛她、不曾真正傷害過她,又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


    容齊年輕的生命,於她,就好比黑夜裏綻放的煙花,停留在最絢爛的時刻,永遠定格。他不知道該怎樣超越那個男人,他怕他終其一生也比不過容齊。


    漫夭幫他擦完臉,蹲下身子,為他脫鞋。宗政無憂一把拽起她:"你做什麽?"


    漫夭微微笑道:"伺候你洗腳啊。"


    宗政無憂眼中劃過異色,"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情。"


    漫夭抬頭,笑道:"為什麽不是?伺候夫君洗腳不是這個世界裏的女人該做的麽?我又不常做,就這一次,以後你想讓我幫你洗,我也不會答應。"說著又要蹲下身子,但腰還沒彎下去,就被他倏地拎起來一把扔在了床上。


    鋪了錦被的大床雖不特別堅硬,但她仍是一陣暈眩,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他高大的身軀已經傾壓過來。


    手臂撐在她頸側兩旁,上身微抬,他緊盯住她的眼睛,眸光複雜,似是在沉痛和思念中掙紮不休。


    "你還記得我是你夫君就好。"他記得找到啟雲國皇城邊的村子裏時,那些人稱她為夫人,容齊的夫人,似是與他們很熟稔的樣子。一想起來,心頭便像是紮了一根刺。


    漫夭抬手去摸他的臉,那麽俊美絕倫的一張麵龐,讓身為女子的她都自慚形穢。她說:"我當然記得。你是我的夫君,這輩子的良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永遠都是..."


    "那...容齊呢?我是你的夫君,他又是你什麽人?"他眯著眼睛問她,語聲涼涼。


    漫夭眸光一變,眼中痛色劃過。容齊,每每想到那個名字,她都不由自主的心痛。她垂下眼簾,微微側過頭去。


    宗政無憂眼光一沉,伸手扳過她的臉,不讓她躲開,"為何不說?你不敢看我?!"


    她張了張口,歎氣道:"無憂,我們...不提他好嗎?"


    "為何不提?因為他讓你心痛了?"他犀利的眼光直迫向她眼底,讓她所有的一切無所遁形。


    漫夭艱難開口:"他已經不在了..."


    "誰說他不在?"宗政無憂用手指了指她的心口,目光沉痛,聲音悲涼:"他在你這裏。"那才是他最在乎的。


    "無憂..."漫夭無力的喚著他。她知道他的眼睛裏揉不進沙子,也知道他傾盡一切,想要的是一份完整的愛情,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怎麽辦?


    掙脫他的手,她側過頭,看著窗外風吹竹影搖曳,透過窗子,在床前被烏金雕花鉤子攏住的黃色床幔上印下幾道陰影,時深時淺,卻總也在那兒。


    宗政無憂忽然軟了手臂,趴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瘦削的肩頭。他也不想逼她,可是他真的害怕。


    他將臉埋在她頸窩,兩具身軀緊緊相貼,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散開,若有若無的繚繞著他的鼻尖。他身子微微一僵,那剛才被挑起又被壓製的欲望頓時被釋放,體內的酒精更在此刻推波助瀾。


    他眸光一暗,幽深如潭。抬頭看她。


    漫夭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一回眸,便望見了他眼中遽然湧現的強烈渴望,以及他渾身散發而出的讓人心跳加速的欲望氣息。


    她忽然有些害怕。他們已經一年多沒有行房了,不知道如今這身子骨還能不能承受得了那般激烈的動作。


    宗政無憂見她蹙眉,目中隱有懼意,他心底一沉,不自覺的就想,她如今竟連和他在一起也會有顧忌了?想到此,心中百味齊集,說不出究竟是痛還是怒?


    漫夭沒注意他此刻的表情,隻覺得被他這樣壓得久了,有些喘不過氣。


    "無憂..."她想叫他起來,但話才出口,他突然低頭吻住了她。


    雙唇灼熱,緊緊相貼,他的吻熾猛而急切,似是想念了很久很久一般。觸電般的感覺,她身軀微微一顫,體內久違的激情瞬間被點燃。


    喘息急促,她心跳加快,如鼓在擂。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正欲回應,他的唇卻突然離開。


    她微愣,抬眼見到他眼中來不及收起的迷醉掙紮,以及他的努力克製。她微微蹙眉,感受著他胸口的急劇起伏,噴薄在她麵龐的他的呼吸滾燙。


    "無憂,你..."她還來不及說什麽,他大掌疾揮,狠狠撕裂她的衣裳,露出雪白的酥胸。他眸色遽暗,呼吸粗重,進而飛快的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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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幔落下,將二人與外頭的空間隔絕,掩住一床春色。


    屋子的四角垂懸的宮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透過綢緞般柔滑的明黃床幔,在二人的身上照出隱約而朦朧的光線,多了些夢幻之感。


    她望著身上的男子,隻見他目中冷意不再,狂情奔溢,熾熱的眼神癡然凝望著她。


    "阿漫,"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喚,嗓音帶了情欲的暗啞,語氣卻是溫柔之極,"說...你愛我。"


    他的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軟,不輕不重搓揉著她的敏感處,她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嗯...無憂,我...我愛你!"


    他的手加重了力道,柔軟的唇瓣在她耳邊輾轉,灼燙的溫度令她身軀發顫,她聽到他喘息急促,兩個人的心都跳得飛快。


    黃帳內,二人交纏的肌膚溫度遽然攀升至滾燙,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曖昧氣息,欲說還休的姿態。


    宗政無憂又在她耳邊柔聲說道:"阿漫,告訴我...你隻愛我一個人。"


    漫夭體內的激情瞬間退卻,身軀僵硬。連帶著宗政無憂的身子也僵了一僵。


    為什麽這個時候她還能保持著這般清醒?就不能意亂情迷騙他一騙?他停下動作,低頭伏在她胸前,貪戀的聞著她身上久違的迷人馨香,心頭湧起一陣陣酸楚。


    他有多久沒碰過她了?上一次抱她似乎是在一年前,之後因為孩子的事分開,後來失蹤半年,等再見麵時,她心裏那專屬於他的領地被人侵占,他的世界就那麽被摧毀了!


    一股濃烈的哀傷在這黃帳內彌漫開來,取代了先前那股濃稠的曖昧。


    漫夭心中一緊,手撫上他的臉龐,他卻毫無預兆的突然衝進她的身體,霸道的想要占有她的一切,證明身下這個女子是屬於他的,完完全全隻屬於他一個人,誰也不能奪走。


    撕裂的痛楚陡然襲來,漫夭胸口一窒,險些昏過去。她張著嘴,大口的呼吸,還是覺得透不過氣。一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泛著淡青。


    "無憂...我,我...不行。"她艱難的說著,眉頭緊皺,臉色煞白。


    宗政無憂一震,慌忙停下動作,微微托起她的背,一手在她後背心用內力護住她心脈,另一手在她胸口一下一下輕輕的為她順著氣。


    漫夭這才慢慢緩過來,看到他眼中隱忍的自責,還有那痛苦的掙紮,她抓著他的手。他越是這樣粗暴,反複無常,她便越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絕望。


    她將他拉下來,抱住。這個讓她愛著且又心疼的男子,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不再絕望?


    "無憂...我愛你,你要相信我。"她在他耳邊極盡溫柔的訴說。


    宗政無憂頭埋在她頸窩,雙手緊緊箍住她纖細的身子。他閉上眼睛,在她體內動了動,很小心的試探著她身體的反應。


    疼痛漸漸散去,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湧動,濕滑的觸感令他再也按耐不住。


    狂野的律動,粗暴的占有,在她身上留下了青紫的印痕。


    "不夠,隻是愛我...還不夠!"他狠狠衝擊著她的身體最深處,令人瘋狂的快感與那讓人窒息的鈍痛一起糾纏著在他心尖上翻滾。


    她睜著迷離的雙眼,因著身體過度的歡愉,細碎的嗚咽聲從她喉嚨溢出,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十指緊抓著身下的床單,雙眉皺著,分不清是因心痛到極致還是因身子快樂到極致。隻是,顫抖,不住的顫抖,連身帶心。


    宗政無憂目光複雜,眼中閃爍的光芒總是晦暗的不如從前那般明亮。他目光死死的盯住她的眼,似是要看穿她眼中的每一個神色,他不斷重複著那句:"不夠...阿漫,還不夠!你的愛...不完整...告訴我,你隻愛我一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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