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色中,就連半彎的月兒也躲進了不遠處的雲層,不忍打擾地上一雙纏綿相交的身影,微風中帶著絲絲縈繞的曖昧氣息,如情人的手一般輕柔拂過這片留下愛之印記的青草地。


    一夜之間極盡纏綿,他就像一個不知饜足的獸一般肆意掠奪著她的一切。天光漸亮,宗政無憂動作越來越快,直至最後一個猛然衝刺,終於在她體內盡情釋放。他隻覺體中強勁遊走的內力瞬間衝破了要穴,身軀頓時僵直,口中不由低叫出聲,漫夭在同時達到極致,大腦之中霎時空茫一片,初經人事的她再也承受不住,身軀輕顫著昏了過去。


    宗政無憂低頭看著懷中已經昏睡過去的女子,她絕美的臉龐殘存著極致過後的餘韻,他用手背輕輕摩挲著她白皙光滑的肌膚,眸光閃動,複雜難辨,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讓他生出厭惡的女子,為了借助她打通受阻的經脈,她說需要愛情才可以發生關係,他便用十幾日的時間獲得了她的愛情。他輕輕地笑了,這個世上,隻要他宗政無憂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宗政無憂微牽唇角,望著女子緊閉的眼,低歎道:"鏡子麽?有時候照在鏡子裏的東西未必就是真實的。阿漫,你這般聰慧,卻也逃不過一個情字。"說罷,他抱起懷中的女子,走到不遠處的小築裏,將她放到軟榻上,為她蓋好被子,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舉動是多麽的溫柔而貼心。


    近正午時分,天色仍然晦暗不明,有大片大片的烏雲籠聚於空,仿佛一張有形的黑網罩住了整個世界,阻擋了一切光明。


    宗政無憂閉目盤腿坐在溫泉池邊,掌心相貼平置,周身氣流湧動如煙霧繚繞不絕。他突然睜開眼,雙掌猛地推出,隻聽轟隆一聲響,池邊玉石碎裂朝四方急射而出,周圍樹木應聲而斷,池中水花飛濺而起,達數長之高。果然是神功!才不過用了兩成功力,已有如此效應。宗政無憂起身昂首而立,他終於練成了易心經的最高一層,不枉他十來日費盡心思討好一個女人。想到那名女子,他朝一旁的小築望了一眼,薄唇邊不知不覺竟有了一絲笑意。


    漫夭被那轟天震響吵醒,睜開雙眼,見自己身在一間雅致卻陌生的屋子裏,她蹙眉坐起,隻覺渾身酸痛無力,腦海中瞬間閃現昨夜狂亂的畫麵,低頭一看,絲質錦被下的她身無寸縷,她心中一驚,大腦立刻變得清明無比。她連忙攬緊被子,重新躺下去,一顆心"咚咚"直跳。她真的把自己給了他!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也罷,既然愛了,她也沒什麽可後悔的,甚至...她心裏還有一種甜蜜的滿足感,夾雜著一絲隱隱的不安。她沒有忘記,再過兩天就是她奉旨嫁給傅籌的日子!如今,再不能嫁了,她也不願嫁!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必須馬上向無憂坦白她的身份,倘若無憂對她的情意是真,定不會允許她另嫁他人,但他必會為她的隱瞞而生氣,或是對她產生誤解,她...願意向他解釋。想到此,她立刻披衣起床,剛著了一件單衣,便聽外麵有人大聲叫道:"七哥!"


    九皇子永遠都是這樣,人未到語先聞。漫夭揚唇輕笑,走到窗邊,輕輕掀開一條縫隙往外看去,隻見九皇子趴在一張椅榻之上,被人抬至此地。他大著嗓門道:"原來七哥你在這兒,害得我好找哇!我說七哥啊,你的身子不適合泡溫泉,來這裏做什麽?"


    漫夭微微蹙眉,無憂的身子不適合泡溫泉?為什麽?她忽然想起他的身體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會不會與此有關?她側著頭,將窗戶的縫隙再掀開少許,前方溫泉池邊卓然挺立的身影映入眼簾,赫然就是昨夜與她纏綿整夜的男子,她不由麵上微紅,雖說她不如這個年代的女子思想保守,但剛剛經曆了初夜,難免會心生羞怯之意。


    宗政無憂見九皇子趴在椅蹋之上動也不敢動,皺眉道:"你身子未愈,四處瞎跑什麽?"


    九皇子想起他來此地的因由,立刻興奮地爬起來,不料扯到了傷口,他"哎喲"一聲,俊臉皺成一團,卻仍止不住笑道:"我是高興啊,哎喲!痛,痛死我了..."


    宗政無憂笑道:"挨了一百杖還高興?下次讓他再多罰你一百杖!"


    "哎!別別別!"九皇子嘴角一抽,連忙擺手道:"七哥,我高興不是為這個,是為啟雲國容樂長公主要嫁給傅籌了,我就不用娶她了,哈哈...終於逃過一劫!"


    漫夭搖頭苦笑,敢情娶她是一種劫難啊!宗政無憂斂了笑,眼梢一挑,問道:"你認為這場聯姻...是好事?"啟雲帝親選他為和親之婿,在遭他拒婚之後,卻不惱不怒改選為凱旋而歸的傅籌。而那位公主在大殿之上想方設法求得半年之期,如今還不到三個月,便心甘情願擇夫而嫁。隻怕這場聯姻已失初衷!


    九皇子一愣,也收了笑意,眼珠轉了幾轉,道:"七哥的意思是...這事兒,有蹊蹺?啊,我想想...這場仗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結束,但傅籌用障眼法,拖了那麽久,難道..."


    宗政無憂背著手,眸深如潭,沉聲道:"這些事,我不關心。我讓你找的人,還是沒消息?"


    九皇子搖頭道:"這都二十年了,當年貴妃生產之時,所有在場的人,不是失蹤就是病死..."他頓了頓,目帶懷疑道:"七哥,你確定你要找的人...還活著?可是,我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僅憑一個不確定有還是沒有的胎記,這...實在太難找了吧?!"


    宗政無憂垂了眼瞼,眸光沉靜,緊閉著唇,沒有開口。九皇子暗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忙揮手讓人抬著他靠近宗政無憂身邊,邊撐起身子去拉他,邊歉意道:"七哥,我隻是隨便說說...你找的人,肯定還活得好好的!"宗政無憂麵無表情地轉頭瞅了一眼九皇子拉著他的手,眉頭一皺,九皇子咧嘴幹笑了兩聲,連忙收回手,忽然間似是又想起了什麽,眼中閃現驚詫之色,再次伸手去拉宗政無憂的手臂,連捏了幾把,仿佛在確認著什麽。他雙眼驀地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七哥,眼中充滿了驚詫。宗政無憂皺眉,毫不客氣地用力拍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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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顧不得手上的痛,大聲驚叫道:"啊?!怎麽是熱的?七哥,你,你...你的身子怎麽熱了?難道你神功大成了?不對啊,你說修習易心經不能違背自然規律,可你為了不碰女人,整天泡寒潭導致經脈受阻...上次你讓我幫你找女人,結果我花了錢,你不碰人家也就算了,還把人給殺了!害得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擺平..."


    宗政無憂斜睨著他,不鹹不淡道:"哦?這京城裏的煙花之地,還有你這個''九爺'';擺不平的?"


    九皇子立馬笑道:"那是!不過那女人...可惜了倒是真的!咳...扯遠了,七哥,你快告訴我,你神功到底是怎麽煉成的?不會是你自己偷偷找女人了吧?對了,茶園遇刺的那晚,你突然讓我幫你找女人,又嫌我帶來的女人不夠好,難道你心裏真的早有人選了?是誰啊?不會是...璃月吧?"他說到最後,語調漸緩,歪著頭,似是試探般。


    屋裏的漫夭一直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聽到此處,她心裏咯噔一下,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惑不安的感覺自心底升起,許多零碎的訊息一點一點的拚湊起來。宗政無憂為壓製體內的欲望長期浸泡寒潭,導致身子冰冷,經脈受阻,為解此困境,他讓九皇子幫他找女人,卻又把那女子給殺了?!他避女子如蛇蠍,卻為何獨獨對她不同?難道是因為那晚她意外倒在他懷裏不曾令他反感?她記得當時他瞳孔變成紅色,失控地將她撲倒在地...現在想起來,那似是走火入魔之兆?!還有...那一晚,她拒絕了他,對他說,要有愛情才可以...


    天色越發的暗了下來,仿佛黑夜即將來臨一般,令人壓抑難安。漫夭扶著窗欞的手指尖泛著青白,心仿如落入一個無底黑洞,無盡地下沉。她穩住身子,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宗政無憂神色平靜而淡漠地望著溫泉池中的水因風過而起的波紋,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九皇子猶豫著試探道:"七哥,你跟璃月...你把她給..."他還在措辭,宗政無憂轉過身,麵無波瀾,淡淡道:"是她...心甘情願!"


    多麽簡單而輕鬆的一句話,仿佛在說一件最為平常之事。冷風透窗而過,吹在屋內女子蒼白如紙的麵頰,女子的指甲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深深嵌入了窗木,纖細的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抖著。她張著嘴深吸一口氣,冷風如冰刃,瞬間貫穿了她的五髒六腑,割據著那顆涼到無以複加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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