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無憂懶懶的斜坐在軟椅上,頭也沒抬,語氣淡淡道:"去給我找個女人來。"


    "噗——咳、咳、咳..."九皇子剛喝了一口水,全噴了出來,被嗆得直咳嗽,困意立時消散,他瞪著眼珠子,不確定道:"七哥,我沒聽錯吧?你,你說要女人?哈...哈哈..."


    "好笑嗎?"宗政無憂語聲冰涼,冷冷地瞥了一眼。


    "不好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哈哈...我這就給你辦去。"九皇子轉身就走,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走到門口,又回頭道:"七哥,你終於開竅了,這就對了。要不然,每次都靠寒池壓製,遲早身體會忍出毛病,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哈哈..."不等宗政無憂有所反應,他迅速消失在無憂閣。


    宗政無憂皺眉,懶得理他。最近練功之時,身體常感不適,不但功力沒有進展,且有經脈逆轉之兆,他始終找不出原因所在,但今夜的失控令他警醒,回府之後,他發覺身體狀況似有所緩解,不禁疑惑。


    修習易心經,講究的是汲取天地自然之氣,需順心而為,遵循自然規律,但他厭惡男女之事,一直以來,都是依靠地下寒室中的寒池之水助他壓製體內的欲望。莫非是因為長期如此,違反了易心經所言的自然規律,導致氣息不暢,經脈受阻?以至日積月久,達到一種極限,在碰觸到女子的身體之時,才會造成如方才那般暫時性的走火入魔。既如此,那麽,就算他再怎麽反感男女之事,也非碰不可了。


    九皇子的效率果然很高,隻一柱香的功夫,就帶了一個女人來。柳眉鳳眼,櫻唇桃腮,行走間腰肢細擺,一副媚骨天成。女子看到宗政無憂時,眼光一亮,心跳如鼓,想不到九爺要她伺候的,竟是如此絕色男子。


    宗政無憂懶懶的看了女子一眼,斜眼望著九皇子,略帶譏誚道:"你就這眼光?"


    九皇子一愣,問道:"不滿意啊?想不到七哥的要求還挺高,那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


    宗政無憂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絕世麵容,明澈淡定的眸子,小巧挺直的鼻梁,嬌嫩誘人的唇瓣...想著想著,竟走了神。


    "七哥,七哥..."九皇子很是新奇地望著百年難得走神一回的男子。宗政無憂回神,心底一震,他竟然會想到那個女子!九皇子極有興趣地揚眉笑道:"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啊!七哥,你不會真的看上哪個女子了吧?是誰啊?你告訴我,我得去為她立個碑,表示我心底對她的崇高敬意!"


    麵對他的調侃,宗政無憂垂了眼,閑閑道:"看來...你府上是該進人了!聽說你的名字已經在容樂公主府的名單上,你若想娶,也就一句話的事。"


    九皇子笑容一僵,連忙湊到他跟前,萬分虔誠道:"別,千萬別!七哥,我是為你著想啊!你看,這是咱京城有名的"銷魂娘子",七哥你...第一次嘛,我得給你找個經驗足的,是不?"


    宗政無憂嘴角一抽,眯著眼冷冷地望著他,他扯了扯嘴角,連忙道:"七哥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說罷一溜煙地帶上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子聽說宗政無憂第一次,那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心裏樂開了花。她是被九皇子蒙著眼睛越牆帶進來的,雖不知他們的身份,但能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暗想:"如果這次能伺候好了,說不定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呢!"


    宗政無憂麵無表情地看著女子一步一個婀娜,邊走邊脫去外衣,裏麵竟隻著了一件紅色薄紗,紗衣內沒有任何遮蔽的身體讓人血脈賁張。他忽然想起水池之中的女子,一身濕衣緊貼著的身子,凹凸有致,極為誘人。再看眼前的女子,他心裏突生煩悶之感。


    女子靠近他,媚聲入骨:"爺...奴家,伺候您更衣。"一手搭上宗政無憂的肩頸,一手撫上他的胸口摩挲。媚眼如絲,極盡挑逗之意。


    宗政無憂皺眉,心中厭惡頓生,直覺想扭斷女人的脖子扔出門外,手剛剛抬起,想到目前的身體狀況,隻得強壓心頭反感,將女子攔腰一抱,毫不憐惜地壓倒在地。"砰"的一聲,女子後腦勺著地,驚叫一聲,差點昏過去,宗政無憂絲毫不予理會,一把撕了女子的紗衣,正待覆上女子的身子,突然,腦海中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殘破片段瞬間呈現。


    充滿濃重藥味的屋子,被碎裂的衣衫淩亂散了一地,床上被欲望所控製的男人瘋狂索取,男人身下之人無力掙紮,絕望低泣,如死水般的眼神,透著死亡氣息...腥紅的血,濺滿了白色的單子,整個房間,肮髒的欲望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味,刺鼻,令人作嘔...


    宗政無憂麵色遽變,猛地站了起來,背過身子,極力壓製著想要嘔吐的感覺,喘了口氣,冷冷地吐出三兩個字:"滾出去。"


    女子被他冷冽的氣息震住,不明白剛剛還像仙一般的男子怎會突然變得像地獄閻羅,他起身時那冰冷凶殘的眼神,似是與她有著深仇大恨,要將她撕碎了一般,她身子一個哆嗦,癱軟在地,一時竟爬不起來。


    "冷炎。"宗政無憂眼含殺意,語氣陰冷道:"帶她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女子瞪大眼睛,心中驚駭無比,他自稱"本王"?剛才九爺喚他"七哥"?難道他就是...?她知道自己完了。剛想開口求饒,一隻手先一步點了她的穴道,冷炎提著女子的衣領,迅速地出了無憂閣。


    宗政無憂的手握得很緊,指尖青白,手上青筋畢現。他閉上眼,那纏繞他多年噩夢之中的不堪片段,在他眼前不斷閃現,怎麽也擺脫不了。他臉色漸漸蒼白,推開窗子,使勁兒地仰起頭,大力呼吸,心口還是窒悶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死掉。


    風穿過他的身子,燈光明滅不定,照著他的背影,蕭瑟孤單。


    站了許久,木然地出了門,朝著地下寒室行去。鳳眸緊閉,盤腿坐在寒池之中,雙手掌心相貼,平置胸前。水麵寒氣如霧,即便有夜明珠的照耀,依舊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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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凝神,身體的不適感加劇。他眉頭緊皺,同是女子,為何帶給他的感覺相差如此之大?茶園中,與那名女子的親吻,不但絲毫沒有厭惡,反而會覺得愉悅!她究竟有何不同?難道他...非她不可?


    血腥味濃重的園子,漫夭一刻也不想多待,因此,她離開的時候,頭發還濕著,衣服也貼在身上,風一吹,身子瑟瑟地抖了一下,有些頭重腳輕,似乎不適合騎馬。她總是這樣,喜歡遣走所有的人,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行走,隻是,萬萬沒有料到,今夜會發生這樣多的意外。


    此時已是深夜。烏雲蔽月,夜空漆黑一片。


    漫夭走了幾步,直覺有人在暗中跟著她,至於有無殺氣,她此刻沒了內力,分辨不出。看來今夜不能回公主府了,園子也不安全,她行走的這條道較為偏僻,即使發生什麽事,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該怎麽辦?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黑衣人的刺殺、她莫名其妙失去內力、宗政無憂突然失控,以及這暗中的跟蹤,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簡單。她來到臨天國兩個月,並未與人結仇,連身份都是保密的,究竟是什麽人想要對付她?


    頭有些昏昏沉沉,身子綿軟無力,風吹過樹枝搖曳拍打,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回蕩,仿佛四處都是人走路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將她圍困在中央。她額頭發熱,扶著牆勉強撐住身子,感覺暗中之人,慢慢地向她靠近,再靠近...危險的氣息充斥著濃鬱的黑夜,籠罩在她的心頭,她不由緊張起來,寒毛直立,身子像是拉滿的弓弦,緊繃欲斷。


    "駕、駕、駕..."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駕車之聲,還有鞭子急抽馬匹的聲音,可見駕車之人是急著趕路,她眼光一亮,拚著最後的力氣衝到路中央,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他一搏。


    "籲——!"馬車被迫停下,駕車之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莽漢,拿鞭子指著她,橫眉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攔截我們的馬車,是不是活膩了?"


    漫夭上前兩步,拱手道:"這位大哥,在下從西山趕路至此,不幸感染了風寒。望大哥能行個方便,若能載我一程,到前麵有醫館的地方放我下來,在下就感激不盡。將來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大哥您的恩情。"


    她的聲音暗啞,帶著囔囔的鼻音,一聽便知風寒之症所言不虛,語氣極為誠懇,那位大漢似有一點猶豫,掉頭看了眼車內的方向,又對她道:"我們要趕路去東城,沒時間管你。況且這深更半夜,誰知道哪裏有醫官?你快讓開!若是耽誤了我們主子的正事,怕你擔待不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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