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揚眉,對著遠去的馬車,輕聲道:"公主,明日大殿上再會了!"這一回,七哥想不上朝都不行了,不知到時,七哥會是什麽反應呢?


    好戲,即將上場!他不禁愉悅的笑了起來,隱隱有些期待。


    二十歲都嫁不出去且無德無貌的老女人?這宗政無憂的嘴,果然夠毒!相比之下,九皇子還算是客氣的。漫夭心中冷笑,麵上卻是平靜如初,在眾人以為她會有所表現之時,她卻放下手,隻是安靜地立在那裏,什麽話也不說,什麽動作也不做。就好像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淡定自如。這一切其實本就在她意料之中,但還不到她開口的時候。雖然她不知道臨天皇為何如此縱容宗政無憂,但是從傳言以及方才看到的臨天皇的眼神和表情,可以肯定,宗政無憂對於臨天皇而言是特別的。


    臨天皇雙眉一擰,輕斥道:"無憂,不可無禮!容樂長公主乃兩國的和平使者,你們二人的婚姻,關係著臨天與啟雲兩國的百年和平,非同兒戲,朕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喜袍,你快去換上,今日就在這大殿之上拜堂成親。"


    宗政無憂斜目望他,烏黑深邃的瞳眸中毫無感情,依舊是慵懶的語調,道:"我何時說過要成親了?你別拿兩國和平來壓我,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你們在自作主張,以為隻要人到了,聯姻便成定局,我就不得不娶?"他抬高下巴,冷冷勾唇,邪美的鳳眸之中滿是冰冷和堅定,分明寫著:他若不願,誰也奈何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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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天皇麵色一沉,眼中已有怒意,沉聲道:"無憂,你別以為朕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在國家大事麵前,朕絕不會縱容於你,這樁婚事已定,無論你答不答應,都勢在必行!來人,帶離王下去更衣!"雖然就這麽拜堂有些草率,但以無憂的性子,想讓他依照正常的儀式成親,根本沒有可能。


    宗政無憂看著向他走來的一群侍衛,冷笑道:"皇帝陛下是想來強硬的?就算你能勉強我跟這個女人拜了堂,那洞房呢?是否也要讓這一群人看著,還是直接找個人代勞?"


    "混賬話!"臨天皇被他氣極,怒聲喝斥。


    "皇帝陛下!"漫夭緩步上前,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身上,她恍若未覺,目光清冷,淡然一笑,語氣平靜卻堅定,"陛下勿需動怒!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離王殿下無意迎娶容樂,那容樂又怎可強求!雖然容樂二十未嫁,但自問還未到需要借助自己的身份,強逼他人娶我的地步。"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容樂長公主,但是她漫夭的驕傲和尊嚴,也不會隨意任人踐踏,嫁離王為妃本就不是她所願,她想過的隻是平淡而自由的生活。在這個皇權至上、人命為草芥的時代,她要想生存,就要懂得觀看形勢,把握最佳時機和利用手上的籌碼為自己爭取想要的東西。比如,自由,哪怕隻是短暫的!如果她的身份注定了必須要以這樣的形式嫁一個夫君,那也要由她自己來選擇。


    宗政無憂眯起鳳眸審視著她,這名女子不隻敢於同他對視,還能在他出言羞辱她時,鎮定自若,她的話語雖無怒氣,卻柔中帶剛,不卑不亢,分明有幾分傲骨,卻能將內心的不悅完全掩藏在心底,表麵上不露半點痕跡,這可不是一個刁蠻任性備受帝王寵愛的一國公主應有的表現!他忽然想掀開她麵上的珠簾,看看那珠簾背後的一張臉是否也同傳言中的截然相反。但手還未及抬起便已放下,她的麵容是不是與傳言相符,與他何幹?


    宗政無憂紅唇微勾,"如此最好!請皇帝陛下為容樂長公主另擇他人為婿,我們臨天國,別的我不敢說,但是皇子...有的是。"一抹嘲諷輕輕地漫上他的嘴角,緩緩地蕩漾開來,一直延伸到那冰冷的絕世雙眸之中,逐漸的沒入眼底。


    臨天皇因他最後的那句話,臉色變了一變,輕咳一聲,方道:"若是公主同意,朕立刻著人將所有皇親貴族未曾娶妻的年輕俊傑擬成名單,以供公主挑選。"事到如今,隻要容樂長公主應允,這便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漫夭並未立即回應,而是往周圍的人掃了一圈,當看到九皇子時,九皇子俊容失色,眸現驚恐,似是生怕被她選中一般,她不禁有些好笑,再看宗政無憂,又見他一副已然事不關己的模樣,仿佛終於擺脫了一個包袱似的表情,她不禁挑眉,轉眸對臨天皇道:"皇帝陛下,為兩國和平著想,此事也不是不可行,隻不過,天下皆知,容樂此行和親本是要嫁與離王為妃,而且離王殿下是我皇兄所中意的人選,如今容樂已來到貴國,尚未成親便慘遭遺棄,容樂隻是一介女子,就算被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沒什麽,隻是擔心,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我們啟雲國的顏麵安在?我皇兄身為一國之君的威儀何存?隻恐從今往後,啟雲國因容樂一人而淪為天下人的笑柄,那容樂便是萬死也難贖其罪!"


    她言語鏗鏘,字字擲地有聲,明明是聲聲質問,卻偏偏讓人聽來句句在理,無可辯駁。宗政無憂坐起身子,凝眸望她,目光淩厲逼人,似是要透過珠簾,將她看個仔細透徹。他緩緩開口,語帶輕蔑道:"這麽說來,公主...是要賴定本王咯?"


    漫夭抬頭,淡淡一笑道:"那倒未必!"


    宗政無憂鳳眸一挑,嘴角含著冷意的笑,"那你想要如何?"


    漫夭勾唇淺笑,朝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宗政無憂望住慢慢靠近他的女子,雙眉緊皺,明確表達著他的不悅,在她挨近椅榻之時,他那一雙邪眸,忽然間變得陰冷異常,迸射出一絲殺氣。


    漫夭不自覺地頓住身子,看來離王不喜女子近身的傳言的確屬實。她定定地望進他邪魅的眼,朱唇輕啟,聲音清婉如天籟,道:"聽聞離王殿下身在朝堂,一計退敵,決勝於千裏,才智之高,當世少有,容樂早已心生景仰,今日又得見殿下天人之姿,更是傾慕不已,容樂自知姿容才貌,無一能與殿下匹配,但為了兩國和平,希望殿下能給容樂一個相互了解的機會,若是半年之後,離王殿下你...依舊對我毫無興趣,那我便心甘情願轉嫁他人,絕無怨言。"


    宗政無憂眯眼望她,女人看他的眼神他見得多了,而眼前嘴裏說著傾慕的女子,她的眸中,有計量,有期盼,唯獨沒有絲毫的迷戀和愛慕。既然並無喜歡,那麽說這些話又是什麽目的?她想要定下半年之約又是何原由?管她什麽原因,這些與他何幹?


    宗政無憂一撩衣擺便站在了她的麵前,那起身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且瀟灑迷人。他垂眸望她,居高臨下的姿態帶給她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她的身子瞬時僵硬,每一根神經都繃得死緊,但她的雙眼,仍然一動不動的望著他,隻見他勾唇嘲弄一笑道:"你想令本王在半年之內,答應娶你為妻?簡直是癡人說夢。"


    漫夭輕挑眉梢,笑道:"既然離王殿下如此自信,那我們不妨在此立下賭約。不知殿下...敢是不敢?"


    宗政無憂哼笑道:"激將法?就你這點小伎倆,也敢在本王麵前賣弄?"


    外頭的陽光忽然暗了下來,原本投在他身上的明亮光線,此時變得有些陰冷,襯著他邪肆的眸子,就仿佛是暗無天日裏森冷潮濕的寒潭,散發著幽寒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之中滲透人的心骨。


    漫夭壓下心頭的不適,這樣的時刻,絕不可退縮。她需要達成這個賭約。既然逃不過這場政治婚姻,那她至少要多爭取半年的自由,利用這段時間挑選一個適合她的丈夫,就算無愛,也必須能達成協議,成親之後,雙方之間互不幹涉。想到此,她微抬下巴,凝眸直視道:"就算是吧!莫非離王不敢應此賭約?原來...名動九州的離王殿下,竟然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從未有過這樣一名女子,可以在他麵前,這般坦然自若,無畏無懼。宗政無憂眼中浮出一絲興味,有笑意漸漸漫上他的嘴角,淺淡之中卻帶著一絲狂佞的陰狠。


    臨天皇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解決方法,便道:"這件事情就按照容樂長公主說的辦,以半年為期。無憂,倘若半年之後,你還是不願迎娶公主,朕絕不再勉強於你!"


    宗政無憂猛地回頭看他,麵色遽冷,道:"我的事情,你憑什麽替我做主?即便是現在,我不同意,你也勉強不了我!"


    這句話說得極大膽,眾臣麵色皆是一變,暗道:有啟雲國公主在場,離王如此一再的忤逆陛下,實在是有損國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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