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機槍嘶吼著,步槍也砰砰砰的發射著子彈,子彈嗖嗖的在天上來回穿梭,不時的帶走性命,這時最廉價的就是人命了。


    日軍指揮官似乎也看出張鵬這邊兵力不足,一邊觀察著陣地的情況,一邊指揮著士兵調整進攻的方向。


    驢蛋端著機槍不停的向日軍進行掃射,突然哎呦一聲,仰天摔倒。


    “驢蛋……驢蛋……”淩奇跟傅永興都被嚇了一跳,驢蛋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哎呦,俺滴個娘呦,嚇死俺了。”


    “傷哪裏了?”淩奇關切的問道。


    “俺也不知道。”驢蛋把身上的破洞翻了個遍,這才看到水壺被子彈打中,子彈還夾在裏邊。


    “小心點,機槍雖然打得很爽,但也是敵人消滅的主要目標,要記得躲避。”淩奇對驢蛋是頗為無語,這家夥的攻擊太有規律了,也難怪會被擊中,日軍裏也並不全是傻子。


    咚咚咚……82毫米迫擊炮跟投擲筒發射炮彈飛向了敵軍陣地,幾個火團在日軍陣地騰起,日軍攻勢頓時為之一滯。


    趁此機會,於是淩奇就帶著驢蛋跟傅永興撤向了後麵的陣地上。


    “淩奇……”張鵬見淩奇帶人撤到了後方陣地,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企圖,高喊一聲淩奇。


    “聾三炮……”淩奇高喊一聲,果斷的下令坦克出擊。


    轟隆隆……坦克噴吐著濃烈的黑煙,嘶吼著從黑暗裏衝了出來,飛快的衝過了大橋。


    噠噠噠……豆丁坦克上的機槍帶著道道流光,收割走日軍的性命,瞬間就把他們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轟……一聲炮聲,成了壓垮日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撤退……”日軍指揮官淒厲的嘶吼一聲,拔腿就跑,帶著潰兵飛快的向後逃去。


    “追……”張鵬下令追擊。


    啊啊啊……幾聲淒厲的慘呼聲傳來,日軍雖然在撤退,但卻沒有完全奔潰,而是互相掩護,邊打邊退,顯得很有章法,槍聲過後,幾個士兵倒在了地上。


    淩奇急忙喊道:“張營長,窮寇莫追!”


    “嗯?”張鵬冷冷的白了淩奇一眼,見淩奇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瞬間意識到這不是在常規戰場上,急忙喊道,“停止追擊,停止追擊……”


    “收攏隊伍,報告損失……”見隊伍退回來,張鵬立刻下達了清點命令。


    加上起先的一戰,張鵬部一共消滅了四十來名敵人,而自己這方也折損了十一名士兵,最後的一下追擊,白白損失了三名戰士,把張鵬心疼的直抹眼淚,自己一時腦熱,害得士兵白白丟了性命。


    “抓緊時間撤離。”淩奇看了一臉愧疚的張鵬一眼,輕輕的說了一聲,就帶著驢蛋跟傅永興走了。


    淩奇來到運送楊瑞符的車子邊上,見車子安然無恙,不禁暗暗鬆了口氣,讓司機啟動汽車準備趕路。


    車子經過日軍的臨時陣地,見士兵們正在打掃戰場,還有人正在用工兵鏟挖掘墳墓,淩奇頓時就急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磨磨蹭蹭的,左右看了一下,發現不遠處土坡上的破塔被炮彈炸成了一個碩大的炮彈坑,正是剛才日軍投擲筒打出來的。


    “去幾個人……把弟兄們的遺骸放進去。”淩奇猶豫了一下,這才讓人把屍體放進了炮彈坑。


    “長官,這合適嗎?”一個士兵弱弱的問道。


    “現在時間緊急,便宜行事吧,等下用炸藥把邊上的牆給炸塌,就地掩埋。”淩奇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心中愧疚的說道,“兄弟們,對不起啦,等以後抗戰勝利了,如果我還活著的話,一定回來找個風水寶地,到時候把你們全請過去一起住,湊個熱鬧。”


    “你搞什麽?”張鵬紅著眼突然衝了過來,眼睛都急紅了,伸手攔住了正在收殮屍骸的士兵。


    “對不起,我趕時間!麻煩你讓一下。”淩奇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個時候容不得他有絲毫的心軟,其實他的心比誰都難受,那麽多同胞弟兄為了抗日而犧牲,換誰都心疼。


    張鵬衝著淩奇吼道:“他們是為了你們而犧牲,現在你還要侮辱他們的屍體,你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你愛咋想咋想,還不動手……”淩奇此刻的心情十分惡略,被張鵬一吼,牛脾氣也上來了,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你動一下試試?”張鵬抽出了手槍指著淩奇的腦袋。


    “我命令你放下槍,槍口是對著敵人的,不是自己的同胞!”楊瑞符見淩奇跟張鵬起了衝突,就掙紮著從車上坐了起來,坐在車廂裏瞪著張鵬,說完,嘴裏還輕輕的咳了幾聲。


    “長官,這幾個都是我從村子裏帶出來的弟兄,看著他們客死他鄉,我……我不能再讓他們棄屍荒野啊……”張鵬痛苦的抱著腦袋痛哭起來。


    “唉……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國土埋忠骨啊……”楊瑞符輕輕的歎了口氣勸慰道。


    其實張鵬何嚐又不清楚這其中的道理,隻是事情輪到自己的頭上,有點難以接受罷了,無力的擺擺手,幫著犧牲的士兵整理了一下裝束,表情嚴肅的敬了一禮,長歎一口氣道:“動手吧!”


    轟……一聲悶響,殘塔被炸平,淩奇找來一塊舊門板遞給張鵬,張鵬用日軍的鮮血在上麵寫上:一零肆零團烈士之墓。


    時間緊迫,容不得多說,車隊立刻啟程。就在淩奇他們開車離開後不久,一個中隊的日軍就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大佐,名叫春田秀一男。


    這是日軍留在後方的清掃隊伍,在接到剛才撤退的日軍消息後,春田秀一男立刻帶著隊伍殺了過來,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攻擊他們的隊伍。


    看到被隨意丟棄的日軍屍體,春田秀一男氣得直跳腳,手上的血管因為用力太大而凸了出來,牙齒咬得咯咯響:“巴嘎……巴嘎牙路……該死的支那豬!抓到後,統統死啦死啦滴,快派幾個人過去,抓緊收斂我帝國勇士的屍體。”


    “春田隊長,這裏有他們的墓碑……”一名士兵發現了葬在土坡上的國軍士兵墳墓。


    “巴嘎……”春田秀一男站在墓碑前,眼神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


    “隊長,隊長,這裏……這裏……”一名士兵站在河邊高聲驚呼了起來。


    “什麽事情如此驚慌?”春田秀一男虎著臉走到了河邊,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巴嘎……敢破壞我帝國的財產,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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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豆丁坦克被淩奇下令推進了河裏,即便打撈上來了,沒有一段時間,也修不好,而且淩奇還在裏邊給加了一點料,到時候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春田秀一男在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抬頭看著天上淅淅瀝瀝的雨,四周已經變得漆黑一片,隻能無奈的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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