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四行倉庫保衛戰以謝晉元帶著殘餘部隊撤入了英租界而落幕,同時也預示著上海被日軍攻陷,愁雲密布。


    但在租界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大街小巷上人頭攢動,大家都在口耳相傳,如火如荼的傳播著這次保衛戰的事跡,人們口中最為津津樂道的就是八百英雄,聽到日軍被消滅,許多人家裏仿佛過年一般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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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處於昏迷中的淩奇經過搶救,傷勢已經趨於穩定,被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裏。


    “燒退了……血壓恢複正常……”給淩奇檢查身體的是位法國醫生,名叫富來梅,也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他一邊給淩奇檢查身體,一邊說著情況,最後掀起淩奇的眼皮看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等病人醒來後,可以給他吃點流體的東西,我還有病人,先走了。”富來梅丟下一句醫囑,就出門離開了,富來梅的話是饒家駒給翻譯的,饒家駒說完後,丟下一句保重,也跟著離開。


    富來梅他們前腳剛一離開,堵在門口的一大群身穿白衣護士,立刻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站住!”傅永興跟驢蛋像門神一樣守在淩奇的左右,伸手攔住了熱情的護士們。


    “二位老總,儂都站了一天了,休息一下行不?”護士長王瑞霞一臉嬌嗔的說道。


    “俺的任務就是保護淩參謀。”驢蛋憨憨的回答道,這話他已經重複說了三天,麵對一群花枝招展的護士,驢蛋感覺比麵對日軍還要有壓力,話一出口,就覺得一陣口幹舌燥,端起邊上的銅口杯,咕咚咕咚的幹了一大杯涼水。


    “儂也真是的,儂不休息,也要吃東西呀,阿拉看儂大半天沒吃了,喏,阿拉給儂送吃的來啦。”王瑞霞揮手示意身後的護士把餐車推來,把吃的東西端過去。


    “站住,別靠近……”傅永興伸手攔住護士,一隻手接過了護士手中的托盤,抓起一個大饅頭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使勁的咽了下去,等了兩分鍾左右,這才抓起一個饅頭丟給驢蛋,“沒事,吃吧!”


    “嘿嘿,他們還真好玩,還玩以身試毒的小把戲。”一名小護士捂著嘴笑道。


    “儂放心好啦,阿拉這裏沒有人敢進來使壞的。”王瑞霞哭笑不得的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傅永興奮力的撕咬著饅頭,嘟囔著嘴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這位長官命真大,當時送過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富來梅院長給他做的檢查,哎呦呦,大腿肌肉都撕裂了喏,當時流了好多的血,如果不是院長醫術高超,他早去向上帝報到啦。”一名護士誇張的說道。


    “儂把嘴閉上,沒有人當儂是啊窩子……”王瑞霞白了小護士一眼,“他們都是抗日的好漢,儂放尊重一些。”


    “哦……”小護士不是很情願的應了一聲。


    “四行倉庫的事情我聽人說起過,很是了不起呢!”另一名操著北方口音的小護士衝驢蛋他們豎起了大拇指。


    “聽人說,英租界對勇士們進行宣傳,尤其是那個團長,姓什麽來著……”另一名小護士撓了撓頭發,一下子想不起名字來了。


    “那是俺們的謝團長!”驢蛋啃著饅頭說了一句。


    “哦,對對對,謝團長,那可是八百羅漢的頭頭了,阿拉聽人說,謝團長是羅漢轉世,有三頭六臂,八尺高……”另一名小護士也跟著八卦起來。


    “噗呲,那是廟裏的菩薩……噓……儂小聲點,在這裏注意儂說話的方式。”王瑞霞急忙喝止了小護士,伸手指了指牆上的西式掛件,提醒她小心說話。


    “哦……”小護士吐了一下可愛的舌頭。


    “呃……咳咳……”淩奇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有個聲音在對他說,讓他不停的向前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覺身上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眼前突然一亮,就醒了過來。


    “呀,他醒咧……”一名小護士興奮的跳了起來。


    “院長,院長,病人醒啦。”王瑞霞急忙跑出去喊來了富來梅醫生。


    “我看看……”富來梅仔細的給淩奇做了一個體檢,滿意的點點頭,“有點虛弱,傷勢已經穩定,給他吃些流體的食物補充一下體力。”


    喝完白米粥,淩奇又沉沉睡去。再次睜眼,已經是夜裏,驢蛋趴在邊上呼呼大睡,哈喇子都掛出老長,背上卷著一床被子,像隻大號的蝸牛,他這幾天也是累得夠嗆。


    “現在幾點?”淩奇見傅永興還盡職的受在邊上,心下頗為感動。


    “亥時。”傅永興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說道,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是時辰,急忙改正道,“大概是夜裏十點左右。”


    “我睡這麽久啦!”淩奇有些嚇了一跳,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虛弱過了?


    “儂都睡了三天啦。”王瑞霞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該換藥啦。”說完,動作麻利的掀開淩奇的被子。


    “呃……”淩奇感覺下身一涼,被子就被王瑞霞給掀開了。


    邊上的傅永興則見怪不怪,雙目注視著王瑞霞給淩奇拆繃帶,消毒,換藥,包紮,心中暗暗記住了所有操作的步驟。


    身上一暖,被子被蓋了回去,淩奇卻已經冷的直打哆嗦。


    “儂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要不要阿拉去拿個暖爐給儂呀。”王瑞霞雙頰緋紅的看著淩奇問道,為了醫治跟換藥方便,病人下身基本是不著寸縷,對於當時思想保守的護士們來說,能夠給病人換藥,都算是神經大條了。


    “要…多…多謝了。”淩奇是真的冷得有些受不了,牙齒都咯咯作響。


    “那你等著呦!”王瑞霞見淩奇是真的冷得受不了,就飛快的跑出去拿暖爐去了。


    “永興,團長那邊怎麽樣了?”淩奇強渾身發抖,忍著寒冷虛弱的問起謝晉元他們。


    “回淩參謀話,團長已經帶著弟兄們勝利撤退到公共租界裏了,一切安好!”傅永興小聲的說了一句。


    “損失了多少弟兄?”淩奇問道。


    “這個不大清楚,現在傳言滿天飛,有說幾十個,有說上百個,還有說損失一大半的,不過我估計大概在這個數不到。”傅永興壓低聲音,說著還比劃了兩個指頭,因為在來之前,謝晉元就告誡過他們,對外必須要說是八百人,但撤退下來的時,卻隻有三百多人,一般人肯定會以為他們的人馬已經損失過半。


    “二十?”淩奇問道。


    “嗯!”傅永興鄭重的點了下頭。


    “哦,這就好。”淩奇稍稍安心不少。


    說了一會兒話,等王瑞霞把暖爐送來,淩奇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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