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官途


    從香港回來之後,何子鍵又回歸到了正常的生活在軌道


    當天下午,胡磊又隨他一起回了林永,然後叫上柳海,三個人坐在包廂裏聊天,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對這次香港之行,有一種淡淡的遺憾胡磊有些泄氣,是憤憤不平的咒語歐陽建成,“這個王八蛋,也太缺德了點如果我是他,從地獄到天堂的幸福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他居然自毀前程,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想來最傷心的還是李慧華,當年不顧一切嫁給他,應該是看中了他的人品,誰能想到歐陽建成,冠冕堂皇的外表下,居然如此狼心狗肺現在她最慘了,家庭沒有了,老公也沒有了人到中年,此情最傷悲”


    胡磊喝了口酒,坐在沙發上,一陣牢騷


    柳海對香港之事,不怎麽清楚,他也不問,隻是靜靜地聽著


    何子鍵打著嗬欠,“我得回去睡了,礦場的事情,你再想想辦法”


    兩個人送他到車上,何子鍵臨走的時候對柳海道:“埃瑪的安全,你要特別注意我收到消息,黴國那邊的情況很複雜”


    柳海也不多嘴,但是他猜測到,三k黨內部可能真正惡化了因為黴國的媒體上,正不斷的報道一些事跡,從中可以看出黑幫內部局勢的惡化


    柳海對喬治身邊那夥人的實力,有一定的了解,他相信隻要不出內鬼,喬治這次應該大有希望坐上三k黨頭把交椅的位置


    送走何子鍵後,胡磊感歎道:“柳海啊,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總結出了一條經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否則象李家大公子一樣,禍從天降,人生就得不償失了”


    柳海隻是一陣淡笑,站起來道:“哥,我也走了,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柳海走後,胡磊也覺得索然無味,打了個電話將金蘭珠帶回了酒店


    這件事情給大家帶來的震憾也很強烈,象李虹這樣的女人,回到雙江之後,總在心裏回味香港之行,那是人生的一大課題


    總**親自打電話詢問李虹,李家明老先生家裏是不是發生了變故?


    李虹心道,這紙裏始終還是包不住火何震南兩兄弟,極力想隱瞞這個消息,為李家避謠,甚至不惜動用駐港武警,秘密逮捕歐陽建成,沒想到消息還是傳到了京城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話果然不假


    李虹自然隻能如實匯報,沒有半點隱瞞總**聽後,自語了一句,“他們兄弟還真長本事了”


    李虹心裏一驚,心道自己不會把何子鍵家兄弟推向了風口浪尖何子鍵可是已經被貶過一次的人了她馬上說了一句,“也許,這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總**突然笑了,說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替人辯護了?這可不象你的性格,李虹


    李虹隻覺得一陣心虛,不過還是自我辯解了一句,“我說的隻是事實,象這種事絕對不能公開,否則香港媒體早就炸鍋了您不是一向提倡和諧嗎?這幾天我也在想,除了這樣處理,恐怕沒有好的辦法”


    象這樣的跨國綁架案,苦主能夠平安歸來,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幾個人真正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毫無疑問,何子鍵家兩兄弟的做法,絕對是正確的


    既保全了李家的顏麵,也化解了事情的危機李虹的辯解,似乎得到了總**的認可與總**通完電話,李虹一個人坐在家裏,抱著靠枕發呆


    媒體無處不在,何子鍵家兄弟這麽做,恐怕終究還是逃不過媒體的眼睛,黴國那邊已經報道了這起案件,很多人肯定會聯想到一些什麽,李家隻怕是沒有這麽快就風平浪靜


    十一點鍾了,李虹還是睡不著,這幾天李家的事情,總在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她突然想起,給何子鍵打個電話


    何子鍵正準備睡覺,李虹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他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喂了一句


    李虹聽到這個聲音,心裏就突突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才道:“我是李虹,你睡了嗎?”


    何子鍵嗯了一聲,說正準備睡


    李虹聽到對方的電話裏,沒有其他的聲音,她才知道董小飛肯定沒有跟過去他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李虹就打心裏覺得痛快


    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隻有自己一個人孤單暗自幸慶了一番,李虹道:“也沒有其他的事,就是想起了,給你打個電話”


    何子鍵知道她肯定是為了李家的事情,心裏有很多疑團,但是這丫頭嘴硬,不想明說罷了何子鍵就含糊其詞,“哦,那就謝謝了”


    李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回來這段時間裏,她一直在心裏疑惑,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李家大公子安然無恙,平安脫身呢?


    如果說何子鍵在黴國跟警方關係很鐵,她認為也不可能,黴國那些警察她還不了解?雖然電視裏播放得他們無所不能,但是真正辦事的時候,還不如黴國的黑社會


    想到黑社會這個詞語,李虹的心裏才突然猛驚,不可能何子鍵怎以可能與黑社會有交情?而且這樣的交情,非一般的關係所能辦得到了


    她也曾想過董小飛那個遠在太平洋彼岸的母親,她一個女人,再怎麽強悍,似乎也沒有能力搬得動黴國這樣的黑社會大組織


    光看他們的行為,足以令人驚歎,簡直就象香港電視裏的飛虎隊李虹倒是覺得這些人不象黑社會,而象特種兵


    但是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直接問起就算是問了,何子鍵也不肯承認


    李虹就歎了口氣,“唉,我失眠了”


    何子鍵心道,三十歲還不結婚的女人,能不失眠嗎?但他沒有這麽說,也不敢對李虹這麽說,李虹有些時候很凶的,曾經聽人說,她在京城發了一次威,結果毀了一個男人


    何子鍵就道:“還在為李家的事?”


    “也不全是雙江市的發展,遇到瓶頸了,我本來是去香港求助李老先生的,但是發生這種事情之後,哪裏還敢開這口?估計李家最近一段時間,他們都沒什麽心思想其他的,光是歐陽建成這件事,足以讓他們傷心好一陣子”


    何子鍵沒在李家的事情上糾纏,他似乎刻意回避這個問題,對李虹道:“一個城市的發展,人是最關鍵的因素雙江市這麽多流動人口,他們就是這個城市的生產力把他們留住,變成你的市民,你這個城市想不發展都難了”


    何子鍵在雙江的時候,曾經想了很多辦法,取消城市增容費,抑製房價上漲,解決農民工子女上學問題等等,這些方案,都是為了雙江市的長遠利益考慮的


    李虹也曾多次看過以前的一些政策,但是她的實際經驗,自然不如何子鍵豐富,畢竟何子鍵在基本奮鬥過多年


    兩個人聊到大半夜,李虹道,看來以前我是錯怪你了,你真是一個好父母官


    何子鍵笑道,你這頂高帽子我可戴不起,李虹公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古人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不會在背後說了我什麽壞話?心裏過意不去,跑來安慰我了


    李虹氣死了,恨不得拿起懷裏的靠枕砸過去,剛才自己還在總**麵前為他辯護呢?他居然這樣說自己,太氣人了


    這就樣過了兩個月,林永這段時間內,一直雨下個這停。


    山藍縣的施工陷入了停頓,這下把農錦衣和呂縣長給急了,他們當初承諾在半年之內,拉通這段公路,可是這接連著下雨的日子,導致工期延誤,進度緩慢。


    何子鍵得知這一情況,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林永的局勢,剛剛走出第一步,就陷入這困境,連老天都不幫忙。何子鍵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對騰飛道:今天誰也不見!不要打擾我!


    騰飛嚇得吐了吐舌頭,縮著脖子出來了。等在騰飛辦公室的劉縣長問道:“騰秘書,怎麽樣了?”


    幾個人從宿室裏出來,立刻引起了女生宿舍樓裏那些婦女的一片嘩然,這是什麽人啊?太強大了吧?居然一拖四,把賓州學校的校花一網打盡。


    仔細看那男的,濃眉大眼,挺嚴肅的。雖然有幾分小帥,也不至於吧?一拖四,我的天啦!要是讓對麵男生宿舍那些性口看到了,真不知道該怎麽想?


    撞牆死還是太慢,跳樓又沒有懸念,人家這是什麽技術?強大得令人無語。


    不過,何子鍵臉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自然比那些油頭粉麵的男生要強悍得多,看到沒?那氣勢就是實力,官威,官威你們懂不?


    跟你們這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學生來說,說了你們也不懂。


    果然,對麵男生樓裏,不知哪位性口叫了一聲,“天啦!快看,一拖四!我不活啦。”


    另一個人道:“有病,這是我們的偶像,快去崇拜一下。”賓州學院裏,哪裏開過這樣的先河?再大的麵子,能請得動其中的一個,也是了不起的麵子。


    上次有個男生來追白緊,站在樓下喊了半天,白緊我愛你!結果被白緊一盆泠水潑下去,這場高調的追女計劃也就宣告破產了。


    很多男生湧了出來,看到五人款款下樓,何子鍵走在前麵,四個女分成兩排,不緊不慢地跟著。有人就尖叫起來,“天啦!我的心都碎了。這位老兄是不是西門慶轉世啊!一拖四。”


    對麵樓裏出來看戲的男生越來越多,女生樓裏出來看戲的婦女也越來越多,看著四個女孩子很開心的跟在何子鍵後麵,她們就露出癡癡的表情,我也要――宿室的門口,方少可憐兮兮地拿著鮮花等在那裏,剛才被看門的阿姨臭罵一頓,為了自己的麵子,方少也沒怎麽與她爭吵。


    如果是外麵,沒有這麽多的女生看著,方少早叫人把這位嘴巴很厲害的阿姨,給怎麽著了也不知道。反正他這人挺壞的,什麽手段都想得出來。但這地方不對,他不敢造次,破壞自己的形象。


    沒想到的是,剛才那個看上去不怎麽爽的家夥出來了,而且身後還跟著賓州學院四大校花,他差點就要吐血三升,倒地而亡。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能和人家比的,除了身子圓一點,還窮得隻剩下錢了。


    “方……方……方少。快看。”那個喜歡拍馬屁的司機朝何子鍵指了指,方少就挺不爽地吼了句,“叫什麽叫?叫個屁啊!”


    司機習慣性地回答,“叫你啊!”


    靠,當老子是個屁!方少一腳踹了過去,那司機就被踢出老遠。


    方少扯了一下金利來的領帶,捧著鮮花走過去,“封子鴛。今天是你生日,我來接你去吃飯,要不叫上她們一起吧,反正我訂的地方挺大的。”


    封子鴛沒有理他,把頭扭到一邊。蘇倩就冷笑了一聲,“沒看到我們的封子大美女已經有人請了嗎?滾一邊去。”


    靠,說的什麽話?要不是看封子鴛在這裏,老子叫人輪了你。方少狠狠地瞪了蘇倩一眼,發現也是個美女,心裏就不這麽想了。這四個,隨便泡一下也夠爽的,當然,要是四個全泡上了,還就是齊人之福,老子成皇帝了。


    隻是看到四個女孩子個個冷若冰霜,好象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有仇似的,方少就把氣甩到何子鍵身上。這小子什麽人啊?m的,管你什麽人,老子堂堂公安局長的兒子,還收拾不了你?敢跟老子搶女人,告訴你死字怎麽寫!


    “封子鴛,你今天真的不給麵子?一定要跟他走嗎?他算什麽東西?”


    何子鍵目光一寒,還沒說話,蘇倩就道:“不跟我們的帥哥哥走,難道跟你這個冬瓜去?看你這德性,橫豎都象個冬瓜。我看你才不是什麽東西,封子鴛,我們走,不理他。”


    “站住!”


    幾個人正要走,方少就大叫了一句,從後麵追上來。把花直接塞在封子鴛手裏,“今天這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如果你不跟我走,今天我就叫人把這小子的腿打斷。”


    方少可不是嚇人的,這種事他幹多了。就在前不久,他追表演係的一個女孩子,人家是有男朋友的。結果被他逮到了,真把人家的腿打斷了。


    最後那女孩子報了案,這事也不了了之。報案有個屁用?方少他老子就是管派出所的老大。局長啊!賓州市的局長,挺牛*的。


    何子鍵憤然轉身,“你剛才說什麽?”


    看到何子鍵那兩道殺人的目光,方少也有點心虛的味道。實在搞不懂,這家夥看起來不怎麽打眼,殺氣居然這麽重?尤其是那兩道眉頭一豎,自己就得打個冷顫。


    於是,他又換了種方式,從包裏拿出一遝錢,“這位兄弟,我給你錢行不?你帶著她們三個去別的地方玩,把封子鴛讓給我吧!你一拖四也搞不定啊!”


    看到這種二世祖,何子鍵隻能一陣苦笑,但他眉宇間那股殺氣,依然很濃烈,“告訴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封子鴛,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何子鍵跺了一下腳,方少就嚇了一跳,一時心把捏不住何子鍵的來曆。一般情況下,沒有三分三,誰敢上梁山?敢說這種話的人,要不是有幾分實力,就是一個十足的傻b。


    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比自己大一點,但他的氣勢挺嚇人的。就算是家裏那個當局長的嶽父,也沒他這般威風啊!


    方少心裏就沒底了,猶豫著看著何子鍵,“好!你有種。咱們走著瞧。”


    方少一搖一擺地走了,那個司機從地上爬起來,朝方少追了上去。臨走時,還不忘威脅一句,“你死定了,敢這樣跟我們方少說話。”


    封子鴛把手裏的花扔了,對何子鍵道:“我們走吧!別理那瘋子。”


    “就是,一天到晚來學校裏泡女孩子,好多的女孩子都被他糟蹋了,這家夥,一年至少換二十個女朋友。開個個寶馬車,還真當他是白馬王子了。其實還不是一隻扒了皮的癩蛤蟆。


    蘇倩和瞿靜就氣乎乎地道。


    白緊笑了一下,卻不斷地打量著何子鍵,琢磨著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蘇倩回過頭來道:“你剛才好威風唉,不過也不用怕,就算你打不過他,有我們的白大俠大,她可是練過空手道的。”


    “白大俠,你還練過空手道?”何子鍵臉色緩和下來,不忍朝白緊問了一句。


    白緊謙虛地笑道:“別聽她瞎說,這丫頭就是喜歡捆風。”


    看她謙虛的樣子,何子鍵就相信了。


    快六點鍾了,五個人走出校門的時候,引得一路上那些癡情怨女頻頻側目。好多男生一路追著看,還真有種把何子鍵扒光了來研究的念頭,看看這個家夥身上倒底長了什麽?居然能把賓州學院的四大美女一網打盡,這麽牛叉叉地一拖四。


    其實何子鍵也挺委屈的,不就請她們吃個飯麽?搞得象被人家看怪物似的。那種感覺,


    敢這樣掛自己電話的,估量也隻有白緊這丫頭,何子鍵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對,聯想起白聞天的話,猜到了個大概。


    果然不出所料,半小時之後,白緊就打電話過來了,她說剛才正跟哥哥發生爭吵,兩個人吵得厲害,因此把電話給掛了。


    何子鍵問她為了什麽事情吵的,白緊就道,還不是為了那個狐狸精,我擔心這個分廠,遲早敗光在他們手裏。現在廠裏的一些治理人員,都是她的親戚什麽的。


    一個狗屁不是初中畢業的農民,竟然搞到廠裏當主管,白緊說我們這是製藥廠,不是養豬廠,養豬廠可以亂來,死不是人。藥廠隻要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那是要出人命的。越來越搞不明白,大哥現在這麽糊塗了。


    何子鍵就安慰她,你也不要生氣了,剛才我和你嶽父通了電話,他決定在林永這地方再建一個分廠。到時這個分廠可是送給你做嫁妝的,你就可以在自己的分廠裏,運用自己的治理方式,把分廠搞得紅紅火火的,到時將鬆海的分廠給收購了,豈不是更好?讓他們給你打工,你想開除誰就開除誰,嗬嗬……


    白緊說我知道,嶽父已經跟我通過氣了,隻是我也很煩你們那邊這些當官的,太貪了。何子鍵也知道她的擔心,他對白緊道:“貪官之事,我會處理的,敢誰向你伸手,我就讓誰下地獄!”


    白緊笑了,那倒也是,我現在好歹也是他們柳副局長未來的老婆,看來我得趕快跟柳海把這結婚證給辦了,看他們誰還敢欺負我,嗬嗬……


    跟白緊打完電話,何子鍵就在琢磨,白聞天這製藥廠,估量比胡磊那錳礦要容易得多。還是先安定了白聞天,再來管胡磊的事。


    在林永這樣的地方,要出政績實在太難了,受製約的地方太多。何子鍵確定了新的路線,心境豁然開朗,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騰飛看到關閉了一天的房間終於打開,馬上迎上去,“何書記!”


    何子鍵擺擺手,“今天你不用陪我,忙自己的事去吧!”


    騰飛本來想說劉縣長的事情,聽到何書記這句話,他也不好再提了。沒想到何書記大步而出,離開了辦公室。


    封斌過來問騰飛,何書記去哪裏了?


    騰飛說不知道,封斌就皺起了眉頭,“騰飛啊,作為何,你連他的去向都不知道,別人會怎麽說你?”


    封斌歎著氣走了,他在心裏嘀咕著,這個騰飛還是嫩了點。


    想想人家小耿,同樣是一個專職秘書,人家多牛?出去的時候,比局長還威風。秘書這個身份其實很關鍵,別看他沒什麽級別,但是跟領導關係搞好了,那些局級幹部在他的眼裏也算不了什麽。


    象錢程,裴萬裏他們這種級別的重量級一把手,還不是對小耿客客氣氣的?自己也不敢小看他啊!騰飛畢竟是初出茅廬,對官場中很多的事情還不熟悉。


    這個騰飛能不能成才,關鍵就得看何書記的心態了。


    封斌的一句話,讓騰飛很自責,他知道官場中這水很深,一個秘書如果得不到領導的賞識和信任,那麽他的人生跟一個打入冷宮的妃子沒什麽區別。


    聽說何書記當年也是秘書出身,幹過鎮長,幹過副縣長,然後一步一步爬到今天。在黑川的幾個城市裏,都留下了他奮鬥的影子。


    騰飛當然也有這個想法,盼望有朝一日,能混出個人樣來。因此,封斌的那句話,讓他在心中耿耿於懷。騰飛暗暗宣誓,一定要取得何書記的信任。


    帶著一絲後悔,騰飛給崔紅英打了個傳呼。沒多久,崔紅英就回了電話,騰飛問她晚上有不有時間?晚上一起吃個飯。


    崔紅英聽出了他有心事,也不忍心再拒絕,便同意了騰飛的請求。


    晚上吃飯的時候,騰飛沒想到表妹把立秋也帶來了,趁立秋上洗手間的時候,騰飛有些不悅地問道:“她怎麽跟來了?”


    “剛才在路上碰到的。”崔紅英隻應了一句,看到立秋從洗手間出來,兩人便不再說什麽。


    立秋最近挺喜歡有事沒事,總是打電話給崔紅英,崔紅英覺得大家都是一個村裏的,因此對立秋倒也挺好的。而且她看出立秋喜歡騰飛,隻不過,以騰飛現在的身份,立秋怕是不再可能了。


    剛才在路上碰到立秋的時候,立秋便歡天喜地地跟她一起過來,崔紅英自然不好拒絕。


    吃了飯,騰飛對崔紅英道:“不要回學校了,陪我去看場電影吧!”


    崔紅英有些為難,沒想到立秋立刻就答應下來,“紅英沒空,我陪你去吧!我也好久沒有看電影了。”


    騰飛心情不好,情緒有些低落,崔紅英也看出來了,她問騰飛,“你今天是怎麽啦?沒精打彩的?要不讓立秋陪你去?我還要回學校複習功課。”


    騰飛就發火了,“你就隻有功課和何書記,眼裏有沒有我這個表哥。算了,你不去的話,我自己去。”


    騰飛一發火,就獨個兒走了。立秋看著崔紅英,“紅英,騰飛好象有心事,要不你去陪陪他?”


    崔紅英就道:“他這個性子,我才懶得理他。”崔紅英本來起回去,想起立秋的話,她又於心不忍。可是今天晚上,她實在沒空,連何書記那裏都沒去,因為過幾天考試,她得複習。


    騰飛已經氣衝衝走遠了,崔紅英對立秋道:“要不你去陪他一下,立秋。”


    立秋看著崔紅英,“這樣行嗎?”她看了眼崔紅英,繼續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去了。”


    立秋真的朝騰飛遠去的方向追上去,而崔紅英攔了輛車,回了學校。


    騰飛心裏很不痛快,主要是因為封斌說的那幾句話,他們說領導最貼心的兩個人,司機和秘書。如果自己不能得到何書記的信任,那麽他全文字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但是要怎麽樣?才能讓何書記趁心如意?騰飛在心裏糾結。


    騰飛在這方麵,的確如封斌所說,嫩了一點。畢竟他還不成熟,剛剛步入這個圈子。


    人一旦心情不好,容易失落。失落的人都喜歡找個人傾訴,偏偏自己喜歡的人又不喜歡自己,騰飛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表妹為什麽總是拒絕他。


    隻是叫她陪陪自己,說說話而已,崔紅英竟然以學習為由,傷了騰飛的心。剛剛吃過飯的騰飛來到一家小館子裏,叫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


    他好想找個人喝酒,但是在自己的生活圈子裏,騰飛不敢跟其他的人走得太近,因為何書記初來,現在緊跟他步伐的,也隻有那麽幾個人。


    萬一讓何書記看到自己和別的人在一起,肯定會引起誤會,騰飛連平時的工作,也是小心慎重。更不敢與那些沒靠近何書記的人來往。


    騰飛剛剛倒了杯酒,立秋就來了。立秋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酒,看著騰飛道:“她不陪你,我來陪你喝吧!”


    立秋跟騰飛也是同學,從小一起長大的,要是立秋臉上沒有那幾粒麻子,要是她不那麽嘴尖利齒的話,立秋還算過得去。


    騰飛看著她,端起酒杯,連喝了三杯。立秋也陪著他,沒有說話,騰飛喝酒,她也喝酒。四瓶啤酒喝完,立秋臉上便有些紅通通的。


    騰飛呢?幾杯酒下肚,忽然覺得她臉上的麻子,也不那麽可恨了。在他的眼裏,立秋慢慢地變得美麗,越來越有了崔紅英的影子。


    就這樣,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話。盡管完全是騰飛在獨白,立秋隻是當了觀眾,時不時發出嗯嗯的聲音。


    喝了二個半小時,立秋聽騰飛講了二個半小時。後來騰飛喝得越來越多,立秋喝得越來越少,慢慢地她就看著騰飛喝,她端著杯子碰一下,湊到嘴邊並不喝下去。


    這天晚上,騰飛覺得立秋很知己,立秋就成了他的紅粉佳人。


    折騰到十一點,騰飛才說我們回家吧!立秋說那我送你。


    她扶著騰飛回到宿室裏,這裏是市委分給騰飛的單間,隻有他一個人住。盡管房間裏很簡樸,沒有什麽家具,但是比立秋自己住的地方,強得上百倍。


    騰飛今天晚上興致很高,他看著立秋開了句玩笑,要不今天晚上你不要走了,就睡這裏吧,敢不敢?


    立秋說有什麽不敢的,我們小時候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在草叢裏,山崗上,田野裏,都有我們兒時的童趣。


    騰飛說既然如此,那就睡吧!


    房間裏隻有一何子鍵床,沒有沙發。騰飛說你哪睡邊?


    立秋說隨便,她就坐在床邊,然後她就衣躺下。


    騰飛看著立秋大笑了起來,“剛才還說不怕,你睡覺為什麽不**衣服?”騰飛實在是喝高了,立秋心裏明白。她聽到騰飛這句話,又坐起來**了外麵的襯衣。這樣身上就隻剩下一件黑色的胸衣了。


    騰飛看著她的身子,當時就傻在那裏。尤其是立秋剛才**衣服的瞬間,他分明看到黑色**裹著的那兩團白饅頭似的玩藝。


    那天就是在何書記家裏,看到了表妹胸前的那道深溝。隻不過,立秋的身材跟崔紅英沒得比,崔紅英的胸很白,立秋的胸有點黑,但是在喝得快醉了的騰飛眼裏,依舊是那樣的迷人。


    於是,他操縱不住地撲了過來。


    立秋沒有抵抗,任騰飛把衣服和褲子全部**掉,她隻是睜著眼睛看著騰飛趴在自己身上,掏出凶器。


    立秋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過了今晚,我就是他的人了。


    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盼來了天晴的日子,辦公室裏接到省裏的通知,分管工廠的殷洪遠省長,將在近日來林永市視察工作。


    何書記就覺得奇怪,聽說殷省長以前很少到林永市,怎麽自己來了,他也跟著過來了?林永縣這地方,有什麽好看的?他是分管著工業的副省長,而林永整個地區,也不及雙江一個市這麽多工廠企業。


    但是他要來,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殷省長這次的動作,比以前快了。在通知到後第二天,他就已經動身,何子鍵還是親自去路口迎接他。


    趁著殷省長還沒有到,何子鍵把封斌叫過來,讓封斌打個電話,招呼上次他們去過的那家水庫做好接待準備,今天中午的飯就在水庫邊上的農家樂吃。


    因為考慮到殷省長喜歡釣魚,何子鍵才有此安排。


    從省城到林永,需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殷省長九點鍾才出發,到林永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何子鍵二話不說,直接將殷省長接到約好的水庫。


    聽說有魚釣,殷省長就一臉笑容,說你們真是安排封到,好,好,好!那就下午一起去釣魚。


    殷省長這次簡約了,他叫大家隨意,各忙各的,讓何書記和烏市長陪著就行了,最後還留下了政協和人大的兩個老頭子,其他人就不要跟隨。


    大家在水庫吃了飯,又釣了一下午的魚。殷省長對何子鍵道,“你算是整個黑川,最活躍的市委書記,剛剛從雙江市跑到這裏,是不是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


    何子鍵很俗氣地回答,到哪裏都是為人民服務,一樣的,一樣的。


    殷省長見何子鍵這麽說,在心裏暗道:他從雙江這種排名靠前的城市調到林永這種地方,居然沒有一絲怨氣,反而怡然自樂,倒也難為他了。


    於是他就嗬嗬地笑道:“子鍵書記越來越老練了,今天這釣魚的活動安排得不錯。他說我們成天呆在機關大院裏的人,別人看起來輕鬆,其實每天忙得暈頭轉向的,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吧。”


    何子鍵聽到這裏,就有點想吐了。心道你殷洪遠到哪裏不是遊山玩水,什麽時候真正視察過工作?今天來到這裏,吃了中飯又是釣魚,明天玩一天,後天就走了。這樣的視察,居然還好意思說偷得浮生半日閑。


    每天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滿載而歸,做官做到他這份上,也算是值了。不過殷省長自己知道,他到了這個年紀,下一屆不可能再任副省長,很有可能進人大或政協。他這是兔子尾巴長不了的事,這一輩子的政治生涯已經到頭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個時候不趁著手裏還有點權力,多享受一下,等你退下來的時候,誰還來鳥你?這就是官場中最現實的想法。


    何子鍵相信,他這次來林永,絕對不是釣這個魚的,真正意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隻是到了下午,殷省長就決定,不再在這裏吃農家樂了,還是回市區吧。


    回到市區,何子鍵跟殷省長道:“中午的節目是我安排的,晚上的節目就由烏市長安排好了,殷省長是打麻將還是搞點其他的活動?”


    殷省長倒是很大氣,說子鍵書記你就去忙吧,你們兩個一把手事多,留一個陪我就行了。再說還有政協和人大的兩個老頭子,要打麻將也夠湊一桌的。


    何子鍵也不客氣,這樣反而省得陪著他不自在,他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烏逸龍見何子鍵不在,就建議今天晚上去林永大飯店,好好熱鬧一下。殷省長擺擺手,“不要搞這麽高調,還是去錢程財政局的小交待所吧!”


    財政局的小招待所,是烏逸龍常去的地方,烏逸龍立刻給錢程打了個電話,說等下殷省長就要來,讓他準備好一切。


    烏逸龍也是這幾年才搭上殷省長這條線的,他能當上市長,殷洪遠倒也出力不少。因此,他對殷洪遠很客氣。


    錢程是明白人,馬上吩咐下去,安排了接待工作。同時又打了個電話過去,“你給我送兩個藝校的學生過來,對,要她們自願的,價錢可以高一點,但是人要漂亮。”


    吩咐下去後,錢程就在小招待所裏等待殷省長他們的到來。


    在烏逸龍的帶領下,殷省長一行來到財政局的小招待所。上樓之後,殷省長說要休息一下,等下吃飯的時候叫他。然後烏逸龍便親自陪他到樓上的房間裏。


    殷省長坐下來,叫烏市長關上門,這才慎重地道:“逸龍,你還記得幾年前,有個東北佬過來投資的事不?”


    烏逸龍很奇怪,好端端的,殷省長突然問起這事。他略一思索,馬上有了印象,“殷省長,這事都過去好多年了,怎麽又突然提出來?難道?”


    說起這事,殷省長臉色就有些難看,他歎了口氣道:“都怪我們以前沒有把事情處理好,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留下什麽把柄?”


    烏逸龍道: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是不是誰又舊事重提了?


    烏逸龍記起來了,當年有個長白山製藥廠的老總,看中了林永地區道安縣那塊山地,決定在此裏投資建他藥材基地的事。那時剛剛改革開放,內地也學著沿海的搞什麽招商引資,結果就把這個東北佬給引進來了。


    人家本來是答應投資的,而且在這件事情上,花了好幾十萬打通關係。沒想到最後錢送完了事情沒成。還把人家準備投資建廠的幾百萬給吞了。這筆錢最後到了哪些人手裏,烏逸龍也不太清楚。


    那時的烏逸龍,還是個副市長,沒有管招商這一塊。如今殷省長舊事重提,烏逸龍就覺得有些蹊蹺。看來當時那筆錢,殷省長恐怕也有一份。


    殷省長道:“不是有人舊事重提,現在這個東北佬又要過來了,他還是看好林永那塊地方,似乎有意在此裏建個分廠。這事雖然是老調重談,但是我擔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尤其是何子鍵他這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萬一被他發現什麽破綻,你我都有麻煩。”


    烏逸龍心裏道:“當時那筆錢又沒經我的手,我怎麽會有麻煩?隻是當時拿錢的人,現在很多是他的部下,從大局的角度來說,烏逸龍也不可能坐視不管,萬一對方借投資這事,把以前的老帳翻出來,隻怕又要損失幾員大將。”


    聽到殷省長這麽說,烏逸龍越發肯定,殷省長絕對當時插手這事情了。今天這次所謂的視察,卻是為幾年前的事擦**來了。


    烏逸龍是個機警的人,殷省長說的那個東北人,憑什麽在幾年之後,決定重返林永市?


    既然他在這裏吃了暗虧,萬萬沒有再次卷入這旋渦的道理。


    好不容易逃了虎口,再跑回來,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民不與官鬥,他作為一個商人,應該比普通的老百姓更懂這個道理的。既然想卷土重來,這就足夠說明,他已經有了很強大的後援。這個後援又是誰?


    烏逸龍馬上就想到了何子鍵,是不是何子鍵將他引來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在這塊地方上說得上話?


    上一次烏逸龍輸了,輸得很不服氣,這次那個東北投資商要在林永建藥材基地,這本來是一件好事,殷省長卻要自己暗中阻止,烏逸龍就不得不在心裏暗自衡量。


    做為一個市長,他也需要政績,到底是選擇政績,還是選擇保護這幾個老部下,在這個問題上,烏逸龍也需要好好衡量。


    因此,他暗暗在心裏決定,先查一查到底有哪些人,在這件事情上伸了手。值不值得自己去保護他們。


    殷省長果然隻是走馬觀花走了一遭,第二天就回了省城。


    這令何子鍵很為不解,琢磨不清他的用意。


    柳海提供了一個信息,昨天看到有人帶了兩名藝校的女學生進了財政局,直到今天中午才離開。


    對殷省長好色一事,何子鍵早有所聞,他就在心裏罵了句老不正經。


    騰飛硬著頭皮走進來,“何書記,劉縣長又來了。”


    “劉縣長?哪個劉縣長?”何子鍵抬起頭看著騰飛。


    “道安縣劉縣長。”


    “哦!讓他進來!”這幾天何子鍵正在研究幾年前,白聞天到林永投資失敗的這件事。他讓騰飛去取資料,沒想到騰飛出門就碰到封斌。


    封斌問騰飛去幹嘛?剛好騰飛對也當年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就說了何書記要自己去取資料的事。封斌心裏有些古怪,上次何書記讓自己調彭永年的檔案,自己還道彭永年踩了**運,喜從天降,沒想到後來他就被何書記幹掉了。


    這回何書記要當年白聞天投資事件的資料,他就在心裏琢磨,這一件事情一直被林永政界很多人例為**談之事,何書記為什麽忽然想起這事來了?


    以封斌的機警,他立刻感覺到了有些不妙。


    於是他對騰飛道:“當年這事,你也不熟,還是我去幫你走一趟吧!”


    騰飛正這個事煩,無從下手,聽到封斌這句話,當下大喜。


    “謝謝封主任,我正頭大,一點頭緒也沒有。”


    封斌很隨意地擺擺手,扔了支煙給他,點煙的時候,他看著騰飛道:“騰秘書不要客氣,我們都是為領導服務,你們之間就當是兄弟一樣,隨意點。”他友好的拍拍騰飛的肩膀,“那天的話,我可能說重了一點,但當時的確是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太記在心上。封哥是個粗人。”


    騰飛立刻有些惶恐,“封主任說得極對,我的確有很多不足,以後還望封主任多多指點。”騰飛這話,倒是真誠,以封斌的道行,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封斌點點頭,“咱們兄弟一樣,客套話也少說。有什麽難處,請管開口。”


    騰飛就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


    封斌臨走的時候道:“晚上有空的話,一起去吃個飯,哥請客。”


    經過那天的事件之後,騰飛一覺睡來,發現身邊多了個**的立秋,當時就懵了。現在想想這事情就後悔,要是讓崔紅英知道了,自己追她的事情肯定泡湯。


    但是後來騰飛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己的缺陷,覺得應該多接近封斌,楊淩雲這種人,畢竟他們是前輩,經驗豐富。


    今天封斌的幾句話,把騰飛說得服服帖帖,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激,封斌是完全看得出來的。略施小計,便收買了一人心,封斌便在心裏暗暗自詡,自己在這方麵越來越精幹了。


    現在何書記身邊的兩個人,崔紅英和騰飛,都對自己服服帖帖的,封斌就有些得意。


    騰飛去取資料的時候,何子鍵正在會見劉縣長。


    劉縣長來市委多次,每次都沒有碰到何書記本人,心裏有些焦灼不安。前段時間提了幾瓶酒,四條煙去拜訪,沒想到給崔紅英擋了回來。


    劉縣長又找到了騰飛,終於見到了何書記。


    其實,何子鍵也是有些有意不想見他,看看他這個人的耐心。沒想到劉縣長三顧茅廬而不煩,一次又一次地求見,何子鍵看到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同意見他一麵。


    自己來林永的時候,這是家夥都不來見自己,看到山藍縣貸款了幾千萬的資金修路,後來又聽說省裏要撥錢下來,專門給山藍縣扶持農封子業,他們就一個個跳起來,爭著要見何書記。


    要錢的時候來了,不要錢的時候一個人影都不見,何子鍵就惱這些人。當然,他知道大多數幹部還在心裏猶豫,怕自己收拾不了烏逸龍那一幫本土幹部,然後呆個一年半載又回省裏去了,讓他們落得兩頭不是人。


    如果何子鍵離開,烏逸龍收拾他們還不是挺容易的?隨便挑個理由,你就死啦死啦的。大家都是這種心態,就形成了這種局麵。


    但何子鍵卻是錯怪劉縣長了,劉縣長的處境,與何子鍵相似。他自前年到任,一直被架空,連縣常委會上,也說不上話。


    以前縣長當了書記,在道安縣有當時豐國富那種隻手遮手的架勢。他這個新來的縣長,隻能眼盼盼地看著自己被壓製。


    與縣委書記鬥了大半年,也沒有一點成效,劉縣長幹脆就韜光養晦,凡事少出頭。這才平平安安地度過了二年。


    何子鍵在剛來林永的那段時間裏,天天呆在辦公室看幹部履曆,對劉縣長這個人,略有了解。也明白他的處境,因此,兩個人見麵之後,他聽取了劉縣長的匯報。


    何子鍵直接問他,“你是一縣之長,道安縣最大的優勢在哪裏?你覺得道安縣的進展前途和出路在哪?這是你一個做縣長的,應該考慮到的事。如果談進展,談改革,都盼望著上麵撥款的話,那都是空談。現在就是把一何子鍵白紙給你,讓你畫一幅自己理想中的藍圖。把這個問題考慮好了,你再來找我!”


    劉縣長胸有成竹,他簡潔地回答了何書記的問題,作為一個內地貧困縣,道安縣並不是一無是處。這裏氣候和氣,山封子濃密,再加上道安縣西南部,有原生態的中草藥,而且有苗族上千年的製藥經驗,如果在道安縣建立一個製藥廠,或者把這片藥材基地,賣給哪家大型的製藥廠,照何書記在山藍縣接出的,以礦換經濟的理論,道安縣照可以在未來三到五年,實現財政收入年年虧損的局麵。


    何子鍵見他早有準備,心道他這兩年在道安縣也沒有白混,於是道:“光靠一個製藥廠遠小說}就遠不夠。你們還要有更多,更全麵,更詳細的方案。你說的製藥廠的事,我記得在道安縣的曆史上,有過這種先例,為什麽當時失敗了?”


    劉縣長心裏一凜,何書記步步*進,看來是早有計較,他也知道了當年這件事情。當年這些人吞並人家投資商二百多萬的事情,隻怕有朝一日,終究會真相大白。


    劉縣長看到何書記神色冷峻,便壯起膽子道:“如果何書記情願信任劉開雲,開雲情願親自調查此事,給何書記一個中意的答複。”


    何子鍵道:“那我就等你們道安縣領導班子,給我這個答複!”


    劉縣長走後,何子鍵便叫來騰飛,問了一些道安縣的情況,“你是道安縣人,對道安縣的情況如何?”


    騰飛道:“我一直在外麵讀書,畢業後我就來了林永市接手照相館,對道安縣的情況,還不如林永市。”


    他看到何書記沒有說話,他馬上又說了句,“何書記,要不我去了解一下?”


    “來不及了!你去準備一下,過兩天我們去道安縣。”


    何子鍵吩咐道。


    騰飛一愣,兩人去道安縣,是不是不準備通知下麵?但他又不敢問,猶豫著朝門口走去,又聽到何書記道:“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騰飛這才知道,何書記要微服私訪。


    當天晚上,何子鍵通知崔紅英,給你放二天假。


    崔紅英正在複習,準備迎接考試,因此她高興壞了。沒想到剛剛從何書記那裏出來,就碰上封斌,封斌問她幹嘛去?這麽早就回去了。


    崔紅英便把何書記放她假的事說了。封斌就在心裏琢磨,何書記放紅英兩天假,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情?不行,我得打聽清楚。


    當下他又找到騰飛,問何書記是不是最近有什麽安排。騰飛不說,沒有啊?是不是何書記準備回省城?


    封斌是什麽人?騰飛那點伎倆根本騙不過他,他看騰飛表麵上若無其事的,便琢磨著騰飛這家夥還嫩了點,我詐他一詐,看看是不是真的。


    於是封斌道:“騰飛,你不厚道,明明是何書記這幾天出去有事,你卻瞞著我。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兄弟,那就算了。沒關係的,你是大秘書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是我高抬自己了。”


    騰飛哪裏經得起封斌這樣詐他,幾句話便讓騰飛心裏撲通撲通的。再加上上次封斌一付大哥哥的樣子,有板有眼地教他一些官場知識。還跟他稱兄道弟的,騰飛就隻好勉為其難地將何書記準備去道安縣的事情告訴了他。


    封斌在心裏賊笑,果然有事情。隻是聽到何書記要去道縣安,封斌在心裏暗暗心驚。他又要微服私訪?


    道安縣可是個馬蜂窩,是不是何書記聽到什麽風聲了?劉縣長來找何書記的事,封斌已經知道了。他琢磨著肯定是劉縣長跟何書記說了什麽,這才讓何書記決定去暗訪道安縣。


    封斌記在心裏,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封六,機關裏隻上半天班。


    何子鍵和騰飛,還有司機老陳,三個人大清早便上了去道安縣的路。


    出門的時候,何子鍵特意叫老陳開著自己那輛白色的奧迪。騰飛問何書記去哪?行程怎麽安排?何子鍵叫老陳隨便開,反正到道安縣城再說。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去道安縣的路,坑坑窪窪的,就象坐搖椅一樣,晃來晃去,這路爛得是沒法說了。


    騰飛介紹,整個道安縣,都是這樣的路。很多鄉鎮,路還不如這條。從林永到縣城,至少還有瀝青路麵,隻是多年失修,路況不好。


    而下鄉的路更是爛得寸步難行,要是下了雨,連走路都沒法走,更不要說是開車了。何子鍵問道,這路就沒人治理?


    司機老陳回答,每年這點養路費,光夠他們的工資,誰還來養路。透著後視鏡,老陳忍不住說了句,“何書記,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本來我一個開車的,不應該插嘴。”


    何子鍵道:“我們今天是去遊玩,不是正式上班,你有什麽話也可以說。”


    老陳這才道:“我當了很多年的司機,也見識過不少領導。每次陪他們出去,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要就唱歌。甚至連開會,都是在賓館裏開。”


    “開完會之後,又是打牌,以及其他的娛樂活動了。真正談工作的時間很少。哪有幾個領導象您這樣的,一來就是談工作,工作之後又是工作。您一來就解決了山藍縣修路的事情。對於修路這事,我們這些當司機的可是最讚同了,因為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路爛了之後的痛苦。可是政府年年修路,年年撥款,真正落實到路麵上的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大部分的錢,都被他們吃喝玩樂花掉了。”


    騰飛聽到老陳說這種話,一個勁地在心裏急。老陳這膽子也夠大的,什麽話都敢講。要是何書記真正追查下來,又要振動一大批人。


    何子鍵聽了後,心道老陳身在機關裏,自然比一般的人更多的接觸這些事情,看他的性格,估量也是個直性子,這也許就是他在機關裏不吃香的原因吧!


    正思考著,前麵忽然鬧哄哄的,幾輛車子停在那裏,跟一夥人在爭吵著什麽。老陳將車子停下,放下車窗探出頭望了望。


    “何書記,你們稍等一下,我去看看。”然後老陳下了車,沒多久就跑了回來。


    “這些王八蛋,簡直是亂彈琴。”老陳憤憤不平地罵道。


    何子鍵問怎麽啦?老陳回答,“前麵設了個收費站,來往的車子十塊錢一次。”


    “以前這裏有收費站嗎?”何子鍵問道。


    “哪裏有,就是幾個地痞流氓,窮瘋了,抬了兩個木樁橫在中間,然後十幾個人守在這裏要錢。”


    何子鍵看著騰飛,“騰秘書,你把相機拿出來,拍下這組鏡頭。”


    騰飛便拿出相機跑出去,哢嚓哢嚓連拍了幾何子鍵,閃光燈的強光,驚動了其他人。有兩個凶神惡煞的青年人跑過來,“你找死啊,拍什麽拍?”


    騰飛把相機收起,理直氣壯地道:“你們這是違法的,再不撤掉的話,我就打電話給你們縣委書記。”


    對方盯了他一眼,“哎,你是哪裏來的臭小子,也敢管我們的事。尋心不想活了吧!”


    兩個人相視一眼,朝騰飛靠了過來。“娘個麻痹,快把相機交出來,要不老子本讓你死在這裏。”


    騰飛看到這兩個凶神惡煞的家夥,有點心虛。但是又想在何書記麵前,表現得威武一點。他伸了伸手,“你們不要亂來。”


    兩個青年人冷笑道:“怕了吧,怕了就把相機交出來。自己扇兩個耳光,叫三聲爺爺就放過你。”


    騰飛臉色一變,“你們也太過份了,我就不信治了不你們。”


    這時,老陳看到那兩個人架勢不對,便下了車跑過去,“你們幹嘛,你們想幹嘛?”


    又多了一個幫腔的,對方倒也不怕,因為他們還有十來個人守在路邊,看看這兩人之後,又望望老陳開的那輛車,奧迪嘛,不過是外地牌照。這樣更好,外地車至少二十。


    前麵的車子,陸陸續續交了錢,一個個罵罵咧咧地開走了,輪到何子鍵這輛車。老陳拉著騰飛,“走,我看他們誰敢動你!”


    那兩個人似乎被老陳的氣勢給懾住了,沒有跟上來,而且朝收費的地方跑去。老陳把車子開過去,一根木方攔在前麵,衝不過去。


    老陳放下玻璃,“市委的,把木樁拿開。”


    幾個人看了下車牌,哈哈地笑道:“你怎麽不說是省委的。今天就是中央的車子,從事裏過也得收錢。”正說著,剛才那兩個青年人陪著另一個人走來了,“不行,他們就是給錢也不行,對,就是那個小子,把相機交出來。”


    來人指著騰飛,“你交不交!否則今天老子就放你的血!”


    何子鍵從車裏出來,“你們想幹嘛?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攔路打劫!成何體統!”


    有人瞪了他一眼,“你又是誰?”


    老陳站出來,狠狠地大喝了一聲,“放肆!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家夥!”


    “md,你罵誰呢?來人,給老子揍死這幾個王八蛋!”


    此人大喊一聲,十幾個年青人便圍了上來,有人拖著水管,有人竟然從牛仔褲服裏拿出西瓜刀。


    眼看就要打架了,正在這危險關頭,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車,刷地一下飛馳而來。穩穩地停在何子鍵的車後。封斌從車上跳下來,“住手!住手!你們想幹嘛?”


    封斌急急跑過來,護在何子鍵跟前,“何書記,你沒事吧!”


    何子鍵點點頭,“封主任你來得正好,這些人真是太無法無天了。竟然攔路打劫!實在可惡!”


    封斌道,“你們呆著別動,我去跟他們說。”


    封斌來到那群人跟前,“你們這是幹嘛?瞎了狗眼,連何書記都不認識。”


    本來想嚇嚇他們的,沒想到這些人一陣哈哈大笑,“何書記,你怎麽不說何子鍵省長,拿一個書記來恐嚇老子是吧!告訴你,老子以前也當過團支部書記,今天就算是來了天王老子也不行。除非你們把這小子交出來!”對方指著騰飛道。


    封斌氣得跺了跺腳,媽的,老子的名號竟然不管用!


    正在這個時候,又一輛黑色的寶馬,迅速地開了過來,開車的是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子,碩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何子鍵臉。


    但是她剛才微一側目的時候,何子鍵一眼就認出了她。正是自己見過三次的那位女孩子,她今天換了一輛黑色寶馬。


    那女孩子也看到了何子鍵,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從車上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顏仕途:草根高官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牡丹江老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牡丹江老程並收藏紅顏仕途:草根高官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