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非常姐姐


    來到省城,來到省文化廳這個大機關,對鄭曉麗來說,一切都變了。《書純文字首發》


    她倒不是不習慣這樣的單位,隻是她忽然覺得這樣的大機關,這樣的大都市,她居然一個朋友也沒有,除了上班下班,就是自己一個,邱克劍是更忙了,這就讓她那總是火熱的心,遇到冰水一樣。


    這天她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裏,突然想起了自己親愛的老弟何子鍵。不,她其實經常想起他。在白天孤獨的時候,在晚上寂寞的時候,在深夜內心的火焰蒸騰的時候,她在心裏呼喚著這個名字。但她何曾不知,何子鍵離她很遠,已經不能解決她的焦渴,填補她的空缺。


    也許是心血來潮,也許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思念,她拿起電話,撥了寧古縣文聯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陳娟,陳娟告訴她,何子鍵到省城辦事去了。


    鄭曉麗欣喜欲狂:“何子鍵來賓陽了?”


    “是啊。”


    “他到什麽地方辦事啊?”


    “可能是省文聯吧,要請幾個名人參加我們舉辦的筆會。”


    “那我知道了。”


    鄭曉麗感到奇怪,何子鍵到賓陽,應該是找她的啊,不管辦什麽事,何子鍵都是兩眼一抹黑,除了她這個當姐姐的,他就不認識別人。


    她相信何子鍵是該找到她的。


    那就等吧。


    到了下午,還是沒有何子鍵的消息,更沒見到何子鍵的影子。她就感到奇怪,這麽大的人總不能走丟吧。


    鄭曉麗給省文聯打了幾個電話,都說沒有寧古來的人。快到傍晚,她想見何子鍵的心更加強烈了。邱克劍陪著省委崔副書記去北京開會,她又要一個人捱過孤獨的一夜,她曾經幾次幻想何子鍵能到省城來會她一次,這樣她的生活也將有幾分絢爛的色彩。


    她必須要見到何子鍵,這樣就一定要找到他。給省裏的幾個名家打了電話,側麵詢問了有沒有饒河來的朋友,有個人告訴她,中午的時候李由被饒河的一個年輕人請去吃飯,也許就是你的這個小老鄉。


    鄭曉麗按捺住欣喜之心,就給李由打了電話,李由告訴她,他還真的見到了何子鍵,他們中午在一起吃了飯,何子鍵邀請他參加寧古的筆會。


    鄭曉麗心裏就罵,好你的小崽子,到省城都不來看看姐姐,看姐姐怎麽收拾你。


    “你這樣,你有了何子鍵的消息,就立刻給我打電話,我下班就給我家打。”鄭曉麗把家裏的電話告訴了李由。


    到了下班的時間,還沒接到李由的電話,鄭曉麗就有些鬱鬱寡歡。心想,是不是這小子翅膀硬了,把自己忘了?但她是了解何子鍵的,知道這是個講義氣的男人,不會把自己這個幫了他的姐姐忘在了腦後,他一定被什麽事情拖住了。


    剛開門進屋,電話聲大作。她就知道是李由打來的電話。一聽果不其然。李由的話讓鄭曉麗嚇了一跳。


    “何子鍵出事了,被派出所帶走了。”


    “他不是跟你的女兒在一起?”


    “是啊,我們中午在一起吃的飯,他們要去劃船,竟然跟幾個人打了起來,就被逮去了派出所。”


    “你你女兒呢?”


    “她給放回來了。我女兒說,何子鍵的態度強硬,要關幾天,還要罰款。”


    鄭曉麗是知道何子鍵的態度的。


    “那你為什麽不趕緊去救他?你女兒出來了,你就沒事了?”


    “我女兒村進屋的,我就給你打電話。我找了幾個朋友,他們都不認識江濱派出所的。你知道,我身邊都是寫東西的,就沒有一個是警察。”


    “你先這樣,帶著你的女兒,立刻去江濱派出所,我現在就趕過去。”


    剛要出門,她突然想到,江濱派出所並不認識她老幾,在這個省城,她更是沒有一個當警察的朋友。


    她想了想,就給省委辦公廳秘書處打了個電話,自己的老公是副處長,專門侍候省委崔記慢慢的進入角色,邱克劍在省委辦公廳的名望也是與日俱增。省委辦公廳的秘書處有三個副處長,邱克劍是第一副處長。另兩個副處長在他們搬到省城那天,省委辦公廳給他們接風的時候,鄭曉麗見過他們。第二副處長叫閆軍紅,鄭曉麗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女的,一見麵才知道是個地地道道的漢子,東北人,一米八,似乎不是個秘書出身,倒像個鄉鎮幹部,另一個副處長其實是個閑人,是過去的副,叫曲燕,副書記調走,他也就閑下來。那天喝酒的時候,曲燕就對鄭曉麗說:“克劍老弟總要跟著崔書記出差,以後家裏來個人,接個站,送個人,扛個煤氣罐什麽的,盡管跟我說,我保證第一時間就到,這樣好安心讓克劍老弟給崔書記服好務。”鄭曉麗就笑吟吟地說:“那就麻煩你了,真的有事的時候,你可別推脫啊.”


    何子鍵出了事,被江濱派出所關了起來,即使自己去嗎,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想到這,她就立刻撥了秘書處的電話。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單位沒人。


    她在屋子裏急三火四地轉了一圈。她突然笑了,現在剛剛興起了傳呼機,這是個好東西,省辦公廳為了找這些領導身邊的人員方便些,給他們一人配一個。邱克劍把秘書處這幾個人傳呼機的號都留給了他,以待家裏出了是急事,找起人來方便。


    她立刻打了曲燕的傳呼,放下電話,等待著回話。


    這個小東西還真是好事,曲燕馬上就回了話:“弟妹,怎麽,有什麽事兒要我幫忙的,直說。”


    “曲燕,還真有一件事麻煩你,我們老家來了個作者,是奔我來的,到江邊去劃船,被人欺負了,結果派出所欺生,把他還抓了起來,我這隻能求你了。”


    “他奶奶的,還有人欺負咱們的人?不過,我去也不認識誰。我現在給市委辦公廳的家臣副廳長打個電話,讓他們跟咱一起出頭,就好辦。”


    曲燕把電話掛了。鄭曉麗也知道曲燕說的沒錯,這些省委辦公廳的人,到個下麵的就把他們當祖宗看待,但是到這最底層的機構,還真是沒人認識他們。求市裏的人,還更好辦些。


    曲燕果然把事情辦成,市委辦公廳的廳長家臣現在去著賓陽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們現在馬上就出發到江濱派出所,曲燕讓她在家等著,他立刻來接她。


    *****


    自打上屆省委副書記周強退了,曲燕閑了下來,新來的崔副書記又從自己的家鄉帶了秘書來,他就知道自己在辦公廳秘書處就失去了應會的地位。這當秘書的,就跟丫鬟或者保姆式的,你侍候的主子地位愈高,你的身價也就越高。現在曲燕是閑人一個,他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但閑人也有閑人的好處,曲燕開始把目光放在社會的交際上。外人知道個什麽,就憑著省委辦公廳秘書處副處長的職位,到什麽地方都是大開綠燈。


    曲燕開了個不知道在哪個單位弄來的公車,神氣活現地停在鄭曉麗的跟前,鄭曉麗上了車,曲燕開了車就說:“克劍沒來電話吧?”


    鄭曉麗抱怨地說:“他呀,沒有大事,是從不給我打電話的。在饒河的時候,就跟著崔記是個喜歡到處走的人,有時下去工作一走就是半個月,就沒一個電話。”


    曲燕笑著說:“克劍來這幾個月,我也看出來了,我們處裏這幾個人,我看就他是個有大出息的,處長田威已經四十五了,侯書記一退,他也就跟著到頭了,崔書記不管是留在省裏,還是外調別的省,都會帶著克劍的,崔書記下步不管是留在這裏還是到別的省,都是書記的人選。”


    鄭曉麗說:“這就不是我關心的事了。上次你說你家孩子上初中,去了那個學校?”


    “四中,咱還能去個孬學校嗎?哎,你們結婚怎麽沒要個孩子啊?”


    鄭曉麗沒想到曲燕問她這句話,她還真難回答,就說:“過幾年再說吧。”


    其實,沒要孩子絕不是過幾年的事,而是邱克劍這個智商絕對超群的男人,在自己老婆的床上,就總是像個霜打的茄子,萎靡蔫吧不說,似乎男人那液體也是那麽的吝嗇,這就大大的影響她受孕的幾率。


    他們來的江濱派出所時,市委辦公廳的王家臣和公安局的副局長還沒到,李由和李婷婷在門口煩躁地走來走去,鄭曉麗一看就知道,李由這個省內的大文人,在這些警察麵前,是毫無地位可言,沒人買他的帳的。


    他下了車,李由就大步走了過來。


    “你可到了,趕緊跟他們交涉。可真生氣死我了。”


    曲燕走了過來,鄭曉麗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省的大作家李由,這位是省委辦公廳的曲處長。”


    曲燕先伸出手:“哦,久仰大名啊,你的書我可沒少看啊。”


    李由也許是被這裏的警察傷了自尊,氣呼呼地說:“那些書管個屁用,我說的話他們就當成狗屁。哎,你說,就算是打個架,這有一罰就罰五千的嗎?這有跟他們爭辯,就要拘留七天的嗎?我不能讓他們消停了。”


    曲燕笑了笑說:“別急,我保證這個人……他叫什麽?”


    李婷婷快聲快語地說:“他叫何子鍵。”


    “我保證何子鍵馬上就出來。”


    鄭曉麗看了看李婷婷。這就是李由的女兒了,何子鍵就是跟這個女孩在一起劃船時出的事,她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對李婷婷說:“你不是跟何子鍵一起被帶走的嗎?你怎麽先出來了?看來你是沒事哦?”


    李婷婷不會知道何子鍵跟眼前這個女人是什麽關係,就急切地說:“子鍵哥是跟他們爭辯才被他們宣布要拘留七天的。子鍵哥跟他們說讓我出來拿錢直接找他們領導,但現在找了領導似乎也不好使了。”


    “還是好使地。”曲燕說,“他們馬上就來,我去他們也不會給我麵子,但馬上就有讓他們挨罵的人來了。”


    很快就開過來幾輛高級轎車,就連警車都有不是一般的車,而是豐田大吉普,一看來的就不是一般的人。


    先走下來的是賓陽市委辦公廳的副廳長王家臣,接下來的是兩位穿著警服的領導。王家臣大步像曲燕走過來說:“來,我介紹一下……”


    “還是我先介紹吧。”曲燕把鄭曉麗推到了前頭:“這是崔副邱克劍的夫人鄭曉麗,才從饒河搬到賓陽來。”


    “哦,是克劍老弟的夫人啊,幸會幸會。哎,這是怎麽回事啊。”


    曲燕說:“這被這個派出所關起來的,是鄭曉麗老妹的表弟。”


    王家臣就對那個警察領導說:“你看這事兒弄的。”


    “真是亂彈琴。老江,你過來。”


    沒等王家臣介紹,那大領導就把另一個警察領導叫過去,氣呼呼地大步走進派出所。王家臣說:“說話的是市局的副局長鄭長凡,另一個是江北分局的局長周建國。這所長可是幹到頭了。”


    “也不能這樣啊。”鄭曉麗說。


    李由氣呼呼地說:“為什麽不能這樣,就該這樣,那個所長像了把到了他們這裏的人當做榨錢的機器似的。”


    他們這邊說著,就從二樓所長的辦公室裏傳來江北分局局長周建國的大罵:“你**的是不是給我們分局上眼藥?你沒錢花了是怎麽的?打一個小架你居然罰人家五千塊,印錢還沒有你來的快。你聽沒聽人家解釋?人家可是從外市來的作家,怎麽會無緣無故去打架?我看你這個所長別幹了。”


    “局長,我……我現在就去放人。”


    “放你奶奶的,你看看這都是什麽人,到你這裏關了起來。趕緊給我放人,明天到我辦公室報到。”


    “好好。”


    在外麵的幾個人鬆了口氣,李婷婷更是一蹦多高:“這罵的可真痛快,這人就該罵。”


    李由搖頭說:“還是你們說話好使啊,我上前跟他們理論,被他們罵了一頓。,不行,必須讓這個所長下台。”


    一個大嗓門傳來:“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讓克劍老弟的內弟受委屈了,我們的工作是有問題啊。”


    市局的鄭長凡邊摟著何子鍵的肩膀邊大步地走出來,然後來到鄭曉麗的麵前:“這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


    派出所的所長緊跟在周建國的後麵走了出來,說話聲都變了:“子鍵老弟,子鍵老弟,你看我這個人,水平就是低,我……咳,你以後就是我的老弟了,我給你當牛做馬。”


    雖然眼前的景象讓剛走出來的何子鍵一陣驚訝,但他馬上就適應了,他看了鄭曉麗一眼,這是他露臉的時候,他沉著地說:“寇所長,你也不需要這樣的客氣。你們做警察的也是不容易,治安不好,你們做警察的臉上也無光。”


    “那是,那是。”


    “我的意思是,你們至少要聽聽情況再下定論,就從表麵上看那幾個人也是社會上的混混,這樣的人我們躲都躲不及,我會跟他們打架嗎?如果不是他們欺負我們,我們會打了他們嗎?”


    “是的,是的。”


    “可我連說句話的權力都沒有,這怎麽能行,所以不怕罰款,不怕拘留,該罰的罰,該拘的拘,但是不該拘的,你拘了他,他能舒服嗎?他不舒服,總有把你們拉下馬的吧?”


    鄭長凡緊緊握著何子鍵的手對大家說:“子鍵老弟說的太好了,這出現是真正的有水平,這樣的年輕人,怎麽會去打架,我們的人的眼睛不是瞎子是什麽?這樣,今天我們市局做東,一個是給子鍵老弟壓驚,也是和克劍夫人,我的弟妹到省城工作接風,大家一定要去。對了,還有我們的大作家李由和這位小妹。”


    “我就不去了,你們公安局的飯我吃不起。”


    “哈哈,我一定讓你吃得起。今天我請你當我們市的治安督查員。”


    “什麽督察員?”


    “喝酒時候再說。大家上車。”


    何子鍵看了鄭曉麗一眼,鄭曉麗給他使了個眼色,何子鍵明白這酒非喝不可,就對李由說:“不打不相識,也許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走吧。”也看了李婷婷一眼,跟著鄭曉麗上了車。


    “來,大作家,上我們這輛車。”


    王家臣把李由和李婷婷拉到自己的車上。


    ***


    對剛才這一幾乎是戲劇性的場麵和戲劇性變化,最表示欣賞和羨慕的是李婷婷,而最受刺激和最感到驚訝的,就是李由了。


    他們這輛車,是市委常務副書記的專車,如果不是這碼事,他就是再活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坐上一個省城的市委副書記的專車。省裏的名人多了,他真的不算什麽,而市委常務副書記,就那麽一個,在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他到處寫報告文學,也是見過世麵的,但坐什麽車就顯示出什麽樣的氣派。雖然他剛才還氣呼呼的沒個好氣,現在他平靜下來後,才想到今天的一切都和何子鍵這個他還剛剛認識的年輕人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其實他和鄭曉麗不熟悉,他們都是作協的會員,在一起開開會,如此而已,他也知道鄭曉麗的老公調到省裏給新來的崔,但這跟他沒什麽關係。但他沒想到,何子鍵這個剛剛工作的年輕人,居然有這樣強有力的實力,自己這半輩子除了寫寫東西,混個虛名,盡量的多弄寫錢,就沒什麽大能耐。到了關鍵的時候,才發現還是權力在發揮著絕對的,難以取代的價值,而自己那點虛名嗎,簡直就是狗屎。


    他看了女兒一眼,李婷婷也看著爸爸。兩人同時射出的信息,似乎是一樣的,那就是對何子鍵這個人,他們真是需要刮目相看了。


    李婷婷說:“今天真是太過癮了,幾乎什麽都體驗到了。”


    李婷婷這樣說是沒錯的。她今天認識了一個不一般的哥哥,但隻有看到何子鍵這個小年輕的,居然驚動了省裏的和市裏的領導,才真正地感到他的不一般。


    還有個不一般,那就是自己在鬆花江的小島上,那樣的對何子鍵親密,他都能夠控製住自己,這也是一個男人的不一般。她相信,日後何子鍵一定是個更加不一般的男人。


    今天的第一眼,李婷婷就覺得這是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在島上,她感到這是她值得愛的男人,而在剛才那一幕,就是讓她深深崇拜的男人了,他來當自己神聖的偶像,絕對是最夠資格的。


    花園村賓館,是省城最高級的賓館,到這裏來就餐,不僅出乎李由的意料,就是鄭曉麗和曲燕,也是深感意外,這裏是省委省政府接待高級賓客的地方,而市局的鄭長凡,居然把宴請的賓客請到了這裏,可見對這兩位賓客的絕對重視。


    這樣的安排,對於何子鍵來說也是絕對沒想到的。他參加工作沒多久,文聯又是個死窮的地方,根本沒錢吃飯,就連寧古那個小縣城的高檔飯店他都沒去過,可他到了省城,居然走進這家最夠檔次的飯店,這不能不使心裏深深的一陣,但他什麽也沒表現出來,隻是談笑風生地和曲燕鄭曉麗談著社會上的一些趣聞。


    曲燕說:“寧古我去過,是陪著上任副書記去的,地方不錯,就是經濟發展的差一些。可是,你怎麽能去文聯那樣的地方呢?”


    何子鍵笑著說:“因為我是學中文的,又喜歡寫東西,鄭姐當編輯的時候,我寫了篇小說,這樣我就去了文聯。不過我現在也覺得這裏還不錯,一切可以從頭幹起。”


    曲燕是個隨意的人,他拍了一次何子鍵的肩膀說:“靠著你表姐沒錯。你表姐能讓你發表小說,以後也能幫你想辦法。”


    既然鄭曉麗現在是自己的表姐了,那就表姐下去也不錯,何子鍵說:“我表姐對我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沒有她啊,我就蹲了兩次拘留了。”


    鄭曉麗說:“你可真是個人物啊。”


    一個小型宴會廳裏,懸掛著本省著名畫家魯非的巨幅畫作《鏡泊飛瀑》和餘壯生的《茂密的森林》,魯非是黑土派畫家的領軍人物,現已作古,現在最能代表黑土派畫家實力的,就是餘壯生了。這是個略有殘疾的本省畫家,在當今的市場上他的畫大有看漲的行情。何子鍵現在想的是,這個了不起的大畫家能不能出現在自己舉辦的筆會上,當然,他舉辦的筆會絕不止於緊緊的李由這樣的人來寫文章,他還要請來一些大畫家揮毫作畫。


    大家就坐,先是閑聊了一會,鄭長凡對何子鍵說:“子鍵老弟是個很精神的小夥啊,很氣派,很有包容心,我看前途無量。”


    何子鍵笑著說:“我這個縣文聯的小人物,今天能和省裏和賓陽市的領導坐在一起,市委的榮幸,也是借了我表姐的光了,若論前途,實在是不敢胡思亂想,隻把我現在的工作做好就行。”


    曲燕說:“知道嗎,我們現任省長陳炳達,最早是鬆花江水文站的一名監測人員,現在居然是我們的省長,焉知哪個農村的孩子,就是未來的領袖哦。”


    何子鍵知道曲燕說的有些過了,在這些人物麵前談起自己的領導,是絕對的大忌,但何子鍵對曲燕不了解,曲燕已經沒有官欲,正是他向外透露一些省級領導的私密,才備受大家的歡迎。


    很快就上了豪華的酒菜。茅台酒,燕鮑翅,這樣高檔的酒鄭不僅何子鍵沒見過,就連李由這樣走南闖北的名家都沒吃過,對於李婷婷來說就更是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但何子鍵是清楚的,今天與其是給他壓驚,不如說是給鄭曉麗個麵子,而給鄭曉麗的麵子,就是在暗中討好邱克劍,崔延天副,那可是想攀都攀不上的人物啊。


    鄭曉麗也沒想到這場麵會搞得這樣大。給何子鍵壓驚她並不反對,但這樣的怕排場顯然超出了規模,但她和鄭長凡王家臣他們不熟,隻是看著曲燕,曲燕則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悠然,顯然他很適應這樣的環境。鄭曉麗發現,剛剛出道的何子鍵一派生情自若的派頭,她心裏想,這個老弟,還真是盤大菜,什麽場合都能拿得出手。


    李由知道這樣的場麵是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了,他的心緒複雜,而李婷婷卻怡然自得,欣賞著這樣豪華的排場,這一天來真是夢一樣,一會跌到低穀,一會升到天堂,而這些都是何子鍵帶給她的,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市公安局局長焦永江兼任賓陽市的副市長,鄭長凡是常務副局長,是地地道道的正廳級,在何子鍵麵前站了起來,鄭重地說:“子鍵老弟,今天我有三個對不起,第一個對不起,就是我們下麵的所長居然不分青紅皂白,把你當做打架鬥毆的劣跡青年抓了起來,第二個對不起,是我們公安人員居然要蹲一個如此優秀有為青年的拘留,第三個對不起,是我們到下屬單位居然用手中的權力這樣肆無忌憚地斂財。這三杯酒是我的三個對不起所做出的懲罰。”


    鄭長凡剛要喝,周建國猛地站起來說:“我替鄭局長喝,是我的工作……”


    “一會你喝你自己的,這酒我是一定要喝的。”鄭長凡再一次端起酒杯。


    何子鍵站了起來,按住鄭長凡的酒杯。就級別來講,他和鄭長凡是沒法相比的。省城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地地道道的正廳級,而他這個一般的小幹部還沒有轉正,還是一個縣城毫無權力的文聯的人。就是抓錯了,押錯了,罰錯了,能給他改過來,也就不錯了。但這樣高的禮遇對待他,他不能不知分寸。於是他就誠懇地說:“兩位局長,這酒絕對是不能罰的,不但不能罰,而且還要由我來敬兩位局長。”


    鄭長凡說:“你被冤枉了,受了驚,斷沒有敬我們酒的道理。”


    何子鍵微微一笑說:“兩位局長聽我說好嗎?”


    鄭長凡剛才那樣其實也就是做個樣子表個態,他野人知道會有人攔住他,卻沒想到是何子鍵,。他微微一笑說:“你說,我非常喜歡聽你講話。”


    何子鍵看了看鄭曉麗。鄭曉麗十分欣賞地看著何子鍵,何子鍵做的對極了,如果讓一個省城公安局的大局長自己罰自己,那可就太不識抬舉了。


    何子鍵說:“不錯,我是受了點委屈,我也在派出所發了火,但我今天卻是受了感動的。我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來到省城辦事,經曆點風雨,是對我的鍛煉。但最主要的,是鄭局長和周局長對這件事本身的嚴厲態度,讓我深受感動。尤其是我來自寧古這小縣城的年輕人,受到這樣的禮遇,是對我的一個終生難忘的記憶。基層幹部有基層幹部的苦處,他們也不是完全的錯誤,還由於我的態度不好,也的確跟人打了架,所以,這酒絕不是罰,而是我和兩位局長一起喝一個認識酒,如果不是高攀的話,我請求兩位局長跟我一起喝。”


    鄭長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誰也不想聽批評的話,何子鍵的話讓鄭長凡聽的太舒服了,鄭長凡說:“子鍵老弟,我真的沒想到你這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就是這樣的老練和沉穩。”


    鄭曉麗插話說:“子鍵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就是大學的學生會的主席。”


    “是副主席。”何子鍵說。


    “大家都知道我們饒河市委組織部的調到中組部的唐葉亮吧,子鍵可是他最欣賞的年輕人,他在我們饒河那次火災中,可是出了大名的啊。”


    “我知道,我聽說有一個年輕人打傷兩個……啊,這個人就是你啊。”


    大世界火災在全國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作為一個城市的公安局的領導,自然是看過了有關的通報的。鄭長凡感情濃烈地說:“真是沒想到,你這樣的人才怎麽……也好,你吱聲,如果你想到我們賓陽公安局來工作,我一定給你安排,誰都會同意的。”


    這回李由發話了:“子鍵現在是重任在肩呢。他要把省裏和國家的名作家名畫家請到他們寧古,為他們的森林旅遊搖旗呐喊呢。”


    一向沒發言的王家臣說話了:“一個文聯的年輕幹部,能為縣委縣政府的戰略思路做出有創意的策劃,真的不簡單。市裏想請什麽人,你就盡管跟我說。我這個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讓誰去,誰也不敢不去。”


    這可是個意外的驚喜,何子鍵說:“那這酒可要咱們四個一起喝了。”


    曲燕站了起來說:“沒想到今天這酒是這樣的和諧,都是為了邱克劍我這個哥們的表弟,我看大家一起來得了,由不愉快到愉快,這可看出子鍵老弟的本事啊。不愧是大學學生會主席的人才。”


    曲燕一提議,大家紛紛響應,喝的不的一杯,而是連喝三杯,隻有李婷婷喝第三杯時嗆的直咳嗽。


    喝了酒,王家臣說:“子鍵老弟,以後你到省城來,打個電話,在坐的有省委辦公廳的,有我這個市委辦公廳的,有市公安局的,有江北分局的,還有我們的大作家李由,你有什麽需求就別見外了。”何子鍵忙拱手拜謝。


    既然現在何子鍵是鄭曉麗的表弟,大家散的時候,何子鍵隻能跟著鄭曉麗的身邊,這就讓李婷婷心裏不你們舒坦,臨分手時,李婷婷認真地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我知道。這幾天我就在省城辦事,我會給你個完整的提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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