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挺在隊友攙扶下,站在隊伍的最邊緣,他咬緊嘴唇,腦海中還有些沉浸在剛才的比賽中,突然肩膀一沉,他扭頭看過去,剛才場上最強的那個對手程濤,光著膀子,手裏拎著濕淋淋的球衣,微笑著看著自己,“哎,老鐵,你今天表現真不錯,交換下球衣,留個念想吧。”


    雷挺急忙從身上把自己的球衣扒下,遞到程濤的手裏,“你的水平真的很厲害,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我感覺你都能到歐洲頂級聯賽去踢。希望有天在天下足球裏看到你。”程濤感覺到這不是客氣的恭維,是發自內心的讚賞,“嗬嗬,謝謝,我也想到歐洲去,但不知道水平能不能達到呢,對了,我挺喜歡德甲的,你呢?”兩個人雖然現在才算認識,但已經開始向熟悉多年的老友,討論起德甲更好一些,還是西甲更好一些。


    看到自己的隊長和對手惺惺相惜的場麵,雙方隊員也開始找到這場比賽自己欣賞的對手身邊,有的交換球衣,有的開始主動搭話,聊起剛才的比賽。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光,倒真有點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感覺了。


    田思源看著隊員的情緒慢慢好起來,自己也低著頭,溜達達地退到場邊,這個成績不算好,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球員們已經把訓練時學到的技術、能力幾乎百分百發揮出來,就和他說的一樣,沒有任何遺憾留在場上,足以讓這些孩子回憶好久。這個年齡段,天賦真的太關鍵、太重要,沈陽隊的球員數據屬性在他的眼裏幾乎是碾壓式超越,無論是身體、速度、技術、體能,不愧是從和大連齊名的足球城殺出來的球隊,那個程濤已經有了在世青賽上一顯崢嶸的霸氣,技術、場上的感覺在國內如鶴立雞群,但如果還在國內蹉跎,他將很快失去這種靈性和銳氣,得想法去幫他一把,讓這個天才球員能有更好的環境去成長。


    這時,還在興奮的許濤瞄見了場邊的田思源,激動朝他跑過來,“田老師,這場球簡直踢得太棒了!我從來沒想到國內的高中聯賽竟然能夠提出這樣的比賽!”四十來歲的許濤像個孩子,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向田思源宣泄著自己的興奮。


    田思源笑著看著有些癲狂的許濤,知道讓中國足球折磨那麽久的一個資深球迷的心理,當初自己也是一樣,有一線光明,就會讓他好像看到最美的晨光,內心充滿希望,但隨之也會墜入又一片黑暗。這次,不一樣了,他要讓這些球迷們看到光明,並帶著他們一起迎接曙光。


    “喂,老許,我的球隊怎麽樣?”他突然開口問起許濤。許濤驚訝地看著他,讓自己去評價田思源的球隊?許濤猶豫了一下,腦海裏出現他看過解放中學屈指可數的幾場比賽,很鄭重地斟酌著說出他的評價,“你的球隊很不錯,但說真的,球員的能力最好的也不過是中上之資,有幾個有特點的,可能也就能踢上國內的職業聯賽,不過和你們碰過的球隊雖然都比你的球員能力、技術甚至身體好上不少,但沒有一個能輕鬆和你們比賽的,你的訓練讓球員能把自己的水平全部發揮出來,在團隊配合和比賽投入、取勝欲望上還壓住了對手,球隊在場上的那種氣勢、發揮、配合在國內我還從沒見過。考慮到你的球隊在一起訓練才一年,這樣的水平發揮,我個人認為真的已經很優秀、很卓越了。”許濤一口氣說出他對解放中學的看法。


    看來這個許濤還真是對自己的球隊很關注,很多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田思源笑笑,“那你覺得如果我找到有天賦的球員,把他們的優點完全發揮出來,加上我的訓練指導,會是一個什麽場麵呢?”聽到田思源的話,許濤的呼吸一緊,眼睛瞪直了看著田思源,“老天,這個家夥難道。。。。”


    許濤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緊張地問著田思源,“田老師,你的意思是能夠找出合適的球員,就能把解放中學的這種打法、配合戰術完美的複製出來?”田思源搖搖頭,這讓許濤有些失落,看來自己還是太癡心妄想,這樣的球隊怎麽可能會在中國的球場上出現呢?解放中學隻是這幾場狀態不錯,偶爾的曇花一現,就像以前自己看到的那些青年才俊一樣,如同流星刹那間消失不見。


    “複製解放中學的打法太簡單,我想找到那種類似程濤甚至比他還要好的球員,然後配合訓練指導,把更豐富,更有激情,更有統治力的戰術實現出來,讓中國足球能夠真正站起來!”田思源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許濤噎死,你個大舌頭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實現比解放中學體現出來的球場執行力、配合、投入度還要強的戰術?不說別的,就是現在的甲b球隊能把剛才比賽中那種氣勢、配合打出來,就能在甲a聯賽裏一枝獨秀了。找出更好、更年輕的球員調教,配上比這種氣勢、配合還要豐富的戰術體係,那畫麵太美,許濤甚至無法想象。


    他結結巴巴,遲疑地問著田思源,“田老師,uu看書 .ukanshu 你,你開玩笑吧?這種打法在甲a球隊裏都不一定能實現吧?”


    “那些人不行,但不代表我挑選的球員不行,我能找到球員他們最有優勢的特點,將他們的能力最強化,我還能幫助球員調整狀態,讓他們找到自己踢球的動力和取勝的欲望,我的球隊在比賽中一定會按照我的設想達到最佳的狀態,難道這些還不夠嗎?”田思源反問向許濤。許濤現在已經口幹舌燥,心中有一種隱隱的衝動,對麵的這個年輕的教練,仿佛是一個魔鬼在誘惑自己,描繪出一副他從來沒敢想象過的畫麵。


    “田,田老師,您,您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呀?”他已經搞不明白田思源的意圖,自己就是個不入流足校的校長,田思源勾畫出的場麵太大,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他當初隻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這個挺有潛力的教練挖過去,但這個家夥說的東西太大,雖然很誘惑他,自己的內心卻不敢相信。就好像一個老板招聘員工,原本隻是想找個人幫自己把業績從一百萬提到兩百萬,應聘的家夥卻給自己許下進入世界500強企業的願景,如果是那樣還好說,自己就當他癡人說夢,但現在自己看過的比賽,卻告訴他,這,這真是有這樣的可能,許濤如同百爪撓心,不知道該下一步該怎麽和田思源溝通。


    田思源看著有些窘迫不知該說什麽的許濤,嗬嗬一笑,“什麽意思啊?許校長想一想自己開足校的初心吧,我還得帶孩子們回去,回頭有機會再聊!”說完,就招呼起隊員,讓他們抬起頭,挺起胸,驕傲地離開這個給他們留下美好回憶的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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