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窗戶半開著,溫熱的夏風呼呼的吹進來,撩起米色的窗簾,沙沙作響。(.)窗台上擺著碧綠色的文竹,細碎清瘦葉子,隨風胡亂的搖擺著。


    蘇琴和表情裏沒有一絲波瀾,淡抿著嘴唇,迎視著葉外婆。


    房間裏靜謐得隻剩下風聲。


    外婆今天是怎麽了?一上來二話不說,先問人家的母親?她在他身邊那麽長時間,也從沒有聽見哪個人提起過他的父母,那應該是個禁忌吧!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人觸及的和秘密,她完全能理解他,所以從沒有試圖去了解他的家世。


    捐外婆就算想是不放心,想替她問一下,也不該在見第一麵的時候,就這麽開門見山,這未免顯得太唐突了吧!


    葉瑟緊張的看了眼蘇琴和,悄悄扯了扯葉外婆的衣袖,製止的叫了聲:“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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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外婆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依舊犀利的盯著蘇琴和,蒼老的臉繃得緊緊的,晦暗的表層下,暗潮洶湧。


    溥“我母親……”時間停頓了一段後,蘇琴和踱步走進臥室,謙恭而有禮的向葉外婆淺鞠一躬,平靜無波的說:“她已經過世了。”


    葉外婆就那麽盯著他,胸口起伏不定,似是想要努力探出些什麽。一股子風呼的吹進來,她花白的頭浮遊散亂,掃蕩在刻滿皺紋的臉上,終於,她收回目光,像是曆經了一場浩劫,身體綿軟下去。


    “坐吧。”她淡淡的垂著眼皮,氣虛息弱。


    蘇琴和禮貌的點點頭,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


    葉瑟總算鬆了一口氣,感恩戴德的偷瞄了他一眼,還好,他沒有一脾氣,甩手走人,也算是給了她天大的麵子!忽而又惆悵,他的母親居然真的不在人世了,這麽說,他的父親,應該也不在了吧……


    心裏酸酸的,也許是有類似的境遇,葉瑟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瑟瑟,去泡茶啊!”葉外婆揉了下她的頭,輕聲說。


    葉瑟小動物一般在她手心裏蹭了兩下,乖巧的站起來。“好,我這就去。”


    她走出去,葉外婆追隨著她的身影到了門口,眼睛又不自覺的掃過蘇琴和。


    這世上,會有那麽相像的兩個人嗎?一樣妖媚的眉眼,一樣絕色的容顏,除了性別的分別,還有氣質有些差異,幾乎沒有什麽分別!


    一切,真的隻是巧合?


    “小蘇啊!”葉外婆撫著手背上的皺紋,神情有些莫測。“你是真心對待瑟瑟的嗎?會一生一世的對她好嗎?”


    “是的外婆,我會。”蘇琴和坐直身子,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像是在做著最鄭重的承諾。視線向外間投去,雖然看不見外麵的人,眼睛裏仍舊蓄滿了溫柔。


    是的,他會的。


    暄竽跟他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他知道其實是沒有結果的,他也不要什麽結果了,有時候在深夜裏醒來,看著她,他甚至連明天會怎麽樣,都不願意去想。


    也許,是不敢想。


    “那就好。”葉外婆歎喟的說,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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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瑟已衝好了茶,托著兩隻杯子進來,一杯裏麵是白水,給外婆的,一杯是綠茶,給蘇琴和的——雖然,這種普通的茶他不見得會喝。


    葉瑟把托般放到床頭櫃上,先把白水遞給葉外婆,又小心的端起杯子,送到他麵前。“給你。”


    他沒有馬上去接茶杯,仰臉看著她,可能是剛剛忙碌的原因,她鼻尖上冒著細小的汗珠,眼睛專注的看著他,眼珠又黑又亮,連平時總是蒼白的嘴唇,此刻也嫣紅水潤。


    他不禁有些失神。


    葉瑟端著水舉了半天,見他沒有要接的意思,頹唐的垂下雙肩。


    就知道,像這種茶,這位大爺是不會喝的。


    略略把杯子往跟前一收,預備拿走。卻在這個時候,他冷不防的伸手在她鼻子上輕擦了一下,她一呆,他順手截走她手裏的茶,姿態優雅的喝了一口。


    “謝謝。”他對她綻出一抹淡笑。


    咦?從這人嘴裏還能吐出這兩字?


    葉瑟瞠大眼睛怔了半晌,麵部肌肉抽了抽,狐疑的咧開嘴:“不、不客氣。”


    “嗨,外婆!我來看你了……呃!”遲暄竽嬉笑的聲音,在看到房間裏的蘇琴和時,硬生生的啞住。神彩飛揚的眸子,也頓時像被塞進了一把沙子般,異樣的扭曲。


    “蘇三?”他用眼睛詢問過去。


    蘇琴和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他立馬苦了一張臉,幾乎要仰天長嘯。東窗事,為什麽沒有人通知他啊!


    “外、外婆……”討好的向葉外婆床前,挪了兩步,“我……他們……”


    葉外婆看著這個一心喜歡的“外孫女婿”,想著他常常想盡辦法的逗她開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為什麽不是他啊!歎了口氣,卻不忍心責怪。“你這孩子啊……”


    葉瑟正**想幫他說兩句好話,他卻早已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擠到床沿,硬把她擠了下去。“外婆,對不起!這些日子一直騙您!您可千萬別生氣啊!雖然我並不是您的孫女婿,可我是真心拿您當外婆的!”


    “誒~我都知道!好孩子,我沒生氣,你也別往心裏去……”看著他哀哀求告的樣子,葉外婆反而安慰起他來。


    他越來了勁,對著葉外婆哼哼唧唧的扼腕歎息道:“唉!都怪我認識瑟瑟太晚,讓蘇三占了先,其實,我才應該是她的真命天子啊,不然,我們祖孫倆怎麽這麽有緣份的,你說對不對外婆?”


    “你這孩子……”葉外婆笑出聲來。


    葉瑟和蘇琴和默默的對視了一眼。


    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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