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對方的話,諸葛淵不由得震驚得嘴巴微張,李錦書所說的一切實在太顛覆他過去的認知了,對方所說的一切跟自己從夫子那學到的完全不一樣啊。


    世界居然五個,而且是彼此關聯的五個世界?並且還是由一個世界變化出來的五個世界?


    “是嗎?”停頓了一會的諸葛淵發出了質疑,相比對方的說法,他還是覺得自家夫子的說法更可信一些。


    聽到對方居然不信自己,李錦書頓感不悅,“怎麽,你不信?”


    “李前輩,倒不是我不信,你說那些和尚說的是假的,那明輪堂說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呢?”


    “你這小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麽都敢想,你以為小孩過家家呢?空口無憑地說?誰聲音大誰就對?”


    “你可知全大齊禮節都是由明輪堂定的?這一套官家跟監天司可都認的。”


    既然要向對方解釋清楚,李錦書也不在乎多浪費一些時辰。


    在自己這質疑還好,要是這家夥在堂內其他老前輩麵前居然敢質疑這個,那恐怕有這家夥受的。


    “小子,你可知何為逆仙順人?”說話間,李錦書的第三隻手從他左手腋下伸了出來,向著房簷下的諸葛淵擺了擺手。


    “這隻手就是逆仙順人的,逆仙順人,說白了就是堂內弟子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明輪堂弟子可以修習堂中術數,讓別處的自己來助自己一臂之力。”


    聽到這話,諸葛淵對於對方的說法信了幾分。“當真?那方才屋內的那些人在幹什麽?”諸葛淵腦海中閃過那些端坐在書堆中的黑袍怪人。


    “方才你在介子齋看到的那些人,他們是在與自己的逆仙順人詢問交談,書寫出別的世界的曆書。”


    “明輪堂作為儒家首派,自然要以維護世間正道為己任,哪怕是別的世界發生的事情,也須盡可能記下來。”


    “雖然這很難,世界隔得越遠,逆仙順人的意思就越含糊不清,詢問起來非常困難,但明輪堂弟子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效仿先師,以筆立規矩,以墨守乾坤,斷不能讓萬代先師的一輩子心血付諸東流。”


    對方的這一段話頓時聽得諸葛淵渾身有些熱血沸騰,明輪堂的做法實在太符合他的價值觀了,這不就是自己出來想要幹的嗎?


    瞧見對方那樣子,李錦書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如何?這下總信了吧?”


    “嗯!那李前輩,那我什麽時候能學這些術數?”諸葛淵頓時有些迫不及待了。


    信不信還兩說,至少這明輪堂的東西他非常想學。


    “現在急了?剛剛還不是想繼續跟我辯經呢?愣著幹什麽,走吧,前麵不遠就到了,等你入了明輪堂,自然就有人會教你更多的。”


    諸葛淵連忙跟上對方的步伐,向著園林深處走去。


    可以見得,過了介子齋,路好走了很多也不用躲躲藏藏,很顯然這裏外緊內鬆。


    剛走了半炷香的工夫,諸葛淵就聞到了淡淡的香火味,隨著這香火味越來越濃,一棟掛滿陶瓷脊獸的兩層建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這裏麵都是堂內的老前輩們,進去手腳規矩點。”李錦書說完偷偷地打開了門,帶著諸葛淵向著裏麵走去。


    剛一進去,諸葛淵頓時就被震的愣在原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堵掛滿人頭的巨牆。


    所有的人頭都神態肅穆,雙目似閉非閉,仿佛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兩人。


    僻靜安詳的環境之中,忽然出現眼前這一幕,諸葛淵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的右手食指顫抖地剛要舉起,卻被李錦書跟按住了,“別亂指,對前輩們大不敬。”


    李錦書按著諸葛淵的腦袋,對著這麵人頭牆鞠了幾下,順著牆根繼續往裏走。“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明輪堂內有不少弟子入朝為官,這些都是朝內的曆代史官。”


    “前輩,那為什麽他們的腦袋全都擺在這裏?”


    “不是我們要砍他們腦袋,是皇上要砍他們腦袋。”


    “那皇上為什麽要砍他們腦袋?”


    “因為大齊曆代皇上都做過荒唐事,他們都不想被記下來,想要杜撰曆書,史官不讓,就要砍腦袋了。”


    “這些前輩們都說過一句話,陛下,你有能耐就滅了明輪堂,否則無論砍多少顆腦袋,無論上去多少人,史書絕對不能杜撰半點,這就是明輪堂職責所在。”


    “曆書就是乾規坤矩,規矩要是被亂了,那萬代先師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諸葛淵頓時恍然大悟,對於這麵人頭牆的恐懼感逐漸減少,心中不由的肅然起敬起來,連腳步都不由的放慢了一些。


    通過這些人頭,他對於明輪堂的職責又多了一些理解,同樣他也明白了為什麽當初夫子要讓自己來這,而不是去別的地方。


    “哦。”諸葛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來有些事情他還要學很多。


    隨著兩人繼續往前走,人頭牆的後麵,是一排排牌位,黑漆白字的靈牌如同一麵麵肅穆的墓碑豎立在朦朦朧朧的香火霧煙後麵。


    諸葛淵發現自己剛剛在外麵聞到的香火味,原來是從這裏傳來的。


    各種牌位麵前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貢品,顯得格外地隆重。


    雖然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但是諸葛淵感覺這裏仿佛哪哪都是人。


    他沒忘記自己跟著來這裏的目的,當即拿起一旁的香用白蠟燭的火點燃,向著四周的牌位祭拜了一圈後,就開始尋找起自家夫子那死去一百多年的好友來。


    “李師兄,王長敘前輩的牌位大致在哪個位置?”在這地方,諸葛淵的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往裏找吧,我記得應該在裏麵。這地方我也不經常來,就清明祭奠的時候來過兩次。”


    兩人順著一排排的牌位往裏走著,隨著越往裏走,靈牌也開始擺得稀鬆起來,並且貢品的種類也開始逐漸變多,不單單隻局限於豬牛羊三畜。


    當半炷香過去了,諸葛淵身旁的李錦書忽然眼前一亮,快步向著左側走去,“瞧!找到了!王長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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