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梁墨?”李火旺對著兩個詞十分的陌生,墨家還分好幾種不成?另外什麽叫邪修的梁墨?


    看著身旁那消瘦的男人以及他肩膀的黑鳥,李火旺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司馬兄,何為齊墨,又何為梁墨?”


    司馬嵐對李火旺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表示十分詫異,很快他肩膀上的瞎眼黑鳥開口說道:


    “他們本是一路人,可是一人一念,十人十念,千人千念,各有各的想法,隨著巨子死去,這墨家自然也開始分家了。”


    “雖然梁墨跟被的墨家一樣知明鬼,天誌,非命,可他們曲解的初代巨子的意思,終究是入了岔路,與那東震堂沆瀣一氣,最終變得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


    聽到自己的鳥說出這話,司馬嵐的表情顯得凝重很多,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也算看出來了,是不是邪修取決於會不會影響到大梁國的穩定,反之,哪怕做得再惡心也是名門正派。


    李火旺自趣的也不再發問了,無非就是一個宗門分家的意思,相比別人的破事,自己更應該擔心擔心自己。


    既然已經知道了北風是能擺脫幻覺的心素,那麽接下來,該想辦法知道北風到底在哪,自己又該如何從他身上得到擺脫幻覺的辦法。


    合作?這個選擇,第一個時間被自己拋棄了,坐忘道不可信,而且如果被他們得知自己的心素身份,那麽自己接下來將會永無安寧之日。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找到北風,硬生生地從他嘴裏撬出辦法來。


    至於怎麽撬,那這監天司,就是自己現在能找到的最重要扳手,要不然自己費盡功夫潛入這監天司做什麽。


    沿著走廊走了一會,李火旺敏銳聽到了,從牆體內傳來一些特殊的聲音。


    是木頭撞擊聲,鳥類翅膀扇動聲,還有人的匆匆腳步聲。


    李火旺沒理會,跟著司馬嵐繼續往前走,也就在這時,一個太監模樣的男人謙卑地垂著腦袋貼著牆悄無聲息地走過。


    剛好跟李火旺擦肩而過的時候,隨著他在牆角一抹,牆體忽然打開,


    就在這一瞬間,李火旺瞄到了裏麵的動靜,遠處的寬敞的窗沿邊,形形色色的鳥類不斷的飛起落下。


    一旁候太監把那些鳥腿上的紙張解下來,放在小竹筒裏,隨著細線直流而下,落入一個竹子拚接的古怪構造中。那東西猛地一看,仿佛插滿竹管的蜘蛛。


    隻是這竹蜘蛛明顯有些發黴了,一些大小不一的黴點包好其中。不單單是外表,裏麵不斷轉動的木頭齒輪同樣布滿的黴斑。


    伴隨著哢哢聲,這些從鳥類腿下解下來信紙,通過“蜘蛛”上麵的管道,分發到四周的太監們手中。


    而這些太監們,異常熟練的,把麵前的紙條分門別類地擺好,轉身放向身後,那些類似藥櫃的小方盒子裏麵。


    太監,信鳥,竹子蜘蛛,動作又速度又快捷,按部就班的幹好屬於自己的事情。


    就在李火旺琢磨其中包含信息的時候,麵前的司馬嵐忽然左拐,順著那一扇扇緊閉的大門,向著下麵走去。


    “記好這印記,休門,生門都行,別走錯了。”隨著司馬嵐用手一推,陰沉沉但又有些朦朧的大堂呈現在李火旺的麵前。


    大堂之中放著很多屏風,那倒影在屏風上的或坐或站的影子,證明每一個屏風後麵都有人,然而他們的聲音卻極其的不清,哪怕李火旺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


    走在這由黑色人影還有那古怪含糊聲形成的樹林中,李火旺感覺到極其的怪誕,這地方真的是監天司,而不是哪個地方的鬼市。


    說真的,剛進來時,李火旺心跳都快了不少,生怕自己的身份被認出來。還在有驚無險,諸葛淵的紡錘非常有用。


    李火旺仔細端詳著四周的一切,他發現這地方跟之前一樣,屏風還有四周的柱子上同樣有著點點黴斑,這讓本應該氣派的大堂,顯得有些肮髒跟陳舊。


    “司馬兄,這地方經常回南風嗎?怎麽都發黴了?”李火旺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也許吧,過去都沒有,就今年年頭開始的。”


    說完這話後,司馬嵐用手指向前方。“第一次來,先去靈台郎那點個更完了之後,我再跟你詳細說說。”


    李火旺順著鳥飛去的方向,很快看到了遠處背著左手,表情凝重地掐算著手指的男人。


    此人穿著長袍,相貌平平。並且站在一個類似當鋪的高頭櫃台後。


    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李火旺甚至以為對方茶館裏說書的說書先生。


    “南宮,來個庚旗,點個更。”司馬嵐的鳥飛到桌邊,用喙啄了啄桌麵。


    正在掐算的男人卻看都不看李火旺一眼,老神在在把那隻背著的手伸了出來。“腰牌拿來。”


    那姓南空的男人摸了摸腰牌上的紋路,又直接扔了回來。“嗯.....耳玖是吧?二牛走之前告訴過我了。”


    李火旺還記得,記相的名字好像就叫什麽二牛來著。


    看著正在跟南宮交談的司馬嵐,李火旺心中開始琢磨起來,下一步該怎麽走。


    就在司馬嵐跟對方閑聊完,剛準備帶著李火旺繼續向前走去的時候,李火旺忽然開口了。


    “司馬兄,在下初來乍到,敢問從誰的手裏接活?”


    司馬嵐有些意外,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既然你的腰牌已經到旗了,就不是從誰手裏接活了,而是你自己選活。”


    司馬嵐帶著李火旺走回大堂,拉開一道屏風走了進去。


    屏風後麵除了一張桌子跟還有幾張凳子外空無一物,司馬嵐的鳥再次用喙啄了啄桌麵。


    很快一位皮膚白嫩的太監走了進去,向著李火旺跟司馬嵐行大禮。三人的影子同樣倒影在一旁的山水屏風上。


    “要什麽活你問他,就是今天上午剛到的,他也都知道。你也可以從他這裏曉得,本地比你職位低的監天司有多少,從中挑選到誰打下手。”


    聽到司馬嵐的話,李火旺看著眼前的太監想了想,對著他問道:“尋常都是這麽接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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