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為大。


    現在端木長鳴已死,即便是他身前犯下滔天的罪惡,也是該給他一個高手的尊嚴。


    茅清雨進入到西楚軍營之中。


    腳下連連而動,西楚那高大的塔樓皆是化作粉碎。


    茅清雨一路猶如是無人之境,所到之處無人可以抵擋,將端木長鳴的屍體放入中軍大帳之中,茅清雨安然離去,隻能是留下一片混亂的局麵。


    斬殺了端木長鳴,這無疑是給南楚幫了天大的忙。


    茅清雨浸淫於武道巔峰多年,看到的,參悟到的,自然絕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這場戰場諸如像是他這樣的高手就不該參與之中。


    武者一途本就是逆天改命。


    犯下的罪孽太多,最終隻能是連累自身。


    他本就是一武夫。


    可不像是王朝帝國的君王,有著國運的庇護,殺得千萬人為雄,動輒便是發動戰爭,血流漂杵,故此他絕對不可能參與到這種普通的殺戮之中。


    返回到軍營之中,茅清雨再次安然的休憩。


    ……


    ……


    人死燈滅。


    觀音宗,天台山,天道閣之中。


    一排燃燒的十八枚青燈散發出昏暗的光明,火焰跳動著,好像是躍動的精靈。


    忽然之間。


    最邊緣的一枚青燈好像遭遇寒風一般,無力的跳動了幾下,然後徹底的熄滅。


    頃刻之間。


    一直坐在供桌之前的黑衣老者睜開了雙目,也許他真的是太老了,頭上沒有一根頭發,雙眉雪白,自然的垂掉下來,雙目深深的凹陷下去,鼻梁高聳,好似是寬刀的刀背,臉上的皺紋好像是最為鋒利的刻刀刻上去的一般,身軀十分的幹瘦,從雙目睜開,再到站起身子,他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他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目光看向那熄滅的青燈。


    老人的神色十分平靜。


    緩緩的轉身,走出閣樓。


    ——


    觀音宗之中,有著一種最為特殊的人,叫做守閣人。


    守閣人守的自然是天道閣。


    守閣人都是觀音宗之中大限已至的絕世的高手,他們在天道閣之中以青燈為伴,參悟武道,要麽是大限至,悄無聲息的死去,或是等到守護的青燈熄滅,那麽他便是有法子去掠奪氣機,從而為自己爭取壽元。


    ……


    ……


    戰場之上。


    隨著端木長鳴的死,觀音宗參與進來的眾多高手頓時心生寒意,端木長鳴的身份到底有多特殊,前來的人都是十分清楚,可是這位從天台上走出的高手居然死了,這無疑是給觀音宗的弟子當頭棒喝,使得他們生出了幾份退卻之心。


    南楚的高手既然能夠斬殺端木長鳴,斬殺他們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人。


    難道活著不好嗎?


    當有一個觀音宗弟子生出這樣想法的時候自然會有十個,也會有二十個。


    很快的。


    觀音宗的弟子好像是有默契的一般,快速的撤出戰場。


    西楚的大軍之中頓時生出了幾份動亂。


    一人退。


    十人退。


    百人退。


    大軍將會潰敗。


    一身銀色鎧甲的趙無風出現在戰場之上。


    一人一騎一杆長槍。


    白袍銀槍。


    在進入到戰場之時,猶如是一枚定海神針出現在戰場之上。


    觀音宗的弟子撤出帶來的影響短時消失於無形之中。


    一人堪當百萬師。


    趙無風的長槍舉起,平靜卻是足以讓戰場之上的每一個聽的清清楚楚。


    “死戰不退。”


    趙無風口中吐出四個字。


    這一刻。


    西楚的大軍之中頓時爆發出可怕的戰意,所有的士卒好似是憑空增加了些許的勇氣,反殺向南楚。


    突然的反擊讓南楚大軍防不勝防。


    原本占據著幾份優勢頓時消失殆盡,甚至是有著幾份招架不住的意思。


    不過。


    這也是無妨。


    對於西楚的反擊陳瑞虎早已是在預料之中,若是西楚的大軍沒有如此反擊,她的心中才會感覺到不安。


    “擊鼓。”


    陳瑞虎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頃刻之間,陳瑞虎的身後,十架牛皮大鼓頓時響起,聲音猶如是雷霆炸響。


    鼓聲催人奮進。


    南楚戰士也是變得亢奮起來。


    身軀之中的鮮血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對著西楚發起了更為凶猛的反擊。


    ——


    廝殺前進的懷王周妖靈將手中長槍隨意丟棄在地,取出一枚白色的手帕,仔細的擦拭起來手上的鮮血。


    前一夜。


    陳瑞虎很是認真的告訴他,若是她身後的那十架牛皮大鼓響起的時候,戰場之上的廝殺也是到了最為的關鍵的時候,這場戰場南楚付出的太多,絕對不能輸。


    “是啊,南楚絕對不能輸。”


    懷王周妖靈低頭看向擦拭幹淨的雙手。


    神色之中露出笑意。


    笑的很是開心。


    笑的很是輕鬆。


    當然笑的很是坦然。


    深吸一口氣。


    周妖靈的目光看向趙無風。


    一直佩戴在他腰間的長刀緩緩抽出。


    伴隨著抽刀的過程之中,鏘鳴之聲不絕於耳。


    “殺人,還是用刀來的實在。”


    周妖靈輕聲說道。


    長刀橫置在身前。


    刀身之上銘刻著兩個字——蜉蝣。


    蜉蝣是天地之間最為渺小的生物,可是它的生命力卻是十分的頑強,爭分奪秒的活著。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周妖靈的眼眸之中殺意變得十分強烈。


    當下。


    身軀倏然一動。


    蜉蝣亦是橫掃而出。


    鮮血飛濺,人頭落地。


    周妖靈猶如是秋風掃落葉,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大殺四方。


    蜉蝣所到之處,絕無生機。


    ——


    趙無風騎在戰馬之上,白袍獵獵作響。


    目光看向周妖靈。


    一絲冷笑浮現而出。


    也許。


    在別人的眼中周妖靈是個高高在上的懷王,一身強大的實力讓人為之膽寒,可是他趙無風絲毫不怯周妖靈,甚至他都是有些看不起周妖靈,生來長著一副美過女子的臉龐,甚至比女子還俊美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那些富貴人家的禁臠,有何資格當懷王。


    緊握著長槍的右手加大了幾份幾道。


    趙無風等待著不惜一切殺向他的周妖靈。


    一口氣。


    連續廝殺。


    周妖靈斬殺一百五十三人,終於是橫掃了身前的阻礙。


    吐氣。


    吸氣。


    換氣。


    周妖靈的身軀躍起,手中的蜉蝣斬殺向趙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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