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從天而降,來的急促去的更是急促,一切都仿佛是未曾發生過一般。


    附近的一株梅樹枝上,一縷縷青煙正緩緩的飄散著,散發出淡淡的糊味。


    龍越靜靜的站立著原地。


    他的神色有些癡呆,雙目之中呆滯,兩行淚水正緩緩的流下,緊握著手中的竹簽。


    這一刻,龍越才是明白李玄機講的那一切到底是何意思了。


    可惜現在為時已晚。


    李玄機已是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龍越的心中萬分愧疚,呆滯的神色之中露出無盡的後悔之色。


    ——心如刀割,此刻正是龍越的真實心情寫照。


    握在手中的竹簽感覺到如同山嶽的沉重。


    龍越的呼吸有些急促,那呆滯的神色之中湧現出無盡的痛楚之色,兩行淚水緩緩的流下,龍越的身軀微微的顫抖著。


    他是害死李玄機的凶手,如果不是自己的疑心太重,非要知曉那一切,那李玄機就不會死。


    龍越緩緩的蹲到在地,雙目通紅。


    重重的一拳揮出。


    一株梅樹頓時應聲而斷,梅花簌簌而落。


    龍越直接癱坐在地,那通紅的雙目注視著手中的竹簽,低聲的道:“都怨我,都是我的錯。”


    龍越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


    那一根竹簽龍越沒有去看,在手心之中化作粉末。


    癱坐在地,龍越宛如一個無助的嬰兒,兩行淚水不停的流下,雙目很是通紅。


    仰望著蒼天,龍越發出一聲怒吼。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沒有人回答龍越。


    天空依然很難,陽光依然很燦爛,那一朵朵白雲依然幻化出無數的形狀,梅花的清香依然久久不散。


    龍越垂下頭。


    憶往昔。


    匆匆歲月幾十載,龍越的身邊唯獨不能少兩人。


    李玄機便是其中的一位,可是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老人了,從他封王的那一刻起,李玄機便是一直在為他謀劃著一切,為他出謀劃策,為他合縱連橫,為他暗中布局……李玄機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此刻的他猶記得當初李玄機的豪言壯語,“如果天下沒有明主,那麽我會選一人將其培養為明主。”


    那年的李玄機不過是十八出頭的愣頭青,整日一副鼻孔朝前的樣子,將朝中的大儒絲毫的不放在眼中,自己的是個讀書人,卻是在大街罵著其他的讀書人寒磣。


    十八歲的誓言,李玄機用了不到二十年的誓言便是成功了。


    原本有些青澀的愣頭青也是變得沉穩起來,再也不去當街辱罵那些咬文嚼字的讀書人寒磣,再也不去和那些朝中的大儒們高談闊論,爭論不休。


    李玄機變得內斂。


    正如他那做事的手段,滴水不漏,處處布局,一環緊扣著一環,無處可破。


    龍越的江山越來越穩。


    李玄機卻是一天天的在衰老著,雖有聯合縱橫之才卻是奈何不得歲月這把殺豬刀。


    辛辛苦苦默默無聞幾十載。


    到頭來,李玄機還是無功無名,還是一個喜好讀書的人。


    那幾畝的梅花林是龍越專為李玄機所栽。


    那茅草屋是龍越專為李玄機所建。


    這一切,龍越都是在彌補。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在,故人卻是不在。


    龍越的心情何其的悲痛。


    癱坐在地的身軀之中,一口鮮血噴出,龍越直接昏厥了過去。


    ——


    在太乾的千山萬水之中,有著那麽一座山,不高也不低,三麵環水,上麵長滿了各式各樣的稀奇植物,鬱鬱蔥蔥,很是好看,密集的林間傳出各種好聽的鳥鳴之聲。


    在山的最頂端,有著一座道館。


    這道館看起來有些年成了,圍牆之上都是歲月的痕跡,看起來很是破舊。


    在道館之中,供奉著一座巨大的塑像。


    那是真武大帝的塑像,怒目圓瞪,手握寶劍,煞是威風不已。


    供桌之上,青煙嫋嫋,散發出獨特的清香。


    供桌前的蒲團之上,一道白發的身影靜靜的盤坐著。


    他的麵前的擺放著一碗水,很是清澈,碗底之中,一條金魚一動不動。


    忽然——


    那沉浸在碗底的金魚浮上水麵。


    那盤坐的身軀微微的一顫,睜開那緊閉的雙目,眼神之中盡是震驚,神色有些蒼白,死死的看著氣機全無的金,眼神不由的一寒。


    手指如飛,快速的掐算著。


    片刻之後,那原本盤坐筆直的身軀忽然矮了幾分,神色之中露出一絲悲戚。


    “癡徒啊癡徒。”


    老者緩緩的搖搖頭。


    雙手平方,老者的口中不斷的誦讀著太上感應篇,神色之中悲戚之色愈發的濃鬱。


    又是片刻。


    老者的聲音戛然而止。


    “癡徒啊,你真的是太傻了。”


    搖搖頭。


    老者繼續開始打坐修煉。


    但是他那一直顫抖的雙手卻是在表明著他一直無法進入修煉狀態之中。


    ——


    太乾的東方是無盡的大海。


    大海之上,一人一舟,緩緩而行。


    張天師雙手背負身後,微風吹拂起他那一頭的華發,倒使得他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餘威。


    眼神微微的一凝。


    張天師看向身後。


    目光看向遠方,穿過那重重的阻礙,張天師看到了一道紫雷從天而降。


    手指掐算了一番。


    張天師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無奈。


    收回目光,小舟繼續向前。


    ——


    昨夜的滾滾旱雷可謂是驚醒了無數的帝都夢中人,許多人都忍不住的跑出屋外,想要一看究竟。


    但是天穹是黑色的,他們隻能聽到滾滾而來的雷鳴,卻不知道天穹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冬季生旱雷。


    ——那可是大凶之兆。


    這可是幾百年來未出過的奇事了。


    還未未亮,這帝都之中的茶樓之中便是人滿為患,這些人可都是一肚子的疑問,幾乎是一夜未睡覺,想要與那家中的婆娘討論幾句,無奈那婆娘隻是頭發長,見識短,沒有半點的主見,反而是哈欠連天。


    所以今這天未亮,便是匆匆的起床,可是都是憋著話兒在議論昨夜之事。


    一時之間,茶樓之中熱火朝天。


    李奇鋒的身軀熟練的穿梭在每一茶桌之前,或是端茶倒水,或是端來上好的糕點忙的不亦樂乎。


    忽然之間,一道身影急急忙忙闖了進來。


    神色之中帶著無盡的震撼。


    “我先前還看到了紫雷,真的是紫雷。”


    來人聲音興奮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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