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的飛快,幾天時間迅速過去,尤戲之前還能站起來走動,而現在已經完全是變成了病入膏肓的羔羊,隻能躺在床上發出最後的嗚咽。


    星之眼給他的警告完全被他忽視了,他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


    倒黴的機製總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怪不得這幾天這麽安定,原來異常之手早已扼住了他的咽喉。正如驚蟄看到的,他身上的死氣很重,這是因為他不幸感染了一種名叫血蠅病毒的病毒。


    scp-149血蠅病毒,這種蚊子攜帶一種逆轉錄酶病毒(於此稱為scp-149-a),它能使人類細胞變異為蚊子的受精卵。scp-149在叮咬時會將scp-149-a直接注入血液,後者會迅速作用細胞核,使dna扭轉變型。被scp-149感染足以致命,估計一次叮咬的感染機率為50%。


    也不能說是機緣巧合,鏡麵都市吸納其他宇宙中的現實,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通常情況下被登神者保護的世界,是穩定且和平的。而所謂的不重要的世界,大都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導致整個世界毀滅,而且還無法逆轉。


    鏡麵都市吸納這種不重要宇宙的現實時,必須得做好過濾工作,否則可能會招致災難。比如第十一層地獄裏麵的黑屍,可能就是黑色基金會不小心操作導致的異常入侵,他們隻能把它們關閉在地下世界裏,讓它們自生自滅。


    尤戲染上的這種血蠅病毒和scp-149還是有點差異的,基金會的檔案裏收錄的一類異常的總稱,異常是具有不穩定性的,不像是一塊石頭一樣,放幾年還是石頭。它可能在不同的環境裏發生不同的轉變,再加上基金會的很多實驗項目已被終止,大部分異常的真正特性還沒有被挖掘出來。


    整個身體像是多了一層淡紫色的外殼,靠近左手被咬處的位置,有一個像是螞蟻土丘一樣的凸起,中間有許多細小顆粒物,像是螞蟻有螞蟻在皮膚裏麵挖掘,推出來的小塊土壤似的。


    皮膚細胞被賦予了一種肉眼可見的淡黑色,像是用眼睛直觀地看到內部的細胞核似的,而且總能感覺到有蟲子在裏麵蠕動。


    蒼蠅的幼蟲是蛆蟲,尤戲的身上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化糞池,變成了一個任由蛆蟲蠕動的樂園。


    細胞的病變一直沒有停止,大部分細胞以一種異常的逆轉錄方式將細胞轉化為血蠅的受精卵,用蟻丘的方式激活受精卵的活性。


    首先是紫色,然後再慢慢轉化為血色,紫色就是說明細胞已經開始轉變,這種轉變是有擴散性的。在轉變完成之後,血蠅並不會在第一時間孵化,而是以受精卵的狀態潛伏在尤戲的身體裏麵,依然保持著部分原本細胞的機能。


    血蠅病毒的機製似乎和其他病毒類似,並不是希望立刻殺死宿主,而是要達到一個兩者共生的狀態。


    血蠅通過蟻丘孵化出一種紅色的蛆蟲,這種蛆蟲會從蟻丘從進入,像是螞蟻一樣,把尤戲的血管當做蟻**蜿蜒崎嶇的路線,經過一係列爬行和掘進,最終來到尤戲的頭部,從鼻腔裏或是眼睛裏爬出來。


    這種遷徙是從生物學角度上無法解釋的,它們隻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完成蛆蟲到血蠅的轉換,並且每個新的個體都攜帶有血蠅病毒。


    從尤戲眼眶或是鼻孔裏爬出來的蛆蟲,像是越過龍門的鯉魚似的,會迅速變成一隻新的血蠅。


    在第六層的宮殿裏麵,尤戲已經被完全隔離開了,好在血蠅在未成熟之前是沒有感染性的,它們的感染方式就隻有叮咬這一種,否則咲雅也難逃被感染的命運。


    尤戲的異常很快就引起了鋼翼的重視,他下令將尤戲完全封閉起來,在多蘭的宮殿製造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用來隔離尤戲。


    咲雅趴在某種透明材質的牆麵上,尤戲在另一頭,兩個人隻能有這種方式將彼此聯係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咲雅不知道嘔吐了多少回,這種場麵實在是太惡心了。


    蛆蟲從眼眶裏爬出來,從鼻孔裏爬出來,然後變成一隻血蠅飛走,而且這種爬行並不似一次性的,這是每一隻蛆蟲轉變成血蠅的必經之路。


    “嗚嗚嗚......”咲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趴在玻璃上的哭。


    尤戲努力將自己的手指觸碰另一個空間中咲雅的手指,他的臉部奇怪在占據麵具的幫助下,做出一個誇張的笑臉:“你別哭了,我沒事的。這種事情我是有預想的,我生來就是一個不祥之人,我能承受的。”


    越看到尤戲堅強的一麵,咲雅就越心疼,苦的是梨花帶雨的:“你個傻瓜,得了病為什麽不告訴我,說不定早點治還能治好呢!現在白白受這種折磨,還說什麽身體比我好得多,你真是個傻瓜。”


    這種疼痛不言而喻,但是現在的尤戲決不能自殺,他必須是被殺死。之前在安鈺巢穴裏的時候,那時的情況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當時就算尤戲不自戳心髒,也是會被怪物化的安樂給吃掉的。


    當時他的想法就隻是不想被吃掉,沒想到卻激發了自己身上的破碎病,然安樂截去了自己的一隻爪子。


    自殺是不被允許的,這是老爹的原話。上次的那個情況可以理解,而這次就完全不一樣了,若是他執意自殺,按照老爹的意思來說,導致的結果就是精神的完全崩塌。


    他可能再也無法複活了,甚至會化為一個無主之物,漂泊在基金會宇宙裏麵。


    尤戲一開始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正常,但是這種事情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異常又不是正常。鏡麵都市連醫院都沒有,更比說給尤戲治療了。


    真的是吸引異常的黴運起了作用,估計整個鏡麵都市就隻有一隻不小心被放置進來的血蠅,還讓尤戲給碰上了,這能是巧合麽?


    這法則真不是蓋的,尤戲畢竟是外來人,就算能破解這裏的規矩,還是會有新的規矩專門為他產生。既然獲得了異常複活的力量,那麽承受一點異常帶來的痛苦也不算什麽。


    在一種不知名的力量的作用下,尤戲的眼眶裏擠落了一些蛆蟲,仿佛這東西成了他的淚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關雅!”


    咲雅看著這個帶著哭腔的男孩,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謝我幹什麽,我又沒幹什麽!你個傻瓜,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怎麽老說傻話。”


    “謝謝你,給予我的溫暖,很久沒有感受到這強烈的存在感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奇妙。我好像真的被這個世界複活了似的。”尤戲努力轉動身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傻瓜,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還告訴我,感情這種東西是相互的麽,你對我好,我又不是感覺不到。正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吧!”


    突然間,一群天眼朝這裏飛了過來並且口吐人話:


    “哇嗚哇嗚......鋼翼大人來了!鋼翼大人來了!鋼翼大人來了!”


    幾隻天眼像是抬轎子一樣,抬著一顆巨大的眼珠,這是鋼翼的左眼。


    雖然鋼翼擁有鏡麵傳送的能力,但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臃腫了,這裏並不適合他,每次傳話都是靠天眼協作完成的。


    “喂,冒牌貨登神者小子,沒想到你還活著呢!真是讓人好奇,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蛋,沒想到還是有點骨氣的。”鋼翼的眼珠看著尤戲,然後發出聲音。


    這幾天經過一些接觸和溝通,尤戲和鋼翼也算是認識了,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能說是朋友,但一定不是敵人。


    尤戲絲毫沒有畏懼,立刻就懟了回去。


    “我看你才是老混蛋吧!小爺都成這樣了,你還取笑我。”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有趣.......我已經調查過了,這血蠅病毒完全不再中樞腦的信息範圍之內,我猜測大概率是黑色基金會留下的伏筆,他們不會留下作案證據。在鏡麵都市做完實驗之後,定然會摧毀這裏,而這個血蠅病毒就是他們投放的生物炸彈。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明天scp基金會的大部隊就會抵達這裏,他們一定會清除整個鏡麵都市的。”


    “你知道這次來的是誰麽?我曾經在我的一份文檔裏麵見過一個scp基金會的重要成員,她的名字叫做娓鳶,是潘多拉魔盒裏的角色之一,也是該隱的現任女友。我沒有見過她出手,但是我能感覺到她的身上充滿異常的力量。”


    尤戲所說的文檔實際上是老爹給他的資料,老爹的共享信息庫裏麵竟然存放著他死後的一段視頻內容,裏麵可以清楚看到娓鳶手裏拿著一台像是相機的機械物件。


    “我猜大概率是該隱親自出馬,不然他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再怎麽說我也好歹是罪之一呀!若是他老婆來了,我會考慮要不要給他戴一下綠帽子。”


    “我信你個鬼,你個頭那麽大,人家娓鳶小小一個,這畫麵真是不敢想。行了行了,不討論這些少兒不宜的內容了,我一直很好奇‘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到底是誰給你眼睛上刻下了‘自我’的標簽。”


    鋼翼苦笑了一下,雖然他已經做好了自己最大限度的準備,但是這場鬥爭鏡麵都市獲勝的希望連一成都沒有。


    鋼翼頓了頓,清了清嗓子,講述出一段意味深長的往事:


    “行吧,我們也算是患難與共一場,反正大家都要死了,說出來也能輕鬆一些。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隻迷迷糊糊地知道我是一個紅色人種的小男孩,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的眼睛裏就出現了罪的標簽。從那一刻起,那些正義之士就像是吃錯藥一樣,瘋狂地找我麻煩,我就陰差陽錯地落到了scp基金會的手裏。當時我的鋼翼已經生長出來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我的其他異常,隻覺得我是一個可憐的小角色,我和其他異常一樣被關到了收容室裏麵。


    由於,當時scp基金會內部正爆發了一場爭鬥,他們對於是否深入研究異常這件事得不出統一的定論。我才幸免於難,沒有被深入研究。我眼睛裏的標記那時還沒有完全形成,但是我自己可以感受到,由於背後鋼翼的效應,我幾次瀕臨死亡,scp基金會的用藥物給我續命,我連基本的行走能力都喪失了!


    後來,黑雨事件爆發,異常們逃了出來,我在異常的清單裏也是一個不入流的角色,因為我背後的鋼翼看起來是很吊,但是實際上吊毛用沒有,還給我的身體添堵。不但沒有任何直觀的作用,還不能複製,好像這東西就是天生給我準備的一樣。u看書.uukanshucm 我實在太脆弱了,沒有基金會的庇護,我可能早就被身後的鋼翼給壓迫死了,所以異常們把我留了下來,這樣至少我還能多活一會。那時,黑石基金會的成員找到了我,他們似乎得到了什麽信息,直接就知道了我的秘密。然後我就一直流浪,被各種試驗填滿,我的身體慢慢巨大化,我的肉身並不是細胞構成的,而是由一層層異常金屬擬化的,而這異常金屬就是我背後的鋼翼。


    他們知道了我秘密,從我的身上發掘出了一種全新的能量,把我變成了一個百米高的巨人。到了最後,我被帶到了鏡麵都市的第十八層地獄裏麵。我的鋼翼變成了束縛我的鎖鏈,他們把我懸掛起來,讓我變成控製天眼和警員的中樞腦,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機械物品。


    在第十八層地獄裏,竟然是我最快樂的時光,這裏有許多死去鳥兒的靈魂,它們和我交朋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在無數個故事中堅強地活了下來。也正是因為這些鳥兒的陪伴,我才如此感恩它們,我才恍然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是我們的,是大家的!


    他們重新啟動了鏡麵都市,放置了新的可憐人,並且把我的機械病通過某種方式傳染給可憐人,然後大量割取生長出來的機械多餘物。之所以每個可憐人的壽命隻有一年左右,就是因為他們控製了食物,一年時間足夠了,若是再長些,機械病可能會發生突變,而且人也會癱瘓掉,他們可沒工夫照顧這些癱瘓的機械病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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