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眾們的視角中,他們看到了有幾種風格各異的人在活動著。


    若是將時間稍許向前挪一些,我們便會看到了那些有組織的和那些自信的獨行俠們是怎麽活動的。


    觀眾們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出盡風頭的學生會和軍事指揮係兩組人的身上,有不少好事者甚至想看到這兩個龐大的組織在這第一輪的大亂鬥中就正麵交鋒。


    興許軍事指揮係有著可怕的團隊作戰意識,但學生會的成員一向都是以優秀為名,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在亞瑟的領導下結合起來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隻是,兩邊似乎達成了共識,在這第一輪的戰鬥中,默契地往不會交互的兩極走去。


    獨行者們則是如同落葉飛花般分散開來,各展神通,將自己的蹤跡隱藏起來。


    隻是好景不長,第一場對選手們的試煉從東邊開始卷席。


    首當其衝的,是當初選擇了朝東行走的軍事指揮部。


    “學長,前麵發現了不正常的天氣現象,我們是否準備改道?”


    走在最前的偵察斥候傳來了匯報,這令帶隊的首領巴斯皺了一下眉頭。


    巴斯,四年級的高年級生,軍事指揮部中的天才。


    以往的排位大賽中,一直屈居前三的位置,但巴斯不甘心。


    這一年,是他留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最後一年,也是完成能夠成為榜首的夙願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抬頭望了一眼那天空中漂浮的紅色雲朵,發現在那地平麵上似乎起了陣陣的波瀾,耳邊也傳來了陣陣如同海浪一般的噪聲。


    “沙塵暴要來了,我們避讓。”


    巴斯板著臉,心想這沙塵暴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偏偏是從自己選擇的東邊開始。


    出師不利,可真是倒黴,這也算是行兵的大忌了。


    得虧事先做好了一係列麵對極端天氣的裝備,後勤組立馬從隨身的背囊中取出了長繩並係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陣型也從較為分散的進軍式變成了一字隊列。


    巴斯深知大自然的威力並不是人類可以輕易去抵抗的,而沒有去硬抗就是一個正確的英明決定。


    倘若沒有事先躲避,當風沙吹起,他們沉重的鎧甲令他們寸步難行,但風沙卻會從縫隙中滲入,被風沙活埋將會是他們這一隊人的結局。


    避開了沙塵暴的正麵突擊,但一些輜重仍然被無情的狂風帶到了高空之中,久久沒有落下。


    但這也不是糾結那一點補給的時候,能夠保持隊伍的完整性已經是一大幸事。


    禍不單行,沙塵暴過後,並不是平靜,而是迎麵而來的沙龍卷。


    巴斯堅定地帶領隊伍,直直朝著尚未成型完畢的沙龍卷的鳳眼中發起了突擊。


    鋼鐵的洪流此時與狂風對撞,勝者卻在這魯莽的行為後累到紛紛躺在地麵上歪著舌頭吐氣。


    他們的雙腿都打顫著,而一粒粒膈人的沙子吸附了他們身上滲出的汗珠,粘在了他們身上每一寸的地方。


    每一個軍事指揮係的成員都啃了一嘴的沙子,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與狂風的抗爭,使得他們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有些成員還險些被龍卷自轉的風帶起,得虧身上綁著長繩,而其他的隊員們則是成為了壓住他們不讓他們飛走的砝碼。


    一隊人,連拖帶拽,總算是扛過了沙龍卷的突襲。


    一些藏著壞心思躲在軍事指揮係後麵的宿小之輩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撲麵而來的風沙就讓他們寸步難行。


    隨之而來的沙龍卷將沒有任何固定支持物的他們吹到了半空中。


    有些體質較為強悍的在半空中就自主捏碎了自己胸前的身份卡,隨著傳送的光芒而脫離了賽場,但有些體質較差的,在高速的轉動之下,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大腦,而在腦溢血的情況下,他們動憚不得。


    沙龍卷中卷起的碎石宛如從機關槍炮中開出來的子彈,帶著致命的高速將其貫穿。


    若是僥幸逃過了碎石的襲擊,在沙龍卷中心被半空拋出來的家夥也成為了沙丘上的一具屍體。


    遠遠躲在一塊巨岩下的喬特布朗看到了這一切,在他這一個位置雖然不會遭遇到沙塵暴和沙龍卷的襲擊,但他也麵臨這一場不大不小的危機。


    原本隱匿在沙漠中棲息的生物們感知到了即將襲來的風暴,它們紛紛從各自的巢穴中飛奔而出。


    誰又能想到,看似荒蕪,了無生機的沙漠中又有這麽多的小生命?


    沙漠狐、蜥蜴、蠍子、毒蛇、甚至是老鼠,各種活躍在沙漠中的生命此時都朝著這一塊巨岩下的陰影跑來。


    它們知道,那一塊巨岩是安全的地方。


    而這可苦了獨自躲在岩石下的喬特布朗。


    眼鏡蛇的信子就在喬特布朗的耳邊吞吐著,而腳邊更是躺著一頭對自己咧著牙的沙漠狐,一隻蜥蜴慵懶地趴在了一塊小碎石的上方,靈動的眼簾來回眨著。


    小小一蟄就能致命的毒蠍成群地在自己的身邊反複地徘徊著,而在巨岩外卻隻有無盡的風聲和飛沙。


    一隻膽大的土撥鼠抱著一個仙人掌的果子,扭著有些肥胖的屁股跑到了喬布特朗的身邊自顧自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喬特布朗動也不動,甚至氣都不敢喘一口。


    因為他深知,若自己有了動作,或許在這裏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幸好,風沙來得凶猛,去得也快。


    這些小動物在風沙的威力減弱後便朝著岩石外跑去,而當喬布特朗探頭出去的時候,卻引來一雙鋒利的鉤爪。


    那是從高空突襲下來的禿鷲。


    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喬特布朗一跳,但他的反應速度極快,在聽到鉤爪破風聲之時,便朝著前方一個翻滾,躲開了禿鷲的撲擊。


    一擊撲空的禿鷲猛然落地,拍打著那一雙蒼白中帶著些少黑灰的雙翼,用那醜陋至極的腦袋看著這一個躲過了自己攻擊的奇怪生物。


    原先沉沉睡去的土撥鼠緩緩醒來,它仍然抱著那一顆心愛的鮮紅色的仙人掌果子,傻乎乎地從巨岩下走出。


    而禿鷲猛然回頭,雙翅一拍,便朝著這一隻肥美的土撥鼠衝去。


    土撥鼠咦啊一聲,發出了大聲的求救信號,但雙腿卻在恐懼下顫抖著。


    一身裝束極為滑稽的喬特布朗拔出了腰間的白象牙,瞬速地按下了扳機。


    隻是輕輕一按,兩枚純白的如同箭矢一般的子彈從白象牙的槍口飛出,擊中了禿鷲的後背。


    兩個嚇人的大洞出現了在這禿鷲的身上,並奪去了禿鷲的生命。


    禿鷲的鮮血噴到了土撥鼠的身上,而傻乎乎的土撥鼠則是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救了自己一命的生物。


    似乎在思前想後地糾結之下,土撥鼠十分心疼地跑到了喬布特朗的身邊,奉上了自己捏在胸前的仙人掌果子。


    喬特布朗蹲下來,接過了這一枚果子,便輕輕地摸了摸土撥鼠的腦袋,並從自己的小腰包裏掏了一小塊葡萄麵包幹塞到了土撥鼠的手中。


    “一物換一物吧,總不能讓你吃虧。”


    肥肥的土撥鼠眯著眼睛,用標誌性的大板牙啃了一口葡萄麵包幹,立馬高興地屁顛屁顛地獨自跑走了。


    而喬布特朗將這一枚紅色的果子藏好在腰包裏之後,馬上離開了這一塊用來躲避風沙的巨岩。


    先前白象牙的槍聲,會為自己引來敵人。


    這是必然的。


    另外一邊的學生會遇到的災害卻要比沙塵暴更要可怕一些。


    帶隊的亞瑟原先也沒有想到,在這個詭異的沙漠裏會遇到這種東西。


    那不是神秘側的生物,而是在現實中總會被人輕視的昆蟲——螞蟻。


    原先探路的斥候是他們學生會中負責文字編輯的,雖然有著不錯的個人戰力,但在這種極端地形中卻不是特別擅長。


    “啊,為什麽我要當斥候啊。。。”


    這一個臉上長滿了雀斑,身上仍然穿著學生會製服的小男生擦了一下額上流下來的汗滴,低聲地抱怨道。


    他可沒想過要來參加這一場排位大賽,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文字編輯。


    走到鬆軟的沙丘上,學生會定製的皮鞋就是一場夢魘。


    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確保自己不會陷進去,而小編輯他在走著走著的時候,卻是一腳踩空。


    極不穩定的沙層表麵僅有一層薄薄的沙,而在沙層的下方卻是沙漠行軍蟻的巢穴。


    沙漠行軍蟻們對這一個突然闖入的巨型生物視為了入侵者,而在極其瞬速的指令下,成千上萬的工蟻便將他包圍住了。


    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當這些黑色的小點從他的身邊逼近,那就如同是一波黑色的浪潮。


    他無力地揮動著自己的武器,一把短匕,但對這數量龐大的蟻群來說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反倒是在掙紮的過程中,讓更多的工蟻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工蟻的雙顎有著體型數倍的咬合力,在撕咬的同時,還分泌出了大量的蟻酸。


    他身上每一個傷處都刺激著他的神經,而疼痛如同潮汐般永不停息。


    他尖叫著,哀吼著,


    “會長!會長!!!救命!!!救命!!!”


    當大部隊趕來的時候,他身上已經被啃咬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而亞瑟隻是看了一眼,無情地說道,


    “給他一個痛快吧。”


    隨後便轉身離去。


    他的哀吼聲不斷,但身上卻多出了一些涼涼的液體,還有從鼻子中聞到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汽油。


    一根火柴,從洞口的塌陷處緩緩飄落,點燃了空氣中的油分子,引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爆炸。


    小小的文字編輯在這一場賽事中,用這種極其沒有意義的方式死去。


    他臨死前心中閃過了怨恨,


    “說好的有你在就會絕對安全呢?亞瑟!”


    這一絲怨恨仿佛傳達到了那些家園被爆炸而摧毀的螞蟻身上。


    螞蟻的巢穴在這一炸中被摧毀了一半,但剩餘的大半此時紛紛進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


    它們的蟻後死了,血債血償。


    黑色的浪潮從沙礫中冒出,向著學生會的大部隊邁進。


    亞瑟不慌不忙,不急不慢,仍然是那一副淡然優雅的神態讓其他學生會的成員心中一寒。


    “地上撒一些汽油,攔住這條路。”


    但亞瑟下達的命令,他們仍然本能地遵守著。


    學生會的部隊後退了一些,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前行,而一條火路正成為了阻擋螞蟻們進軍的天塹。


    數不盡的螞蟻在熊熊的烈焰中燒成了焦炭,但其他的螞蟻卻踏著同伴的屍體硬是越過了這一道火牆。


    它們追上了隊伍的尾巴,那幾個背著行李和物資的會員。


    以命搏命的方式,使得螞蟻們將這幾個倒黴的會員啃成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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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尖叫著倒下,而其他的會員卻在沒有會長指示的情況下冷眼旁觀著。


    一種恐懼,正在學生會的隊伍中悄然無聲地蔓延,並且散播開來。


    作為會長的亞瑟,是不是有些失職了?


    這樣的質疑開始浮現在他們的心頭。


    但他們不知道,在亞瑟的心裏,他們隻是可有可無的炮灰,連工具人都算不上。


    當他們將眼神集中在亞瑟的身上,亞瑟給出的反應也是讓他們心寒,


    “繼續前進,掉隊就是死。”


    “會長,我們不救他們嗎?就這麽看著他們死去嗎?”


    一個新加入的成員壯著膽,向亞瑟發問道。


    “怎麽救?你有想法,看書unhu你去。”


    亞瑟指了一下發問者,並且再指向了哀吼聲越來越輕的幾人身上。


    “記住,下次再遇到這種問題,不要來問我。


    沒有解決方案,就自覺捏碎身份卡退場。”


    亞瑟這一句話,提醒著眾人,“原來還可以用身份卡退場”這一件事。


    與此同時,有些會員心中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為什麽亞瑟會長不擊碎剛才那幾個會員的身份卡?


    難不成???”


    這個難不成的答案無比殘酷,但他們不得不去猜想事實的真相是否如此。


    亞瑟環看了四周,說了一段話,


    “我不會淘汰我身邊的人。


    隻有強者才有資格活下去,這才是社會的真相。


    而我的隊伍裏,不需要弱者。


    倘若你們想要變強,那就留在我的身邊。


    倘若你要放棄,那我很抱歉,學生會不適合你們繼續呆下去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要麽成為強者,要麽就被踩在腳下。


    我希望你們可以明白這個道理。


    想想學生會的身份給你們帶來的便利吧,想想身邊的人看你的樣子吧,想想你的家人因為你成為了學生會的一員而欣喜若狂吧。


    現在你還在質疑我的選擇嗎?”


    這麽一段話說完,學生會的成員們拋去了心中的質疑。


    “是啊,會長說得有道理。”


    這樣的聲音開始在隊伍中蔓延,而軍心才重新凝結起來。


    隊伍繼續進軍,而那幾具屍體卻沒有人再去看過一眼。


    仿佛,他們的犧牲毫無價值


    仿佛,他們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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