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本來正一副鬱鬱不歡的樣子,每一年的測試都會送來一大批的新人進行治療,而今年的新測試則是打亂了他的發財大計。


    他獨自坐在了書桌前,剛剛燒好了一壺茶,正準備享受一下無人打擾的個人時間。


    他剛打算坐下,此時保健室的門卻被人粗暴地猛然拉開。


    “砰!”


    這是門撞在邊框上的聲音。


    校醫汗顏地望著被撞出裂縫的門框,小聲地腹誹了一聲,


    “門框撞壞了,得賠。”


    財大氣粗的阿諾德踏進門後甩了甩手,


    “別廢話,趕緊治療。”


    臨時被征用的學生用擔架將喬特布朗和瑟琳娜抬了進去。


    同樣都是麵如金紙的兩人此時都是昏迷的狀態,隻是喬特布朗的情況要更加嚴重一些。


    “這邊的導師是遭到了大型場景幻術崩塌的反噬,而這個是。。。”


    阿諾德正解說著,而校醫隻是看了一眼,就馬上說道,


    “遭遇到了墮落古神吧?


    還沒死或者轉化,命挺硬的。


    有沒有直接肢體接觸過?”


    “雖然在幻境中,但墮落古神用肢體觸碰過他的額頭。


    我已經用火係古神借來的力量稍微處理過了,但效果不怎麽樣。


    應該是互相衝突的屬性,所以才隻能起到中和的作用。”


    阿諾德如實回答道。


    這是人命關天的時候,所以阿諾德沒有在陳述上有任何的保留,甚至還透露出了自己擁有火係古神力量的秘密。


    要知道,這相當於是將自己的底牌翻了出來;


    倘若被有心人聽到了這句話,說不定就會利用這一點找來相衝屬性的力量使用者來針對阿諾德。


    校醫聞言後,馬上就行動了起來。


    他先是指了一下在門口著急得跺腳的哥倫比亞,對著哥倫比亞說道,


    “你,右邊第二個櫃子,上層第三個,中間那個綠色的瓶子拿過來。”


    “噢噢,好的。”


    哥倫比亞聞言後便跑到了櫃子旁尋找了起來,並在找到了校醫指定的藥瓶後小跑到了校醫的身邊。


    “別給我,給女人服下。


    她可能會吐。”


    校醫頭也沒回,就知道了哥倫比亞的動向。


    他從那鬆鬆垮垮的衣兜中取了一張看似普通的試紙出來放到了喬特布朗的額頭上。


    隨後校醫看到了試紙上的變化立馬臉色一變。


    空白的試紙在接觸喬特布朗額頭的瞬間變成了七彩般的斑斕,卻隻持續了幾秒鍾,便化成了一片深藍。


    “我滴乖乖,這小兄弟是接觸了多少不應該接觸的東西啊。”


    校醫喃喃自語道,同時他抬起了頭,雙眼凝望著阿諾德,


    “除了你,還有誰在他昏迷之前碰過他?”


    “幾個施救和幫忙搬抬的人,有什麽問題嗎?”


    阿諾德聞言後一愣,便不解地問道。


    “對你來說當然沒有問題,對他們來說問題大了。


    你趕緊出去,把他們全部找來。


    記住,你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否則我這邊要搶救都來不及了。”


    校醫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櫃子旁翻找著那些冷藏起來的草藥,並將其一一取出。


    “好,我馬上回來。”


    阿諾德說罷,便走出了保健室,從門外直接騰空飛起,飛向了測試場地。


    另外一方麵,哥倫比亞麵對著嬌豔的瑟琳娜卻不知道該如何將這瓶藥倒在她的嘴裏。


    瑟琳娜的魅魔血脈在她昏迷的時候仿佛沒有受到任何的限製,反倒是魅力全開。


    隻要稍微看到那一對如火般的朱唇,哥倫比亞的下腹便不由自主地起了作為男人的本能反應。


    哥倫比亞也不是初哥了,平日腦海中的浮想聯翩都在瑟琳娜的魅力下誘發了出來。


    他手持著藥劑,仿佛看到了天堂,看到了極樂,看到了與自己承歡的天使。


    那一個個金發碧眼,有著令男人為之瘋狂的身材的性感尤物在歡聲笑語中慢慢褪去身上的輕紗。


    但回過神來,那都是瑟琳娜的樣子。


    原始的衝動點燃了本能的火焰,但校醫卻在哥倫比亞迷失在自己的欲望之前,來到了哥倫比亞的身後。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哥倫比亞的後背。


    疼痛將哥倫比亞帶回了現實,而在他清醒過來的一瞬間,校醫將哥倫比亞手中的藥劑接過,並非常迅速地扶起了瑟琳娜,將整瓶藥劑倒在了瑟琳娜的口中。


    “照看好她,小夥子。”


    校醫做完了這一切,又回到了那些尚未研磨的藥材旁搗鼓了起來。


    “旁邊有嘔吐盆,你還有三分鍾的時間。”


    校醫一邊忙著,還不望叮囑道。


    哥倫比亞回過神來,便屁顛屁顛地夾著腿跑去取來了嘔吐盆,守在了瑟琳娜的身邊。


    他老臉通紅,此時的失態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正常的,魅魔血脈的女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校醫微笑著,並撩開了身上的長袍。


    哥倫比亞望了一眼,看到了那同樣撐起來的小帳篷。


    哥倫比亞笑了,校醫也笑了,這也許就是男人相互之間的浪漫吧。


    就在這滑稽的瞬間,瑟琳娜茫然地坐起了身子。


    起初隻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所在的地方而感到了有些迷惑。


    她歪了歪頭,正打算轉動身子的那一瞬間,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和暈眩感直衝腦海。


    眼中所有的物體都在旋轉,包括自己。


    所有的平衡感在這突兀的衝擊下變成了虛構一般的存在,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烈到難以接受的惡心。


    嘴裏若隱若現的似乎有著一股發黴的大蒜和無數煙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伴隨著一股過期海鮮的腥臭從胃袋中直衝出來。


    哥倫比亞見狀,馬上機靈地將嘔吐盆遞了過去。


    瑟琳娜則是毫不在意儀態地張大了嘴,一股濃烈的酸臭伴隨著黑色的分泌物從她的嘴中吐了出來。


    她甚至將頭都幾乎要深埋在那個嘔吐盆裏,隻因為此時的反胃感太過強烈。


    哥倫比亞瞄了一眼,喃喃自語道,


    “再也不吃醬牛肉了。”


    瑟琳娜白了哥倫比亞一眼,正打算反駁幾句,但又無力地繼續吐著。


    直到苦膽汁都被吐了出來,那股強烈的惡心感才緩緩消散。


    哥倫比亞站身來,滑稽地夾著腿給瑟琳娜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


    “漱漱口。”


    瑟琳娜虛弱地伸出了手,而哥倫比亞則是親切地將水杯放到了她的嘴邊。


    這樣的做法隻是出於紳士的禮儀,而不是要去取悅瑟琳娜,這同時是哥倫比亞心中的善良使然。


    漱完了口,瑟琳娜緩緩躺下,此時頭疼欲裂,就像是有幾百個調皮的小屁孩在腦子裏各種歡快地蹦躂。


    她不禁疼得皺起了眉頭,這一皺眉卻是讓哥倫比亞觸動了心頭。


    “她現在的頭疼能治療麽?”


    哥倫比亞轉頭向校醫問道。


    “你以為精神上的傷害是貼一塊膏藥能能解決的嗎?


    讓她好好休息,把簾子給她拉上,先睡個兩個小時恢複好一些了,再看情況給她配藥。


    你要是沒事情做了,就過來幫忙。”


    校醫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嘀咕道。


    “額,我接觸藥材沒關係麽?


    我可是將喬布特朗一起抬過來的人誒。”


    哥倫比亞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不早說?”


    校醫有些不悅地抬起了頭,放下了手中的藥材,並走到了櫃子旁。


    “我記得這裏應該還有存貨的呀?


    我放哪兒去了?


    不會是給我在喝茶的時候用掉了吧?”


    校醫自顧自地說著,隨後便開始了埋頭翻箱倒櫃。


    稍頃,他高興地喊了一聲,


    “哈,找到你了。”


    哥倫比亞不解地望向了校醫的方向,隻見校醫手裏提著一隻成人掌心大小的壁虎。


    他輕柔地捏著壁虎的後背,而不是提著壁虎隨時可能舍棄的尾巴。


    “來,張嘴。”


    校醫帶著一副天真爛漫的笑容,走向了哥倫比亞說出了這一句讓哥倫比亞汗顏的話。


    “要吃?”


    哥倫比亞神情閃縮,壁虎是他唯獨幾樣比較害怕的東西。


    “放屁,你想吃我還不給你吃。


    這是科莫多巨蜥與深海龍雜交的後代,屬於珍稀生物。


    我讓你張嘴就張嘴就是了,墨跡!”


    校醫挑了一下眉,不耐煩地說道。


    哥倫比亞不由自主地緊閉上了雙眼,為難地長大了嘴巴。


    校醫捏著壁虎的背脊,隨後輕輕隨著壁虎的後背掃動了一下。


    那隻壁虎人性化地露出了舒服的神情,隨後下半身有規律地顫抖著,一顆白色的糞便從它的下身排放了出來。


    “乖寶貝,回頭給你多吃點。”


    校醫一邊捏起了那顆如同米粒大小的糞便丟到了哥倫比亞的嘴裏,一邊輕輕地對著壁虎說道。


    白色的糞便在哥倫比亞的口中化開,成為了一股溫暖且帶著芬芳的漿液,如同精釀的酒水一般順著喉嚨而下。


    哥倫比亞不自覺地呻吟了一聲,隨後身上浮現出了一股黑氣在空中消散。


    他感到身上一輕,宛如卸下了一種平日看不見的重擔。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和舒適感油然而生。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校醫已經將他的寶貝壁虎收了起來,回到了桌子旁忙碌了起來。


    “你剛剛讓我吃的是?”


    哥倫比亞好奇地問道。


    “你不想知道的。


    現在過來幫忙,將我左手邊那一份藥材研磨成粉末狀。


    記得,必須是粉末,不能結塊。


    那可是力氣活,交給你了。


    我去看看那個男人的情況如何。”


    校醫說完後便丟下了快要研磨完成的藥材,走到了喬特布朗躺著的床邊。


    他戴上了醫用的手套,輕輕地掰開了喬布特朗緊閉著的眼簾,並用手電筒輕輕在喬布特朗的麵前照了一下。


    那雙眼空洞無神,宛如一個失去了所有希望並且在絕望深淵中的人。


    絲絲紅筋已經布滿了眼白所在的所有地方,而喬特布朗的瞳孔渙散,對光的反應基本微弱到沒有多大的收縮反應。


    眼睛,經常是文學家口中心靈的窗戶。


    看一個人是善是惡,看他的眼神就能做出基本的判斷。


    而在醫學上,瞳孔的反應也十分重要。


    當受到不同環境光照的影響,瞳孔會按照該環境的變化而發生擴散或者收縮。


    而此時喬特布朗瞳孔的反射所體現出來的異常情況,已經證明了他的神經係統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功能性障礙。


    這源於月神孔斯對喬特布朗無意識中的影響。


    殘留在喬布特朗身上的墮落神力,無時無刻在同時影響著喬布特朗的生理和心理兩個層麵。


    由於喬布特朗的神智目前不能恢複清醒,所以生理上的機能也開始隨之衰敗。


    假如從現代人格心理學上來分析,這就是典型的創傷後遺症所帶來的影響。


    極度恐怖的畫麵為他的心理上帶來了摧毀性的影響,甚至導致了他的人格為了躲避這些影響而進入了深層次意識的沉睡。


    這就是直視神明的代價。


    人類永遠不能直視神明,否則毀滅必將降臨。


    而喬布特朗的神智已經在完全崩潰的邊緣。


    他無意識地漂浮在意識的海洋中,那些由負麵情緒組成的巨浪無情地拍打在喬特布朗蜷縮成團的身體上。


    他的靈魂深處已經隱隱約約地染上了一些黑色的斑點,那些是負麵能量具現化的象征。


    當他的靈魂沾滿了黑色,他的靈魂將會自主消散。


    這就是無邊的絕望。


    而這種絕望正在不斷地侵蝕著他,之所以他還能在這一片海洋中存活下來,因為阿諾德先前為他急救時已經為他抵擋了許多月神殘留下來的能量。


    現在這片海,隻是已經深埋在喬布特朗身體內的。


    盡管隻是少數,但仍然威力巨大。


    麵對這樣的困局,校醫也隻能放手一搏,用最偏激的辦法來為喬布特朗治療。


    校醫沒有說,但他比誰都清楚喬特布朗現在的情況是多麽不樂觀。


    他的一雙眼能夠看穿世間所有的病症和傷處,這是無數救人的經驗帶給他的能力,但像喬特布朗此時這麽棘手的卻非常少見。uu看書 ww.uukanshu.cm


    大部分人都不能承受得住來自神明的威壓,但喬布特朗卻仍然存活著,甚至沒有任何要異變的跡象。


    校醫不知道,在喬特布朗的靈魂深處,殘留著一道烏姆爾留下來的印記。


    全知全能的烏姆爾早就在時間的長河中看到了月神降臨的這一幕,但祂卻沒有做聲。


    祂知道,這是一場危機,但對喬特布朗來說,這也是一場機遇。


    時間長河中有著無數的結果,而在現實當中卻隻會發生其中一種可能性。


    烏姆爾已經分不清現在是哪一條時間線上的了,畢竟祂已經看到了太多太多。


    祂對此已經麻木,所以祂選擇了沉默。


    也許在這一次的危機當中,喬特布朗能夠突破自己的力量短板,成為擁有更高力量層次的強者。


    也許在這一次的危機中,喬特布朗會因此而淪落,成為一次對於烏姆爾而言失敗的投資。


    喬特布朗的生死,全然不在烏姆爾的控製之中。


    烏姆爾站在那一片星海中,靜靜地看著,


    “你是輪回的開始,還是輪回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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