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一位天才的畫家相比,我無法用我的文字來表現出如此精彩的張力。”


    那有著重重的黑眼圈的男子謙虛地說道。


    “先生怎麽稱呼?”


    俾斯麥聞言後對這個謙虛的男子產生了點好感,並問道。


    “小生尼采。敢問大人名謂?”


    “老朽俾斯麥,沒想到你就是文學界和哲學界上有名的尼采大師,失敬了。”


    俾斯麥向尼采主動地伸出了手,而尼采聞言後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麵前的就是盛名在外的鐵血宰相,麵對著這位大人主動向自己伸手,尼采連忙伸出了雙手去握住。


    看到尼采謙卑的姿態,俾斯麥對這個年輕人越發有了好感,鬆手後便發問道,


    “這副畫讓你讚歎連連,你來說說看其中的奧秘?”


    俾斯麥指了指這一副看似平實的寫真畫作。


    尼采大師的表情嚴肅,並認真地回答道,


    “雖然我不是畫家,但我隱隱約約間能夠感受到灌注在其中的情感。


    那是一種對生命的感慨,又似乎是對自己生命中的經曆有所感歎,看似簡單的一幅畫,裏麵蘊藏著不少碎片化的信息。


    我能夠感受到他飽受折磨卻依然如同向日葵一般毅然麵對生活的靈魂。”


    雖然俾斯麥並不能像尼采一般看出那麽多的細節,但從尼采大師嚴肅的神情和認真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他所說的話十分真誠,沒有半分的誇張。


    “文森特.梵高,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俾斯麥看了一眼右下角的署名後如此想道。


    俾斯麥轉頭後與尼采點了點頭,“很高興認識你,尼采大師,我們有機會的話,下次再見。”


    尼采見到俾斯麥似乎有事要離開便識相地與俾斯麥告別,


    “能夠遇見您,才是我的榮幸。


    此次前來穆尼黑參加音樂節,沒想到音樂節推延了。


    我就住在三樓的三零二號房,隨時歡迎俾斯麥大人前來。”


    尼采謙遜地說道。


    俾斯麥揚起了手揮動了一下便離開了。


    雖然發生了一段小插曲,但俾斯麥仍然是朝著地下總部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平坦無阻,這位大人物再一次來到了地下總部。


    此時的喬布特朗已經失去了臨時權限,重新變成了一個狼級調查員,但他已經在當地的調查員心中建立起了不少的威望。


    有些人已經將喬布特朗視為了下一任的虎級調查員,隻是目前他的力量層次還沒達到該級別的要求,充其量隻是達到了蛇級調查員的力量層次而已。


    俾斯麥從人群中找到了正在酒桌邊上看著文件的喬布特朗,一頭銀灰色的頭發在人群中相當亮眼。


    喧囂的人群發現了這位大人物,便為他讓開了道路。


    “俾斯麥大人居然來了?他會找誰?”


    “不知道,但相必是一位影響力巨大的大人物吧?”


    “海曼還在養傷,哈維則出任務去了,不知道俾斯麥大人去找誰呢?”


    調查員們議論紛紛,看著俾斯麥直直朝著那吧台走去。


    俾斯麥拍了拍喬布特朗身邊那人,那人回過頭來便馬上起身讓座。


    “俾斯麥大人,您請。”


    俾斯麥微微點頭作為感謝的禮儀,便在專心研讀文檔的喬布特朗身邊坐下。


    喬布特朗沒有抬頭,而是說了一聲,


    “羅茲,下一份檔案取來了麽?”


    原先調查克契洛夫事件的小隊已經解散,而羅茲和維羅妮卡則仍然留在了喬布特朗的編製下。


    羅茲,那個紅頭發且又極為普通的男孩,希望能夠跟在喬布特朗身邊學習,從而鍛煉自己各方麵的能力。


    俾斯麥笑了一聲,將自己攜帶在身邊的作戰報告遞了過去。


    喬布特朗快速地掃視了一邊,便抬起了頭。


    這一份明顯出自軍方手筆的作戰報告與調查局內部的撰寫方式和格式都不同,喬布特朗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差異。


    喬布特朗抬起了頭,看見了坐在自己身邊笑盈盈的俾斯麥,立馬站起身來鞠了一躬。


    “俾斯麥大人,您來了。”


    “沒事沒事,坐下吧。看看這份報告再說。”


    俾斯麥微笑著說道。


    喬布特朗聞言後仔細閱讀了一遍這一份報告,隨後皺起了眉。


    “賈世帕長街這邊的戰鬥是刻意留了一個舌頭?”


    俾斯麥點了點頭,


    “有活著的,才能好好將我們軍方的威嚴豎立起來,讓他自己去說,自己的力量是多麽的微薄。”


    喬布特朗搖了搖頭,


    “這件事宰相考慮得也許有些不周了。


    軍方的強勢,通過市民的口中就能傳播出去。


    這個舌頭恐怕會引來後續的麻煩。


    也許黃衣集團那邊自譽為知識分子的家夥可能會收斂一些,但克蘇魯教派那些瘋子未必會這麽想。


    萬一引起反效果,就很麻煩了。”


    俾斯麥聞言後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喬布特朗的憂慮,


    “你是說你擔心那幫瘋子從黑暗中再一次走出來?”


    “倘若是這樣倒不足為懼。”喬布特朗苦笑道,


    “先撕破臉的是克蘇魯教派,克蘇魯教派的作風一向低調,如此狂妄地向各勢力發出挑釁,遭到報複也應該是他們設想之中的。


    問題是他們後手那張牌還沒亮出來,我並不認為拉萊耶城的亮相足以讓這些潛伏已久的瘋子浮出水麵上來。


    我們缺失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線索,而正如你所見,我正在翻閱著這些古老的文檔,企圖從中找出一鱗半爪的線索。”


    喬布特朗稍微側身,向俾斯麥展現著桌上那些古老的文獻的複製品。


    俾斯麥看了一眼,


    “咦?這是傳聞中的魔鬼聖經?”1


    喬布特朗點了點頭,沒想到一心專政的俾斯麥居然對神秘側的書籍有所涉獵。


    “這就是魔鬼聖經的拓印版的其中幾頁。


    這一張魔鬼的形象是原書中二百九十頁中的插圖。


    原書現存在斯德哥爾摩市的瑞典皇家圖書館。


    原書由木製封麵裝訂而成,封麵報複著屁革和金屬裝飾。


    全數長度為九十二厘米,寬度五十厘米,厚度為二十二厘米,被世人成為《大書》。”


    喬布特朗向俾斯麥介紹道。


    俾斯麥有些驚訝地問道,


    “那你看這本聖經幹什麽?”


    喬布特朗揉了揉眉心,


    “直覺告訴我,線索就在這本書裏。


    雖然聽起來與克蘇魯教派毫無關係,但我總覺得隱約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俾斯麥沉思了一下,便說道,


    “會不會是因為魔鬼聖經是唯一一本存在魔鬼畫像的聖經?”


    喬布特朗搖了搖頭,


    “應該沒那麽簡單,這一本聖經中似乎還有著文學家們沒有成功破解的秘密。


    這一本書據說是來自魔鬼的著作。


    傳說中,這一本大書是一名絕望的修道士向魔鬼出賣自身靈魂後才換來的聖經。


    這是一本不祥之物,它所在的地方和持有者都遭受到各種各樣的災害。


    白袍修道院賽德拉克修道院在獲得這一本魔鬼聖經後不久,周圍就發生了黑死病。


    這本書被當時的君王收藏了之後,他們都遭受到不測。


    這一本聖經包含了新約、舊約和很多曆史與醫學著作,甚至還有很多魔法的咒語,其中還有八頁被人撕去了。”


    俾斯麥並不是很明白喬布特朗所說的話,便提出了疑問,


    “這跟那些異教徒們有什麽關係呢?”


    “根據前文後理,我粗略地推測了一下,我認為被人刻意撕去的八頁應該就是關鍵。”


    喬布特朗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無奈地說道。


    “假如這本書是一本密碼本,那八頁上說不定就是破解密碼的方程。


    這一本書不可能是從人類的手裏寫出來的,隻能是神秘側力量的影響下,才能完成的巨著。


    而神秘側從來不會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更不會為了羞辱聖光,而刻意地大費周章寫這麽一本作品出來。


    這被背後所隱藏的密文,應該就是克蘇魯教派能夠從他們古老的傳承中獲得的底牌。


    那也就是我們需要明白的線索。”


    俾斯麥思考了一陣,便想到了那個有些神經兮兮卻給他不少好感的文學家。


    “說不定,我認識一個對你接下來工作有用的家夥,回頭你跟我走一趟。”


    俾斯麥這次前來,其實也就是為了再與喬布特朗見上一麵,看看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成為自己的繼承者,但看到喬布特朗如今集中精神在研究文獻便識趣地沒有再提這個問題。


    年老的俾斯麥自然是明白喬布特朗此時的選擇,哪怕不成為他的繼承者,喬布特朗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嚐試著去守護這個世界。


    這與成為他的繼承者沒有太大的區別,俾斯麥也決定了就此作罷。


    俾斯麥拍了拍喬布特朗的肩膀,


    “收拾一下,跟我走。”


    喬布特朗聞言後便快速地整理著桌上有些淩亂的文件,將這些文件暫時放到了小包裏背在肩上便跟在了俾斯麥的身後。


    兩人離去後,羅茲回到了吧台邊,手裏捧著高高的文獻。


    “誒?人呢?”


    羅茲一臉茫然。


    ————


    海浪隨著風聲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這裏是被人稱為絕望黑礁的地方。


    外麵的海域中深藏著不少看不見的暗礁,船隻壓根不敢經過這一塊的海域。


    海邊是一個高聳陡峭的懸崖,而在底部則是亂石叢生。


    這裏的石灘上難以讓人找到落腳的地方,甚至在石灘上能看到一些想不開然後跳崖的骸骨。


    月亮潔白的光芒照在了這些骸骨上反射出死寂的蒼白。


    而這在絕望黑礁的石灘深處,有著一個隱秘潮濕的洞窟。


    從洞窟外看去,洞窟的形狀就如同一隻怪獸長大的大嘴,看不到洞窟裏的任何光景。


    從三人高卻隻能通過一人寬度的洞窟入口往裏慢慢走去,會發現裏麵的空間遠比想像中大了不少。


    陣陣海風將鹹腥且令人覺得皮膚上濕搭搭的氣息吹拂到洞窟之中,而洞窟中則長著一些看上去就知道有著劇毒的蘑菇。


    這些蘑菇在黑暗中正如一隻隻停駐在地麵上的螢火蟲,散發著滲人的潛綠色微光。


    隨著海風的吹入,圓錐形的傘頂上噴發出一些細小的孢子粉末。


    倘若吸入了這些孢子,會讓人感到似乎在呼吸中混入了沙子,從而慢慢窒息。


    這個洞窟本應是無人之境,但卻能夠從洞窟內部的一些細節看出這裏屬於一個隱秘的組織。


    洞窟內的鍾乳石有著被人為削去磨平的痕跡,而在洞窟的深處正有著一群身穿著黑袍的人正圍在天然的石桌旁大聲地爭論著。


    洞窟裏回蕩著他們爭吵的回音。


    “這是來自官方的反擊!”


    “我們克蘇魯的信徒絕對不能忍受這般挑釁!”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放屁!官方的戰力現在已經很強大了,我們去送死麽?!”


    “就是!現在已經不是冷兵器為王的戰爭時代了!那些熱兵器的威力你也聽到了。要是成團地作戰我們根本打不過!”


    “閉嘴!”


    為首者用自己帶有威嚴的聲音怒斥道。


    眾人的爭論戛然停止。


    那一聲閉嘴的回音在這個空曠的大廳裏回蕩,uu看書 .uuknsu.cm 似乎在嘲笑著他們前麵不顧禮儀、麵紅耳赤的爭論。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為首者用力地拍了拍石製的桌子,並打出了大聲的回響。


    石製的桌子應聲裂開了不少的縫隙,似乎這一下的力度十分驚人。


    借助蘑菇透出的幽光,能夠看出為首者的手掌並非人類。


    那是一隻屬於深潛者的手,布滿了腥臭的魚鱗和指鋒間的蛙蹼都顯示著這一些細節。


    為首者的雙眼在黑袍下宛如兩盞黑暗中的明燈,帶著猩紅的流光。


    黑袍下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人形,讓人看了一眼便會覺得這是一隻怪物。


    變成了觸須的胡須,覆蓋上身上的粘稠的惡心的幽綠色的粘液和長滿了利齒的嘴巴,各種怪異的器官堆砌在一起的形象讓人不寒而栗。


    那些觸須狀的胡須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在空中飄蕩著,似乎想要將同伴拉到身邊,轉化為相同的怪物。


    這裏就是克蘇魯教派的總部。


    位於羙國加利夫利亞州的絕望黑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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