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宵節,所以上傳有些晚了,祝所有讀者們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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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爾?豪斯多夫是一名出身於南方海港城市的勳爵,雖然他的爵位不高,但仍舊為他的軍旅生涯帶來了一定的好處。如今年僅23歲的豪斯多夫,已經是一支騎兵小隊的隊長了。


    豪斯多夫中尉隸屬於南方防區第七軍團第三軍第三師第一騎兵團第一營第一大隊第一中隊第一小隊。原本第七軍團是不設騎兵兵種的,前兩年帝都動亂的時候,第三軍的第三師跟隨著女皇陛下一起平叛,最後一直打到帝都。雖然後來該師師長傑克?奧西多少將並沒有因此而晉升,但是陛下還是記下了這份功勞,不久之後就將下令第三師的第一營提升為騎兵營。


    一個團的步兵升級為騎兵,可以說是質的飛躍,對於整支軍隊都有莫大的好處。而且作為整個第七軍團的第一支騎兵隊伍,第三師第一營的戰士們在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心中都充滿了自豪感。


    貝爾?豪斯多夫中尉也是一樣,而且他在身為一名軍官的同時,也是一名下級貴族,所以在任何場合下,他都會以身作則,成為士兵們的表率。特別是騎在馬背上的時候,中尉時時刻刻的都會挺直了腰板,萬分注意自己的形象。


    也許是因為做事太過一絲不苟的緣故,豪斯多夫中尉的小隊雖然總是受到上級的好評,但中尉本人和手下軍士們的關係卻談不上融洽。再加上豪斯多夫總是板著臉的緣故,士兵們甚至還在背後給他起了個“無麵者”的外號。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蘭諾和南方教廷國的邊境並不太平,雙方的軍隊時有摩擦,幸好兩國並未正式開戰,所以至今也沒有出現犧牲者。


    由於延綿由諾斯大陸南部的阿爾比斯山的關係,從蘭諾帝國到教廷國的陸路通道隻有一條。如今兩國之間已經斷交,所以這唯一的一條道路也被雙方軍隊在南北兩端堵死,再也沒有了以往商隊、行人川流不息的景象。


    位於這條通路北端的,就是第七軍團所在的防區,而豪斯多夫所在小隊的任務,就是每天在特定的時段在這條通路上巡邏,防止教廷國的軍隊或者斥候靠近。


    3月1日是個禮拜天,在這一天裏,大部分父神的信徒應該前往教堂做禮拜才對。所以每個星期的這個時候,時常侵擾蘭諾南部邊境的教廷國軍隊也會變得安分許多。


    蘭諾軍卻用不著去做禮拜,這天正好輪值到豪斯多夫中尉的小隊,他也就和往常一樣,帶領著三十幾名士兵,全副武裝地策馬南巡。


    由於這條道路過去一直都擔負著連接蘭諾南部與教廷國北部的重任,所以這條道路被修繕的十分完善,道路的表麵都鋪著平整而又堅硬的青石板,戰馬的蹄子踩上去立刻就會發出“咯噔、咯噔”,清脆而又有節奏的響聲。


    道路的兩旁的樹木也顯然是經過刻意栽培的,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都沒有人去休整,但依舊顯得十分整潔。春季的到來讓樹木的枝頭上已經生出了許多嫩綠色的新葉,隨處都可以聽到不知名的鳥兒在樹冠當中快樂歌唱。


    樹木和樹木之間也鋪著一層低矮的灌木林。在平時,這些灌木林可以起到很好的裝飾作用,路上長途跋涉的旅人們,在看到眼前的這一片綠色之後,相信很快就能夠回複精力。


    但是,對於一個專業的軍人來說,這種道路兩側的灌木林就值得警惕了,因為如果有敵人藏匿在其中,走在大陸上的己方是很難發現的。


    原本正在隊伍的最前方策馬疾行的豪斯多夫中尉猛地一拽韁繩,緩衝幾步停了下來。他似乎發現了些什麽,在挺穩了之後,立刻舉起了右手,示意身後的士兵們停下腳步。


    第七軍團雖然算不得是蘭諾軍中的精銳,但隻要是蘭諾的士兵,都會嚴格遵守長官的命令。所以當士兵們看到長官的動作之後,盡管不明白發生了些什麽,仍舊還是紛紛拽緊了手中的韁繩。


    由於每匹馬的特性都不盡相同,再加上南方人原本就不擅長騎術,所以後麵那三十名騎士們在猝不及防下,沒辦法做到整齊劃一地停住腳步。有名騎士甚至一時沒控製好胯下的戰馬,差一點裝上了豪斯多夫中尉的後背。


    看著這名部下狼狽的樣子,豪斯多夫立刻就皺起了眉頭,麵部的表情也變得陰沉起來。


    “來了!來了!”處在最後麵一排的一名軍士低聲笑道,“無麵者又要訓人了。”


    “哎,湯馬斯真可憐,昨晚多喝了兩杯,難道他現在還沒清醒?”另一名騎士也小聲附和著。


    雖說在戰場上必須時刻保持嚴肅與萬分警惕,但是此時蘭諾和教廷並為開戰,這條大路一眼望去也沒什麽人影,所以第一騎兵小隊的士兵們,便趁著這短暫的功夫,開始和往常一樣嘲笑起自己的長官來。


    豪斯多夫平日裏嚴於律己,對士兵的要求也是異常苛刻。所以豪斯多夫手下的士兵們在當麵表現得唯唯諾諾,可一旦走遠了就會開始拿他開玩笑。


    當然,這並不是說長官和士兵們之間有矛盾,而是因為軍營的生活實在枯燥,士兵們總得想法找找樂子,這種情況在整個蘭諾軍內部都十分常見。


    隻不過,那兩名士官剛剛談笑了兩句,就立刻閉上了嘴吧,因為他們都發現了一絲異常。


    如果是平常,湯馬斯之前的冒失行為肯定會遭到豪斯多夫中尉的怒斥,可是這一回中尉除了在剛才回頭瞪了他一眼,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深知長官性格的騎士們都清楚,不說話,並不代表著中尉沒有生氣,而是因為四周出現了讓他更為關心的狀況!


    一陣春風輕輕拂過路麵,道路兩旁的樹木輕輕地發出“沙沙”的聲響。騎士們曾經在這條路上巡邏過許多次,今天這裏似乎仍舊和往常一樣,是那麽的安定祥和。


    而且,往常就算運氣不好,在路上正好和教廷的巡邏隊碰上,雙方也是正麵相遇,玩不出什麽花樣。此刻遠遠地望去,筆直的大路上一個可疑的人影也沒有,騎士們便開始疑惑起來,不明白長官在擔心什麽。


    正當騎士們不知所措的時候,站在最前方的豪斯多夫忽然猛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拳!


    那是準備戰鬥的信號!


    盡管根本就沒有看見敵人,但是經過大量訓練的騎士們還是條件反射似的舉起了各自的武器。


    蘭諾的巡邏隊都是輕騎兵,身上隻披著一層皮甲,配備的也是木質的手弩和騎士劍這樣的輕武器。


    由於不知道敵人具體的方位,騎士們都選擇將射程較遠的弩機持在手中。


    “放箭!”


    微風中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那似乎是一個命令,然而蘭諾的騎士們聽到了卻都是一驚。


    因為風中傳來的那道命令,根本就不是從走在最前的豪斯多夫中尉口中發出的。


    “嗖嗖嗖!”


    蘭諾的騎士們剛剛反應過來,兩側低矮的灌木林當中,就已經飛出兩波箭雨。


    敵人的埋伏不多,那箭雨也算不上密集。但是蘭諾的這對騎兵人數本就不多,又是輕騎兵,所以在猝不及防之下,立刻就有兩三人身上中箭。雖然那些箭矢都隻是命中了胳膊手臂,但也是痛苦難忍的,就算是堅強如鐵的蘭諾戰士,也忍不住慘叫起來。


    “掉頭,全速撤退!”


    豪斯多夫中尉怒吼一聲,飛快地下達了命令。


    這小隊騎兵的任務原本就是偵查和巡邏,現在遇到了敵軍的埋伏,及時撤退是最恰當的選擇。


    接到了長官的命令,落在最後一排的兩名騎士立刻調轉馬頭,撒開蹄子往後方猛奔。


    而當最後麵的那兩名騎士跑出去十幾米之後,倒數第二排的兩名騎士也開始掉頭撤退。


    身為偵察兵,豪斯多夫中尉和他的士兵們都清楚,他們這三十六個人當中,隻要能逃脫一人,將敵襲的消息帶回後方大營,就算完成了任務。


    緊接著又是倒數第三排、倒數第四排……每隔十幾秒的功夫,就會又兩名騎士脫離戰鬥逃往後方,而剩下來的,則自覺的留在原地,幫助身後準備脫離的戰友抵擋天空中的飛矢。


    多虧了豪斯多夫中尉提早察覺到道路兩邊的異常,所以他們這隊騎兵並沒有完全踏入敵人的陷阱,直到豪斯多夫中尉也準備撤退的時候,僅僅隻有一名騎士落馬身亡而已。


    知道大多數屬下都已經跑遠,盡管自己仍處在極度的危險當中,豪斯多夫中尉仍舊沒有慌亂。因為他知道,自己小隊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就算自己喪生與此,也沒有什麽可遺憾的。


    “咚!”


    一聲輕響,又一隻羽箭狠狠地紮在了豪斯多夫手中的木盾上,埋伏在灌木叢中的敵人似乎並不是老手,射出去的羽箭都是朝著人飛,很少會有衝著馬去的,準頭也很差。


    也正因為如此,豪斯多夫的小隊才能夠極其順利的脫逃。


    耳邊仍然不斷地傳來箭矢飛行時的破空聲,豪斯多夫卻好整以暇地調轉了坐騎,一邊用木盾撥開飛來的箭矢,一邊伸出左手,將馬鞭輕輕一揚。


    中尉胯下騎著的,是產自古雷拉省的軍馬,馬兒得到了主人的命令,立刻就撒開了蹄子,猛地向前疾奔。連人帶馬從靜止的狀態到全速前進,居然隻花了三五秒的功夫而已!


    甚至原本一些正在他身後追逐的箭矢,也趕不上那馬兒的速度,逐漸地被拋在了身後。


    蘭諾軍順利撤離,道路兩旁的潛伏者也沒有必要繼續隱藏下去。沒過多久,一名軍官模樣的男人就從中走了出來。


    看著道路正中唯一的一具屍體,還有那一地的羽箭,那名軍官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明明叫你們朝著馬射擊,怎麽都不聽呢?”


    數十名弓箭手也陸陸續續的從灌木林中走了出來,當他們聽到軍官的這句話之後,紛紛低下了頭,臉上也露出了愧色。


    “算了算了!”軍官擺了擺手,道:“我原本也沒指望能留下那支偵查小隊,想要偷襲蘭諾大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又是一陣微風襲來,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也吹亂了軍官的那頭黑發。


    同一日,蘭諾軍斯索瓦爾山口防線。


    小湯尼中士……哦,上個星期他已經被晉升為上士了,作為一個月前受邀參加首都宮廷慶功宴的軍人代表,第61軍的長官們似乎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所以他晉升的速度也比常人要快一點。


    當然,如果不是小湯尼本身十分努力,長官們就算再欣賞他,也找不到讓他晉升的理由。雖然近幾個月以來斯索瓦爾山口都沒有任何戰事,但是小湯尼仍舊和過去一樣,在山口外側的製高點上一呆就是一天。三月的斯索瓦爾山口仍舊有些寒冷,除了小湯尼之外,很少有人能夠長時間的忍受製高點上的冷風。


    “上士,看我給你帶了點什麽?”


    一名剛剛登上製高點的列兵走到小湯尼的身邊,笑吟吟地搖晃著手中的水壺。


    小湯尼似乎有什麽心事,他隻是微微抬頭望了戰友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挪回了遠處。


    “你還在想那個姑娘嗎?”


    列兵對小湯尼的冷淡絲毫不以為意,見到對方不說話,他便幹脆坐了下來。


    “沒有……”小湯尼淡淡的回答道。


    “那姑娘……真的有你說的那麽漂亮嗎?”


    “當然!”聽到自己的心上人受到了質疑,原本趴在地上的小湯尼立刻轉過身子,坐起來說道:


    “她是我在帝都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


    “是的,是的!”比小湯尼更年輕的列兵回答道,“自從你從帝都回來之後,已經把這句話重複無數次了。”


    “那你還問我幹什麽!”小湯尼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列兵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你在宴會上也見到女皇陛下了吧,是那個姑娘美一些,還是陛下美一些呢?”


    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一直都是士兵們最多談論的話題,兩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士兵更是如此。


    “那還用說,當然是我的……瑪麗更漂亮些!”


    自從在宴會中遇到那名貴族小姐之後,對方的容顏就一直留在小湯尼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不過在那次舞會當中,小湯尼不僅沒能和她共舞,就連對方的名字也沒問道,隻好隨口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做“瑪麗”。


    “我不信!”那個叫做波比的列兵說道,“人人都說,女皇陛下是蘭諾最美麗的女人!”


    女皇陛下究竟長得什麽樣?小湯尼自己也不大清楚,在宴會上他一腦子心思都在那名貴族小姐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遠處陛下的模樣。


    但是,小湯尼是絕對不允許心目中的女神被他人質疑的,他立刻就有些生氣了:


    “你又沒到過皇宮,怎麽會知道我的瑪麗不如陛下漂亮?”


    “因為……”波比也有些著急了,他和所有普通的帝國軍人一樣,在沒有像小湯尼這樣,遇到真正的心上人之前,就會一直認為女皇陛下才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


    兩個年輕的士兵就這樣在製高點上爭執起來,大概是因為兩人都頗為年輕氣盛的關係,到了最後,他們一直都沒有妥協。


    “我要和你決鬥!”


    最後小湯尼終於忍不住了,他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灰色的皮手套。


    按照帝國的法律規定,平民是不能私下決鬥的,而且決鬥應該扔白手套,而不是黑手套。


    但是小湯尼哪裏懂得這麽多,他之前受到出身貴族的托普上尉影響,以為決鬥就是解決爭端的最好方法。


    列兵波比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戰友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年齡越小的男人,往往就更要麵子,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波比為了維護心目中女皇陛下的完美形象,也狠狠地說道:


    “決鬥就決鬥,誰怕誰!”


    由於沒有戰事的緣故,此刻光禿禿的製高點上,也隻有這兩位年輕的小夥子,所以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即將發生的這場非法決鬥了。


    “唰”的一聲輕響,小湯尼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騎士劍。


    列兵波比也毫不示弱,拿出了和對方同樣的武器。


    “呀!”


    小湯尼頗有氣勢地大吼一聲,隨即就高舉起手中的騎士劍,準備朝著對麵的波比刺去。


    然而這一劍還沒來得及刺出,小湯尼臉上的表情,卻突然由憤怒轉變成為驚恐。


    “有……有敵人……”他驚呼道,就連舌頭也開始打顫了。


    “這樣的伎倆,你以為我會上當嗎?”波比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他以為對方是在使詐。


    雖然十分想要將這場決鬥進行下去,但是經曆過多番惡戰的小湯尼還是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他不管波比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話,隻是飛快地扔下了手中的長劍,然後從懷裏拿出一隻銅哨,狠狠地吹了起來。


    尖銳的哨音很快就響徹整個山口,傳入了附近所有蘭諾人的耳中。


    此刻出現在山口正東麵的,是灰壓壓的一支大軍。


    瑞沙人,又打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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