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詞,說的就是你這種對性別認知障礙的人。”


    “哦!”


    扶蘇哦了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我對自己的性別沒有認知障礙,我隻是不想做男人。當然,我也沒有想過成為女人。”


    他笑了起來,感覺很是輕鬆灑脫,“這下好了,我終於找到了正確的定位。”


    “扶蘇君,你知道秦始皇陵墓的位置嗎?”


    “不知道,天下沒有人知道。”


    “嗯?這怎麽可能,修造近四十年,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走漏?”


    “所有的看守都被蠱蟲控製了,進去的工人則是都沒有出來。別說是我,就是趙高和胡亥都不知道。”


    扶蘇很是嚴肅的說道:“沒有人知道,也沒用想知道,凡是知道的人都會感染蠱毒。”


    “那控製蠱蟲之人呢?”範簡問道。


    扶蘇君說道:“在陵墓中。”


    範簡問:“你知道是什麽蠱嗎?”


    扶蘇呲牙說道:“傳說是類似瘟疫的無形蠱,通過聲音傳播,從人耳進入體內。”


    生化病毒?還是真菌、細菌?或者是其它微生物?


    太可怕了,範簡聽的心有餘悸,頓時就熄滅了挖秦始皇墳的心思。


    至於塞上耳朵,這個依舊不保險,萬一不是聲音,而是通過光線傳播的呢?


    真是要命啊!


    “扶蘇君,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心願嗎?”


    “有,我喜歡簡之兄,願追隨在你身邊侍奉。”


    噗!


    人頭落地。範簡離開後,山中野獸聞到血腥味兒過來把扶蘇的屍首搶食一空。


    孤獨。範簡發現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簡直沒法拯救了。


    無法和人交流,也不願意和人說話。


    扶蘇的隱居地很是簡樸,他在山上蓋了間茅草屋,在屋外的一塊地裏種了蔬菜和莊稼。


    範簡放了一把火,將房子給燒成了灰。他卻是沒走,沒離開驪山,而是找了個天然的山洞住了下來。


    也不做飯,餓了就去山間的溪水裏捉條魚,打隻飛鳥,捉隻野獸生啃。


    山中偶爾也會傳來砍柴樵夫的歌聲,遇到采藥方士的身影。


    卻始終沒有發現讓他感到奇怪的事情,什麽秦始皇遇到的神女,傳說中的黎山聖母,外星人之類的都沒看到,甚至連個妖怪都沒發現。


    這一天,範簡又在崖邊望氣,行至一溪畔,得黑蚌如石,尺餘大小。


    “奇怪了,這山頂上的溪水裏竟長出如此大的貝殼。”


    砰砰砰……


    用石頭敲貝殼,力大如範簡,也沒將這黑貝殼砸開。


    若不是他能察覺到裏麵有生命氣息,可能就真的當做是長的像貝殼的石頭了。


    或許是長期佩戴昆山玉的緣故,範簡對生物生命的氣息感應很是敏銳,可以確定這確為蚌殼無疑。


    柳葉劍出鞘,劍尖從合縫處刺入,終將兩扇貝殼敲開,不僅有肉,還有大如卵珍珠一枚。


    此已是入夏,烈日炎炎,珍珠入手清亮,涼澈心扉。


    “好寶貝啊!”


    範簡大喜,自從穿越而來,他的人就變得不是人了,像是一台沒有感情溫度的機器。知道自己出問題了,是心裏問題,可他就是沒有辦法。


    “希望這寶貝能化解我心中之戾氣。”


    用溪水將珠子清洗後貼身攜帶,心境平和下來後,範簡也不吃生肉了,生火將黑蚌至肉烤熟,切片而食。


    如此文明的舉動,終於引來了一位敢接近他的人。


    是一位素衣女子,做村姑打扮,手肘上挎著竹籃,年齡在二十大幾歲的樣子,看髪型和頭飾,卻是有點不倫不類,分不清是婦人還是姑娘。


    “大姐,你餓了還是要嘴饞?”


    那珠子果然有效,範簡的心跳才加速,就被珠子的清涼之氣撫平。同時,他也有了看村姑模樣的心思,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看到陌生人主動接近,第一反應就是懷疑。


    隻不過,他看起來是在開玩笑,可語氣言辭裏依舊透著懷疑。


    “先生,請恕山野女子魯莽,不知禮數,隻因你這烤肉太香了。”


    “是嗎?”


    範簡到真沒覺得,不過他還是發出了邀請,“大姐要是不嫌棄,一起來吃好了。”


    村姑大喜,在範簡對麵的石頭上坐下,她的竹籃裏有蘑菇、山果,挑出幾顆在溪水中洗淨,隨手遞給範簡一枚櫻桃大小的紅果。


    “謝謝!我不吃果子。”


    “哼,還挺謹慎。”


    那村姑也不勉強,直接扔到了自己的小口中,捏起一片切好的蚌肉也放了進去,和著大嚼了起來,連道:“好吃!美味!”


    吃的差不多了,村姑這才瞪著一雙大眼睛仔細打量範簡,看的她是頻頻點頭,“先生非常人也!”


    “我叫範簡,巢國之君,大楚丞相。你說的沒錯,我確非常人。”


    “幹什麽?”


    村姑嚇得後退,一個沒站穩往水中摔了下去。很可惜,她的假摔對範簡無效,不僅無效還讓他的手按在了劍柄之上。


    “嘿嘿,不幹什麽,隻是嚇唬你一下而已。”


    範簡嘿嘿笑道:“你最好將自己的身份、來意說清楚。”


    “我就是一個村姑,沒……”


    砰!


    範簡突然暴起,柳葉劍削向那女子的脖頸。可他的劍快,也沒突然飛來的一個人快,突忽間出現一把拂塵,將範簡給迫退了回去。


    抬眼看去,卻是一雞皮老嫗,佝僂著腰背,手裏抓著的拂塵拄地,顫顫巍巍的樣子,好像一陣山風吹來,就能將她給吹倒。


    “師父,你怎麽來了?”女子忙上前扶住了老嫗。


    “丫頭啊!老身要是不來,你的小命就交待了。”


    老嫗喘勻了氣息,就地拜道,朝範簡扣頭不止,“大王恕罪,小徒無知犯上,老身帶她賠罪了。”


    “師父,你這是幹嘛呀?他不就是個諸侯王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哈哈哈……說的對,說的太對了。再說了,這是秦地,也不是本王的封地,確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老嫗自稱風媼,女子是她的徒弟叫傅海棠。乃是這山中隱居修煉之人,也非凡俗。


    “大王有所不知,海棠這娃兒可憐,十幾年前,在她的新婚之夜丈夫就被抓了徭役。後來得知丈夫被送到了驪山造陵墓,便過來尋夫,可她一個女子哪裏能進的去。再以後,秦二世封了皇陵,海棠就跟我留在這山上了。”


    唉!這古代女子結婚就是早啊,這傅海棠也就二十大幾,不到三十歲,竟然在十幾年前就結婚了。


    “好了。”


    範簡擺擺手,說道:“雖然你們不是什麽好人,可這裏也不是我的巢國,隻要不害我,我也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謝大王恩典。”風媼再次謝過,拉著傅海棠就跑。


    可那海棠不甘心,甩開師父的手,朝範簡喊道:“巢王,你那顆珠子能送給我嗎?”


    “給你!”


    範簡抓出剛剛得到的珠子,朝傅海棠就扔了過去。


    傅海棠大喜,抬手要拿,卻是被她師父搶先了一步,“胡鬧,這個不能要。”


    “為什麽不能要?”


    傅海棠撅著嘴,很不高興的說道:“這個可是銷暑招涼珠。”


    風媼雙手捧珠送還到範簡進前,“大王,劣徒無知,請大王收回此寶。”


    “嗬嗬,她哪裏是無知啊!我看是鬼精靈才對。”


    範簡將珠子捏在手裏,又從身上摸出一顆珠子出來,笑著說道:“本王看上她了,這珠子就當聘禮送給她。”


    風媼一看,大喜,驚呼道:“鱷龍珠?”


    “對!黑蚌之珠性寒,不適合女子攜帶,這個卻是更合適。”


    傅海棠的丈夫已死,可以再嫁,更何況是巢王,她沒有理由拒絕。


    前番遭遇秦始皇求“雲雨”,那是她的仇人,自然會唾他一口水。


    而範簡就不一樣了,算起來可以說是為她報夫仇的恩人了。


    風媼離去,留下了傅海棠。


    “大王,你也忒粗魯了些。這黑蚌千年可生一珠,成熟自吐之,實在沒必要弄死它的。”


    傅海棠收起了兩扇黑色的貝殼,嗔怪的看著範簡,道:“自懸日月以來,我師父已見此黑蚌生珠十幾次,此蚌千歲生一珠也!今早算的時日已滿,令我前來察看,卻還是晚了一步,生生被你殺蚌取珠,還烤了其肉。”


    “哈哈哈……我哪裏知道這個。”


    範簡並不可惜,反正這黑蚌也不是他的,殺了更好。不過這黑蚌肉卻是還有其它功效,耐不住扯著傅海棠回了他的山洞,拜堂成親,完成好事。


    事畢,範簡驚訝其還為處子之身,海棠雲其隻是與前夫拜堂,未及入洞房男人便被抓走,是以才會保留姑娘之身。


    唉!好人啊!


    範簡感慨不已,自己穿越而來也好幾年了,也娶了兩房妻子,定遠公主羋玥,台侯公主梅延芳,那兩個可不是處子身,雖然他不是太在意,可還有那麽一點點遺憾的。


    當然,不是說羋玥和梅延芳如何,她們倆都是練武之人,而且是練的弓馬騎射,踢腿騎馬拉扯磨破是再正常不過。


    這傅海棠不一樣,她隨風媼修煉的是內功吐納采霞術,即便是練劍也算優雅的劍術,不會出現大開大闔的動作。


    “海棠,你可知這山上住著扶蘇公子?”


    “不知,我們師徒從不與陌生男子接觸。”


    “不老實了啊!本王烤黑蚌肉,你不也聞到香味就過來搭訕了?”


    “我是生氣你殺了黑蚌,想把珠子騙到手後再殺了你。”


    傅海棠指了下她的竹籃,說道:“那籃子裏的東西都是毒物。”


    早就看出來了,uu看書 ww. 範簡一看到那籃子裏都是些鮮豔的蘑菇和果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再有就是這傅海棠一身村姑打扮也讓她感覺詭異,根本就和她清雅出塵的氣質不符。


    翌日天明,有兩彩衣仙子來到洞外,送來了傅海棠的個人之物。


    傅海棠沐浴後換上了她本來的服裝,立馬就恢複了神女氣質。


    隻是這神女乍一看卻是過於豔麗了些,細看則是“嬌豔清麗無俗姿,花中貴妃真神仙”,名符其實一海棠也!


    “褪盡東風滿麵妝,可憐蝶粉與蜂狂。自今意思誰能說,一片春心付海棠。”


    “大王還會作詩?”


    “突如其來的靈感,隨口一吟,讓夫人見笑了。”


    範簡出山洞,至溪水邊梳洗,映出偏偏美男子一枚,臉上也沒有生毒瘡,這才放心了下來。


    那傳說故事裏,秦始皇遊驪山遇神女,被其吐了一臉口水,回去就全身生瘡,想想還是很可怕的。


    昨晚可是沒少吃海棠的口水,自然擔心不已。


    “那扶蘇是真是假?他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範簡產生了懷疑,覺得那個所謂的扶蘇是在散播恐怖謠言,為的就是嚇唬盜墓者。


    以扶蘇之名,不止這一個,前有陳勝為例。


    將假扶蘇的話說給海棠聽,她是用毒的行家,或許能分析出什麽來。


    “無形蠱?”


    傅海棠很是嚴肅,而且深以為然,說道:“寧可信其有。我曾聽聞秦始皇有一支陰兵軍隊的,悍不畏死,也死不了,刀砍不傷,無法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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