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禦馬場,將軟弱無力的尤三姐裝進馬車內,一道來到試槍場地。


    自從槍械改造薄有成效之後,賈璉就定製了二十支,給自己的親兵衛隊裝備。


    當然,主要還是讓他們習慣習慣火器的使用,順帶檢驗改造後火槍的實用性。


    “砰”


    “砰砰”


    “砰砰碰”


    稀稀落落的巨大聲響,從靶場傳來。


    “二爺!”


    “怎麽樣,底下的弟兄們都會用了?”


    “用倒是都會用了,有火槍營的伍工頭他們親自過來教導,大家都學得很快,隻是……”


    張勇麵有難色,支支吾吾的樣子。


    “隻是什麽?”


    “隻是……二爺你自己看罷。”


    賈璉順著張勇的指示看過去,自己手下的五十多號親兵,基本全在這兒了。


    也都在不斷的試驗、交流,但是細看之下,不難發現,大多麵有吐槽之意,好些甚至抱著槍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明顯的開小差。


    張勇看賈璉似乎明白了大家的“民意”,連忙道:“侯爺看的不錯,雖然大家都會用這玩意兒了,但是準頭實在差勁的很,而且,速度太慢了,發射一次之後,最快也要十來個呼吸之後才能準備好發射下一次。


    大家都說,都說這玩意兒根本沒用,還不如弓箭呢,都不太想練這玩意兒……”


    聽到張勇的話,賈璉並不覺得意外,也不生氣。


    跨馬上前,讓人遞一支火槍並彈藥給他,一陣熟練的操作之後,就坐於馬上瞄準遠處的木靶直接就是一槍。


    巨大的槍聲驚得座下白馬一陣躁動不安,但都被賈璉輕易控製住,且賈璉麵露喜意,因為根據判斷,自己肯定打中了。


    一個眼神示意,很快就有報靶人大聲叫道:“中了,中了,侯爺一槍正中三環內!”


    於是滿場驚呼中帶著馬匹的聲音,接踵而起。


    連柳湘蓮都讚服道:“侯爺果然威武不凡,我等試驗許久,十槍未必能有一槍命中三環之內,甚至大半都是脫靶,沒想到侯爺一槍便直接命中三環,令屬下等人自愧弗如。”


    賈璉微微一笑,心說若是這一槍若是不中,他還不好開場講演呢,如此倒簡單了。


    問了問柳湘蓮等人具體的試驗成績,賈璉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忽見禦馬場的守衛跑來。


    “侯爺,外麵有幾個騎馬的女子,說是侯爺的故友,想要闖進來,小的們不敢自專,特來通稟。”


    “女子?”


    賈璉微愣,雖然他不算專一,但是自認也沒在外麵到處留情,怎麽會有女人追到這裏來,而且一次還是幾個?


    “那幾個女子,每一個都生的十分俊美,不像是來惹事的……”守衛似乎看出賈璉的疑惑,如此解釋了一句。


    但他這一句解釋,卻讓所有人麵有恍然。


    馮飛甚至笑道:“既然是美人,不如侯爺還是出去瞧瞧再說吧,萬一是咱們未來的將軍夫人之一呢,可不能怠慢了。”


    他笑嘻嘻的,隻因賈璉平時待下寬容,他又與賈璉戰場上有過命的交情,讓他敢於開這個玩笑。


    隻不過在賈璉一個眼神之下,他還是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哈哈後看向別處。


    賈璉也正欲出去瞧瞧,反正他思路都被打斷了,因此道:“爾等繼續練習,不得怠慢,待我回來,會教給你們火槍真正的使用之法!”


    說完調轉馬頭,準備離開。


    “你去哪?我也要去!”尤三姐從馬車內冒了個頭出來,連忙問道,那樣子,似乎怕賈璉就這麽跑了似的。


    實際上,她是聽見之前下人的回話了,想要去看看那幾個女子究竟有多俊美。


    “安靜待著。”


    賈璉頭也沒回,直接就策馬離開了。


    這讓尤三姐十分著惱,在馬車內狠狠的跺了跺腳。忽然驚疑,竟然不疼了耶?


    伸手隔著布料摸了摸傷處,然後便試探著在馬車內弓腰站了起來。


    似乎確實沒想象中那般大的幹礙嘛。


    尤三姐便又高興起來,覺得前輩誠不欺人,真的隻是疼一下下就好了。


    於是在馬車內左右走了兩圈,覺得憋悶,眼珠一轉,直接掀開簾子,跳下馬車。


    嘶……


    跳下車那一下還是挺扯的,因為沒人給她抬腳凳。


    即便如此,她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因為前麵的場地上,都是賈璉的兵,其中肯定有一些都猜到她和他們侯爺之間的關係了,她自然更不能讓他們瞧出異樣來。


    “喲,三姑奶奶您老怎麽自己過來了,有什麽吩咐,叫小的們過去聽候便是,如何能勞您大駕。”


    昭兒原本在一邊看大家試槍,覺得很有意思,猛然回頭看見尤三姐走過來,他就狗腿子似的跑上去招呼。


    他可是知道,這位主可能剛剛已經晉升為他的主子之一了,要不然二爺好好的讓給準備馬車作甚?


    這個時候,他要是不好好伺候著,萬一出了點差錯,他可擔待不起。


    鎮定自若走過來的尤三姐白了瞧了昭兒一眼,雖然明知道她跟了賈璉之後,這些人會對她另眼相待,但她還是對昭兒這種過於“孝順”的態度覺得不自在。


    一口一個您老您老?她很老麽?


    一眼看去,整個場麵上就她年紀最小好吧。


    不過內心還是很歡喜的,因為她知道昭兒在賈璉身邊的地位,這一點隻從昭兒出現在賈璉身邊的頻率便也知道了。


    於是笑與昭兒道:“聽你們二爺叫你昭兒?”


    “正是奴才……”


    “賞你的。”


    尤三姐將頭上的一支銀簪子拔了下來,扔給昭兒。


    尤三姐可不是個沒有成算的人。別看她稀裏糊塗的就將身子給了賈璉,實則在之前,她內心已經將很多事情都衡量過了。


    平頭夫妻有平頭夫妻的好處,做侯爺的女人有做侯爺女人的好處。


    既然選擇了後者,自然要遵循後者的規則。


    她是看過宮廷劇本的,後妃們想要爭寵,還得籠絡皇帝身邊的太監呢。


    放在侯門公府想來大同小異,況且剛成為對方的新主子,對方又對她這般尊敬,這也是名正言順的。


    本來她也隻是想隨便賞賜一下算數,但是此番出門著急,也未曾料到還有用錢的地方,因此才以銀簪子見賜。


    這簪子本來也不多值錢,是之前尤氏為了給她們姐妹裝點門麵批量送過來的,她也不是很喜歡,拿來做賞賜倒也合適。


    最重要的是,尤三姐即便心裏不想承認,卻也知道,成了賈璉的女人之後,這些東西肯定是不缺的,將來會有更好的,自然不再稀罕舊物。


    “這如何使得,無功不受祿,三姑奶奶折煞奴才了,奴才豈敢要三姑奶奶的東西……”


    昭兒也非吳下阿蒙,這幾年,鳳姐兒明裏暗裏,教戒他,賞賜他,恩威並施的,經曆多了,他自然就懂了。


    畢竟,尤三姐論手段,比起鳳姐兒來說,還顯得稚嫩的很,他當然一眼看出其中之意。


    但是他還是立馬裝作受寵若驚的模樣,一邊跪下,一邊雙手捧著作奉還狀。


    尤三姐越發滿意,十分大方的一揮手,“既給了你,你便收著好了,說不定將來我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到時候你別推辭就是了。”


    “呃,是是是,奴才哪敢不聽三姑奶奶的話,往後,還指望三姑奶奶多提攜奴才才是。”


    昭兒笑著,將簪子揣了。心內卻在計較,尤三姐年少不知事,他卻明白,這等主母佩戴過的近身之物,他留著是取禍之道,隻好回去之後,叫人融成銀塊,或者給自家那口子也就是了。


    “三姑奶奶還有何吩咐?”


    得了好處,昭兒自然而然表現的更尊敬,覥著臉問道。


    “我也想試試那個,火銃?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尤三姐指著前方的靶場,道明來意。


    “這個……太危險了,萬一傷著三姑奶奶,奴才們可怠慢不起,要不然三姑奶奶還是騎馬吧,或者等二爺回來之後再說……”


    尤三姐一聽,立馬不滿的皺起眉頭。她可是起意要當賈璉親衛的,正欲在這些人麵前展露展露身手和膽量,於是不滿道:“怎麽,你也瞧不起女子,覺得我隻是個女流之輩,不配玩你們男人家玩的東西?


    你隻怕不知道,本姑奶奶也是從小習武的。你們二爺都已經答應我,招我做他麾下第三名女侍衛了,你小子還敢瞧不起人?”


    “額,既然如此,容我先過去說一聲,讓他們準備一下……”


    昭兒苦笑,不管尤三姐說的是真是假,這種“新貴”千萬不能得罪便是了。


    於是忙與張勇等人商議,空出場地來,給尤三姐耍耍。


    先不說尤三姐如何趾高氣昂的來到靶場,享受眾星捧月一般的感覺,卻說賈璉騎馬來到外麵,一眼就看見木質柵門外那幾個輕裝便衣的女子。


    他立刻快馬上前,至對方馬前停住,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怎麽,你不歡迎我來?”


    昭陽公主一如既往的笑若春風,側頭撩了撩鬢間發髻。


    賈璉搖了搖頭,隨即掃向昭陽公主身後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見狀,有些畏怯之意。


    “你也別責怪她,她可不是有意泄露你的行蹤。是我今日無聊,招她過去詢問的,你要是生氣,就撒我身上好了,我已經做好被你罵的準備了。”


    昭陽公主何等敏慧,一眼就看出賈璉目光之意,因此笑道。


    她的婢女胡元瑤是她特意放在賈璉身邊的紐帶,可不想因為今日一點小事,讓賈璉生出拔除之心。


    賈璉卻並無見責之意,因為當初昭陽公主將此美人送給他,就明言過的,她的作用本來就是如此。


    若是賈璉不放心昭陽公主,也就不會將她安置在書房重地了。


    況且,即便真的不高興,在昭陽公主這般言語之下,也該消了。


    人家堂堂公主,不明不白的跟著他,還將姿態放的這麽低,他該知足了。


    於是笑回道:“青染言重了,能得青染關心行蹤,是我之幸運,豈有生氣之理?


    再說,我又怎麽舍得罵你……”


    賈璉這話一說,昭陽公主身後三個男裝打扮的婢女都忍不住竊笑起來。


    好在昭陽公主生性大氣,隻是看了賈璉一眼,罵了一句“貧嘴”,然後就道:“早聽說你在這邊建了個馬場,隻是還沒來遊玩過。怎麽,今兒我都到這兒了,二郎也不請我進去瞧瞧?”


    賈璉如何聽不出來昭陽公主的幽怨。


    她的一個皇莊就離此地不遠,之前還請自己去遊玩過,此番想必也是借著去那邊的理由,中途換裝跑過來的。


    於是打馬讓開道路,恭敬的道了個“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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