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先回家,準備換身衣裳。


    卻發現甄玉嬛也在。


    「義兄……」


    小丫頭雙目噙淚,滿含不舍。


    賈璉對她點點頭,坐下後示意丫鬟去準備袍服,這才對甄玉嬛道:「聽說你要回去了」


    「嗯,我母親派人來接我了。」甄玉嬛走到賈璉身邊,目光沉沉的看著他。


    賈璉心中其實也有些舍不得這個小丫頭。


    先不說她的容貌和黛玉形同複刻,便是她如同此刻這般乖黏黏的喚一聲「義兄」,也足夠令人心生無限憐愛。


    「嗯,你母親許久沒見你,你是該回去了。


    你也不用難過,想你林姐姐她們了,直接來尋她們便是。


    要是自己過來不方便,你讓蔓雪傳話,我親自去接你。」


    聽到賈璉這麽說,甄玉嬛心中有些感動。


    但她神色並沒有變得開心,反而越發流露難舍之態。


    她走到賈璉眼前,「隻怕我這一去,以後再難有機會過來,與林姐姐她們一起,飲酒吟詩了……」


    賈璉眉頭一皺。


    是了,他都快忘了。


    甄家此番上京,是受皇後邀請,目的是為了給太子選側妃。


    隻是因為去年冬太上皇大壽之後,朝中局勢緊張,太子又深受牽連。


    好不容易轉過來年,又逢李太妃作死,這才一直耽擱至今。


    如今這些事逐漸消弭,想來甄家應該也不會願意一直無限期的等下去……


    或許很快會有結果了。


    有了結果,甄家就該回南了。


    迎著甄玉嬛的目光,賈璉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


    祝賀她前途無量,以後成為高高在上的太子側妃


    賈璉再愚鈍,也早看出來,這小妮子對他應該是萌生了一些別樣的情緒。


    這個時候她應該不會希望聽到來自他的祝福。


    於是賈璉神色散開,在甄玉嬛腦袋上輕輕一敲,敲散了凝結的情緒,而後笑罵道:


    「不論將來如何,我都是你的義兄。


    怎麽,莫非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將來要是飛黃騰達了,就不認我這個兄長,連我想要見你一麵都難了」


    甄玉嬛作勢揉了揉腦袋,聽了賈璉的話果然嘻嘻一笑,討好道:「怎麽會,我最喜歡義兄了。


    義兄一日是玉嬛的兄長,就終生是玉嬛的兄長。


    不論將來如何,也不論玉嬛在做什麽,隻要義兄想要見我,我一定最快的速度來到義兄身邊……」


    小丫頭原本語速輕快,隻是迎著賈璉那微笑的臉龐,聲音不自覺的開始變小,小臉也紅撲撲起來,直至最終低下來頭。


    怎麽辦,人家這麽說,義兄會不會誤會啊……


    不等甄玉嬛抬頭去瞧賈璉的神色,房門外傳來其丫鬟蔓雪的聲音:「姑娘,時間差不多了。外頭的媽媽們又來催了,問姑娘何時能收拾妥當……」


    所有心緒頓失,甄玉嬛抬起頭。


    賈璉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如風微笑,隻是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去吧。」


    「嗯。」


    甄玉嬛點點頭,才消散不久的難舍情緒又寫在臉上。


    她一步兩回頭。


    發現賈璉的丫鬟去取衣裳還沒回來,她突然轉身撲進賈璉的懷中,死死的抱了一下,然後望了賈璉一眼後飛快的跑掉。


    隻留下一陣飄渺的香風。


    ……


    賈璉換了一身常服來到東跨院,在門廳內果然看見了四皇子。


    不過……


    瞧著從四皇子對麵起身,一個玉容無須,英姿過人的「年輕男子」之時,賈璉假意積蓄起來的謙卑客套之色散去。


    甚至連四皇子跑過來拍他的肩膀,與他說話都沒有聽見,目光隻是看著來人。


    「你怎麽來了。」


    「年輕男子」一甩並不存在的肩發,笑道:「怎麽,莫非侯爺不歡迎我」


    賈璉微微一笑,無視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的四皇子,走到該男子麵前,拉起她的手來。


    「你瘦了……」


    「你夠了!!」


    四皇子終於爆發了。


    他衝著賈璉怒吼:「本王這麽大個人你是瞧不見是吧信不信本王……」


    「住嘴。」


    輕輕一句清喝,輕易將暴怒的四皇子壓下去。


    昭陽公主這才抬頭重新看向賈璉,巧笑道:「你也瘦了,還黑了……」


    賈璉無奈一笑。


    雖然這一個多月他天天城外練兵,風吹日曬……


    但這是春天好吧!


    而且他也有注意保養護膚,怎麽可能就黑了


    最多沒那麽白淨……


    剜了一眼麵帶調皮之色的昭陽公主,賈璉這才回頭給四皇子賠禮請罪。


    昭陽公主可以野蠻鎮壓四皇子,賈璉可不敢真的無視他。


    得到賈璉的台階,四皇子麵色這才好看些,哼哼道:「某個人一回京就待不住了,非要讓我帶著她來找你,一點也沒有女人家的矜持……」


    四皇子很顯然有許多怨念想要發泄的,但是在發現自家皇姐的目光從賈璉身上離開,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之時……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立馬改口道:「反正人我是給你帶來了,該怎麽打發她你自己看著辦。


    那個,上次到你家也沒有好好瞧瞧,我先逛逛去,你不用管我。」


    說完四皇子腳下生風,溜了。


    門廳內的兩人看著四皇子溜走的身影,相視一笑。


    旋即賈璉重新拿起昭陽公主的手,略含歉意的道:「許久未見,原該我去找你的,沒想到你卻先來找我。」


    昭陽公主俏皮反問道:「你來找我,和我來找你,不是一樣的嗎」


    賈璉搖頭,「我隻是怕欠你的情意太多,而一輩子太短,會讓我還不清的。」


    昭陽公主聽到賈璉的話,眼睛眯了起來,輕輕投入賈璉的懷中,柔聲道:


    「二郎若真的擔心還不清,那以後就多對我說些這樣的情話吧,我喜歡聽。」


    賈璉和昭陽公主二人的親隨和親衛早在二人獨處的時候,就全部自覺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因此此時此刻,賈璉一點都沒有猶豫,就捧起昭陽公主的臉龐,低頭吻了下去。


    而昭陽公主也不像別的女子那般靦腆,立刻熱烈的回應起來。


    良久之後,昭陽公主按住了賈璉在她衣內作禍的手。


    她這一舉動也令二人終於唇分。


    見賈璉低頭,麵帶些許酡紅之色的她才搖搖頭,嗔怪道:「即便二郎不擔心有人闖過來,難道也不體諒體諒青染


    人家可是許久未得到二郎的寵愛了,倘若再縱容二郎摸下去,人家今晚怕是要徹夜難眠了。


    還是說,二郎打算就在這裏寵愛青染」


    昭陽公主眉眼如春,語帶深意。


    賈璉自然不介意現在就和昭陽公主來一場熱烈的雲雨之歡。


    此間可是他的地盤,難道他還找不到一處適合的地方


    隻是他卻聽出來,昭陽公主並不願意如此。


    也是,她畢竟是公主。


    違背太上皇的旨意,偷摸跑來見他已經夠卑微的了。若是再在此地,在她第一次踏足榮國府的時候就與他歡好。


    未免顯得她這個公主太過掉價了。


    難為她將拒絕都表達的這般詼諧與含蓄。


    麵對如此玲瓏心竅的昭陽公主,賈璉真有一種上天眷顧的感覺。


    「陛下令練火器營,我下午的時候,預備出城一趟。


    青染此番伴駕皇陵,想必十分辛苦,不如下午也到北城外皇莊散散心如何」賈璉說道。


    昭陽公主掩嘴而笑。


    她如何不知道賈璉的意思。


    她在北城外有一個皇莊,是當初她及笄的時候,太後賞賜予她的,距離賈璉在城北建設的馬場不過二三十裏。


    皇莊內有一處行宮。


    那是她和賈璉留下最多歡愛痕跡的地方。


    因此她一聽就明白賈璉的意思,但她卻並未立即答應,反而是一笑之後,走到廳上盈盈坐下。


    「我那座公主府,二郎也很久沒去了吧」


    賈璉眉頭一皺。


    當初主動向寧康帝顯露他們二人關係之後,賈璉是偶有去昭陽公主府的。


    但是自從太上皇幹涉他們的事情並之後,哪怕昭陽公主被放出宮,賈璉自然也不會再冒著觸怒太上皇的風險,堂而皇之的去公主府。


    如今算來,確實有兩三個月了。


    似乎看出賈璉的猶豫,昭陽公主笑道:


    「我出宮後的這些日子也沒有閑著哦,可是又訓練出了一批劍侍,二郎就不想去瞧瞧


    還有二郎不是最喜歡看舞蹈嗎我也有讓貌美的宮娥學習喔……」


    昭陽公主的話語,帶著明顯的誘導性。


    賈璉莞爾一笑,走到另一邊坐下,然後看著昭陽公主認真道:「我去公主府倒是沒什麽,即便被人捅到太上皇耳朵裏,大不了太上皇再降我的爵位罷了。


    反正也是我應得的。


    我隻是不想,因為我的疏忽,再累得青染受過。


    青染有巾幗不讓須眉之誌,能夠有今日的地位來之不易,我豈能忍心,一而再的犧牲青染的聖眷」


    雖然賈璉這番話頗為誠摯,也算是昭陽公主喜歡聽的情話,但此時卻沒有令昭陽公主露出感動之色。


    她甚至還撇撇嘴,好似十分沒意思的樣子。


    「真是的,二郎一點也不知道順著人家的意。」


    似嬌似嗔的白了賈璉一眼,覺得沒意思的昭陽公主才坦白道:「元瑤是我最親近的侍女,從小一塊兒長大,所以我給了她一塊令牌,讓她可以自由進出我的公主府。


    二郎若是有心,在她想我的時候,還該親自安排馬車護送她回來,直入公主府與我敘舊……」


    賈璉聞言愣了愣,昭陽公主卻隻是對著他眨眨眼。


    賈璉便笑了起來,「還是我的青染考慮的周到。好,今兒下午我便安排馬車,送她去見你。」


    昭陽公主見賈璉不但聽懂了她的意思,還立馬決定下去就去公主府見她,心裏十分高興。


    到底身為女子的矜持不好讓她太表現出來,因此隻是輕飄飄回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府中,等著元瑤回來了。」


    然後眸光一轉,神色驀地鄭重起來。


    「其實我此番讓陵兒帶我過來,並非單純為了見二郎一麵……」


    「我覺得,我父皇他似乎在籌謀什麽……」


    賈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玲兒」「靈兒」等字眼甩出腦海,將「魏陵」兩個字深深的刻在虎頭巴腦的四皇子腦


    門上,才壓製住心裏的怪異感覺。


    然後他看著眉頭緊蹙,似猶豫不定,似忐忑彷徨的昭陽公主,心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反問:「哦,青染覺得,陛下他在籌謀什麽」


    昭陽公主原本還是很猶豫的,她擔心會不會是自己想的太多。


    但是迎著賈璉一貫的鎮定神色……在這張俊朗、平靜的麵龐下,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迷惑他!


    心中忽然有了定論。


    她拿過旁邊的茶盞,伸出食指蘸了些茶水,然後側身以賈璉方便的角度,寫下兩個字:


    「逼宮。」


    賈璉心下劇震,也顧不得遮掩,沉聲道:「你發現了什麽」


    昭陽公主在寫字的時候就注意著賈璉的神色,見狀更加確定了心裏的猜測。


    隨手將兩個字抹去,昭陽公主搖搖頭:


    「其實我也沒有發現什麽。


    我隻是覺得,自從皇爺爺的大壽之後,父皇就一直很壓抑。


    以前的父皇雖然也不愛笑,也很威嚴,但是麵對我和陵兒的時候,還是很慈愛的。


    特別是祖母太妃薨了之後,哪怕隻是遠遠的看著,我似乎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


    我還打聽到,祖母太妃薨逝當日,父皇曾到重華殿求情……最後,父皇是當著皇爺爺的麵拂袖而去的!」


    賈璉靜靜的聽著。


    僅憑昭陽公主說的這些,似乎並不足以支撐她那駭人的觀點。


    寧康帝原本就不苟言笑,眼裏揉不得沙子,朝野人多謂之刻薄。


    他精心籌備許久的「田地清畝」之策被否決擱置,他自然不滿。皇帝不滿,龍威浩蕩之下,常人自然難以承受。


    至於和太上皇拂袖……


    李太妃畢竟是他的生母,生母被賜死,身為人子的寧康帝表達不滿與憤恨,也是人之常情吧


    昭陽公主等了片刻,見賈璉不說話,便繼續道:「此番在孝慈縣,父皇曾召見過許多隨行的文武大臣。


    雖然在京城的時候,父皇也是如此。但我有留心,此番父皇召見過的那些大臣,尤其是武官,幾乎都是父皇親政之後,提拔上來的。


    這些人,大多都是較為年輕的在京武職。


    雖然都是公開召見,並非秘密進行,但我總是很擔心,你說,我父皇他會不會,真的想要……」


    昭陽公主語氣擔憂。


    先不說寧康帝和太上皇都對她不錯……除了她和賈璉這件事她對太上皇很有怨念。


    但總的來說,這兩位都是她的至親,若當真反目,不論傷了誰,她都不願意見到。


    而且,兩位至尊一旦兵戎相見,會造成何等可怕的景象,會有多少無辜之人慘死!


    這更是昭陽公主不願意看見的局麵。


    因此他又希冀的看著賈璉。


    在她看來,賈璉作為寧康帝一手提拔起來的武將,又手握可觀的兵權。若寧康帝當真有什麽想法,賈璉是很有可能知情的!


    賈璉聽完昭陽公主的話,才知道她也隻是猜測,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


    但越是如此,越發令賈璉高看這女子。


    要知道,他能夠根據局勢,敏銳的感知到寧康帝可能會舉大事,那主要還是因為他有著前世的記憶!


    他知道鐵網山是個特殊的地方,而在如此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鐵網山突然冒出來,他能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這並不值得稱頌。


    可是昭陽公主並沒有這種先知的能力,但她卻同樣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大膽的猜測到他的父皇要舉大事。


    雖然她也隻是猜測,卻已經足夠令


    賈璉欽佩!


    也證明了,當初他支持昭陽公主成為他的臂助,是明智且有遠見的。


    昭陽公主對於朝野局勢的認知,對大勢的把握,絕對領先於這個時代。


    同時也因此,令賈璉感覺到一絲擔憂。


    都說事以密成。


    賈璉並不知道昭陽公主這個情況是不是屬於意外。


    倘若除了他和昭陽公主之外,還有別的聰明人也看出了這一點,是否會對寧康帝的大事產生影響!


    雖然他根據先知,知道寧康帝和太上皇的奪權之爭,大概率是寧康帝勝了。


    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因為他的到來,總歸不一樣了!


    甚至就連昭陽公主,也可以說是受了他的影響。


    也是,沒有他,昭陽公主未必會開府建牙,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銀錢培植勢力。


    若無這些,昭陽公主也未必能猜到。


    賈璉現在擔心的就是,千萬不要因為他的原因,導致這等大事變的結果出現偏差!


    寧康帝可是他最大的政治資源和靠山,若是寧康帝敗了,賈璉並沒有足夠信心那能夠坦然應對接下來的血雨腥風。


    雖然說起來太上皇對他也挺不錯的。但二虎若必有損傷,賈璉自然還是希望寧康帝能贏!


    心中轉過這些念頭,賈璉也看見昭陽公主的神色,猜到她的心思。


    他搖了搖頭:「你不用看我,我知道的甚至還不如你多。


    陛下離京之前,隻是命我好好操練士卒,隨後就再沒有命令給我。


    原本今日我以為陛下或許會召見我,但是直到現在,也並沒有。


    因此我並不能判斷青染你的猜測是不是正確。我隻能告訴青染,自古以來,"天無二日,國無二主"。


    以如今太上皇和陛下的矛盾,勢必無法調和,所以……」


    昭陽公主聞言,先是失望,隨即又忍不住追問:「連二郎也沒有辦法解決嗎」


    賈璉苦笑:「青染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休說是我,涉及至高無上的皇權,除了陛下和太上皇本身,哪怕是太子,都沒有發言的權利。


    青染也別妄圖去參合,相信我,那樣對你,對我們都沒有任何好處,還有可能害了你父皇!」


    昭陽公主沉默半晌,隨即也露出了苦笑。


    是啊,這個道理她何嚐不明白就像她明明猜測寧康帝可能有大舉動,卻誰也不敢告訴,隻能忍到回京之後,偷偷來見賈璉。


    「二郎放心,我知道輕重。這件事除了你我沒和任何人說過,哪怕是皇祖母。」


    聽到昭陽公主這麽說,賈璉安心了許多。


    她就怕昭陽公主一時感情用事,將此事說與太後知道。


    而太後一旦知道,不論是出於對太上皇的感情還是她的立場,她都沒有瞞著太上皇的可能。


    若是如此,寧康帝知難而退還好。就怕他不知道,稀裏糊塗的發動了事變,那就結局難料了。


    太上皇禦宇幾十年,深諳權術。哪怕是如今深居重華宮,仍舊將京畿,尤其是禁宮的兵權掌握在手中。


    寧康帝這麽多年肯定也沒白混。但具體掌握滲透了多少,那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因此,表麵上看賈璉還真不好斷定誰輸誰贏。


    他隻知道,要是沒有他,寧康帝應該是贏了。而他這個最大變數也是支持寧康帝的,如此寧康帝沒道理會輸……


    拍了拍昭陽公主的手,賈璉忽低聲道:「倘若青染的猜測為真,根據我對陛下的了解,他很有可能會選擇在此番鐵網山圍獵動手。


    為了青染的安全,此番鐵網山圍獵,你就不要去了。反正青染是女子,本就可以不去,沒必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昭陽公主對他如此情真意切,賈璉自然也關心她的安危。


    涉及逼宮政變,大概率會兵戎相見,流血犧牲,賈璉不想昭陽公主陷入險境。


    但話未說完,他就知道他做了無用功。


    昭陽公主看著他,堅定的搖頭:「若是二郎的猜測準確,那我就更要去了。


    一邊是我的父皇,一邊是我的皇爺爺和最疼我的皇祖母,我必須得去。


    不過二郎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之所以要去,是因為我要保護好皇祖母和陵兒,並且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鮮血流的少點。


    而且,我曾說過要助二郎成就青雲之誌。


    此等大事,二郎即便再有本事,隻怕等事情發生,也難以左右走向。


    若是有我在其中,哪怕隻是給二郎傳遞信息,或許也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不論是為了二郎還是為了所有我在乎的人,我都必須去。」


    賈璉沉默。


    「二郎放心,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我不會偏袒父皇或者皇爺爺的。


    我隻是不想當事情真的發生了,而我卻不在場,導致不能做任何事而得到一個最壞的結局。


    而且,我身為公主,肯定是待在最安全的地方。相信不論父皇和皇爺爺如何爭鬥,她們都不會傷到我的,所以二郎大可不必擔心我。


    倒是二郎自己。身處漩渦之中,還該處處小心謹慎……」


    昭陽公主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緊張的看著賈璉,最終卻隻把賈璉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麵前,溫柔卻殷切的道:「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我還等著二郎賜予我另外一個孩子,所以,千萬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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