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隻是反應遲鈍,她並不傻。


    在賈璉要求李嬸娘替他寬衣的時候,她就猜到些賈璉的意思了。


    她的心情極為複雜。


    作為一個女子來說,她自然不願意自己的男人沾染別的女人。


    但是按照現實來說,她卻又清楚的知道,賈璉並不是她的男人。


    不管賈璉對她說過多少“花言巧語”,也不管她內心多麽的喜歡賈璉,她都明白,他們之間,就是苟合。


    她似乎沒有資格,也沒有辦法阻止賈璉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且退一步來說,賈璉若是真的將她嬸嬸拿下,確實是可以令她心安的。至少,不用再擔心受到嬸嬸的責備和蔑視。


    於是她決定不幹涉,賈璉願意怎麽做怎麽做,能拿下嬸嬸,也算是他的本事。


    她的嬸嬸也並非是什麽水性的人,賈璉即便有什麽想法,也不是那麽容易實現的。


    但她明顯是低估了賈璉的魅力。或者說,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定要藏在被子裏才行。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就控製不住自己,隻能任由賈璉施為。


    一來二去,幹脆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人前了。


    於是等她癱軟在一旁休息的時候,她就無奈的看見,賈璉隻是招了招手,自家那一向臉皮極薄,在家守節多年的嬸嬸,就仿若中了魔咒一般,聽話的走過來,爬上了床。


    然後,就和她一樣了。


    屋裏重新變得靜悄悄。


    那個男人已經離開,空氣中隻留下一些厚重的味道。


    李紈偏過頭,看向一旁,近在咫尺的,那張白裏透紅的臉龐。


    臉龐的主人她很熟悉,但是其此刻的模樣,卻令她有些陌生。


    本來隻是清麗的容顏,在香汗的浸潤下,在氣血的照射中,顯得是那樣的嬌豔。遠比平時的美麗。


    李紈若有所思。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窺視,臉龐的主人側了側身,將臉埋向另外一邊。


    “嬸嬸?”


    “嗯……”


    李紈是個不善言辭的,但是此情此景,她覺得她應該要說點什麽的。不然這般下去,多尷尬啊……


    於是伸出一隻手,搭在李嬸娘那不如她白皙,卻同樣豐腴的嬌軀上,柔聲說道:“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守貞德,不知廉恥……如今連累嬸娘,是我對不起嬸娘……”


    李紈自責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莫名的委屈,也帶著幾分哭腔。


    李嬸娘在李紈的手觸碰到她的時候渾身一震。


    此時她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俏臉紅潤,眉眼帶春,嬌媚的令她這個女人都忍不住心生旖念的李紈,心中一下子就明白她為何會和賈璉做出這樣的事了。


    這樣絕色的美人,是個男人應該都不會想要放過的吧。


    於是抬手摸上李紈的臉蛋,李嬸娘歎道:“傻孩子,都是女人,我豈能不明白你的難處,你不用苛責自己。而且方才的事……是我自願的,又怎麽能怪你……”


    李嬸娘話音顫顫的。


    李紈眼中詫色一閃而過,“嬸娘真的不怪我?”


    李嬸娘搖了搖頭。嬸侄二人一時無話,對視之間,卻都紅了臉。


    終究李嬸娘自持是長輩,見識更多一些,繼續安慰道:“他一個大權在握,威風凜凜的侯爺,什麽樣的女人他不敢招惹?你年紀輕輕在他們府裏守寡,又生的這般模樣,遭他惦記,自然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雖然我對他了解不多,但也看得出來,他是個很有手段的人。隻要有心算計你,你豈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發生這種事,錯不在你,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好在看他是個有情義的,隻要將來你們更加小心些,不惹出大的亂子,想來以他的本事,也能夠護得住你。”


    自從和賈璉發生不當的關係以來,李紈心裏其實是備受煎熬的。


    除了賈璉之外,也一直沒有人能夠開解她的心胸。哪怕是心腹丫鬟素雲,也不過是知道這件事,具體的心思,她自然不會和一個懵懂無知的丫鬟講述。


    如今難得從一個局外人的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無疑令她心中略感寬慰。


    於是李紈感激的看著李嬸娘,忽道:“嬸娘既然這般說,那嬸娘自己,可能看得開?”


    李嬸娘頓覺羞恥,弱弱道:“我有什麽看不開的,我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難為侯爺看得起,令我服侍一二,又哪有資格想這些……”


    李紈忙道:“嬸娘說的哪裏話,你明明還很年輕,也很美很美的,豈能算得上年老色衰?”


    “可是,我都已經三十出頭了。常言道,女人三十歲,便已經是半老徐娘。”李嬸娘摸了摸自己的臉。


    李紈聞言心裏也是感慨年華過的真快。再有兩年,她也要三十歲了!


    搖搖頭,李紈默默將身子往李嬸娘身上靠了靠,將頭枕在其光滑的肩頭,道:“嬸娘不要妄自菲薄。雖然二叔……雖然侯爺是個風流的人,但是我知道,他並非什麽樣的女子都能瞧得上的。


    就拿我們府中那麽多標致的丫鬟和年輕媳婦來說,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方設法的想要接近他。


    但除了那最頂尖的兩三個,他一概都是不假辭色的。”


    李紈說到這裏,有些遲疑。因為她嫁到賈家來的時候,賈璉還是個小少年,那個時候,府中倒是多有風言風語,說他貪玩好色成性。


    隻是後來,又有人傳言,那些都是有心人為了抹黑他故意傳出的謠言。


    她難辨真假,但是她卻曾親眼見過,賈璉戲弄、拒絕了貼上來的“多姑娘”。


    那多姑娘雖然是個水性的,但不得不承認,其確實是有些姿色的,否則也不至於將府中那麽多男人都勾搭上手。


    再聯係這些年賈璉的如潮好評,李紈立馬堅定了想法。


    “所以。侯爺既然能瞧得上嬸娘,自然證明嬸娘還是年輕貌美的!”


    李紈的話,讓李嬸娘心裏十分得用。


    其實她哪裏有她口裏說的那般看得開。多年清白一朝盡喪,她心裏的惶恐不安一點不比當初的李紈少。


    隻是她和李紈不一樣,她有李紈這個不論年紀、容貌還是身份都高過她的例子在前,讓她不好意思矯揉,隻能故作大方。


    而且她知道,再過不了幾日她就可以回南邊去了,到時候賈璉自然就影響不到她,她也就沒有那麽多的擔心。


    此時兩人把話說開,也不再難以麵對彼此,李嬸娘也順勢摟了摟李紈,歎道:“我來京之前,你母親還和我說,你一個人在這侯門公府裏,無依無靠的。娘家又隔得遠,擔心你受了欺負沒人給你撐腰。


    如今這般,我倒是放心了一些。至少,有個人能夠護著你,你在這家裏,也算是有靠了。”


    李紈聽這話,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終歸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很快她就擦了擦眼淚,有些遲疑的道:“嬸娘不是想要給玟兒和綺兒都找門好親事嗎?


    正好侯爺他作為賈家的族長,又在朝中領著數職,深受皇帝信任。


    他肯定認識不少好人家的公子。倘若嬸娘求求他,兩個妹妹的親事,自然也就不再是難事。”


    “這……”


    李嬸娘頓時意動起來。


    她兩個女兒都生的十分標致,李家也是實打實的書香門第。雖然這些年李家有些沒落,但是兩個女兒也受到了良好的培養。


    她一直不願意兩個女兒的婚事被將就,一心要找兩門稱心合意的親事。


    否則她也不至於不辭辛勞,一個人千裏迢迢的帶著女兒上京來相親了。


    李紈的話她很認可,要是賈璉願意幫忙,想來比她自己完成這件事,要容易無數倍。


    之前是不知道李紈和賈璉之間還有這層關係,這種涉及女兒親事的私密事,自然不便冒然煩擾外人。


    此時嘛……


    李嬸娘看著李紈,頗為不好意思的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拜托你去和他說了。倘若能夠幫你兩個妹妹尋到合意的人家,了了我最大的一樁心願,嬸娘一輩子感激你的恩德。”


    額……


    李紈本意是想要李嬸娘自己開口去求的,沒想到她反而來求自己。


    不過念及李嬸娘和賈璉的情況,似乎也確實不好主動開口,於是點了點頭,將此事應了下來。


    ……


    賈璉自然不知道她走了之後兩個俏少婦還說了半夜的私密話。


    摸出了稻香村,他心情很是不錯。


    說起來,自從上個月得了李紈的身子之後,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了。


    之前雖然有讓素雲給他晚上留窗,但是因為突發的賈敬亡故等事,讓他一直都沒能抽得出功夫來。


    一直到今晚,才突然起念去瞧瞧李紈。


    誰曾想這麽巧,剛好就碰見人家嬸侄兩個秉燭夜話。


    對於李嬸娘賈璉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年紀不算大,也不算小。難得的是,出身江南名門李家的小寡婦,身上沒有多少明光豔質,倒是頗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覺。


    這一點,和她兩個女兒如出一轍。


    總體而言,李嬸娘對賈璉而言,屬於那種不會心心念念,但要是時機合適,淺嚐一番也未為不可的俏婦人。


    迎著比來時清晰的月色,賈璉快步來到大觀園門口。


    園門已經鎖上。


    以賈璉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去值夜房中叫起看門的婆子來給他開門。


    但賈璉顯然並不想如此。


    他往西邊走了一段,來到圍牆下直接一個翻越,就進了自家的小院。


    小院裏安安靜靜的,顯然大多數人都已經入睡,唯獨正屋裏還亮著燈。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自家那幾個寶貝中,有人還在屋裏等著他呢。


    賈璉心中更悅,沿著後廊慢悠悠的進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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