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院,香菱脫去外裳,露出纖娜的身段,爬上暖炕,騎坐在賈璉腰上,伏身用自己慣捧詩集的雙手,給自家二爺按揉肩背,鬆經活絡。


    “嗯~~”


    低微而舒爽的呻吟聲,從趴著的賈璉口中傳出。


    旁邊的晴雯見狀,嘻嘻一笑。巧手搖動間,已經用竹簽挑起一塊切好的水果,送到賈璉嘴邊,並哄道:“二爺,張嘴,啊~”


    正爽的賈璉斜眼瞄她一眼,倒也沒計較她鬥膽用哄小孩的口吻與自己說話,張嘴接過俏婢牌鮮切水果。


    “甜不甜啊?二爺讓人家洗好果子回來吃,結果二爺一去就那麽久,讓人家等了這麽久。”


    晴雯抱怨了一聲,也並不真的在意,見賈璉眯著眼睛顯見沒搭理她的意思,又笑道:“嘻嘻,二爺今兒這麽早回來,敢是外頭的事忙完了,往後就不用像前些時候那般,可以多在家裏歇歇了?”


    麵對晴雯的追問,賈璉隨口道:“京中這邊的事是鬆了些,想要就此歇息卻是休想。明兒一早,我要去天津衛一趟,短則七八天,長則趕在你們二奶奶之前回來。


    你和香菱給我準備幾套更換的衣裳,讓人送出去交給昭兒。”


    賈璉身上目前有三個官職。


    西城兵馬司不用多說,雖然是個髒累衙門,手底下也隻是一幫中看不中用的蝦兵蟹將,確是實打實的實權衙門。


    俗話說管的寬。


    不過好在他已經在指揮使位置上坐了幾年,一切駕輕就熟,不用太操心。


    剩下的火器營統領和天津衛水師參領這兩個差事,才是如今最耗他精力的,也是他最在意的。


    一個是紮根在皇城的,以火器為主的數千兵馬。這是在中樞一股絕對不可忽視的力量,由不得賈璉不重視,並用心的打造。


    另一個緊要性雖然低些,但也是他為未來征服星辰大海做的前期準備與奠基,也不容忽視。


    被薛姨媽騙回京城已一個多月,也該去天津衛瞧瞧那邊的情況了。


    他其實也有點想偷懶,趁著鳳姐兒不在多待在家裏和金釵們風花雪月,和可愛的紈紈搞些緊張而刺激的小動作。


    但是想著如今朝政詭譎,自己也在創業關鍵時期。此時若是偷懶以致將來要“用劍”之時,才發現劍未鋒利,豈非因小失大,悔之晚矣?


    於是隻能寬慰自己,將來機會和時間還多的是。


    賈璉內心的考慮晴雯如何得知,她隻聽見賈璉明兒就又要去天津衛,立馬開始噘嘴。


    “二爺怎麽這樣,好不容易見二爺閑下來一會兒,做什麽又急著去那勞什子的天津衛,就不能多待在家裏幾天嘛!”


    看晴雯似是在對賈璉發脾氣,香菱忙道:“晴雯姐姐你別急,二爺這麽做自有二爺的道理,咱們隻管聽二爺的話,把二爺要用的東西準備就行了,別的咱們就別管了嘛。”


    “去去去,就顯得你懂事,你一個是好的行了吧。”


    晴雯白了香菱一眼,實則她也不過是借嬌蠻試探試探賈璉是不是非要去天津衛。她豈能不知道,賈璉要做什麽沒有她置喙的份?


    事實上,她和鳳姐兒一樣,巴不得賈璉外頭的事越做越順利,官越來越大,這樣不但賈璉自己光榮,連她們這些身邊人也能沾光啊。


    所以,搶白了香菱一句,又看賈璉仍舊眯著眼睛隻顧享受香菱的按揉,一點也沒有要訓斥她的樣子,她自己倒也笑了。


    拿起手帕,給賈璉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果汁,旁若無事的繼續給賈璉投喂他喜歡的果子。


    一會兒之後,賈璉翻身坐起來,甩著左右肩膀揉了揉,果然覺得輕鬆了好多,在稻香村消耗的體力都盡數回歸。


    因此誇讚了香菱一句,並從晴雯手中拿過果籃,也不洗手,就拈起一顆紅潤透亮,有些類似大櫻桃的果子,塞到香菱嘴裏。


    看她靦靦腆腆,小嘴鼓鼓的嚼吧嚼吧,賈璉便十分受用。


    不想就瞥見旁邊有人神色吃味,回頭一瞧,隻見晴雯幽幽道:“就知道二爺偏心。人家準備好果子在這屋裏等了二爺半天,也不見二爺心疼,如今倒是隻顧疼香菱。”


    賈璉順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後才又拈起果子,笑罵道:“少在那裏酸,想吃就湊過來。”


    作勢捂頭的晴雯這才轉嗔為喜,巴巴兒的要把腦袋湊過來接果子。


    因她本身是側坐在炕邊的腳榻上的,不甚便宜,便轉為跪坐,伸長脖子一下就從賈璉手中將果子叼走,笑著三兩下吃了。


    她卻不想,她本身就生的鮮豔嬌妍無比,此時這般跪坐著,兩隻手兒扒在炕邊,伸著脖子接食,神態竟是和瀟湘館的小鬆鼠……不,是曾經輕巧的小鬆鼠在接受黛玉的投食時的模樣十分神似。


    都是那樣的可愛、靈巧。


    賈璉不免看的有些呆,直到晴雯似有察覺,想要起身的時候,賈璉才忙道:“我吃夠了,你且坐好,換爺來喂你了。”


    被賈璉按住肩膀的晴雯倒也就乖乖的了。


    但賈璉仍嫌不足,又讓香菱也下去一起坐好。


    於是賈璉徹底坐正身子,盤坐在炕上,就開始你一顆,我一顆的,給並排跪坐在麵前炕下的兩小隻投喂果子,樂此不疲。


    漸漸的,晴雯二人似也看出賈璉的趣味所在。


    香菱尚自小臉紅紅,逆來順受。越發大膽的晴雯卻是不甘一直被戲弄,趁著賈璉投喂後在她唇舌間久久留戀不去的食指不注意,貝齒鮮唇狠狠合上,便將不速之客截流下來。


    不等一計得逞的晴雯,對著投去得意的目光,忽聽見後頭傳來“噔噔噔”的聲音。


    “爹爹,爹爹~”


    紮著兩根小辮子的小巧姐兒飛快的跑了進來,仰著的小臉原本是直衝賈璉的。


    忽然發現晴雯和香菱的小嘴兒在動,便本能的瞅向被賈璉放在腿懷裏的果籃子,嘴巴撅撅:“爹爹在喂晴雯姐姐和香菱姐姐吃果子嗎?巧兒也要吃好吃的果子,巧兒也要爹爹喂!”


    賈璉早已被自家寶貝閨女的一聲聲“爹爹”喊的心都酥了,就要彎腰將女兒抱起來。


    卻見已經跑到他眼前的巧姐兒“撲”的一聲兒,十分幹脆利落的跪在香菱旁邊,眼巴巴的望著他。


    原來小巧姐兒看兩個姐姐跪排排,以為要這樣才能得到爹爹的投喂,因此有樣學樣。


    晴雯早在發現巧姐兒進來的時候就把賈璉的手指鬆開了。


    看賈璉一看見女兒臉都笑爛了,晴雯原本就想起身讓開的。


    誰想到巧姐兒二話不說就和她們跪一排了。


    如此晴雯倒也不急著撤。


    雖然她很多時候都察覺得到賈璉十分疼她寵她,甚至比對親生女兒還疼還寵,到底沒法對比。


    如今倒要看看,二爺對她們是真疼還是假疼。


    因此晴雯也學著巧姐兒的模樣,巴巴兒的望著賈璉。


    晴雯不起,被夾在中間的香菱也不方便起,且陪著。


    於是,兩大一小三個小丫頭片子跪坐成一排,仰著頭望著賈璉,都是乖巧可愛、嗷嗷待哺的樣子。


    賈璉恍惚覺得,他是養了三個乖女兒似的。


    微微一笑,並不知道晴雯在吃醋試探的他,也未曾厚此薄彼,樂嗬嗬按次序的繼續投喂。


    正得趣,忽聞外頭傳來丫鬟的通報聲。


    “雲姑娘,琴姑娘和三姑娘來了。”


    晴雯香菱聞聲,忙起身準備接待。唯剩巧姐兒滿不在乎,明亮漆黑的大眼睛仍舊盯著籃子裏,看還有沒有她喜歡吃的果子。


    賈璉索性將竹編的果籃塞到她手裏,然後將她整個抱起來親香。


    兩三歲的女兒,最是乖巧可愛不過了。原本賈璉之前就很少陪女兒,並且他還擔心再過兩年這丫頭長大些,萬一變皮實了,肯定就沒現在這般香糯粘人了。


    可不得趁當下,好好親近親近。


    “二哥哥。”


    “璉二哥哥……”


    伴隨著一陣香風,幾個青春少女魚貫而入。


    賈璉抬眼看去,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慣穿一身紅衣裙的湘雲。


    她仍舊是那般風風火火的模樣。進門之後,不幾步就竄到眼前。


    在她身後,緊隨而入的是手拉手的寶琴和探春。


    三個丫頭年齡都還不大,最大的探春今年也才十三歲,妥妥的三個小丫頭片子。


    但這三個小丫頭片子,卻是一個比一個生的精巧玲瓏,顧盼神飛。尤其是被探春牽著,矮她半個頭的寶琴,哪怕是賈璉,每一次見到都會忍不住多瞅兩眼。


    實在是顏值高到不真實,仿若畫裏走出來的精靈。


    “你們幾個小丫頭,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


    賈璉一手抱著巧姐兒,一手示意她們隨便坐。


    湘雲自進門後,注意力就全落在乖巧軟萌的巧兒身上,一點也不客氣,直接站在賈璉身邊,彎腰逗巧姐兒。


    “巧丫頭,吃什麽好吃的呀,給雲姑姑吃一個好不好啊。”


    巧姐兒倒也不吝嗇,學著先前賈璉的模樣,就從籃子裏抓了一顆果子,伸長手投喂湘雲。


    得此饋贈的湘雲,立馬樂得合不攏嘴,全身心都交在巧姐兒身上,哪裏還記得此來的目的。


    探春就看了她幾眼,不得已隻能自己下場道:“園子裏的桃花要開了,剛好馬上就又到了詩社開社的日子。


    我們請示過了大嫂子,一致決定辦一場桃花社,想來問問璉二哥哥是不是有空與會……”


    賈璉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作為園中海棠社的元老,雖然經常缺席,卻還是了解海棠社的情況的。


    除卻有人興起臨時召開,每月初二和十六,就是固定開社的日子。


    馬上就是三月,正是桃花開的季節。她們以此為主題,倒也應時應景。


    於是笑問奉茶進來的晴雯:“平兒呢?”


    “平兒姐姐到廚房去了。”


    賈璉點頭,就對探春道:“開桃花社是個好主意,我會交代你們平兒姐姐,讓她全力輔助你們籌辦。你們平兒姐姐的本事你們是知道的,有什麽好的主意盡管和她講就是了。


    至於我,隻怕就沒辦法與會了。正好,你們幾個到時候在大嫂子麵前,給我告個假。”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聽到賈璉這麽說,探春等人臉上還是露出失望之色。


    連史湘雲也顧不得逗巧姐兒了,起身看著賈璉,急切的說道:“幫你告假倒是不難,隻是璉二哥哥你都多久沒參與詩社的事了,都不像是海棠社的一員了。


    而且,這一次也不單單隻是辦詩社。初三日是三姐姐的生日,我們大家都商議好了,把詩社留到初三連同三姐姐的生日一道辦了,又熱鬧又省事。


    這麽重要的日子,你怎麽能不來呢。”


    賈璉一愣,倒也想起三月初三可不就是探春的生日,一時倒猶豫了。


    雖然一個小丫頭的生日算不得什麽,但是他一向欣賞探春的個性,加上這個小丫頭又素來親近於他。


    如今家中長輩都不在,他還真想親自給她操辦一下生日。


    湘雲見一語奏效,立馬趁熱打鐵:“還有,寶琴妹妹和岫煙姐姐她們,都是才入園子,這還是她們參與的第一社。作為詩社的元老級人物,你這個時候怎麽能夠不在呢?”


    說話間,湘雲不斷地給探春和寶琴使眼色。


    雖然未必看得懂湘雲的眼色,但是作為女孩子,探春和寶琴還是本能的明白這個時候該做什麽,才能最大可能得達成目的。


    隻見寶琴睜著她那一雙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賈璉,眼神裏的期許,不言而喻。


    探春更是輕輕扯了扯賈璉的衣袖。在賈璉看過來的時候,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差開口撒嬌了。


    賈璉見狀,內心無奈的一笑。


    看來他的脾氣算是被家裏的姐妹們給摸清楚了,這是知道他的弱點,給他對症下藥來了?


    沉吟片刻,賈璉道:“本來我確實是沒空的……不信你們問她。”


    賈璉一指奉茶後立在邊上的晴雯。


    晴雯笑道:“二爺確實沒有騙姑娘們呢。他剛剛才吩咐我們,讓我們準備幾身衣裳送出去,說是明兒要去天津衛呢。”


    探春等人聞言心中一沉,卻又敏銳的聽出賈璉話語中的餘地。因此又期待的望向賈璉。


    果然,迎著她們的眼神,賈璉展顏一笑:“不過,既然是三妹妹的生兒,那我怎麽也得想辦法到場,親自敬三妹妹一杯了。”


    三人頓時一喜。湘雲更是忍不住拉住賈璉的手臂,驚喜的道:“這麽說,璉二哥哥是答應了?”


    賈璉笑著點了點頭。


    天津衛離京不過半日的馬程,賈璉已經決定,哪怕受累些,到時候也要趕回來吃一杯探丫頭的生辰酒。


    十多歲的丫頭,閨閣內的生日,是過一個少一個了。


    “哈哈,林姐姐說的果然沒錯,隻要三姐姐在,璉二哥哥再沒有不答應的。”


    見任務完成,樂不可支的湘雲一屁股坐在炕上,笑說道。


    賈璉聞言心頭一動。他道如何,原來是黛玉給支的招,難怪自己這麽容易入套。


    探春卻有一點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瞅見旁邊的香菱,立馬有了轉移注意力的法子。


    她笑著拉過香菱,道:“此番我們過來,可不單為請璉二哥哥一個人,還有你這位,林瀟湘的高足呢。”


    香菱反應慢,直到看著探春的笑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姑娘別拿我開玩笑了……”


    “怎麽是開玩笑?你之前作的詩,我們都看過了,比我們大多數人作的都好。


    此番經過蘅蕪君的舉薦,大家一致同意你入社。我們此來,可就是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呢。”


    “不行不行的,我不行的……”


    香菱一張小臉都紅透了,頭擺的撥浪鼓似的。


    她雖然好學,曾經也和賈璉等人一起在桌子上,聯詩作對過。


    但海棠社中都是家裏的姑娘小姐,她哪裏有勇氣進去和她們玩?而且,她知道自己天資有限,跟著黛玉學習了這麽多年,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詩詞造詣差黛玉好遠。


    香菱入府也這麽多年了,作為賈璉身邊得寵,卻一點也不恃寵而驕的丫鬟,大家都很喜歡她。


    對於她的性子,探春更是深有了解。


    隻見她捧著香菱的雙手,認真的道:“沒有什麽不行的。這是我們海棠社所有人都認同了的事,還是說,你不願意入社和我們一起玩?”


    “沒,沒有,我當然……願意……隻是……”


    香菱徹底語塞了。她當然十分願意且殷切希望能夠加入海棠社,和家中這些文采精華,品位不俗的姑娘們玩。


    要不然,她也不會這般的勤奮,經常一個人躲在無人處,謅詞造句。


    實則,她就是見家裏的姑娘小姐們,個個能詩會作,心生羨慕。特別是去年姑娘小姐們在園中成立了詩社,經常聚在一起,飲酒作詩,恣意高雅,她更是向往的不行。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有機會加入詩社,和尊貴的姑娘小姐們一起玩,一時被驚喜砸的有些不知所措。


    探春當然是看得出來香菱的心思,因此也不讓她謙遜,果斷的笑道:“好了,沒什麽可是的。既然願意加入我們,到時候,你就和璉二哥哥一起過來。


    對了,你還沒有雅號吧。趁這幾日,給自己想一個才好。”


    香菱便不知道怎麽說,麵色糾結的她,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包括賈璉在內,都對著她麵露讚許的微笑,她這才有了些底氣,猶豫半晌,回了一個字:“好……”


    唯獨晴雯對此,微微撇了撇嘴。


    聰明的她,似乎也察覺到了,香菱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姐妹,有脫離她,融入更高級圈子的傾向。


    對此她無力阻止,隻能心裏酸溜溜的想著,弄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有什麽意思,還不如跟著我學打牌好玩。


    ……


    稻香村,再一次坐到妝鏡台前的李紈,聽見門口吵吵鬧鬧的,不由起身出來查看。


    就看見自家那個寶貝兒子,隻著一身淺勁的中衣中褲,在腰間係著一根簡單的腰帶,不但不穿外袍,還在身上背了一張角弓,從那邊走過來。


    李紈立馬問道:“才吃了晚飯,你又要作甚去?”


    賈蘭走到李紈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道:“璉二叔吩咐,讓兒子今晚去演武場,跟著他習武射箭。”


    李紈眉頭一皺。傍晚兒子回來,還帶了一張弓,說是賈璉送給他的。


    追問之下,她自然知道了兒子這一下午是去賈璉的演武場玩去了。


    原本她以為這隻是賈璉將兒子支開隨意找的理由,沒想到,賈璉還真有教兒子習武的意思。


    在這個海晏河清的年代,習武可遠沒有讀書有前途。特別是她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她可舍得讓兒子去吃練武的苦。


    隻是礙於賈璉的麵子,她不好直接反對,因此看著兒子:“既是你二叔讓你去,怎麽這般裝扮,豈非無禮?”


    賈蘭掃了一眼自己的中衣中褲,也有點不好意思,道:“兒子見璉二叔帳下的親兵練武時都是著勁裝,隻是兒子並沒有這樣的衣裳,這才如此。”


    李紈這時倒也想起,先時住在外麵的時候,每天晚上賈璉練武後回家,也是不穿外裳的。特別是天氣熱的時候,更是隻著一件背心,露出寬闊的胸膛和強健的臂膀……


    “母親?”


    李紈回神,下意識的又道:“那你先生布置的課業……”


    “先生布置的課業,孩兒一早就做完了。”


    賈蘭這個時候也看出母親似乎不太想讓他出門,因此回答完之後,不等李紈重新找借口,便深深一拜:“時候不早了,不便讓璉二叔久等,兒子就先告退了。”


    說完,賈蘭邁著穩健的步子,飛快的溜了。


    徒留李紈站在廊上,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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