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檸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但我看出來了,她很急,她迫切的想要將這批貨變現,畢竟這次能賺上千萬!隻有拿在手裏了,才能睡個踏實覺。


    再有一點,酒店這次燒死了那麽多人,她處理後續需要一大筆錢,所以為了趕時間,我們這幫人在第二天晚上九點鍾就出發了。


    一輛裝有十噸麵粉的封閉廂貨,押車的有我,一個叫溫州華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叫小班的年輕人。


    貨用防水塑料袋包好,分別藏進麵粉袋子裏,在將麵粉袋恢複到封口狀態,不打開,從外表看什麽都看不出來,就是很普通的一袋高筋麵粉。


    九清檸這次也會去,但她具體行程我們不了解,換言之,如果我們中途出了事,她百分百不會在露麵。


    溫州華五十多歲,為人話不多,性格沉穩。小班脾氣直爽,這天氣就穿上了短袖,露出了他胳膊上大麵積的青龍紋身,他還帶著款勞力士金表。


    我上車後直接說:“路遠,咱們三個輪流開,過收費站如果碰到檢查不要慌,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小班你得穿外套把紋身蓋住,這大金表也得脫掉,別忘了,咱們現在身份就是個送麵粉的工人。”


    “ok!就聽風哥你的!”


    小班笑道:“老子活了二十多年還沒去過南方,聽說杭州的妹子們個頂個溫柔漂亮!這次過去,說啥都要找兩個小姐享受享受!”


    溫州華眉頭一皺,數落他:“媽的,咱們是去送貨的,不是讓你小子去嫖的!你給我老實點!不要節外生枝惹出事來!”


    “靠,我就開個玩笑!溫哥你別激動啊!”


    兩個半小時後,我們在高速路口的收費站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我不慌不忙下車,打開後車廂配合檢查。


    “全都是麵粉?要送到哪裏去?”


    “是啊,都是麵!送到杭州的一家倉庫!”我笑著大聲介紹說。


    工作人員上到車廂裏,他隨手按了幾袋麵粉,又舉著手電看了一圈,皺眉說:“隨機開兩袋我看看。”


    我立即苦著臉說:“哥,這是高筋麵粉,你要是打開了,我們到地方還怎麽賣啊!萬一那邊客戶不收貨,那我這趟的運費都掙不到了,我們不容易哥,您給通融通融吧!”


    “別說這些沒用的!不是我為難你!這都是例行檢查,就這袋子吧!你打開我看一眼!”他隨機指了一袋。


    我裝做一臉難為的樣子將袋子用剪刀劃開,對方手伸進去抓了把出來聞了聞,確認就是普通麵粉後又丟了回去。


    檢查人員拍了拍手,隨後直接給我們放行了。


    我冷笑心想:“貨藏在最底層,除非搬開壓著的十噸麵粉,否則你能查到就怪了。”


    一路上過收費站,遇到好幾次抽查,都被我用一樣套路和說辭混了過去,我們三個輪流開車路上沒耽誤時間,四天後到了目地的。


    到了杭州,這天上午我第一時間給接頭人打電話,結果這個接頭人讓我們在停車場等著,他會派人來看貨。


    左等右等,都等到中午一點多,看貨的人連個影子都沒看到,我電話在打過去能打通,但一直沒人接聽。


    小班很不滿對方態度,在車裏就罵:“媽的,咱們千裏迢迢把貨送過來,這都多長時間了還不露麵!對方不會是耍咱們玩的吧?”


    我點了根煙,看著反光鏡,淡淡說:“別急,要沉的住氣,對方怕咱們屁|股後頭跟著尾巴,有可能買家早就在停車場了,說不定.....現在他就在哪輛車裏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是嘛?”


    小班也瞥了眼後視鏡,周圍全是車,也看不出來哪輛車可疑。


    “這買家膽子也太小了,你們吃泡麵不?”小班說。


    我和溫州華都說不吃,於是小班一個人泡起了方便麵,完事他搖下車窗,隨手把方便麵袋丟了出去。


    小班剛挑起一筷子麵,還沒吃,就這時,一位身穿保潔工作服的大爺過來敲了敲車門。


    “怎麽了?”我警惕問對方。


    “年輕人,我才打掃完衛生,你們要注意素質,不能隨手亂扔垃圾啊!”老大爺氣衝衝將方便麵袋扔給了我們,然後他拿著掃把走了。


    我馬上發現,方便麵袋兒中多了張小紙條。


    而紙條上隻寫了一行小字。


    “去諸暨朱公湖農貿市場找老賈,”


    溫州華看到後皺眉說:“不是說在杭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麽又改到諸暨了?”


    “不知道,看來......這個買家做事很小心啊,”我也皺眉說。


    諸暨離杭州隻有一個多小時車程,路上小班開車,我坐在副駕上一直在思考接下來怎麽做。


    九清檸隻讓我來杭州,找一個姓聶的男人,這人行裏有個外號叫“暗香書影,”至於為什麽外號叫這個?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當時隻知道這個南方人生意做的很大,據傳和國外的幾十家博物館都有私下合作,也隻有這種大買家才能一次性拿出幾千萬來買貨。


    下午三點多到了諸暨,對於這個城市我完全不熟,也不知道朱公湖農貿市場在哪裏,本地人說的方言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最後經過多方打聽才找到這個農貿市場。


    下午市場裏人很多,小班留下看車,我和溫州華進去找人,最後找到了一家賣魚的,老板就姓賈,四十多歲,大啤酒肚圍著皮圍裙,光頭,嘴裏叼著煙,殺起魚來那是手起刀落。


    我不確定大買家“暗香書影”是不是這個人,便上前搭話。


    “老板好,給我來條魚。”


    他嘴裏叼著煙,看著我大聲道:“小失誤好啊!哦裏塞葫蘆魚啊?”


    “什了東西?”


    我說我不叫小失誤,我也不買什麽葫蘆魚,我買草魚。


    之後才搞明白,諸暨本地口音特殊,都不太一樣,外地人極難聽懂,像這個賣魚的就是安華鎮那邊的口音,他們打招呼一般不說“你好”,而是都說“小失誤好啊,老失誤好啊,”就是小師傅和老師傅的意思。


    他說的“牢拜馬阿子恩啊?”,大概意思是你買哪種魚的意思,反正大差不差,本地朋友別笑話我。


    我當年去那裏的印象,諸暨人高傲,男的年輕人都愛裝比,兜裏隻有五塊錢他也要想辦法抽十塊錢的煙,而且諸暨人比較看不起金華人,蕭山人和義烏人。


    諸暨那時候有幾大產業比較發達,一個是襪子產業,再有就是賭博業和色x業,別小看這個小地方,溫州的大老板有空了都會跑過來賭,這種隱藏在民間的賭場中更是魚龍混雜,高手無數,那個尚未露麵的神秘買家“暗香書影”,據說還控製著本地部分賭場生意。


    見我聽不懂本地話,這個賣魚老板將殺魚刀往案板上一拍,又用普通話大聲講:“不買魚你跟我說話幹什麽?”


    我走過去,小聲說:“我不買魚,我他媽賣魚。”


    “哦?你他媽賣魚的,賣哪種魚的?”


    “金魚,我賣北方特產的金魚。”我說。


    他臉色一變,立即讓我進屋密談。


    進屋後他脫了皮圍裙,直接問:“貨呢?”


    “在我們手上,你現在要看?”


    他眯著眼說現在就看。


    “你就是暗香書影?”我問。


    他笑了,搖頭道:“我可不是!那是大老板,你們想見到他可不容易。”


    這我肯定不同意,不合規矩,我對接的是大老板“暗香書影”,見不到買主本人,我肯定不會給任何人看貨。


    一番爭執,我再三表態:“就這樣!不見到人,我的貨不會露麵!”


    “草,你等著!我去打電話請示一下!”


    過了幾分鍾,賣魚老板回來說:“走吧!老板說可以見你們!我帶你們過去!”


    “去哪裏?”我問。


    他吐出一口煙,微笑道:“浙江襪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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