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滿麵,鬢如霜,十年生死兩茫茫。


    見麵那一刻,我的心情無比複雜,太多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自動匯成了一句話。


    “大哥,三哥,二哥呢?這些年你們日子過得還好嗎?”


    “哎....一言難盡,有好的日子,有不好的日子,雲峰,我們樓上說吧。”


    大哥拱手對著蛇王一家抱了一下拳,樓下的肖正興也立即拱手抱拳還禮。


    原來,蛇舍三樓上頭還有個隱蔽的小閣樓,閣樓門被衣櫃擋著,不仔細觀察的話都看不到。


    三哥移開衣櫃,露出了一道狹窄的木樓梯。


    小閣樓麵積不到十平米,地上堆著很多雜亂的生活用品,靠窗戶位置擺著張鋼絲床和一輛破輪椅,由於光線太暗我不能確定,隻是隱約看到床上有躺著個人。


    大哥打開了燈,他走到床邊,聲音沙啞說:“老二,你看看這是誰來了,是雲峰,老二,你還記得雲峰嗎?”


    “二哥!是我!我是雲峰!”


    “大哥!二哥他.....”


    我印象中的二哥是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性格灑脫豪放的壯漢,但如今,床上躺著的這人身高目測也就一米六多,他身上蓋著厚棉被,臉上帶著張皮麵具,整個人對外界沒有反應,一動不動,根本就不像是二哥,我也看不到他的呼吸起伏。


    三哥低著頭不說話,大哥拍了拍我肩膀,開口說:“雲峰你沒看錯,你眼前的這人就是老二本人。”


    大哥暼了床上一眼,麵色悲傷道:“醫生講過,長年骨鈣流失的話身高就會變矮,至於老二的臉,雲峰你就別看了,我怕你短時間內接受不了。”


    大哥深呼吸一口,接著說道:“當年我瞞著把頭拿到了那筆錢,隨後我和老三帶著老二走遍了大江南北,不知道去了多少醫院!找了多少醫生!試了多少偏方!最後,都沒能阻止老二病情惡化,大概一年前,我們來南平尋找蛇王,看他有沒有辦法救老二,也是從那時起,我們便在這閣樓住下了。”


    我急道:“大哥,二哥得的這到底是一種什麽病!?”


    他看著我搖頭,沉聲說:“起初我們一直以為老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四腳蛇咬傷的原因,經過這些年的求醫問藥,我發現,我們都錯了......這根本不是病,是古墓裏的一種千年的細菌,雲峰你明白嗎?老二感染了古墓裏某種細菌才變成今天這樣。”


    “古墓裏的細菌?屍毒?”我疑惑問。


    “不是屍毒。”


    三哥皺眉道:“如果是屍毒,老二根本活不了這麽長時間。”


    我頓時大感覺不解!


    古墓裏存在著致命細菌,這個說法隻在國外聽到過,上世紀80年代,科學家們就證實了!在ai及的大型木乃伊墓中存在著上千年的細菌孢子,這些細菌孢子不知名稱,不知品類,但能確定一點!它們都沉睡著,並且仍有活性!


    國外有個著名的例子,就是圖坦卡蒙!那個墓從發掘到發掘後的七年間,在現場參與了的考古專家一共有39人,後來37個人都死了!幸存下來的兩人被當時的醫學界當成了重點研究對象保護,就算這樣,這二人在堅持了九年後還是死了,病死的!


    而在國內,考古學就沒往這方麵兒研究過,我幹了這麽多年,除了二哥,還沒聽說過有第二個人感染了古墓細菌之類的說法。我猜想,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考古學專業會多一個“古墓細菌學”的分類研究。


    “雲峰,你別怪蛇王一家,如果不是他們一家收留,我們兄弟三人恐怕至今仍在漂泊。”


    “大哥,我還是不明白!那這些年你為什麽不辭而別一直不聯係我們!就算你當初拿了那五百萬!隻要你說出來是為二哥治病用的!我和把頭也會原諒你的!”


    “把頭......把頭他身體還好嗎?”


    “好,很好!無病無災!”我說。


    “回不去了,雲峰,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那件事之後,我們都沒臉在回去了!”


    “在有,就算你和把頭接受我們兄弟三個,我們也不能回去連累到你們!因為這東西!”


    說完話,大哥從懷中掏出個布包,他一層層解開布,揚手拿起了一個很小的透明玻璃瓶。


    燈光映照中,玻璃瓶中那一點點液體,散發著幽蘭幽蘭的光茫。


    看到這東西,我呼吸急促,下攥緊了拳頭。


    就是這東西,藍藥水!


    大哥轉頭看著藍藥水,冷笑道:“嗬,都說這東西能治晚期癌症,能讓人死而複生,江湖上多少人在惦記著這東西,嗬,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啊。”


    大哥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藍藥水,他臉上的笑容很蒼涼,很意味深長。


    “雲峰,就這東西,你信讓死人喝了能在睜開眼嗎?”


    “大哥,我不知道。”


    “嗬嗬,雲峰....田三久是不是在找這東西?”


    “嗯,”我點頭。


    見我承認,大哥伸手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空的小玻璃瓶,他打開蓋子,往空瓶子內滴了三滴。


    “拿著!”


    他隨手朝我扔過來,我一把接住了。


    看著瓶中的藍藥水,我嘴巴發幹,量隻有很少的一點。


    “雲峰,你替我把東西給田三久,讓他別在找我們幾個了。”


    攥著這東西,我心髒砰砰直跳.....


    “大哥,難道說.....這東西真的有用?”


    “嗬嗬,我不知道,雲峰你別問我,你讓他試試就明白了。”說這話時大哥臉上露出一絲略微詭異的笑容,把我嚇著了。


    不過這抹笑容在大哥臉上轉瞬即逝,他一把摟住我肩膀笑著說:“講講你們這幾年的經曆和遭遇,大哥想聽。”


    我們盤腿坐在小閣樓上。


    我講了我們現在團隊的成員,分別介紹了豆芽仔,小萱,魚哥,我又講了黑水城,長春會,七月爬,鬼崽嶺,西吳爾國李現墓等許多事情。


    大哥和三哥漸漸聽的入了迷。


    過了良久,三哥才說:“原來你們經曆了這麽多,豆芽仔,小萱,魚文斌,我真想見見這幾個年輕人。”


    “雲峰,你真的成長了,不在是當年那個下墓就害怕的小屁孩了,你現在的能力,已經超過了當年的我們。


    “嗬嗬,神眼峰的大名如雷貫耳,把頭沒看錯你。”三哥稱讚我道。


    “雲峰,你必須要答應我們一件事。”


    “三哥你說。”


    三哥深呼吸一口,認真說道:


    “我們不會在這裏繼續住了,我們會帶著老二繼續尋醫問藥,你今天就當沒見過我們,對誰也不要提起我們,包括把頭在內,因為孫家三兄弟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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