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他這一年多以來,一直對羊皮圖念念不忘,所以他曾查過大量史料,把頭現在完全能算半個西夏專家。


    他口中講的賀承真,這人生活在西夏早期,原本是漢人,後來,當時在大西北地區當節度使的李德明請了他來當官,他自此歸順了黨項人。


    據傳當時為了請他來輔佐自己,李德明送金銀十車美女十名,但賀承真看都沒看,也沒有收,隻是說了一句話:


    “德明公,如今時機未到,但我觀你兒是帝王之命,賀某意願歸順你們李家,輔佐帝王,成就一番曠世偉業。”


    李德明沒兩年病死了,元昊上位,直接稱帝,建大白高國,也就是西夏,然後,他表麵上封賀承真為大臣,實際上暗地裏稱他為“帝師”。


    在西夏,帝師就是國師的稱謂,這可不是彪哥那種假帝師,這是真正的帝師,輔佐帝王的老師。


    有一種流傳的說法,我認為是真的。


    原本賀承真奉命修建西夏皇陵,他晚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斷言說:“西夏隻能傳七帝,七帝之後,北方會出一位世所罕見的勇士(成吉思汗),西夏帝國會亡於這位勇士之手。”


    “為了到時的皇陵不被破壞,我就以天上的北鬥七星為陣眼建造西夏皇陵,如此,可保皇陵百世無憂。”


    所以賀承真就開始建了。


    元昊不知道此事,過了一段時間,他突然決定把自己死了的老爹和爺爺遷到皇陵,追封為太祖和太宗,這樣一來,皇陵區便由原本定好的七座,變成了九座,破壞了賀承真設計的北鬥七星陣眼。


    對此,當時的賀承真隻是搖搖頭,歎了一聲說,我已經盡力了,看來天意如此。


    兩百多年後,西夏滅國,西夏深埋在地下的九座皇陵無一辛免,全被翻了個底朝天,被盜墓賊打了幾百個盜洞。


    還有一個證據。


    如果你買張票去如今的西夏皇陵旅遊,導遊會說這麽一句話:“根據專家研究和無人機航拍顯示,2號陵到9號陵,正對著天上的北鬥七星,構成了一條北鬥七星線。”


    如果這是真的,那賀承真就是一位能預知百年身後事的牛人。


    我們挖到的這個水泥墓的墓主人叫“賀洛公,”碑文說它也是一名建築學家,督造了木雅深山裏的這些雄偉炮樓,正因為有賀承真子孫這個身份,才會得到那麽多賞賜。


    碑文提到的“白君”,極有可能就是李現,西夏崇尚白色,“白”代表的就是大白高國,或許是當年的李現害怕蒙古人知道自己沒死。


    所以他不敢在碑文寫“現君”,而是改了個“白君。”


    最後時間線也剛好對上了,乾定四年就是公元1226年,這也是夏獻宗在位的最後一年,眼看著蒙古人又打來了,他匆忙傳位給了夏末帝李現。


    李現自1226年即位,定年號為寶義,同年亡國,在位一年。


    所以說寶義元年,其實和乾定四年其實是同一年,隻差了幾個月,都是公元1226年!


    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我認為不是的。


    雖然隱姓埋名了,但種種證據都證明,李現當時真他媽跑了,跑到四川這裏來了,在這裏我們發現了一枚證明西吳爾國存在的貨幣西吳寶錢,這裏的人都崇尚白色,還有國師這個稱號,這都是受了黨項人影響。


    我剛才為什麽說害怕?


    因為古代專門負責建造皇陵的建築師,這類人對於自己死後的墓葬,肯定會做防盜措施,除了水泥,還有沒有別的了?我現在高度懷疑,灌漿葬這種葬法就是這個墓主人發明的。


    我心裏分析想著:“目前來看,積沙和積石應該沒有了,可能還會有什麽?”


    “毒氣?水銀?陷阱?連環翻板?刀陣?”


    總之,絕對不能像昨天那麽挖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認真小心。


    不能小看古人的頭腦,誰要是小看了,郭莊楚墓就是下場!


    那個防盜墓,大大小小的盜洞裏,已經埋了八十多名盜墓賊的屍體!


    “把頭,峰子,你兩都在那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豆芽仔著急催促說:“趕緊接著幹啊!有金碗!還有什麽馬牌!”說完豆芽仔就要過去。


    “等等!”


    我說:“人得休息,時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裏,明天研究下再說。”


    敕燃馬牌對我的吸引力也極大,但我知道一個道理,越是看著容易到手的好東西,就越是要小心。


    把頭和我想一塊兒去了,當下吩咐魚哥和我直接收了攤子,把衝擊鑽拉上來,把發電機熄火。


    晚上不睡地上,因為地上可能有蛇和蜈蚣,我們睡在炮樓裏,那裏遠離地表,相對安全。


    我離開的這一天多,魚哥砍了兩棵樹,他用兩截繩子綁了個簡易梯子,這樣一來從炮樓上下就容易了許多,但還是無法夠到炮樓上兩層,不知道那裏頭有什麽東西,還沒想到有什麽好辦法上去。


    我們搞這麽大動靜,老福不是瞎子,他知道了我們不是什麽教授學生,不過老福前後收了我們兩次錢,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如果我們出事兒,他也脫不了關係,因為是他給帶的路。


    我們一夥人在炮樓密室內打地鋪,大概淩晨3點多,我醒了,聽到外頭有稀稀拉拉的雨點聲。


    我爬起來,走到門那裏,推開小門向外看。


    是又下雨了。


    現在我離地麵有十米高,所以比較小心,怕掉下去。


    看了一會兒下雨,我看盜洞沒問題,發電機也蓋著扇布,都沒事兒,便又回去躺下睡覺。


    雨勢漸猛,越下越大。


    人在越疲憊時越容易做噩夢,我在夢中夢到了炮樓上有很多小蛇,這些小蛇像下雨一樣,鋪天蓋地往下掉,然後這些小蛇掉在地上互相糾纏,逐漸隆起,形成了一個蛇人。


    這個蛇組成的人,有手有腳,眼睛血紅,他站在炮樓下慢慢抬起右手,指向了我們,像是要趕我們走。


    我猛的從夢中驚醒,後背大汗淋漓,發現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現在是半夜4點多。


    “福叔?你站在那兒幹什麽?”


    黑暗中,我看到老福推開了一點門。


    他半彎著腰,正透過門縫,眼睛一眨的盯著外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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