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元哥會打架不假,但和功夫小子魚文斌不在一個量級上,這場在防空洞下的二人交手,結果智元哥吃了大虧,他後背挨了一掌,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禮拜才緩過來,他的傷就是我們常說的“岔氣了”。


    別看嫂子常小霞平常話不多什麽事都藏在心裏,護短著呢,瞧自家爺們被打成這樣,天天跨著臉,靠近她周身三米感到冷嗖嗖的,嚇得魚文斌每次都要躲著她走。


    那個年代,魚文斌小時候去少林寺當和尚純粹為了有口飯吃,要說不是和尚吧,他撞過鍾吃過齋燙了戒疤,可要說是和尚,他還俗後抽煙,打人,賭博,喝酒吃肉,罵髒話.....


    我找他交涉了三次,終於說服了魚文斌,他答應這段時間給我當保鏢,作為老板,我不會小氣,給他開的工資是每月2500包吃住,慢慢混的熟了,我改口叫他魚哥。


    魚哥如今已年過四十,早兩年他開的武館倒閉了,後來他結婚,和他老婆一道回了哈爾濱,在索菲亞教堂附近的永和旅店一樓掛牌營業,開了家蜜雪冰城奶茶店,據聽說日子過得可以。


    那幾天我請求他,說魚哥你教我點功夫,那種真正的功夫,要速成的,要跟人幹起仗來能把人打趴下的那種。


    魚文斌嗬嗬一笑,毫不避諱的說:“可以啊,去把那個賣豆芽的叫來一塊兒學,在問問那個小黑妮子願不願意學,我教你們點真本事。”


    豆芽仔聽後一拍大腿:“好!我學!我要學少林寺真功夫!”


    那天早起,寒風振振,天色蒙蒙亮。


    我們三個排成一隊站在蜘蛛巷破院子裏,我和豆芽仔有些激動,至於小萱,她打著哈欠耷拉著腦袋,一副興致平平的模樣。


    豆芽仔說:“魚哥你可是少林寺出來的,會不會易筋經和波若掌?能不能教教我?”


    魚文斌環抱雙手,看著豆芽仔聲音洪亮的開口:“說那些沒用,你們都是普通人沒有底子基礎,如果以後碰到危險跟人動手,不能慌,要把我說的話牢牢記住。”


    “打蛇打七寸,打人打關節。”


    “踹,踢,掰,咬,拉,扯。”


    “你們隻要記住五處關節五處要害,和人打架時要看準,就找這些地方下手。”


    “髖關節,膝關節,手關節,足關節,脊柱關節,眼睛,太陽穴,後腦勺,蛋部,側頸部。”


    “就這些地方,記住了沒?”


    “記住了。”我和豆芽仔異口同聲的開口說。


    “記住隻是第一步,主要是培養你們短時間內下手時養成習慣,下午開始正式學習,解散。”


    這天下午魚文斌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他用板車拉回來好幾個白塑料人體模特,然後他在院裏插了四根木棍,把塑料模特綁在木棍上,最後又用水彩筆在模特身上畫了幾處標記。


    “看到了沒,”綁好塑料模特,魚文斌指著假人膝蓋說:“踹這裏要用腳後跟,如果對方處於緊繃狀態挨了這一下,當場就得趴下。”


    “這簡單啊,魚哥你讓開我試試。”豆芽仔大叫一聲助跑兩步,飛起一腳踹到了假人膝蓋上的標記點,這一腳,連棍子都踹斷了。


    “不錯,”魚文斌點頭道:“底子很不錯,下手狠,力道足。”


    “換人試試。”


    我躍躍欲試,後撤一步抬腳便踹,踹是踹到了,但我腳底板打滑,差點就劈了叉,力道也遠不如豆芽仔。


    魚文斌我說底子不好,沒勁,平常要多吃肉多鍛煉才行。


    練了好幾天豆芽仔進步很快,他掌握了打眼,踢擋,踩腳,踹膝蓋,扭關節....我也學會了幾招,比如被人抱住腰後該怎麽做,被人從身後鎖住脖子該怎麽做。


    聽起來不複雜,但魚文斌教給的小技巧都非常實用,我練了幾天就覺得自己牛逼了,覺得自己行了,迫切的想要找幾個小混混試試手,試試功夫速成班的訓練結果。


    晚上吃飯魚文斌出去上廁所了,豆芽仔端著碗小聲說:“峰子我上次說那事兒怎麽樣?你跟他說了沒?”


    豆芽仔指的讓我和魚文斌談談,看看能不能拉他入夥。


    “先別慌,”我說時機還不到,如果能把魚文彬拉進來一起盜墓,肯定對我們有好處。


    智元哥傷好後對魚文斌徹底服氣,在不敢說和人切磋這類的話。


    那天下午,智元哥敲了敲門:“雲峰出來一下,有話跟你講。”


    出來後我看到老文也在院裏,估計剛到。


    智元哥開口說:“老文都打探清楚消息了,老耿,老宋,剛子,都在西三環北邊兒的一家小火葬場,我想去看看他們,你去不去。”


    我眉頭一皺:“智元哥,金風黃這人我了解。他肯定還在找咱們,火葬場會不會有他們的人蹲點?”


    “這個我自然考慮過,所以才讓老文連續盯了幾天。”


    我看了看老文。


    我們這幾天光練武了沒注意,我說怎麽好幾天沒看到他,原來是幹這個去了。


    老文道:“根據我這幾天的蹲點觀察,那家火葬場老板是個胖女人,姓孫,因為火化價格便宜,又可以不記名,所以基本上都是攬的黑活,我留意了,近三四天火葬場都沒什麽生意,沒看到有混子之類的閑散人員,應該是安全的。”


    “怎麽樣兄弟,”聽了老文的話後智元哥問我去不去。


    並且他還說:“我受傷那幾天老躺床上睡覺,有一次我夢到了他們幾個,我夢到剛子,老耿,老宋三個蹲在一棵老槐樹下,老槐樹葉子發黑,那條小路上都是白霧,我穿過白霧走到槐樹下,我問剛子老耿,我說你們怎麽都蹲在這裏。”


    老耿抬頭說:“老劉,冷啊,身上沒兩件衣服,我們等著有人燒寒衣過來呢,你現在還不能來這裏,快回去吧。”


    “是啊,快回去吧,”剛子也蹲在老槐樹下勸說。


    “夢醒後我出了一身汗,我托老文找人問了問懂的人,他們告訴我,說燒寒衣是一種上墳方法,能收到寒衣的都是橫死之人,在黃泉路上遊蕩,變成了孤魂野鬼。”


    “所以雲峰,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看,如果能找到,我想把他們的骨灰帶回來,帶給他們家人,入土為安。”


    我聽後搖搖頭。


    “哎.....人啊,都這樣。”


    “走吧智元哥,我叫上我保鏢。”


    “抽空走一趟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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