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可真是個好東西,你看看這裏,透亮透亮的,”桌上擺著血瑪瑙原石,豆芽仔用手電看的嘖嘖稱奇。


    手電接近,淡淡紅光透出,看久了感覺人都會陷進去。


    “我們去哪切?”我深呼吸一口問把頭。


    把頭沉思道:“不知道銀川這邊兒有沒有玩賭石的?北方那邊倒是有不少,我以前和朋友玩過一兩次翡翠原石,主要莊子不對口,要不我們自己找工具切?”


    那時候翡翠賭石非常流行,因為那時北方地區流行一個詞,叫“金鑲玉。”


    金鑲玉這東西不知道讓多少人吃了虧,當年結婚娶媳婦,姑娘家陪嫁不要黃金首飾,就要金鑲玉,花大價錢買的金鑲玉,結果放到現在一點不升值,還掉價掉的厲害,這要是當初買黃金,早就翻倍賺了。


    瑪瑙的規模檔次鐵定比不上翡翠,好的雕工也都是在廣東揭陽一帶,不過當時銀川的確有兩家經營翡翠原石解石生意的,一家的地址在寶湖路附近,另一家在實驗小學後麵的小巷子裏。


    切這塊石頭當然是為了賣錢,這麽幹因為我們不想被注意到,我估摸著這東西就是阿紮那小子偷來的,偷的金氏兄弟的。


    銀川這兩家賭石店我偷偷去觀察過,店老板一看就不像好人,阿紮說金氏兄弟壟斷了阿拉善百分之70的瑪瑙礦坑,道上耳目眾多,沒準我們在他店裏一切石頭,回頭他就把我們賣了。


    我和把頭一商量,說不能去這兩家店,不安全,那去哪切開我們的石頭呢?


    我轉了兩天,還真找到一個地方。


    銀川興慶區的信義市場。


    那時候信義市場都是卷簾門獨門商鋪,走到最裏頭的角落有家不起眼的門麵,店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她店門口有台二手油鋸,這油鋸是他老公兩年前從外地收回來的,因為沒什麽用,一直扔在店門口用雨布蓋著。


    我喬裝打扮去買了幾次水果,和這女的混了個麵熟,通過走訪市場調查,我知道了一些她的基本信息。


    夏會雯現在是守寡狀態,他老公去年出車禍死了,給她留了一兒一女,兒子叫夏誌學,女兒叫夏米琪,當時都比我一兩歲。


    我們尋思著買下這台油鋸,自己切。


    那天我為了這台油鋸,又去信義市場買水果了。


    “夏姐,有香蕉嗎?”


    “小夥子是你啊,香蕉有啊,一塊二一斤,”夏姐梳著頭走了出來。


    “那給我來五斤吧。”


    “誌學,別看電視了,我正梳頭呢,來給客人幺五斤香蕉,快點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媽,”不大會兒功夫,一個平頭小子不情不願的跑了出來。


    平頭小子抓了一把香蕉扔到秤上,看都沒看說:“五斤,六塊。”


    我笑著說你這這哪夠五斤啊,你看看秤在說吧。


    平頭小子瞪了我一眼,怒氣衝衝道:“你買不買吧!”


    “怎麽跟人說話呢誌學!”夏姐走過來打了平頭小子一下。


    “屁事真多。”這小子罵了一句轉身跑了。


    夏姐臉色變了變,她看著我強笑道:“不好意思,孩子不聽話,小夥子這不夠五斤,我給你添點在,”說完話她掰了三根香蕉加秤上了。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蕉,當即走到油鋸那裏開口說:“這什麽東西啊夏姐?”


    “應該是個電鋸吧,我老公以前收回來的,怎麽了小夥子。”


    我指著油鋸說這賣嗎?


    “賣?”她表情一愣,搖頭道:“這東西不賣,以前有收破爛的問過,我擺這裏留個念想。”


    “收破爛的給你多少錢?”


    “好.....好像是150吧。”


    “我給你300怎麽樣?”


    “這不是錢的事。”


    “500?”


    “小夥子我說了,真不是幾百塊錢的事,主要是我一看到這東西就想到我老公,這東西都不知道能不能用了,你要它幹嘛,你就別為難我了。”


    隨後我出到1000她都不賣,看來這東西真對她挺重要的,我怕我要是在加價會引起人懷疑。


    我問她借一下行不,她又楞了一下,說怎麽個借法。


    我說我把油鋸拉回去用用,等用完了我在送回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放2000塊押金在這裏。


    她聽後狐疑的說:“要隻是用一下可以,押金就算了,我看小夥子你買我好幾次水果了,也不像是個壞人,用完一定要給我送回來啊。”


    我心想我真不是壞人,我是個盜墓賊。


    “沒問題,一準給您送回來,押金您還是收著吧。”說完我從兜裏掏了錢。


    為買這東西我提前準備了三千塊,反正就是用一下,借用的話也行,也省錢了不是。


    “收著吧夏姐,你拿了押金心裏踏實點。”


    她這才接過來我的錢。


    “小夥子你是拉走用是嗎?什麽時候來拉?”


    這東西有小幾百斤重,我想了想說:“今晚吧,晚上我找輛小貨車來拉走。”


    “行吧,那你晚上來拉吧,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啊小夥子,這東西兩年多沒動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行,這你不用操心,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啊夏姐,晚上在來。”


    回到沙坡頭平房,我把這件事說給了把頭。


    把頭說這樣也好,拉回這裏切最掩人耳目,別人也發現不了。我現在去外麵找輛小貨車。


    ....


    當天晚上9點多,我和豆芽仔跟著把頭坐著小貨車去了信義市場,司機是把頭雇的,油鋸很重,司機還負責幫忙一塊搬。


    “左拐進市場,頂到頭到那家水果店停車就行,”我幫司機指路道。


    “到了,”我率先下車喊豆芽仔下車,他坐在後鬥裏。


    “就這東西啊?”豆芽仔看到了雨布蓋著的油鋸。


    “夏姐,我來拉東西了,在嗎夏姐。”我看水果店裏開著燈,但攤子上沒人。


    “可能暫時不在吧,沒事,白天我和她都說好了,裝車吧。”


    我撩開雨布道:“一人一個角,小心點抬,這東西很重。”


    “臥槽,個頭不大還真挺沉的,”豆芽仔搬了下試試,沒搬動。


    “一,二,三。”


    “起。”我們四個人出力才把油鋸抬起來。


    “慢點,都看著腳下啊,都注意別砸腳了。”


    “快了,在五米就到了。”


    就在這時,水果店裏走出來一個小姑娘,她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拿著牙刷,滿嘴泡沫的正在刷牙。


    見我們四個正抬油鋸,小姑娘蹬著眼,單手拿著牙刷氣衝衝的指著我們。


    “幹什麽呢你們!”


    “快給我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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