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眼神,想咬人啊?我給你的這難道不是刀?”


    我大聲道:“落到了我手裏!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牛哥,這兩天你和嫂子委屈下住這裏,替我看著點兒這女人,吃的喝的的別少了她的。”


    “沒問題兄弟,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幹?”


    “接下來....”


    我略微沉思,皺眉說:“咱們這邊兒已經聽牌了,要看對方怎麽出。”


    在這行,盜墓的是一線,是源頭,往下有販子,掮客,介紹人,中間人。


    出土貨追回困難,因為中間存在多道中轉。


    而每一道中轉都會產生大量利益,動輒幾百萬,這類人事後不願透漏信息,是因為他們把錢看的比命重,而在我們這行,信譽就等同於錢。


    晌午時分,我悄悄跑到大樓那裏看了看,一切正常,沒看到帽子身影,這證明對方沒報警,這在我的預料中。


    買了飯,回去路上我一直在想,她剛剛口中講的老板是誰?和我是舊相識?


    突然!


    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名兒,但這人我早就不聯係了。


    我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找了半天,我翻到劉元寧的手機號打了過去。


    “喂,劉哥,最近生意怎麽樣。”


    “你哪位?”


    “嗬嗬,劉哥你貴人多忘事,我,項雲峰,當年銀川一別,已有數年了。”


    “哈哈。”


    “我當誰是,原來是項把頭!我說這聲音怎麽聽著有點兒熟悉!這兩年你在道上名氣是越來越大!隱約有年輕輩兒第一人的趨勢啊。”


    “行了劉哥,你別磕磣我,出名有什麽用,我和把頭辛苦一年都沒你倒騰一件東西掙的多,我們那件阿育王塔你掙了不少吧。”


    “那東西我沒掙多少,就幾十萬而已。”


    “幾十萬?我看後頭在加個零翻一倍都不止吧。”


    電話裏劉元寧聽後一陣尬笑說:“怎麽著,哥哥我在給你補點兒?”


    我也笑道:“不用,行有行規,當年既然我們把東西賣給了你,事後你就算賣一個億也和我們沒半毛錢關係,今天找你不是因為這事兒,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的近況。”


    “誰?”


    “你的老對手,秦娟。”


    “兄弟你打聽那老女人做什麽,你要是手裏有好貨我這裏也能接。”


    “不是賣貨的事兒,是因為別的事兒。”


    聊了十多分鍾,我掌握了一些消息,最後劉元寧小聲說:“兄弟,你可別說是我透漏的啊。”


    “放心劉哥,規矩我懂,以後請你吃飯。”


    按照劉元寧告訴的號碼,我直接打了過去。


    之前我從阿春那裏學過一些簡單的口|技技巧,在加上兩年不見,所以我覺得對方可能聽不出來。


    第一次沒人接,第二次通了。


    “你好。”


    我馬上夾著嗓子道:“是不是秦老板?我是經人介紹,聽說你這裏收土特產。”


    “你是誰?男的女的?”


    我暗罵了一聲你媽比的,馬上道:“聽不出來嘛?我當然是男的,至於我叫什麽,這個不重要。”


    對方聽後,淡淡問:“哪個地方的土特產,葷的素的,過油的還是焯水的。”


    我仍舊夾著嗓子道:“內蒙貨,三條腿的肉墩子,過油了,香的很哦。”


    “墩”諧音“敦”,“肉”代表著貴,“過油了”意思已經處理過了。


    敦子是古代金屬食器,行裏特指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這句話聯起來解釋,三條腿的肉墩子,也就說是陝西一帶出土的三足青銅鼎。


    九十年代這類三條腿肉墩子還能見到,到了兩千年初就已經難找了,北派業內資源是頂級的,就這一年到頭我都挖不到幾個肉墩子。


    我的話顯然引起了秦娟興趣,不過這女人精明,她在電話中反問我:“內蒙土特產你不走當地經銷商,怎麽千裏迢迢找到我這裏來了,據我所知,你們當地的那位經銷商實力很強。”


    我馬上裝做不耐煩語氣道:“你要是沒興趣就當我沒打這個電話,再見。”


    “先等等。”


    “你手上有多少斤?”


    “十斤往上吧。”(十多件。)


    她沉默了幾秒,隨即說:“要不這樣,你人在哪裏,可以先拿一斤樣本過來我看看成色。”


    雙方約了見麵地點,我趕忙掛了。


    我心想:“她應該沒聽出來吧.....肯定沒聽出來......好歹我也算是阿春半個徒弟。”


    回去後我叫了牛哥夫婦過來吃飯,至於這女的,她被我反綁在了椅子上。


    我裝做剛才打電話時的聲音說了幾句,問牛哥能不能聽出來是我。


    牛哥一口飯嗆著了,他使勁兒咽下去擦了擦嘴道:“一點兒都聽不出來啊兄弟!你這聲兒整的跟電視裏演的清朝太監一樣!”


    我笑道:“太監就太監吧,隻要聽不出來就好。”


    放下筷子,我拿了份盒飯走過去道:“晚上沒得吃,現在吃點吧,別餓死了。”


    她閉著眼,不說話。


    看她這樣,我拿起鴨腿,在她臉前晃了晃。


    她睜開了眼,冷冷盯著我。


    不吃拉倒,我咬了一大口鴨腿道:“秦娟是你老板,對吧?”


    她立即雙眼睜大,被綁著的手死死抓住了椅子邊緣!


    “以為我猜不到是誰,你錯了。”


    我指了指自己腦袋:“我比你想象的要聰明的多。”


    “一開始你們不知道那些貨是我的,直到你們通過亮子查到了我,當年秦娟被我坑了一把,所以這次她感覺自己機會來了,才設了這個針對我的局。”


    “她最終目地不單單是我這批貨,而是我這個人,她想要把我搞的傾家蕩產以報當年之仇,對不對?”


    這女人胸口起伏,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了。


    “什麽內鬼,從一開始我身邊就沒有內鬼!對不對!到現在了!你們還想一步步引導我去懷疑自己身邊的人!你們想讓我自亂陣腳!等我成了孤家寡人!你們好在暗中下手!”


    看我情緒激動,這女的突然又笑了,那笑容是三分詭異中帶著兩分嘲諷。


    我冷聲道:“不管你肯不肯說!結果都一樣!兩年前她敗給了我,現在她更不可能贏,知不知道因為什麽?”


    我一把捏住她下巴道:“老子告訴你,因為我項雲峰......是王顯生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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