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穀會所回來幾天後,懸著一顆心的張獻忠終於把心放下來,因為沈賢齊單獨來拜訪他了,看來其中果然有條件啊。


    沈賢齊的條件當然是趙華強授意的,那就是在毛利洲成立一個礦業公司,負責毛利洲土地上礦產品開發的業務,張獻忠雖然心定了,但是對新的條件有些拿不定主意,患得患失的。


    幾經思考,還是有些摸不清頭腦,張獻忠不知道這商業事務上的彎彎繞,便再一次找到羅汝才,請他拿主意。


    而羅汝才這幾天還在準備渡海去曹操堡的事,也是忙得很,看見張獻忠親自來拜訪,連忙把他們請進自己的大辦公室。


    “哥哥此次過來,可是毛利洲之事已經有些眉目?”羅汝才待眾人坐定,便起頭問道。


    “沈行長過來找額,說社團願意出資,和額們合資建立一個礦業公司,哥哥額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過來請教兄弟,你給哥哥額理一理。”張獻忠說起此行的來意。


    羅汝才聽罷,捏著下巴沉思了好一會,然後緩緩說道,“這事有好,也有不好,好的方麵就是將來哥哥把社團給拉進毛利洲,別人肯定不敢覬覦哥哥的產業,不好的方麵就是哥哥在毛利洲賺到的錢必須分一部分給社團,不對,也可能不全是社團,中間也可能有領導們的好處。”


    “呃,原來是這事啊,就分些錢給他們?”張獻忠不確定的問道。


    “應該就是吧,人家投資了,如果公司賺錢不就是分些紅嗎?”羅汝才說道,“這倒是有成例,比如幾年前南平鄭氏和社團成立的淡馬錫公司,如今在南洋如日中天,但是淡馬錫公司的總製還是鄭芝龍,公司除了違反律令的事務,都是鄭芝龍說了算,社團不插手。”


    “兄弟能詳細說說嗎?”張獻忠很感興趣。


    “淡馬錫公司在南洋馬六甲海峽南口的淡馬錫城,主要是打擊海盜,維護周邊秩序,同時收取一些過路費,不過最近這個過路費要改革,改成通行服務費,意思這錢還是要交,隻是淡馬錫港提供相應的船隻維修和保養服務,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服務。”羅汝才說道。


    “那淡馬錫公司坐地收錢,豈不是財源廣進?”張獻忠羨慕地說道。


    “那是自然,不過那還得刨去淡馬錫的開支,包括城市建設費、各種維持費用,還得養一隻保護淡馬錫安全的武裝力量,綜合算來,應該不少賺錢滴。”羅汝才說道。


    “鄭芝龍他們滴船隊還能跑天竺到馬尼拉航線,貿易這一塊也不少賺錢,但是貿易公司是鄭氏自己的產業,賺的錢都歸鄭氏自己,社團不參與分紅。”


    “如此說來,社團隻分淡馬錫公司賺的錢,那如果淡馬錫把一部分錢轉給自己的貿易公司,那豈不是不用分給社團了?”張獻忠究問道。


    “那是不行滴,社團專門派駐審計人員在淡馬錫,各項開支都算得清清楚楚,別說明目張膽的轉賬了,就是支出稍微高一些,沒有經過投標程序的,相關人員都要受懲罰。”羅汝才說道,“那都有合約白紙黑字列明滴。”


    “如此也是合理,人家出錢了,要求分紅也是應該。”張獻忠也附和道。“除了分紅,其他就一概不管?”


    “其他一概不管,淡馬錫城裏,鄭芝龍就是土皇帝,當然,淡馬錫的律令還是要遵守的,欺男霸女那是不行滴。”羅汝才說道。


    “皇帝老子也不能欺男霸女啊,傳出去多丟人啊。”張獻忠不屑一顧的說道。


    “對、對,就象這大員,其實也是一個公司,社團隻是其中的一個股東,雖然社團說了算,但也沒看見領導們欺男霸女哇。”羅汝才說道。


    “大員也是一個公司哇,那另外的股東都有誰?”張獻忠好奇的問道。


    “另外的股東有兩家,一個是鼎鼎大名的顏家,另一個就是李家,家主叫李國助,如今他們兩位家主都住在淡江哩,可是大員的隱形大貴人啊。”羅汝才介紹道。


    “啊呀,那他們一年得分多少錢啊?”張獻忠嘖嘖歎道。


    “那就不知道嘍,肯定不是小數目啊,他們還有眾多自己的公司,在大員還可以安安穩穩的賺錢,關鍵是人家那地位啊。”羅汝才也羨慕道。


    “嗯,兄弟一番解釋額就放心了,看來跟著社團還行啊,額不怕分錢,要是額自己幹,可能一年能賺到十萬,但是和社團一起幹,能賺百萬,就算分他五十萬,自己還能剩餘五十萬咧,也比十萬多不是。”張獻忠高興的說道。


    “哥哥滴境界就是高啊,弟弟額就可惜了,因為離大員太遠,社團沒有投資,自己幹起來就是太辛苦啊,費勁吧咧滴才是現在這個規模,要是有社團助力,十個曹操堡也出來咧。”羅汝才懊惱地說道。


    “萬事開頭難,兄弟已經站穩腳跟,十個曹操堡也是旦夕可成啊,”張獻忠稱讚道,“尤其是兄弟親自過去坐鎮,將來定能大展宏圖啊,隻是兄弟此去,未來哥倆相見,不知會是何時哩。”言畢,張獻忠竟然有些傷感。


    “是啊,將來與哥哥要天各一方,隻能互相保重嘍。”羅汝才的情緒也低落起來。


    從羅汝才這裏走了之後,張獻忠便下定了決心,立刻讓張可望聯係沈賢齊,敲定社團投資事宜,然後張獻忠也仿造羅汝才的漢臣實業公司進行改組,自己也成立了毛利實業公司,給麾下的重要人員都分配了股份,以股份來確定自己的地位。


    張獻忠也比較滑頭,先用毛利實業公司的名頭坐實自己的地盤,我毛利實業公司占據毛利洲,那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嘛!


    盛夏很快就過去了,經過一番匆匆忙忙的準備,張可望、張能奇帶著二百名經過初步開拓訓練的軍士,帶著工具、武器以及相應的物資,雇傭了三艘北港級運輸船,踏上了前往毛利洲北部海岸的航程,這一次還是有些倉促,主要原因還是經濟原因,獻軍的財力還是有些薄弱啊。


    為啥張可望也去了呢?這是張獻忠新的想法,因為此去毛利洲,那邊離爪哇海的三寶壟也就十幾天的航程,如果在三寶壟就近采購物資,比起回大員采購,那就方便多了,所以張可望就必須去三寶壟建立一個落腳點。


    經過近四十天的航行,期間在馬尼拉、帝汶島停留休整一番,張可望他們終於在四零年九月下旬到達毛利洲北部的一個海灣,這裏也是後世澳洲北部最大的港口達爾文港。


    張可望哥倆來大員是坐海船過來的,也坐了十幾天的海船,對海上的生活已經初步適應,但是這一次長途的航行也是遭了不少的罪,暈船導致嘔吐,海上的飲食也不好,在到達毛利洲的時候,兩人已經筋疲力盡了。


    看到目的地到了,船上的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有社團的幫助和羅汝才的經驗,張可望他們的開拓相對就簡單了,張可望雇傭了不少的專業人員,這裏麵甚至有以前來過毛利洲的考察隊員,大家輕車熟路地登陸,甚至還找到了以前考察隊員留下的營地。


    九月下旬正是毛利洲的春季,u看書 wuukanshu也是此地的旱季,開拓隊員同樣祭出放火大法,把營地周圍燒了一個烏漆嘛黑。


    “二弟,將來這裏可是額們的基業啊,你看這廣闊滴土地,額兄弟二人一人分個幾萬畝那是易如反掌啊。”張可望站在營地壘砌的土台上極目遠眺,同時跟張能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這裏也行,除了看不到人,其他都挺不錯啊,也不熱,比起大員濕熱濕熱來,這裏可好多咧。”張能奇歇了一陣,回複點精神來。


    “額們還怕缺人?”張可望笑著說道,“隻要有地,讓三弟四弟敞開了招啊,人可好招得很咧,阿達說了,招過來一萬人,他老人家就是侯爺,要是有十萬人,他老人家就成了王爺啊,咱哥倆好歹也弄個侯爺當一當吧。”


    張可望的一席話,讓張能奇又打起了精神,開始招呼開拓隊員們抓緊時間幹活,如今是九月份了,按照船上的專家說,還有兩月這裏就要進入雨季,在雨季之前,得把房子和田地搞好吧。


    而在大員,相比較張獻忠的著急,羅汝才不慌不忙的準備著,終於也在九月份準備好了,他雇傭了六艘遠洋船,帶著自己的一部分老婆和孩子,還有三百名新入夥的兄弟,從北港基地出發,前往自己這幾年嘔心瀝血開拓出來的領地出發。


    羅汝才也比較精明,這一次他把自己的大老婆和兩個兒子暫時留在大員,自己帶著兩個小妾還有剩餘的兒女隨船遠航,這也是一個保險,海上變幻莫測,萬一自己在遠航的時候遭遇意外,好歹大員還有兩個兒子,不至於斷了老羅家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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