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元接著說道,“其實你的問題,是一個曆史遺留問題,你夫人顏思雨,就是大海商家族出身,社團當初在大員發展,還得益於他們顏氏家族的幫助呢,這一次顏思雨能夠顧全大局,放棄在大員的企業控製權,跟你過來美洲,也是委屈她了。”


    劉星林忙說,“元首言重了,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這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何況隻是不管了而已,股份什麽的都沒處理。”


    “哈哈,股份的問題可牽扯太多了,你們要是放棄股份那是要被罵的,穿越者團隊現在誰家不得持有幾個公司的股份啊,另外又說了,控製股份,間接影響各行各業,也是我們團隊的立身之本,所以,持有股份是允許的,隻是在幹部當權的時期,放棄相關企業的控製權即可。”林紀元哈哈笑道,“這樣一來,你的心結也應該放開些了吧。”


    劉星林連忙站起來表態,“林教授一席話,讓我放寬心許多啊,隻要是製度不允許的,我們一概切割,絕不拖泥帶水。”


    “唉,老劉,快坐下說,”林紀元把劉星林的茶杯給他遞過去,示意他坐下來,“我跟執委會的意思噢,還沒跟你通氣,就是接下來你來擔任一屆副總理,主管一下經濟、交通、移民方麵的工作,你在這一塊比較有經驗,你的意見呢?”


    “可以,我聽從執委會的意見。”劉星林點頭同意。


    “還有,執委會也討論了,在將來的某一天,可能所有的穿越者會員都會回歸本土,你知道,咱們沒有飛機,不能適時對西岸控製,但是,西岸現階段對我們很重要,如果有穿越者在那邊,我們可能放心一些,但是進入後穿越者時代,我們隻能靠製度進行各方牽製了,在這一塊,你有什麽建議?”林紀元繼續問道。


    “這個嘛,我看現階段的製度就挺好了。”劉星林斟酌著說道,“如果要進一步牽製的話,我認為做到以下幾點:第一是強化市場功能,讓企業登台唱戲,弱化政府職能,就做兩個工作:收稅和保護,不該管的不管;”


    “第二就是保證通訊暢通,明確誰也不能以國家名義接管無線通訊公司,機密線路和民間線路必須獨立運營,因為有無線電這個大殺器,一旦對岸出狀況,肯定有人第一時間切斷無線電通訊,這樣我們就會很被動;”


    “第三,就是在製度上做好舍棄西岸的準備,其實到最後,西岸對咱們就是一個移民和商業利益的重要性,咱們好像在下一大盤棋,西岸始終布置的寥寥數子,隻是因為慣性,現階段還是我們的核心利益,但是再過幾十年,那就不一定了,最終可能隻是一個聯係母國的紐帶而已了。”


    聽完劉星林的話,林紀元摩挲著茶杯在思考著,然後歎息一聲說道,“老劉啊,這些年你在西岸沒白幹啊,這一席話,讓我開了眼界,人要往遠處看,要往未來看,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中的芥蒂。”


    “我們想的隻是加強控製,你的建議讓我們有了更多的選擇機會,也是,如果將來母國強大了,大員肯定是會回歸,那一塊戰略要地,一個泱泱大國是不可能放棄的。”林紀元頹然長歎一聲。


    “是啊,我們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利益,阻止母國的強大,畢竟我們是穿越者,這是從心底裏帶來的東西。”劉星林也回答道。


    “但是,元首您也看到,明朝如果不經過革命,那就是死水一潭,哪能有另時空的波瀾壯闊,橫空出世。”


    林紀元也意興闌珊,“我們做不了什麽,隻能保駕護航,讓更多的老百姓能夠活下來,我們不能一邊去開拓世界,一邊還要回去主導明朝的變革吧,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而在林、劉二人心心念的西岸地區,大員島是一片欣欣向榮,時間已經進入三三年的秋季,王啟山已經擔任了三個月的代理西岸社高官,此時正在俞春旺的陪同下,接見從淡馬錫返回來述職的幾個陸軍軍事顧問。


    此事還得從鄭芝龍說起,在南洋,隨著社團的入股,鄭芝龍就算是在淡馬錫徹底站穩了腳跟,其海上力量更是發生了一個質的飛躍。


    而馬六甲以前的霸主葡萄牙人因為社團的原因不敢公開對淡馬錫進行打擊,為此,在澳門的葡萄牙人專門派遣使者前去淡江質詢淡馬錫之事。


    不過當時被時任大員公司總經理的劉星林以民間商業行為給推到一邊,不過劉星林仍然警告葡萄牙人,不得隨便幹涉合法的民間貿易行為。


    葡萄牙使者怏怏而歸,從此以後,這一帶的葡萄牙勢力就不敢明麵上對付淡馬錫公司了,他們甚至和淡馬錫方達成協議,葡萄牙人保證淡馬錫船隻在馬六甲海峽北端自由通行,而淡馬錫船隻則保證葡萄牙船隻在海峽南端自由通行,並且可以提供港務服務,雙方表麵上相安無事。


    不過暗地裏卻是風起雲湧,西班牙人唆使柔佛素丹國不斷的給淡馬錫搗亂,而由於鄭芝龍在海峽南端賣旗收費,導致跟周圍的幾個素丹國都對淡馬錫仇恨起來。


    現在幾個素丹國跟淡馬錫已經切斷了貿易往來,隻是海上力量不如淡馬錫,也不能對淡馬錫怎麽樣,但海峽裏處處是劍拔弩張的局麵,對淡馬錫的天竺航線還是頗有威脅的。


    為了威懾幾個素丹國,並且一勞永逸的解決威脅問題,鄭芝龍決定對柔佛素丹國進行一次有限打擊,迫使柔佛素丹國臣服。


    不過這個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主要原因還是鄭芝龍是一個海上強人,但陸地上就不怎麽樣了,因為組織慣性,淡馬錫的陸上軍事力量始終是短板,士兵缺、軍官不行、指揮官更是一頭霧水,沒有攻城掠地的經驗,甚至裝備也不怎麽樣。


    沒有合適的陸上軍事力量,對柔佛素丹國就隻能幹瞪眼,於是,鄭芝龍就派鄭芝豹求到了大員公司。


    而西岸社委哪裏有精力管這些事情,派出軍隊去熱帶地區打仗?光熱帶疾病這一關就過不去,打仗死不了幾個人,患病的要死一片,而且南洋又不是社團核心利益所在,誰有哪門子閑心去管那事!


    當時的外交部長王啟山礙於麵子,不忍心直接拒絕鄭芝豹,便讓鄭芝豹去東江鎮和毛文龍商議借兵,鄭芝豹便興致勃勃的到了東江鎮。


    不過毛文龍也是一個人精,想得比較多,怕朝廷因為“攻伐朝貢國”這一條罪名而收拾他,也不願意派兵前去,不過毛文龍也礙於麵子,何況還跟淡馬錫有商業來往,也沒有直接拒絕。


    他就給鄭芝龍出主意,給牽線聯係後金阿敏,從後金借兵攻打柔佛素丹國,阿敏是有些意動,後金這邊很長時間沒有出去搶一把了,要發財還是搶劫來得快啊。


    不過在跟黃台吉請示的時候,讓黃台吉給否了,阿敏也沒有好辦法,不過鄭芝豹這次開拓了一些商路,跟阿敏一拍即合,做了一大單軍器生意。


    鄭芝豹轉了一圈,也沒有從外麵借到兵,看來也沒有辦法,隻能自己養兵了,於是就回到淡馬錫找鄭芝龍請示。


    但是養兵得有個前提,u看書 .uukanh 必須有賣命的士兵啊,現在從大陸移民過來的人,都是本鄉本土過來發財的,打海戰有鄭芝虎他們,心裏有譜,打不過還能跑;但是打陸戰,自己都是渣,再把鄉親們往火坑裏推,他鄭大官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不過正好打瞌睡給送來了枕頭,崇禎六年的春季,北直隸按察使盧象升在西山平滅流寇,俘虜了兩萬餘名流寇,將首惡解遞京師處斬後,盧象升沒有辦法安置剩餘的絕大部分俘虜,於是找到黃春平,欲將剩餘俘虜賣給社團。


    黃春平經過考察,發現這批俘虜中的青壯男性已經實實在在的變成流寇了,他們在山陝一帶燒殺搶掠,手上或多或少的沾了血,已經不能安心的務農或工作了,就算移民到本土,將來也是不安定因素。


    於是,黃春平經過請示,隻同意接收除了青壯男性之外的老弱婦孺,但盧象升不幹啊,堅持必須把這三千多青壯流寇搭配走,哪怕不要錢也行。


    就這樣,在大員北港基地,那三千餘青壯男性成了燙手的山芋,不知如何安置。


    正好在淡江逗留的鄭芝豹得到了消息,便找上門來。願意接收那三千多流寇,王啟山正發愁怎麽處理這三千人,一聽鄭芝豹願意接盤,立刻一拍即合,以區區九千銀幣,就把這些人半賣半送的交給了鄭芝豹。


    要知道,這點錢連北直隸到大員的路費都不夠的,鄭芝豹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鄭芝豹投桃報李,要求和大員安保公司簽訂軍事承包合同,讓大員安保公司派出軍事顧問在淡馬錫訓練這批未來的淡馬錫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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