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司令裏瓦斯是一位老將,今年五十多歲,頭發花白,黝黑的臉上滿是常年累月海上漂泊形成的水鏽狀瘢痕,他身穿白色的海軍軍服,兩條腿象釘子一樣釘在甲板上,船體的搖擺絲毫不能動彈他的身姿。


    如果司馬謙見到這位海軍上校,就該自慚形穢了,他雖然在海上的時間也不短,絕對沒有裏瓦斯這麽穩重的身姿,唯一可以稱道的是那張小白臉,絲毫沒有被海風吹成黑麵皮。


    “佩羅蒂船長,不出意外跟蹤我們的船就是我們的敵人派出的,敵人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而且觀察他們的船型,敵方的造船水平非常高超,遠在我國之上,雖然從遠處看不清楚,但形製非常漂亮,帆裝也簡捷明了,這是一群很難對付的敵人啊,”裏瓦斯評價道,“很奇怪,這麽一個強大的勢力,馬尼拉那邊還跟他們發生過戰爭,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來呢?”


    “司令閣下,估計那是一場小規模的戰鬥,而且馬尼拉方麵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那邊的同仁可能覺得沒有麵子,所以會隱瞞下來吧。”佩羅蒂猜測道。


    “該死的馬尼拉官僚,這麽嚴重的事情竟然隱瞞不報,回頭一定要報告總督彈劾他們。”裏瓦斯很是氣憤。


    “那司令閣下,我們派出驅逐船麽?”佩羅蒂指著外海活動的偵察船說道。


    “驅逐船等到黃昏時分再派出去,然後艦隊航向外海,繞過聖迪亞哥海域。”裏瓦斯命令道。


    “是的,司令閣下。。。”佩羅蒂接受命令。


    在聖迪亞哥彎鉤海峽臨時營地作戰指揮部,司馬謙和一眾參謀正在緊張的分析敵情,布置各項準備工作,誰知道海軍情報參謀陳金泉舉著一封情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報告總指揮,偵察船零貳組傳回情報,報告敵增援艦隊失蹤,目前敵艦去向不明。”


    聽見陳金泉的報告,作戰室裏一陣騷動,司馬謙怔了一下,連忙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詳細過程匯報一下?”


    “零貳組的偵察船一直跟蹤跟隨敵艦隊,但是前天黃昏時分,敵艦隊派出驅逐船將我艦趕往外海,我艦脫離後,昨天早起拉網式在航線上偵察,未能發現敵人艦隊的行蹤,所以立刻回來報告。”陳金泉匯報情況,並且在地圖上點出最後發現敵艦隊的位置。


    “行軍參謀,趕緊計算出敵增援艦隊有可能到達的位置?”司馬謙命令道。


    參謀們一番緊張的計算,得出結論,“敵艦隊北上的航線基本上是貼近海岸線上行,事發海域附近的海岸線比較平坦,他們靠近海岸線躲避的可能性小,另外他們因為北上逆風,不可能在一個夜晚逃脫我們偵查艦隊的拉網式偵查,所以可能的方向是艦隊一直往西,切風進入深海,躲避我艦隊追蹤,或者幹脆航向東南,返回其出發位置。”


    “一槍未放就跑回去,應該不能吧,大張旗鼓的來了。。。估計他們去深海了,肯定要搞事情。”司馬謙說道。


    “不過他們不知道我們艦船的極速,安排偵察船往西北部的深海拉網式偵察,地點就在這個位置。”司馬謙用手點著參謀計算出的幾個點說道。


    “命令,主力艦隊回航金灣外海,第二分艦隊回航天使港外海,他們不可能一直在深海呆著,看他們在哪裏冒頭。”司馬謙繼續命令道。


    等各項命令傳遞下去,司馬謙又對一眾參謀們說道,“海軍是一個進攻的軍種,這一次我們犯了一個經驗主義錯誤,打的是防守反擊的主意,沒想到敵人的艦隊不按照咱們的設想來,這次一定要吸取經驗,充分做好預案。”


    眾人轟然應諾。。。


    轉眼之間,一周的時間過去了,西班牙的增援艦隊連一個泡也沒有冒一個,好象人間消失了一樣,看到每天的偵察報告傳來,司馬謙都有點懷疑了,別這幫人一口氣去了菲律賓。


    司馬謙幹脆也不去想他們怎麽回事,就和鮑小軍一塊抓聖迪亞哥地區的防務,不管怎麽弄,他們不能不管自己的增援對象吧。


    西班牙艦隊突然消失的消息也被匯報給執委會,執委會啟動了二級預警機製,美洲西海岸的各個基地和港口都進入防禦狀態,生怕西班牙艦隊突然發起的襲擊。


    隨著戰爭的推移,現在已經進入公曆的十二月份了,北方移民航線因為冬季到來的海港封凍已經停止運行,移民船隊現在都是走的南方航線。


    這個季節的北太平洋氣候潮濕,海麵上時不時的起來一陣陣濃霧,大員航運公司的一個移民船隊正在往本土航行。


    這個船隊一共有六艘思雨級運輸船,裝載了三百多的移民,已經在海上航行了一個多月了,百無聊賴的海上生活讓船員們閑的發慌,好在每天有無盡的各種工作在等著他們,以消耗掉他們多餘的精力。


    艦隊長小林慶光已經在這條航線上跑了兩年了,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因為一路上過來沒有靠泊點,所以現在的方位有一些誤差,不過根據粗略的測算經緯度,結合航行的時間和自己的經驗,雖然四周都是水天一色,沒有任何標誌性的景象,小林慶光也能推斷出已經快接近本土的西海岸了,一想到能夠平安到達目的地,而且能夠在家踏踏實實的過年,他心裏就湧上來一陣溫馨。


    小林慶光是日本關東人,剛進社團時,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可以說就是在社團的全麵教育下成長起來的,父母親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在金穀州居住,家裏經營著一個農場,種植棉花和小麥這些年下來收入還是不錯的,金穀州這裏的土地可比日本仙台肥沃多了。


    他父親是一個破落武士,一直端著武士的架子,直到後來家裏揭不開鍋了,沒有辦法隻能另謀生路,正好社團招人,一家子就簽下文書,來到北美,經過幾年的積累,也算頗有家資了。


    而小林慶光讀了三年小學,就報名參加了大員航運公司的海員招聘,成功的成為一名海員,從一位最底層的水手開始,經過兩年時間就幹到船長,這一趟更是被委任為這六艘船組成的船隊臨時艦隊長,可謂是火箭式升官。


    這也是社團航運公司發展太快,人才缺乏啊,十八歲的艦隊長比比皆是。


    去年的時候,他哥哥剛娶了媳婦,今年該給小林慶光說媒了,一想到這好事,小林慶光的嘴角都彎了。


    “報告艦隊長,全隊五點鍾方向發現一艘船,看旗幟不是咱們的,好象是西班牙的船隻,不對,又出現好幾隻船,這是一隻艦隊。”瞭望手對著小林慶光大聲的喊道。


    “什麽,咱們是什麽運氣啊,我跑了這麽久,從來就沒見過社團以外的船隻,”小林慶光吐槽道,“距離我艦隊多遠,立即測距。”


    瞭望手馬上測算出距離,“西班牙艦隊距離我船隊五公裏,因為有霧的原因,未能提前發現。”


    “傳令各艦隊,鍋爐點火升壓,安裝葉輪槳片,控帆左舵三,折向東北方行駛,西班牙的艦隊在下風位,我們還有時間。”小林慶光聲音急促的傳遞命令,這些命令被傳令水手用旗語傳遞給其他五艘船。


    其他的移民船船員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u看書 ww.ukanhuco 開始按照旗艦的命令轉向,準備蒸汽輔助動力。


    因為一直在大洋航行,移民船隻一路都沒有開啟蒸汽輔助動力,所以,煤水都是滿載,隨著命令下達,鍋爐煙筒的排氣扇開始工作,煙筒裏冒出一陣濃煙,然後逐漸的變淡。


    這支艦隊就是消失了的聖迪亞哥增援艦隊,艦隊司令裏瓦斯獨辟蹊徑,不想被嘉華國艦隊牽著鼻子走,便置聖迪亞哥城堡於不顧,直接進入北太平洋深海,陰差陽錯的插入到了北太平洋移民航線中了。


    按理說這麽浩瀚的太平洋,兩支艦隊碰上的概率極低,隻是社團在這條移民航線上的船隻太多,所以就這麽寸,小林慶光的船隊中獎了。


    艦隊司令裏瓦斯通過傳令兵下命令,“所有的縱帆通報船出擊,這些是民船,沒有什麽武裝,先纏住他們,然後等主力艦隊前去,一定要俘虜他們。”


    佩羅蒂船長在旁邊說道,“司令官閣下,這些船隻應該就是那個嘉華國的運輸船隊,想不到運氣這麽好,竟然一次碰見六艘船,而且是沒有武裝的運輸艦,必須抓捕他們,這群膽大妄為的家夥。”


    “這個嘉華國的船隻真不錯啊,佩羅蒂船長,你看他們的帆裝,還有他們的桅杆高度,還有船型,漂亮的船跑得就是快。”裏瓦斯看見一水的思雨級讚歎不已。


    “司令官閣下,他們跑得再快,還能跑得過我們的縱帆通報船?在咱們這麽規模的艦隊麵前,這些船都是我們的開胃菜,一會要全部擒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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