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台吉沒有搭理他這種不走腦子的話,“團社跟蒙古人有生意往來,練出一支騎軍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隻是這支騎軍裝備昂貴,訓練起來極其不易,所以,估計他們的數量也不是特別多,不過他們在小範圍的戰場極其管用,咱們也要訓練這麽一支騎軍。”


    “別的倒是不難,但是要從荷蘭人手裏買到這麽多的自生手銃,可能會比較困難,回頭找他們談一談吧。”代善說道。


    “每個人配一支就行,先裝備一支試行小隊。”黃台吉把數量壓縮到最小,“另外,漢軍火器營要擴編,這一次征戰看來,火器營的戰鬥效果很不錯,我也沒有想到,火器還能這樣使用。”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是啊,火器的使用效果,幾次戰鬥都已經看出來了,以前輕視火器,是因為明軍太菜了,差點被他們蒙混過去。


    “那毛文龍和團社勾結這事情,難道就這麽不了了之?”阿濟格的大嗓門又響起來了。


    “團社十有八九是和毛文龍一起來的,但是說純粹針對我們,我覺得是不可能的,他們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的。”黃台吉說道,“大家說說他們為什麽要淌這一趟渾水?”


    “那還能有啥,肯定是毛文龍雇傭他們過去的,毛文龍這老小子有錢啊!”阿濟格首先分析原因。


    不過嶽托站起身來,他有不同意見,“我感覺應該是趁火打劫,他們是衝著遭受戰亂的人口去的,他們對移民有著變態般的需求。”


    黃台吉點頭讚許,“我認為嶽托說得對,其實我也覺得,有人就是好,隻是當時遼東窮困缺糧,不得已要賣給團社那麽多的人,如果當時能留下,現在我們要強大得多。”


    “但是如果當時不賣,死的人可能會比賣的人還多,遼東可能出現大的動亂也說不定。”代善在一旁說道,“說到底,團社的那些物資救了不少人啊。”


    黃台吉點點頭,繼續說道,“他們可能早就知道我們要入關,就提前做好準備,慫恿毛文龍去明國京師,不對,毛文龍肯定得去勤王,他們隻是搭順風車而已,這樣花最少的錢就把事情辦了,這團社的算盤打得真利索啊。”


    “不管怎麽樣,他竟然敢對咱們下手,一定要教訓他。”阿濟格跟團社杠上了。


    “既然是打仗,有什麽好說的,發生衝突是必然的,其實毛文龍和團社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咱們比現在難看。”黃台吉說道。


    “是的,他們一路追擊我們,就好像是盡快把我們趕走一樣,一路送過來的,隻是他們貼的太近,我誤判了,以為他要進攻,就想先下手,誰知他們一打炮,我就知道不妙了。”嶽托接著黃台吉的話說,“不過我撤退的過程中,他們並沒有追殺,要知道,追擊是戰果最大的時候,要是他們一路追殺,殿後軍力還得損失三成。”


    “是的,這幫家夥算得很精,象那種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幹的,回頭讓暗樁們查一查,這一次他們從明國弄走多少人?”代善也說道。


    “嗬嗬,我估計他們弄走的人得比我們的多得多,我們這麽一鬧騰,明國多少人流離失所,全被團社撿了便宜。”黃台吉說道。


    “咱們這一次抓回來這麽一大批人了,往後就不用再去明國內部了吧?感覺這樣搶,收益不像想的那麽好。”莽古爾泰在一旁嘀咕著。


    “這一次我們收獲這麽多,當然要消化一段時間了,不過下次還得去,但是不能去明國京師附近,一個是那邊有了防範,輕易不能得手,第二個是那裏離海麵近,搞不好團社又來趁火打劫,搶得不爽利,下回去搶山西,到那邊他們不會過來了吧。”黃台吉笑了笑說道。


    “好是好,就是太遠了,破薊州就夠遠了,還去山西,這來來回回的。還不如讓漢民好好種地,給咱們納糧合適。”莽古爾泰又嘀咕道。


    “糊塗,咱們八旗勇士要墮落成明國士兵那樣麽?現在日子好過了就不征戰了?如果是這樣腐化下去的話,將來不用明國人,光蒙古人就能騎到咱們脖子上拉屎!”黃台吉厲聲說道。


    莽古爾泰想爭辯,被代善眼神止住,聽代善說道,“咱們八旗勇士還是要保持武力的,雖然現在不愁吃穿,不過為了子孫後代,咱們還是要打磨武藝,至少要把蒙古人打服了吧,去山西有另一個好處,可以順便征伐不聽話的蒙古人。”


    代善這打圓場,讓莽古爾泰稍稍坐定,接下來眾人商議擴充火器軍的事情,不過大家都心不在焉,故而草草結束。


    後來就進入私下勾兌的時間了,嶽托是黃台吉的心腹,當然得安置好了,給鑲紅旗三十萬兩,自己私下給他個人十萬兩,這些年黃台吉也攢了不少錢,嶽托比較滿意。


    至於阿濟格和阿敏,每家分了五萬兩,意思一下而已,雖然這兩人滿腹牢騷,但黃台吉並不把他們當回事。


    剩下還有二十萬兩,全部給了火器軍,這次火器軍出力不少,眼看著將來是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最關鍵的事,這是屬於黃台吉的軍力,是他一手組建出來的。


    等這些事勾兌完了以後,黃台吉邀請了大貝勒代善,哥倆一起吃早點。


    黃台吉特別愛吃肉,早起就是蒙古人的早餐:白切羊肉配奶茶,代善飲食清淡,一碟子饅頭就鹹菜,哥倆吃得不亦樂乎。


    “二哥,你來說說咱們下一步該如何走啊,我有點拿不定主意。”黃台吉真誠的說道。


    “大汗,目前來看確實遇到一些困難,但也沒到生死存亡的份上,這如何說起。”代善疑惑的看著黃台吉。


    “我聽說團社那幫人是前宋時期浮海而去的宋人後裔,也不知此事當真與否?”黃台吉突然問起一個不相幹的事情。


    “此事八成是真,看那些人說話做事,無不以華夏文化為榮。”代善說道。


    “我有一個疑惑,當年前宋靖康年間,徽、欽二帝北狩,在五國城附近傳下子嗣,不知道咱們的祖上會不會跟他們沾親呢?”黃台吉天馬行空的問道。


    代善睜大了眼睛,驚訝的問道,“大汗,早上沒有喝酒吧?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你說是不是有這種可能呢?”黃台吉繼續說道,“當時的女真大族跟我們的祖上都沒啥關係,這也並不是不可能吧。”


    “好像徽、欽二帝確實傳下了子嗣,北麵的伊爾根覺羅家族就自稱是二帝血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代善小心翼翼的問道,“大汗是真下定決心和明國爭天下,爭漢人正統的地位?”


    “爭什麽天下啊,先自保再說吧,我是看出來了,這團社總是打壓我們,不就是我們是異族麽?如果我們考證出來是前宋皇族後裔,那他們那群前宋遺民的後裔該怎麽自處啊?好歹應該中立吧!”黃台吉拍著腿說道。


    “也是這個道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不改變政策,可能內部就該分崩離析了,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和明國的士紳改善關係,宋朝是君與士大夫共天下啊!”代善對華夏曆史還是比較了解的,竟然有點心動,“不過這樣一來,明國跟我們一定是不死不休了。”


    “現在也好不了啊,uu看書wwuukanshu 我們都去明國京師城下溜達了一圈,還能怎樣,明國的皇室不可怕,已經爛到根子裏了,隻要咱們不觸犯士紳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在乎換一個人來做皇帝的。”黃台吉悠悠的說道。


    “不過這個事情是一個慎重的事情,畢竟是幾大貝勒共同商議,八旗也自成體係,這個事情,很可能顛覆現有的一切秩序,很可能被八旗推翻,對你的地位有影響吧?”代善擔心的說道。


    “二哥,您沒看出來麽?八旗的戰力已經沒落了,未來是兵力數量和火力的天下,力量會逐漸轉移到人多的漢人手裏,嶽托不是說嘛,一個甲兵磨礪十年武藝,可能被一個剛拿起火銃的泥腿子打死,八旗軍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子啊,我現在了解了,團社為何不計代價的移民,也是被火器戰法給逼的。”黃台吉對代善說道,“如果現在不把漢人拉進來,火銃口可能隨時會對準我們自己的。”


    “那你有把握,這樣做的話,漢人就能控製住?”代善問道。


    “無非是分肥的方式而已,在鬆花江南岸開拓的漢人規模越來越多,給我們帶來很多的稅收,老壓製也不是問題,在那邊,團社可是比我們有優勢的。”黃台吉跟代善解釋。


    “那你有沒有想過,八旗內部怎麽整合?怎麽保證他們不搗亂?”代善說道。


    “現在咱哥倆掏心窩子說話,我就想聽聽您的意見,隻要您不同意,這事就當沒說過,不過這樣一來,咱們這一代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下一代可就難說了。”黃台吉滿懷希冀的望著代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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