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林說道“現在談判的條件咱們是見好就收呢,還是再加加碼?”


    “加碼是肯定的了,但是現在的談判主體是金自點,他的條件有可能不作數啊,原計劃我們是要占領漢江口,威逼高麗王京,與高麗朝廷直接對話,這個可能就不行了。”王啟山說道。


    “對,金自點也沒有能夠確定我們合法地位的權限,所以這個談判層次還是要分明的。”


    “我的意思就是把光複軍先困住在這裏,然後逼迫金自點上書,讓高麗朝廷派人來談,這支軍隊是李倧的嫡係,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王啟山說道。


    “這樣也好,這支軍隊就是咱們的人質,省得咱們集齊大軍去攻占漢江口,那樣成本太大。”許維文說道。


    “不光是成本,高麗朝廷對那個地方非常敏感,現在這種情況,高麗朝野會有一大部分的人同情我們,但一旦出兵王京,涉及大是大非,那些人就該轉變立場了,這樣咱們的生意將來也可能不好做。”劉星林說道。


    “是的,現在的轉換後,李倧在朝中威信大失,如果再被威逼王京,很可能就王位不保,那他就隻能強硬到底了,但現在這樣談判成功,推出幾個替罪羊來,朝中還可以實現平衡,那些失勢的官員可能更會傾向咱們。”王啟山補充道


    “嗯,那咱們的條件呢?”劉星林問道,“還是以前提出的那樣麽?”


    “我覺得可以在馬場港地位和追究金自吉責任兩點上,再加上索要一百萬銀幣的賠償,放開我們的經商限製,同時在高麗王京設立使館,為了對等,也可以允許對方在我方設立使館,地點嘛,北美太遠,唔。。。就在大員淡江鎮吧!”王啟山說道,“反正明年咱們的共和國就要成立了。”


    “嗯,這幾個條件挺適合的,我想他們肯定會答應。”許維文也認可。


    王啟山第二天回到軍中,召見金自點的使者,並且把一封自己寫的親筆信給他帶回去給金自點閱覽,同時,吳宇的軍事行動也沒有停止,部隊前出,在光複軍的營地外五百米處建立防禦陣地,開始了王啟山的圍困計劃。


    圍困計劃很簡單,就是動員群眾挖壕溝把光複軍困在裏麵,就像日後建州部圍困祖大壽一樣,部隊野戰能力不行就是被動啊。


    首先部隊在光複軍營地外進行攻擊,迫使光複軍進行收縮,光複軍被社團軍打得失了膽氣,再也不敢出來野戰,隻能全部龜縮進大營,為了防止社團軍進攻,建立了大段土牆和壕溝,把大營圍得結結實實的。


    此時社團軍一看光複軍把自己圍了,就開始動員群眾開始在光複軍的大營外大興土木,橫豎相間的壕溝和土牆把光複軍營地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金自點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光複軍已經被打沒了膽氣,而自己也不敢突圍,隻能任由社團軍把自己一層層的包圍起來,此時的光複軍就像是一條擺在案板上的魚任憑宰割了。


    不過好在有王啟山的書信,而且也知道社團軍並不想要自己的命,人家是求財來的,自己的光複軍當然就是人質了,金自點也寫了奏章,意思是自己在討伐馬場港的時候發現對方甚是恭順,並沒有逾矩之舉,全是金自吉為了獨霸濟州馬匹生意,故意進讒言蒙混朝廷,讓朝廷勞師糜餉,所以為了安撫馬場港,自己已經軟禁了金自吉,並且奏請朝廷容留社團在馬場港,並且建議在對方首都大員淡江開設使館,派遣使者進駐,同時在王京也要允許社團開設使館,以互通有無。


    不過他又寫了一封密奏,把光複軍被圍困的實情告訴李倧,還說對方已經摩拳擦掌,在覆滅光複軍後將大舉進攻高麗本土,還請王上盡快定奪雲雲。


    社團這邊在圍死光複軍後,開通了馬場港往圍困大營的交通線,同時準許光複軍的補給船隻在馬場港上岸,給光複軍運輸補給,社團可沒有那麽多物資給光複軍造。


    隨著封鎖線的解除,沈成哲率領高麗民船把第一批補給物資送到了圍困大營,看到物資到來,光複軍眾將抱著沈成哲喜極而泣,終於有一種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覺。


    此時的光複軍大營,被錯綜複雜的壕溝和土牆包圍,不少土台上擺著黑洞洞的陸軍炮,由於土牆的遮擋,遠處的視野完全被遮擋,像極了一個大大的牢房,站在大營裏,隻能望見東麵那高高的漢拿山主峰。


    在這樣一個絕境之下,隨著所帶的糧草一天天的減少,眾將漸漸陷入了絕望之中,猛一見到沈大人帶著大量的補給物資來到大營,如何能不激動呢,至於說這個物資怎麽突破層層封鎖來到這裏,都自動忽略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得到了社團軍的首肯,至於說是什麽喪權辱國的協議,那是顧不得了。


    李倧收到了金自點的奏章和密奏後,當即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宮裏轉來轉去,不知所措。


    奉召而來的金瑬和李貴看到如此情形也深知不妙,不過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到如此地步。


    “怎麽辦,光複軍可以說全軍覆滅了,金自點拿出了團社的條件,你們看看。”李倧也沒有藏著掖著。


    兩人拿著金自點的密奏細細的看了起來,許久之後,金瑬說道,“團社的這些條件不算苛刻,不過這一百萬銀幣就麻煩一點。”


    “王宮可是沒有這個一百萬的銀幣了,此事還需要委托兩位卿家來籌集,另外也不能稱之為賠償,而是購買團社商品的訂金。”李倧的意思很明顯,禍是你們惹下來的,你們必須來為朝廷解憂。


    “王上,我等二人哪有如此財力啊!”金瑬和李貴立時拉下一張苦瓜臉,很為難的說道。


    “是誰當時信誓旦旦的保證,大軍一到,蠻夷立刻授首,攜大軍之威,還可以震懾朝中老臣,立刻還朝政清明?”李倧厲聲問道,“別說你們沒有錢,這幾年的高位坐下來,誰不知道怎麽回事啊,孤的錢已經全部作為軍資,填進那個無底洞去了。”


    二人聽得此言,具不敢吭聲,隻能唯唯諾諾,同意肩負籌集這一百萬銀幣的任務。


    至於其他的地位、通商和互設使館的條件,李倧也顧不得了,通通答應,唯有在推出金自吉當替罪羊的事情上,他還是要聽取這兩位當事人的意見。


    “王上,金自吉確實魯莽,但如此處理也太重,容易讓他人誤以為朝廷涼薄。”金瑬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倧則陰聲說道,“還有金與尚事件呢,這件事,兩位愛卿不會被牽扯上吧?”


    “金自吉陰狠狡詐,為了獨霸濟州島馬匹交易,竟然造謠中傷,攛掇朝廷打壓合法商人,為了達成目的,竟然暗中刺殺朝廷派出的稅監以嫁禍忠義商人,實在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呐!”聽到李倧的話,二人頓時深明大義起來。


    “那二位愛卿哪一位願意親自跑一趟呢,聽聞那奸賊金自吉尚有良心,對刺殺金與尚的陰謀深有悔意,事敗之後也無臉麵對天下,畏罪自殺了。”李倧故作傷心狀。


    二人心下一凜,便裝作什麽也沒聽到,隻聽金瑬說道,“臣下願往,當為王上分憂。uu看書ww.uukanhu ”


    不過在第二天的朝會上討論此事的時候,領議政樸承宗有不同意見,認為金瑬作為對馬場港的主戰派不適合前去宣撫,因為此事不光是安撫馬場港,還有濟州郡府也要安撫,金瑬作為始作俑者,此去恐濟州有不同意見。


    樸承宗也是人精,光複軍的困境他也有耳聞,這個局麵讓他這個已經過氣的大人物也看到了新的希望,此時不攪合一下那還等到什麽時候?


    朝廷內的各個官員,對此事也議論紛紛起來,領議政在朝中的勢力仍然龐大,而且此事主戰派做的確實不漂亮,外麵已經紛紛傳聞光複軍受挫的消息,更是讓朝中波瀾迭起,而李倧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讓樸承宗他們插手,如果讓他們掌握主導權的話,他們上下其手,搞不好光複軍就回不來了,這麽好的機會,這幫保守派是千載難逢啊。


    所以他也顧不得麵子了,乾綱獨斷任命金瑬作為宣撫使前去濟州,並且給濟州郡守府帶去了若幹的補償,用以安撫濟州官員,同時頒下王命,封馬場港開發公司為忠義商戶,準許在馬場港開埠,自定律令,定額繳稅即可。


    對金自點奏報金自吉為了自己的利益,陷朝廷於不義的行為,責成馬場港宣撫使全權負責調查此事,一定要做到公平正義,把事情的真相調查出來。


    為了互通有無,朝廷將在社團的淡江鎮開設使館,派駐使節,同時也允許團社在王京開設使館,以全敦睦之情。


    事不宜遲,馬場港宣撫使率領使節團和調查團,乘船渡海來到了濟州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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